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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了十万块。
魏正隆心知肚明,自己的妻子根本不懂股票,一万块钱,不出一个月赚了十万块钱,这里面大有文章。
经过耐心询问才得知,妻子是在胡艳丽的怂恿下,才去炒股的,而且根本没有独立开户,一万块钱的本金直接打到了胡艳丽的账户里。
这些天胡艳丽几乎每天都与高淑萍通电话,高淑萍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股票涨了的好消息。直到昨天,胡艳丽要把挣的十万块钱送给高淑萍,高淑萍才猛然在心里画了个回儿,胡艳丽是冯浩的爱人,冯浩是薛市长的秘书,这里面会不会有文章?
高淑萍跟魏正隆一辈子了,政治上不糊涂,她并未答应胡艳丽让她把钱送来,而是请胡艳丽把钱继续投在股票里,利滚利,其实,高淑萍这是缓兵之计,她是想搞清楚这钱拿得拿不得再说。当然,有一点高淑萍很清楚,这钱拿得拿不得都不能让丈夫知道,因为一旦魏正隆知道,即使拿得也拿不得了。
高淑萍背地里给儿子打了个电话,把炒股的经过说了一遍,儿子劝母亲三思而后行,最好跟爸爸商量一下。就在高淑萍迟迟疑疑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自己的心思居然被丈夫看破了。
高淑萍不糊涂也不贪婪,经过丈夫耐心地开导,她顿时明白了股票背后的文章,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睡觉前,高淑萍就答应丈夫,从明天开始就撤出本金,从此以后,再也不瞎折腾了,到社区参加合唱团,丰富自己的退休生活。魏正隆听罢,很是欣慰。可是,高淑萍不知道为什么从不失眠的丈夫怎么就失眠了。
“正隆,有什么心事和我说说吧,或许说出来会好些。”高淑萍温柔地说。
“淑萍,我琢磨胡艳丽拉你炒股这件事并不简单哪,恐怕与薛元清有关,如果这真是薛元清指使的,那么他就成了第二个张国昌了。”魏正隆若有所思地说。
“你是说他想扳倒你好取而代之?”高淑萍惊异地问。
“当年李国藩就是怀疑张国昌有取而代之的野心才痛下杀手,最终引火烧身的。”
“到头来还不是害人先害己!”
“淑萍,薛元清不同于张国昌,更不同于李国藩,这个人不光野心大,而且心胸小,常言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从胡艳丽拉你炒股这件事可以看出来,薛元清已经坐不住了,我真担心东州再发生一次‘李张大案’啊!”
“正隆,有这么严重吗?”
“淑萍,不论将来发生什么,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决不允许某些人打着发展东州经济的旗号,置人民的利益于不顾,搞什么形象工程,政绩工程,甚至是腐败工程,哪怕再发生一次‘李张大案’也再所不惜!”
高淑萍望着情绪有些激动的丈夫,脑海中浮现出东州城刚刚发生‘李张大案’时,魏正隆痛心疾首的表情,当时也是这样一个夜晚,魏正隆失眠了,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如今想起来,真可谓是大江东去,木落萧萧,高淑萍情不自禁地把头埋在了丈夫的怀里……
22、挂羊头
林大勇把我从梦中骂醒,亲自开车把我送到了澳洲生态园。这是一个有着纯正澳大利亚风情的巨大庄园,一望无际,老板是华裔澳大利亚人叫何进。据说他有一个让东州成为“日本菜篮子”的宏大计划,何进就是用这个计划说服了薛元清而投资东州的。
澳洲生态园的土地都是东州最好的菜地,三千多亩地有二千多亩是东州市政府划拨的,据说是为了吸引外商投资。
林大勇的车一进澳洲生态园,我就发现一个问题,这本来是一个高科技农业庄园,却盖了成片的具有澳洲风情的小别墅,还有十几座高层公寓,房地产开发的面积足足占据了澳洲生态园的一半,而属于主业的高科技农业只有六十多亩的温室。我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澳洲生态园是在挂羊头卖狗肉,“日本菜篮子”是羊头,房地产开发是狗肉。薛元清上当了。很显然澳洲生态园改变了用地性质,何进的房地产开发是违法的。
我把想法告诉了林大勇,他却说:“雷默,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这可是薛元清市长上任后主抓的第一个大项目,是引进外资的成功典范,你来是挣钱吃饭,又不是法人代表,澳洲生态园不黄更好,黄了咱们再换地儿。”
为了不让林大勇失望,我决定见见何进这个人后再说。林大勇着急上班,一个人开车走了,把我扔在澳洲生态园办公大楼下,我独自上了五楼。
“请问先生你找谁?”一个保安拦住我问。
“找你们何总。”我说。
“先生有预约吗?”
“有。”
“先生是哪个单位的?”
“市政府办公厅的。”
保安一听是市政府办公厅的,连忙前边引路,我跟在保安后边顺着幽深的走廊往前走,高大的欧式门上写着副总经理,一连过了十几个副总经理的办公室,终于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这位是市政府办公厅的,找何总。”
保安对一位漂亮的女秘书说完,转身走了。
“先生贵姓?”女秘书冲我莞尔一笑问。
“我姓雷。”
“与何总有预约吗?”
“有。”
“何总在与几位副总谈话,请稍等。”
“好的。”
我坐在沙发上。女秘书给我倒了一杯茶。我谢了她。在这间办公室里,办公的人有七八个,女秘书好像是头儿。
何进的办公室在里屋,高大的欧式门嵌了个缝儿,里面有人说:“我们这个时代不缺少英雄,只缺少伟人。伟人是用来统治英雄的,有人说得民心者得天下,我不敢苟同,从古到今的皇帝有几个是得民心的,不照样坐天下?不同的时代造就不同的英雄,英雄是时代的缩影。时代造就英雄,伟人造就时代。澳洲生态园是时代的产物,是应运而生,你们是澳洲生态园造就的英雄,而我造就了澳洲生态园。”我听着从门缝儿里传出来的高论,心里不自觉地发紧。我听着像新版的《狂人日记》。
“里面说话的人是谁?”我问女秘书。
“这就是我们的何总。”
我从心里有些冒寒气。这个何进是个怎样的人?我听他说话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感。这时又有人说:“何总,上次我去北京参加全国人才招聘会请人事部的人吃饭,花了两千多,这是发票,你给签个字报了吧。”看来,如此大的一个集团,一个副总两千元的权限都没有。 “报发票的人是谁?”我又问女秘书。
“是主管人力资源的副总裁。”
这时,何进办公室的门开了,走出六七个人,女秘书赶紧对何进说:“何总,这位是市政府办公厅的雷先生,等您很长时间了。”
“何总,你好,我叫雷默。”我站起身与他握手。
“啊,我知道了,是林大勇介绍来的。到我办公室吧,我听说你给张国昌当过秘书?” 何进既热情又傲慢地说。
在何进办公室,我一边应酬着说话,一边环顾四周。墙上挂满了中国历代帝王的头像。我心想,看来,何进把自己当成澳洲生态园的土皇帝了。
“看来何总并不缺副总经理,你已经有一个班的副总经理了。”我语气揶揄地说。
“我对他们的表现相当不满意,跟不上我的思路,做点具体工作还行。你给市长当过秘书,又在市政府工作多年,一定能跟上我的思路。”何进的口气不像老板,倒像领导。
“别别别,我这个人善于做点具体工作,既然何总并不缺人,我也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雷默,多少人想上我这来呢。” 何进有些不解地问。
“那是他们没有自知之明,只考虑待遇,不考虑自己有多大本事。我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我故作谦逊地说。
何进表示遗憾。
我起身告辞,走过门口遇到一个人,是市外办的翻译,叫池圆圆。这可是市长的翻译,而且曾经是张国昌的相好。我们见面有些尴尬。
“雷哥,好些日子没见了,你还好吗?”池圆圆见我略有惊喜地问。
“还好,你这是找何总?”我试探地问。
“我一会儿见个外商,请圆圆当翻译。”何进得意地说。
“何总,你可是澳大利亚人,还用别人当翻译?”我不解地问。
“你见过哪个国家领导人见外宾自己当翻译?这是外事接待礼仪。”何进傲慢地说。
我心想,何进是个疯子,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何总、圆圆,你们忙,我告辞了。”
我转身就走,后面传来池圆圆的声音:“雷哥,改日我请你吃饭。”
池圆圆是张国昌自己勾搭上的,我从中没起过任何作用,案发前两个月,市外办主任请张国昌吃饭,外办主任带去了七八个小女孩,都是翻译,一个比一个漂亮,其中池圆圆是最漂亮的。张国昌喜欢唱歌,喜欢和漂亮小姐跳舞,整个一个晚上池圆圆都搂着张国昌跳,两个人跳得都非常投入,情意绵绵。我想,坏了,张国昌要被池圆圆拿下。
果不其然,有一天,我与张国昌去北京出差,他让我晚上在贵宾楼订包房,说给一个女孩过生日,我见过的。我猜了一天,也没搞准是谁。
晚上吃饭时,池圆圆风情万种地来了,我这才恍然大悟。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张国昌搞女人不背我,赌博为什么背着我?去香港、澳门、美国、韩国、菲律宾、马来西亚等地赌博的事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那天晚上池圆圆就住在了张国昌的房间里。第二天我还陪他们二人去燕莎、赛特逛了街。池圆圆出手大方,为我买了一双名牌皮鞋,大有封我嘴的意思。
从北京回来后,池圆圆又到张国昌办公室来了几次。二人的关系已经不是我能挡得了驾的。我看见张国昌送给池圆圆一个价值一万多元的钻戒。
案发的前两天,张国昌突然换了手机号。手机号是委托池圆圆换的。张国昌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