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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应该移一移底座。”埃文斯说。
“它下面装有滑轮。”莎拉说。
他们将它滑向一边,下面除了白色的地毯,什么也没有。
埃文斯叹了一口气。
“这里还有别的佛像吗?”他朝房间四周看了看,说道。
莎拉双手着地,双膝跪地地趴了下来。
“彼得。”她说。
“什么?”
“快看。”
他蹲下来。在底座和地板之间有一条大约一英寸的缝隙,从这道缝隙只能勉强看见信封的一角,粘附在底座上面。
“我要受到诅咒了。”
“那是个信封。”
她轻轻地把手伸进去。
“能拿到吗?”
我……想可以……拿到了!”
她把信拖出来。这是一种公务上人们常用的那种信封,口是封起来的,但未做任何记号。
“可能就是它了。”她说道,十分兴奋,“彼得,我认为我们已经找到了。”
这时,灯光灭了。整个房子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们爬着站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埃文斯说。
“没事儿,”她说。“应急发电机随时都可以接进来。”
“事实上,不会了。”黑暗中一个声音说道。
两道强光直直地照在他们的脸上。埃文斯斜视着刺目的光线;莎拉用双手蒙住自己的眼睛。
“请把信封给我。”那个声音说。
莎拉说:“不。”
一声机械的咔嗒声,好像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我们要拿走信封,”那个声音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不,你别想。”莎拉说。
埃文斯站在她旁边,耳语道:“莎……拉……”
“住嘴,彼得。他们不能拿到它。”
“如果迫不得已,我们就要开枪了。”那个声音说。
“莎拉,把他妈的那个信封给他们。”埃文斯说。
“让他们来拿。”莎拉挑衅地说道。
“莎莎……拉……”
“贱货!”一个声音吼叫道,随即传来一声枪响。
埃文斯陷入了混乱与黑暗之中。
又是一声嚎叫声。
一只手电筒指向屋子的一角,光线在地板上跳跃滚动着。
在阴影处,埃文斯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正在袭击莎拉,莎拉尖叫着踢打着。埃文斯想也没想,便向那个袭击者猛扑过去,抓住他穿着皮夹克的手臂。他闻到那个人的呼吸中有一股啤酒的味道,听见他在咕哝着什么。接着另一个人把他拉开,猛地将他摔在地上,踢打着他的肋骨。
他翻滚着,砰地撞在了家具上,紧接着一个握着手电筒、从未说过话的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马上给我滚开。”立即,那个袭击者停止了与他们的厮打,转向这个新的声音。
埃文斯回头看看莎拉,莎拉正躺在地上。另一个人站起来,转身面对手电筒的方向。
在一连串的爆裂声中,那个男人嚎叫着向后倒下。手电筒此时正照着那个一直在踢打彼得的人。
“你,趴下!”
那个人立即躺在了地毯上。
“脸朝下。”
那个人翻身朝下。
“这样好多了。”这个新的声音说,“你们两个人没事吧?”
“没事,”莎拉凝视着前方的光亮,一边说一边喘息着,“你到底是谁?”
“莎拉,”那个声音说,“你连我我都认不出来,我很失望。”
正在这时,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
莎拉说:“约翰!”
令埃文斯感到吃惊的是,她跨过那具袭击者的身体,感激地拥抱了一下约翰·科内尔,那位麻省理工学院环境工程系的教授。
《恐惧状态》作者:'美' 迈克尔·克莱顿
29 霍尔姆比山
10月5日,星期二
晚上8时03分
“我认为应该给我解释一下,”埃文斯说。科内尔蹲下来给躺在地上的两个人戴上手铐。第一个人仍然毫无知觉。
“这是一种经过改装的泰瑟枪。”科内尔说,“射出五百兆赫标枪可释放出四毫米抑制小脑正常活动的震摇。马上就会倒下。虽然失去了知觉,但它强能持续几分钟时间。”
“不,”埃文斯说。“我的意思是——”
“我为什么在这里?”科内尔说着,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对。”埃文斯说。
“他是乔治的好朋友。”莎拉说。
“是吗?”埃文斯说。“从什么时候成为好朋友的?”
“自从我们见面的时候,有一阵儿了,”科内尔说。“我相信你还记得我的同事,三泳·塔帕。”
一个身体结实、肌肉发达、皮肤黝黑、剪着平头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跟以前一样,这个人给他留下的印象是他与部队不清不楚的关系和他的英国口音。
“灯都打开了,教授。”三泳·塔帕说,“要报警吗?”
“还不用。”科内尔说,“帮帮忙,三泳。”
科内尔和他的朋友搜了一遍那两个戴着手铐的人的口袋。
“不出我所料,”科内尔终于直起腰来,说道,“他们身上没有身份证明。”
“他们是谁?”
“那是警察要问的问题,”他说。
那两个人咳嗽了几声,苏醒过来。
“三泳,把他们带到前门去。”
他们用力把那两个人扶起来,半扶半拖地弄出了房间。
只剩下埃文斯和莎拉了。“科内尔是怎么进来的?”
“他在地下室里。他在房子里几乎搜索了一个下午。”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我要她不要告诉你的,”科内尔说着,回到了屋里,“我对你不放心。这是一件复杂的事情。”他搓了搓手。“现在,我们可以看一下那个信封了吗,”
“可以。”莎拉在沙发上坐下来,把信拆开。里面只有一张纸,整整齐齐地折着。她怀疑地看着那封信。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是什么?”埃文斯说。
她一言不发地把信递给他。
这是一张加利福尼亚托兰斯的爱德华兹艺术品展示公司的账单,当时订做了一个放置佛像的木头底座。时间是三年前。
埃文斯感到心灰意冷,他挨着莎拉在沙发上坐下来。
“什么?”科内尔说,“已经放弃了?”
“我不明白还能做什么?”
“首先,你可以确切地告诉我乔治·莫顿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记得不太确切了。”
“把你记得的告诉我。”
“他说了一句克满哲理的格言。好像是‘一切重要的东西都离菩萨端坐的位置不远。’”
“不,不可能。”科内尔果断地说道。
“为什么?”
“他不会那样说。”
“为什么?”
科内尔叹了一口气。“我认为这是不言自明的。如果他是在下达一道指令——我们权且以为他是——他不会这么不确切。所以他一定说了别的话。”
“我记得的就这些。”埃文斯自卫地说道。埃文斯发现科内尔急躁的言谈举止有些无礼,甚至是对他的侮辱。他开始不喜欢这个人。
“你记得的就这些吗?”科内尔说,“让我们再试试。乔治是在哪儿跟你说造句话的?一定是在你离开大堂以后。”
起初埃文斯感到迷惑不解。接着他想起来了:“你在那儿吗?”
“是的,我也在。我在停车场,当时离得很远。”
“为什么?”埃文斯说。
“我们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科内尔说,“你告诉我,你和乔治出去了…“”
“是的。”埃文斯说,“我们走了出去。外面很冷,乔治感到冷之后就不唱歌了。我们站在宾馆的台阶上等车。”
“啊哈……”
“车到之后,他坐进了法拉利,我对他开车表示担忧,所以就问他,乔治开始说,‘这使我想起一句哲理格言。’我说,‘是什么?’他说,‘一切重要的东西都离菩萨端坐的位置不远。’。”
“不远?”科内尔说。
“他就是那么说的。”
“好的,”科内尔说,“这时,你……”
“身体趴在车上。”
“趴在法拉利上?”
“对。”
“弯下身子。这时乔治告诉你这个格言,你是我么回答的?”
“我只是要他别开车。”
“你重复了这句话吗?”
“没有。”埃文斯说。
“为什么没有?”
“因为我替他担心。他不应该开车。不管怎么说,我记得我曾想过这句话说得很别扭。‘离菩萨端坐的位置不远。’”
“不远?”科内尔说。
“对。”埃文斯说。
“他跟你说‘不远’?”
“对。”
“清楚多了。”科内尔说。他在房间里不安地走着,目光从一件物品移向另一件物品。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拿起又放下,然后继续走着。
“为什么清楚多了?”埃文斯性急地说。
科内尔做了个手势。“看看你周围,彼得,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媒体室。”
“对了。”
“嗯,我不明白——”
“在沙发上坐下来,彼得。”
埃文斯坐下,余怒未消。他双臂交又放在胸前,对科内尔怒目而视。
这时门铃响了。警察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科内尔说:“让我来应付。他们没看见你,事情会好办一点。”他再次走出了房间。
他们听到走廊上几个声音引在低声说着两个被抓的入侵者的事。好像非常亲密。
埃文斯说:“科内尔与执法部门有关系吗?”
“有点。”
“什么意思?”
“他好像认识不少人。”
埃文斯盯着她。“他认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