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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蜜月-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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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懿拉住护士的手,一步步走进他,蹲下来帮他支开压着腿的轮椅,他只是别开脸,仿佛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眼睛,便可以漠视掉一切耻辱。 
  她搂住他想要把他抱上轮椅,可是他忽然挣扎猛然推开她,“我让你滚啊??????”声音里竭斯底里的绝望在嘶吼中毫无保留地曝露着。
   
  她被他一推重心后移,一只手撑在了地上,被瓷器扎伤了,可是她却不觉得疼,有什么疼可以比得上他的? 
  她忍着泪,瞪大了眼睛,顾不得自己手上的血,双手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却没有说一句话。 
  他感受着她托起自己的脸手的濡湿,痛得几乎让他难以呼吸。而她只是用尽全力地托起他坐到轮椅上,推着他走回房间。 
  走廊里的灯光依然昏暗,看不清每一个人的表情,就在进入卧室的时候,他用力地按住了轮椅的轮子,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她走到他面前,正要握着他的手,却不料他忽然用尽全力地推倒她,疯了一般用最快的速度进了门把门锁上。 
  她还沉在他竟然会这么粗鲁地推倒她的震撼中,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紧闭的房门,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还有他刚才暼向她的目光中,明明带着深深的厌恶与悔恨??????? 
  “江宇正,你给我开门啊。”她哭着拍着门,手还用力地扭着那已经上锁的把手。血都印在了白色的房门上,鲜艳得诡异而凄婉。 
  管家急急忙地赶了过来,她只是拍着门,哭着喊:“开门啊??????” 
  “钥匙,我要钥匙?????去给我拿钥匙来啊????”她哭着向管家吼道。管家立刻醒过来了,跑去拿钥匙。 
  她只是看着那道把他们隔开的房门,那种无言的恐惧如同突然来袭的暴风雪,在她心上扫出道道伤痕。 
  满脸忧虑的管家跑着递来钥匙,她颤抖地接过来,却插了好几次都没法□钥匙孔里,当她急得快要大哭的时候,钥匙终于□去了。 
  推开房门,管家却不敢跟着进去,只是静静地在外守着。 
  她飞快地越过小厅,走到卧室,只听到水哗哗流下的声音。轮椅在浴室门外就翻倒了,浴室的门大开着。 
   
  她缓缓地走近,看进里面,还是痛得无法自已。从轮椅翻倒的地方到浴室里面拖着一条长长的水痕,一直延伸到淋浴房处。 
  而她的宇正瘫坐在淋浴房里,姿势扭曲,两条腿都以极不自然的姿势摆放着,可是他浑然不觉,只是闭着眼睛任由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头无力地靠着玻璃门,湿透的全身衣服紧紧贴着身体更加显出瘦弱的躯体。 
  她大步走上前,却不料那是冷水,冰凉地倾泻在身上,她本就只穿着薄薄的睡裙,此刻湿透了近乎透明,隐约透出玲珑的曲线。打了个冷颤,“江宇正,你是不是疯了?”颤抖着关上水龙头,要脱掉他身上湿透的衣服。这么下去一定会病的,眼泪却不停地流着,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爱哭,仿佛有着流不完的眼泪。 
  近近地看着他被打湿的眼睫毛,濡湿的脸上的苍白,透明得近乎炫目。她的心被狠狠地揪着,窒息般疼痛。 
  “脏???????”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是飘在空气中一样,完全不着力。 
  她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管他在嘟囔着什么,一定要先把衣服脱下来。
   
  “我说我很脏?????????”他用力地推开她,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只是轻轻地推得她晃了一下,手胡乱按在水龙头上,水流仿佛再度倾泻而下,这次的水是热的。他只是微微仰着头,重新靠在玻璃墙上。 
  她一把搂他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不要这样,求求你????????”即使是被热水紧紧包围着,他的身体还是凉的,那种沁透心扉的凄凉。
   
  他无力地任由她抱着,“你只是记着从前一起的甜蜜回忆罢了???????”他像是在呓语般低声说着。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却笑了笑,“对啊????????谁会喜欢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残废呢?”自言自语地回答着。 
  她只是紧紧地搂着他,哽咽着说:“我之所以对那些回忆念念不忘,也是因为回忆中有你???????”她把水龙头关掉,继续脱下他的衣服,摸到他瘦弱的肩胛骨,自己都在不停地打颤。 
  他瘫软在她怀里,“很痛呢????????什么都做不了???????我不要????????”忽然抓住了她的手,睁大了眼睛,瞳仁是深深的黑色,但是眼睛却像蒙上了一层灰,凄迷得让人绝望。“我不要这样??????不要癫痫??????不要痉挛???????”他深深地看着她,目光又仿佛是穿透她一般,恐惧得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她让他贴在她柔软的胸前,一手扶着他的头,一手揽着他的肩膀,下巴顶着他的头顶,用力地磨着,“不会的,做了手术就会好了,不会有癫痫了????????”她语气柔和地哄着他,像抱着孩子一样摇晃着。 
  而他只是在她怀里轻轻地抽搐着,她能感觉到的,那股温热的潮湿顺着她的□流入她心底,在那里汇流成永不结冰的温泉。 
  多少年过后,即使已经鬓白齿松红颜不再的时候,依然无法忘记,这样的一个男人,在深夜里偷偷地在她怀里哭泣,他不知道,那些眼泪其实都已经落在她心底,铭刻一辈子了。
   

  若远若近

  “已经39度了,还是让医生来吧。”护士看了看手中的测温仪,摇了摇头。
  馨懿看着床上的宇正皱着眉头,脸上泛着不健康的潮红,额际的头发都被汗水浸得濡湿了,苍白的嘴唇干燥而缺乏生气,她已经拿着棉签不停地给他嘴唇沾上水了,可是却依然效果甚微。
  她手指颤抖地按着电话键,大概说了一遍他的情况,医生便火速赶来了。可是两个小时后,和医生几乎同步到达的竟然还有一个人。
  她看着李梓言,说不出话来,目光根本不敢和他眼睛相触碰。前几天她才口口声声对着他说要好好照顾宇正的,可是……
  家庭医生大略地检查了一遍宇正的身体,拿着听筒听了一会儿他的心跳,表情严肃地转过头来说,“还是先去医院吧。肺部有点杂音,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这里的医疗设施没有医院的齐全,过了半夜之后呼吸困难的情况可能会加重……”
  李梓言的脸阴郁得好像可以滴出水来一样,却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床头柜的台灯,仿佛在想着什么事情。
  馨懿想都没想,看着烧得不省人事的宇正说:“去医院吧。”边说着边走到床前轻声地对他说:“宇正,我们现在去医院,可是要先换衣服哦……”
  医生和护士都识趣地退出了卧室,李梓言看着床上没有任何意识的宇正,眉头紧锁着,却还是跟着走出去了。
  手轻轻地扶起他没有半点儿力气的身体,蓝色真丝睡衣被汗水浸透着,紧紧贴着身体,更显得他瘦弱而单薄,他就像个木偶一样被她摆动着,没有一点生气。
  她靠在床背抱着他替他扣扣子的时候,他忽然呓语般嘟嚷着:“……不去医院……”脸上的表情痛苦而紧绷着,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仿佛在竭尽全力要睁开眼睛,最后却还是无力地平静下来了。
  她的唇紧紧贴着他热得滚烫的脸颊,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声,眼眶红红地继续哄他说:“乖,宝贝生病了,去医院很快就能好了……”
  他只是瘫软在她怀里,静得仿佛不存在了一样,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汗水令湿透的额际在灯光下微微发着光,嘴唇青紫,已经不再是刚才开始时的苍白了。
  穿好上衣后,她缓缓放平他,揭开被子,脱下他的裤子时,手触碰到他的腿时,慢慢感觉着体温的变化。他的腿和上身有着明显不同的温度,明明就是身体的一部分,却像是分割开来一样,手一直摸到他的脚腕处,微微变形的脚踝,细瘦苍白而冰凉。
  她替他穿袜子的手忍不住颤抖着,不知道心里翻腾着的到底是什么,那样的无力和凄凉。
  凌晨三点,医院的顶楼VIP病房中,护士和医生都是一阵忙碌,忙着挂点滴,忙着检查……只有馨懿站的远远地呆望着,她不敢靠近,是因为觉得自己毫无用处,不知道能用什么方法来安抚他的疼痛。
  这时,门轻轻地打开了,刚在外面接了电话的李子脚步沉重地走了进来,馨懿没有看他的脸,目光落在他胸前白衬衫的一大块污迹上,脸上的表情都凝滞着,舒展不来一丝一毫。
  刚才宇正被他抱上车的时候,因为经不起搬动颠簸,直接吐在他身上了。而李子却连眉头都没皱,只是问了句:“他还喝酒了?”语气中没有责怪的成分,却冷淡得不带一丝情绪。
  馨懿没有心思理会他的表情,在车上时紧紧地抱着宇正,替他按摩冰凉又紧紧收缩痉挛着的胃部。她看着他鼻尖的汗珠,因为疼痛而微微张开的颤抖的嘴唇,心痛如绞。
  “怎么还能让他喝酒呢?”医生站在安静光亮的走廊里严肃地说,没有给馨懿一丝一毫的面子,馨懿只是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看着地上一尘不染的光滑瓷砖。
  不远处的李梓言站在窗户前的角落,缓缓地燃起香烟,淡青色的烟雾在他的四面八方无声的回荡着,风中传来淡淡的烟草味,空中的气息遥远而稀薄。
  护士走近他,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他立刻掐灭了烟,并道歉,心思仿佛完全不在这上面。
  馨懿继续听着医生的讲话,“幸好这次只是发烧而已,没有引起其它感染……再过两周就要动手术了,这段时间必须得病人好好地保养身体和保持乐观的治疗态度。”临走前还语气深长地说了句,“不要让他再任性了。”
  她缓缓走进病房,站得远远地看着朦胧壁灯下的宇正。在今晚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任性”这个词也可以用来形容江宇正。他是强者,商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将军,却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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