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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蜜月-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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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不是说不要紧吗?”
  “……”
  “行了。就这样。”
  他的手不经意地碰到了鼠标,屏幕上弹出了今天的新邮件。林林总总的商务信函,美国的,法国的,俄罗斯的,还有江林内部的……他眼睛扫过最后一封,是由他在美国的主治医师发过来的邮件。
  他连看都没看便轻轻将无线鼠标移动到“delete”,轻轻一按,然后是退出,再然后是关机……没事一样离开了书房。
  江林75楼的总裁办公室里,刚被Kelvin推进来宇正一眼都没看向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的林达广。示意Kelvin出去后,懒散的声音才响起,“要叔叔在这里等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了。”眼眉轻挑起,把桌子上的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
  “江宇正,你到底想怎样?”林达广咬着牙说道。说是开董事会前有事和他谈,却让他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即使是冬天,汗水已经湿透了衬衫,他握着拳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宇正。
  “聪明人不说废话。文件上说的很清楚,只要你愿意把在江林的全部股份让出来,自动退出董事会。这件事我可以帮你捂住。”宇正的声音清冷又不带一丝累赘,直接就击中他的要害。
  林达广瞪着他,这不是吃了他的车吗?从喉咙里哼出,“不可能。”他在林氏这么多年来积累的基础,就这样拱手相让,他做不出来。
  “当然,你还可以保留着现在在江林的职务。”宇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角轻扬,“放心,看在馨懿的份上,我不会赶尽杀绝的。”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你……当年害死大哥还不够?……现在一步步要把江林整个吞下去……”林达广指着宇正,手指颤抖,面目异常地狰狞。
  宇正听到他这句话,目光尖锐地扫过他,让他不自然打了个冷颤,“究竟是谁害死了爸爸?”
  语气很轻,却让林达广手心不断地冒着汗,江宇正如果有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此刻馨懿就不会还夹在他和林家之间为难了。他不断地安抚自己跳动越来越厉害的心,却没有办法直视宇正的眼睛。
  宇正墨黑色的瞳孔急速地收缩,更加确定林父的死肯定和林达广有关系,却忽然缓下语气,“离董事会还有半个小时,你最好快点决定要不要接受我的提议。”扬了扬手中装满他所有罪证的光盘。
  他看着林达广慌乱的眼神,既然已经知道线索在哪里了,接下来,答案已经不远了。
  “江宇正,游戏还没完。”
  在林达广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时,馨懿刚好开了门进来,看着正在对峙的两人。
  林达广走出去时,瞪了馨懿一眼,却又什么都没说。
  馨懿走到宇正面前,看着桌上那份刚才在她办公室看的一模一样的文件,轻轻地开口说:“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那个毕竟是她的叔叔,让他这样退出董事局,于林家而言就已经是气数已尽。
  “什么叫过分?任他继续在江林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现在的只是冰山一角,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叔叔曾经在林氏做过些什么?太过感情用事在商场上百害无一利。”他也有点气了,林家于她来讲永远比任何东西重要,可是经营一家公司不是衡量好家族利益就行的。
  “对,我永远没有办法做到你那么冷血,没有你冷静。”馨懿看着他漠然的眼神,本来没打算和他吵的,但这几天叔叔那边给她的压力也实在是太大了,她知道他压力很大,但是怎么就不会体谅一下她呢?
  “这不是冷不冷血的问题,你不要老用你爸爸教你的那套在江林做事,这里不是家族企业……”他被她气得快不行了,林馨懿怎么就不可以好好和他说话。
  馨懿听到他提起爸爸,眼眶一红,脱口而出:“你怎么有脸提起他?”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后会有什么影响,林父的死在她心里是永远不可以碰的伤口,宇正却生生揭开她的伤口,鲜血淋淋地揭开,让她痛得不能呼吸。
  宇正一颤,不怒反笑,摊开双手,“Fine。”然后径自摇着轮椅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只留下馨懿对这空荡荡的空间。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摇着轮椅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咬着牙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怒气。她还是没有相信他不是吗?说了这么多他还不如一个叔叔,江宇正,你在她心里也只是如此罢了。
  馨懿这才清醒过来自己刚才究竟做了多错的事,她心里终究是不能放下爸爸的死,无论她曾经怎么说服自己,宇正还是害死爸爸的凶手。
  她双手支着桌子,感觉脑袋里都是一团糊,什么都思考不了了。
  馨懿双手握住方向盘,看着摆动着的雨刷前面长长的车龙,想起今天的董事会。最终宇正却没有把叔叔踢出去,只是把他的左膀右臂削掉了。他竟然为了自己改变了自己的决定,这是她从前想都没想过的,他这样一个有主见说一不二的人。
  车子进入隧道,雨声乍停,黄澄澄的灯光映照在车玻璃上,让馨懿思绪飘得好远好远。刚才从会议室出来,宇正就没有看过她一眼,不是闪避,是那种漠然的忽视,让她觉得害怕。
  她慢慢地踏上楼梯,刚才进大门时看见书房的灯没有亮,这个时候他通常都和李子商量JL的事,不会是病了吧。心惴惴不安地打开房门,走进房间的深处,才发现原来是早早就睡下了。
  亮着昏暗的台灯,她看见他静静的睡容,眼睛瞟过他的头发,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头发还湿漉漉的,一定是刚才洗澡后没吹干就睡下了。
  她轻轻坐在床头,柔柔地推了推他的肩膀,伏在他耳边说:“先吹干了头发再睡。”
  他只是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连动都没有动。
  她看着他疲倦不堪的样子,心疼却还是推醒了他,这样下去肯定要得感冒的。
  他像个孩子一样任由她舞弄着自己的头发,只是靠着床背继续闭着眼睛,感觉着她的手指在自己的头发中穿插,很舒服。
  她一手拿着吹风筒,一手轻轻地拨弄他的头发,他的发质不软不硬,正是她喜欢的那种。手指碰到他的头皮,轻轻一颤,有点僵硬地定住了。
  因为那年的大手术,他的头盖骨有着明显的凹凸,因为头发很密,所以平时一点都看不出来,可是当手触碰到的时候,真的难以想象,生生地把头盖骨打开,那是怎样的一种痛?
  她的眼睛有点模糊了,风筒的声音还在静静的卧室中响着。宇正睁开惺忪的睡眼,拧过头来问,“怎么了?”
  她只是一把抱住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贴得紧一点才好,恨不得生在他身上,嵌在他身上,溶进他的骨肉里,这样方能更切身地体会一下他的痛。
  他任她紧紧地抱着,良久都没说话,最后才淡淡开口,“后天爸爸的生忌,我和你一起去看他。”
  声音里都是疲惫,但有的伤口,你不把脓挤出来,永远都不会结痂复原。而且,他也确实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了。

  狠心

  林父生忌那天的天气异常的晴朗,一扫几天都是冬天阴雪天气的郁闷,一道道阳光照射在铺满白雪的庭院里,闪亮着柔和的光。佣人在静静地扫着小径上的雪,不远处的湖边有附近邻居的老太太在散步,一切都宁静地不可思议。
  一身白色素衣的馨懿看着外面的景色,本来应该是令人愉快的早晨,而她却怎样都没办法高兴起来。宇正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昨天把一份重要的文件留在办公室里,今天必须要签署快递回美国。他让她待会儿就直接开车到陵园去,不用等他了。
  心里压抑的感觉,像是有一团气压在体内既上升同时又迅速下沉,扰得她心神不宁。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她记得最后一次给爸爸庆祝生日时,她送的是一个宋代的玫瑰紫青花端砚,很朴实无华的样式。却被父亲赞了半天,说还是我的小馨懿最懂我心意。其他人送的什么玉啊,画啊,都没这个好。
  其实那时她没告诉爸爸,那是宇正替她出的主意。他那么尊敬父亲,那么懂父亲的心,却又是伤父亲最深的人。这是她一直都没有办法理解的,也许正如父亲当日所言,宇正的心思太深了。
  她心深处对父亲的死其实还是在意得很,但又说不上对宇正是什么感觉,不是恨也不是怨。她心里希望其实父亲的死是与他无关的,却又没办法不屈从于现实。
  其实,心结一直都没打开,只是他俩都收藏得太好了,等到矛盾爆发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一直都在,只是他们自欺欺人罢了。
  车子沿着环山公路前行,清洁工人一大早便把路中的雪清扫走了,阳光洒落在有点湿漉漉的路上,炫耀着刺眼的光。
  她把车稳稳停在停车坪,却发现宇正的车已经早早就停在那里了,心里诧异不已,他不是回公司去拿文件了吗?怎么会比她还快来到呢?
  可是当她踏出车,看到在沿山而上的阶梯前“站着”的宇正时,她惊讶得僵硬地关上车门,连手中握着的防盗锁钥匙都没按,直直地走了过去。
  她的宇正,穿着黑色的大衣黑色的衬衫,虽然拄着拐杖,却是“站”在那里等着她的,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等着她,一如当年在外国读大学时他到学校来找她,就这样穿着黑色大衣在教学楼前面等着她,一直都在那里,笑着看她走来。
  她越走越快,最后走到他面前紧紧地抱住了他,揽着他的腰的手却不期然地触碰到一阵僵硬,心陡然一凉。他今天一大早骗自己出去说是回公司其实是去穿支具了。她想起父亲下葬时,也是站在这里她对他说的话,他一直都记得,没有忘记过。
  那句“If you would go up high; then use your own legs ! Do not let yourselves carried aloft; do not seat yourselves on other people's backs and heads。”连她自己都觉得心疼,她怎么能奢求他忘得了?
  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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