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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翠衣妇人缓缓道:“仙长,我五百年真元已被宝幡吸取,请放人吧。”
“哈哈哈……”两位道长一齐鼓掌大笑。
“妖妇,想不到你竟然蠢到如此地步!自古正邪不两立,朗朗乾坤哪有你们妖魔的容身之处?除魔卫道,扫尽妖孽是修道之人的本分。这世上只有诛妖的修道人,何曾有放妖孽生路的道理?”恒虚道长得意的捋着长须,可惜刚才的争斗,心爱的长须少了两缕,终究看起来有些不雅。
“嘿嘿……”玉虚道长接口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挤进来……啧啧,一千五百多年的真元力,足矣让六合八方幡成为天级中品法宝。”
“你们、你们……,为了炼制这歹毒的法器,竟然出尔反尔,这就是正道高人?哈哈……,我真是瞎了眼……,哈哈……”翠衣妇人气极而笑,满身发颤。
“笑话!诛妖乃是普天下正道中第一要义,当然可以不择手段,何况你一个妖妇,有什么资格与我等谈条件?乖乖受死吧。要怪就怪你,明明是畜生,却偏要学做人!人间道、畜生道,自有天定,你逆天而行,必遭横死。”恒虚道长冷冷道。
“呸!”翠衣妇人狠狠朝恒虚啐了一口,扭过头看着围观的凤岗庄村民,竭力从丝带束缚中,脱出一只手来,指点着村民悲声道:“我自从修炼成人形后,已庇护了凤岗庄数十辈人,你!你太爷爷跌落山涧,是谁救他的?你!你奶奶寻死,是谁劝解的?你!你上山砍柴,路遇黑熊,谁为你驱逐的,……你们都以为凤岗庄有神仙护持,却不知是我在暗中帮你们。妖又如何?人又如何?难道人就必行善,妖就必害人?”
在场村民的祖上和自身或多或少都受过翠衣妇人的恩惠,有些村民正想开口向道长们求情,可还没待张嘴,却听见清虚道长怒喝道:“妖言惑众!休要被她迷惑!妖就是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时不害人,难保永世不害人,到时谁人来救你们?谁要再多言,就是与妖为伍,犹如此峰!”
天龙剑呼啸斩向远处的孤峰,山崩地裂般声响过后,那山峰竟被硬生生削去了一截。
村民个个脸色煞白,噤如寒蝉。
白发婆婆,这不就是白发婆婆吗?聂无涯看着翠衣妇人已变得雪白的长发,猛地想起自己去爹娘坟前哭诉时,那个常常劝慰自己的白发婆婆,要不是她的开解,只怕自己早就随爹娘而去了。
白发婆婆是个好人,白发婆婆不能死!一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勇气支撑着无涯,他奋力爬起身,张开口大喊。
怎么叫不出声来?无涯大惊失色。
“好孩子,你的心意婆婆知道了,唉,想不到凤岗庄数百七尺汉子还不如你有心。不要害怕,是婆婆不让你开口的,事已至此,婆婆怎忍心叫你丢了性命。”
翠衣妇人的话语在无涯耳边响起,一如从前在爹娘坟前劝解自己时那般轻柔。无涯口不能言,唯有两行泪从腮边滴下,一颗颗溅落在冰冷的崖坡上。
“这凤岗庄怕是将要成为死地了,你明早离开凤岗庄吧,一直向西行,也许会有一番际遇。孩子,婆婆昔年曾无意中得了天篆神甲残片,也算粗通推演之术,但你命格奇特,婆婆竟丝毫看不清你的命数。孩子,切记前途莫测不可失了本心。”翠衣妇人一抖手指,一缕暖流冲入无涯的前额:“唉,婆婆帮你结个善缘,也算对你的谢意吧。”
无涯尽管听不大懂,但一字一句都牢牢记在心头。
翠衣妇人的眼光又回到气若游丝的一只只小妖身上,留恋的看了又看后,柔声道:“孩儿们,都跟着娘去吧,不用怕,娘以后会一刻不离的守着你们。”
说罢,翠衣妇人脸色突变狰狞,仰天高喊:“死鬼,你风流快活去了,留我和孩儿在此遭受大劫,若是你有心,日后替我杀死这两个阴险狠毒的恶道;屠尽世间无情无义之人……”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整个人已化作血雾炸开,“砰”“砰”……,小猪妖也接连炸成了细碎的血肉。
天魔解体、血遁千里传音!清虚、玉虚暗自吃惊,妖妇已然很厉害,想必她引来的妖物更是难缠,到时怕真吃不了兜着走。两人再也顾不上祭炼宝幡,匆匆驾了宝物就走。
道长一离开,看热闹的村民也就慢慢散了,无涯昏昏沉沉,也不知自个怎么回的山神庙。
白发婆婆和她的孩子真是可怜,这两个道长实在太可恶了!无涯恨恨地回想着,终于再也抵御不了困意,蜷曲着,慢慢睡去……
第二章 怪老道
哎呀,糟糕!睡过头了,少不得又要挨张财东一顿臭骂,昨夜睡得迟,待到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无涯慌忙从乱草堆里钻出,推开庙门,急匆匆向庄上赶去。
皑皑白雪映着日光,白晃晃的刺眼,北风也悄然遁去,四下里静的叫人发慌,只有无涯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上,“吱嘎”、“吱嘎”的声响。
前方雪道上僵卧着一个中年人,铜锣、木槌散落一旁,无涯眯眼细看,不正是打更的庚子大叔吗?难道又是多喝了酒,醉倒雪地里了?
即便筋骨最壮健,也受不住这番折腾,无涯快步赶上去,想叫醒庚子大叔。
可无论无涯怎么唤、怎么推,庚子大叔就是没有动静。
无涯费劲地把庚子大叔翻了个身,却见庚子大叔脸色铁青,双眼勒出,竟然早已死去多时。
无涯吓得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稳了稳心神后,爬起撒腿就跑,一边大喊:“快来人啊,庚子大叔死了!”
无涯气喘吁吁跑进庄子,可怪异的是,尽管他大声叫嚷,却没有一个人闻声赶来。整个凤岗庄死气沉沉,别说人影,就连觅食的鸡鸭和撒欢的狗儿也不见一只。
推开庚子大叔家虚掩的门,眼前的景象又让无涯大吃一惊,土炕上,庚子大叔的婆娘和儿子声息全无,显然也死了。
跌跌撞撞从庚子大叔家退出,无涯扯直了嗓子又喊了几声,回答他的,唯有寒鸦的阵阵凄鸣。
莫非白发婆婆的话真的应验了,凤岗庄成了一处死地?无涯不敢再去第二家看个究竟,逃似的回到山神庙。
坐在香案旁,无涯两眼发愣,浑身颤抖,这个阴森、恐怖的鬼地他是一刻也不愿多待,可到底该何去何从?无涯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一时没了主意。
孩子,明日你离开凤岗庄,一直向西走,也许会有一番际遇……,白发婆婆的话语骤然在无涯耳边响起。
白发婆婆是个好人,我答应过婆婆,要听她的话,无涯彷徨不安的眼里突然闪见了一丝光亮,他忽的爬起,从神像背后窟窿里取出积攒数月的小半袋干馍,扛在肩上,跨出山神庙,留恋的看了几眼凤岗庄后,一扭头,毅然向西边莽莽群山走去。
北风呼啸又至,大雪再次纷纷扬扬,无涯一路前行的脚印很快就被白雪抹平。天地苍茫,小小的凤岗庄,除了铭刻在无涯心中,人世间谁会记得?谁会在意?
不知走了多少时日,冰雪渐渐消融,山峦被绿意悄悄点缀,一些早开的花儿也迎风摇曳,吐露勃勃生机。
无涯倚靠在一棵古松下,搓揉着酸痛的双腿,满脸愁容,眼前的美景丝毫不能让他释怀,最美的花,最绿的叶,此刻也不如一个普通的野果子。尽管自己分外节省,可半袋干馍也只剩了最后一个,这可怎么办才好?
世人都道神仙好,
哪知神仙也烦恼,
半壶酒,数颗豆,
我比神仙更逍遥……
世人笑我疯、笑我癫,
我笑世人看不穿……
一阵阵狂放不羁的歌谣声,断断续续传来。
有人来了!无涯按耐不住狂喜,循着歌声寻去。只见半山腰云雾缭绕处,一个大葫芦正朝自己这边飞来,葫芦上赫然坐着一位悠然放歌的老道。
眼看老道就要飞临自己的头顶,无涯大声叫道:“老神仙、老神仙,救救小子吧……”
“咦?”老道吃了一惊,落在无涯面前,那大葫芦缩成几寸大小,被老道系在腰带之上。
“小娃儿,你不好好待在家中,一人跑到这荒山野岭里来作甚?”老道细细打量着无涯,问道。
“老神仙,我……”
无涯刚开口就被老道摆手止住。
“打住!打住!小娃儿,你可以叫我老不死、疯老头、癫道长,但千万不要叫我什么神仙,凡间哪有什么神仙?”老道晃动着干瘦的脑袋,乱蓬蓬的白胡须也抖个不停。
无涯看看眼前的老道,一身道服破破烂烂,一张猴儿脸滑稽可笑,手里不拿拂尘,却提着个采药篓,真要依老道之言称呼,可万万不敢,想了想,无涯眨巴着眼道:“那我叫你老爷爷道长可好?”
“好!好!老道年近三百岁,也当得起你称一声爷爷。来,小娃儿,看你满脸菜色,疲惫不堪,随老道先去歇息吧,有什么话等会再讲也不迟。”老道一手举起无涯,让他骑乘在自己颈脖上,一手解下葫芦,掐了个诀。
葫芦载着二人越飞越高,朝下看去山峰渐渐成了一点,无涯不觉一阵心慌,闭着眼,紧紧抓住老道的衣领不放。
耳边呼呼风声,没多时又听得老道哈哈大笑。
“小娃儿,到了、到了!再不放手,老爷爷道长的道服就要被你扯烂了……”老道笑着把无涯轻轻放在地上。
无涯给老道说的有些害羞,赶紧松开手,却见自己已在一个山洞中,洞中也没什么物件,只有几块大石拼成的桌椅和一个打坐的蒲团。
蒲团旁的地锅在咕咕作响,不知炖着什么,闻着让人垂涎;挂在洞壁的竹笼中,一只通体雪白的松鼠上蹿下跳,圆溜溜的红眼珠好奇的瞧着无涯。
无涯终究是小孩天性,不由走近去逗弄嬉戏,怕是老道平时也无暇去与松鼠玩耍,那松鼠见无涯靠近,小爪子扒拉着笼门,一副亟不可待的模样,实在是惹人怜爱。
“小娃儿,别理他,火灵儿娇气的很,动不动就与老道耍脾气。”老道摆好碗筷,招呼无涯。
肉极鲜美、嫩滑,入口即化;汤清亮见底,回味无穷,无涯狼吞虎咽,直到小肚皮实在装不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