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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蜜对着泫悠然眨眼,然后一起笑,显然有闺蜜的交情。
开席之后,兰生只顾吃。她跟这些人不熟,她们说得家长里短跟自家无关,说得首饰啦衣服啦她没兴趣,听着吃着,吃着听着,一句话也没有。不过,吃到差不多的时候,有人开始关心她。
“瞧我们只顾自己说,忘了兰生对各家还陌生,无端冷落了她。”东平王妃似乎对兰生特别上心。
邬梅看在眼里,面上浅笑,“这孩子大概有些怕生,又难得入宫,看着笨手拙脚,太后娘娘,王妃娘娘,两位夫人,莫怪。”
“怕生好。”安国侯夫人随即瞥朵蜜一眼,本来该坐在自己身边的,却硬挤到金威玉蕊那席去,“千万别像我家的,没个定性。”
居长侯夫人望望兰生,“金薇十九了,兰生是长女,那该二十一?”
兰生刚想说是。
“六月里生的,还不到。”邬梅可不喜欢女儿被说大。
“那就是二十一。”居长侯夫人却不改,“听说她二十岁上有大难,莫非因此才耽误了找婆家?”
第124章 批命
兰生的克命短命在贵族圈老一辈的人眼里不是秘密,但这么无所忌惮当人面说出来,有点揭短挑刺的针对感。伯嫚看起来端庄大气,居长侯夫人如此说话却显得小气,母女的气质显得大相径庭。再等到伯嫚一开口,这种差异就更突兀了。
“我母亲并无恶意,有些不胜酒力,对不住。”
太后也道,“她说得事谁不知道,直爽性子罢了,邬氏,兰生,你们别放在心上。不过兰生的婚事该定了,该着急了。”
邬梅回应,“正在物色,三月前会定下的。”
太后问,“可有属意的人选?”
邬梅淡答,“有几个,先配八字。”
“三月定也太晚了,三月成亲还差不多。”东平王妃来凑热闹。
“这种事还要看缘份。居长侯夫人说得对,我本以为这孩子活不过二十,也就没考虑她的姻缘。如今渡过大劫,想会否极泰来。也不求多富贵的人家,只求康泰福满,殷实之家的正妻,能容得下这孩子的不懂事。”
邬梅说出正妻二字时,特别留意了众人的神情。太后若有所思,东平王妃的亲切笑脸微微收去一些,安国侯夫人面色未变,居长侯夫人则露出冷笑。再看自己女儿盯着刚端上来的点心那副犹豫不决的模样,真是简单得可以。连十四岁的朵蜜都能察觉异样,姑娘们个个都静了,偏兰生只烦恼吃不吃点心的问题。
片刻后,安国侯夫人打破席间沉寂,“梅夫人不必妄自菲薄,大国师功于社稷,府上女儿更非同一般,殷实之家的儿郎如何配得上兰生?至于正妻侧室。那得看嫁进谁家了?”
邬梅见好就收,道声不错,却也不再多说。
眼看又要冷场。朵蜜跑到太后身边撒娇,“太后娘娘也帮帮蜜儿的婚事。”
安国侯夫人懊恼着表情让女儿别胡闹。“这里只有你嫚姐姐定了亲,又个个比你年长,她们都没急,你一个小姑娘说什么婚事?不嫌丢人?”
奇妃派人说亲玉蕊的事还未传扬出去,因大荣传统是要下了聘书才算定下。
朵蜜噘着嘴,“姐姐们个个比我出色,自然不愁嫁。我除了吃喝玩乐也不会别的。不先下手怎么行?”
她天真得无邪,令冷场欢悦起来,众人笑纷纷。
太后真像慈祥祖母,点点朵蜜的脑袋瓜。“不就是看上西平王家的胜哥了吗?成天挂在嘴边,耳朵都起茧子了,还当谁不知道似的。”
安国侯夫人起手遮半面,原来也是活泼的,“诸位。这丫头不是我生的。”
泫悠然调侃闺蜜,“一个是棒子,一个是矬子,放在一块儿挺好玩。不过胜哥哥见你就跑,把你当小孩呢。”
朵蜜啐她。“他十八,我快十五,差三岁正好。而且,我还在长个儿。”扭头晃着太后的胳膊,“太后娘娘,您开口把我许给他,他敢不要?”
“这事求我没用,该求西平王妃去。她这两日忙着给西平王办寿筵,今日才来不了。”太后表明不管,“你这丫头身在福中不知福。女子出嫁前的日子最美,爹娘手中宝,捧着你伺候着你。等你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了,上孝公婆,照顾夫君,下育子女,还要掌家掌事,一刻属于自己的工夫都没有。”
朵蜜脱口而出,“那也不能等到兰生姐姐这岁数,都成老姑娘了。”
兰生对自己的名字还是保持敏锐的,咬着一半点心抬头,啊了一声,完全不在状态的懵懂表情。
泫悠然哈哈笑道,“好姐姐,说你老呢。”
兰生安之若素,“大病一回如获新生,才过半岁而已。”
“妙人妙语。”东平王妃赞道。
居长侯夫人神情明显不好看了。
“谁是妙人?谁说妙语?”一位风韵不减的绝美贵妇随柔美声音而出现,梨花面,桃仁目,肤如雪,比王妃和夫人们显得年轻许多,又比待字闺中的姑娘们多了慧然高雅。
不过,她娘能跟这位贵妇平分秋色。兰生如此觉得,不禁暗自小得意,拼娘的话,面子上很过得去。
众人连忙起身作礼,齐声道奇妃娘娘。奇妃说着免礼,上前给太后请安。太后让奇妃与她同席,又吩咐添碗筷。景象着实忙碌了一番。
太后道,“让你也来凑个热闹,你说身体不适,我还担心。来了就好,我知你心里难受,但这时候难受也无用,坚信着好,就一定好。”
奇妃笑了笑,感激,却也能让人感觉到痛楚,“想着太后心疼我,怎么也得来一趟。”
兰生清楚太后所指是六皇子的事。
“朵姐姐还没答我呢。”但奇妃不提儿子,很有眼势。
东平王妃笑容淡敛,也是考虑到奇妃的心情,“说大国师的长千金呢。”
奇妃目光览过一圈,落在兰生身上,张口却道,“太后,巧了,来禧凤宫的路上遇到方道长,他还说起当年事,觉得自己批错了命,懊恼万分。他听说国师长千金今日也进了宫,央我带他来再给她算一回。”
太后道声好,宣人上来。
方道长灰发长眉,双目清濯似修行之人,拂尘一甩,单掌当胸行立礼,“给各位娘娘夫人小姐请安。”说完,眼睛就定在兰生身上,“南月兰生。”
天能者稀缺,多假冒伪劣。兰生心中默念两遍,神情转而好奇,与方道长对瞧。她的八字已经批坏,这道士如果想要维持名声,就不能大逆转,否则今后怎么在宫里混?倒要听听他如何自圆其说!
方道长捋过胡须,看半天,“贫道当年只看了兰生小姐的八字,确为克母薄命。如今八字自然是不变的,可否容贫道一观手相?”
不能辜负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兰生伸出双手。
方道长上前,反复捋着胡子,从左手看到右手,皱眉皱脸再到哦哦点头,恍然大悟道,“我懂了。手相之说,左手为先天命,右手为后天命。兰生小姐左手断掌,且为大凶之断,但右手却有遇贵化凶之奇纹。只要过得了二十岁的大劫,从此就能平顺。”
柳氏姐妹说她寡妇命,这道士说她遇贵化凶,信谁呢?兰生要笑不笑,眉一挑,全不在乎。
“兰生小姐对方道长的话不以为然?”居长侯夫人今天盯牢了兰生。
方道长立瞪眼。
兰生却道,“并非不以为然,而是松口气。夫人看错了。”又问方道长,“敢问道长,我是否还克我娘的命?若这命数不改,可有法子化解?”
方道长神情转缓,对兰生的求问表示满意,“八字命格是必经的,如小姐你大病一场生死一线,你与令母也会有不少冲克。至于是否会克母命就不好说了,毕竟你右掌有吉星护佑,力量颇强。”
“谢道长指点迷津,兰生今后会更加孝顺娘亲,希望如同我那场大病,也能避其害。”这个道士无法令她信服,应酬一下而已。
方道长说了一番命数可改贵在诚心的大道理,然后就有小道士捧了个玉盘上来。以太后为首往里放赏,有金银也有玉器,装满了,方道长给些吉利话,退下。
骗死人不偿命!
午宴散席,一干人等拜别太后走出禧凤宫。太后留东平王妃说话,朵蜜拉泫悠然去自家府里,居长侯夫人也催着伯嫚走了。
奇妃走出两步又回来,与邬梅说道,“老夫人那儿帮本宫说一声,六皇子病情尚未好转,与玉蕊的婚事暂延吧。”
邬梅应是。
奇妃一走,玉蕊就大大吁口气,给兰生一张欲哭无泪的脸。可惜,兰生是个迟钝的,尤其在“微不足道”的事情上头。
那边居长侯夫人气得不行,鞋子都快擦出火星子来了,“我就告诉过你那些传闻不假。冉世子追着南月家这位跑都快半年了,逢人不忌讳说喜欢,还有传写情诗的呢。上回他生辰,本来脸色好好的,南月府的人送来口信之后神情就变了。南月兰生不来,他失望,给谁都没好脸。”
伯嫚慢道,“他这样身份的男子总不会只娶我一个。”
“我也知道啊,但好歹要给我们面子。正妻还没进门,他就在外拈花惹草,别人得怎么笑话你,笑话侯府?你父亲跟我的面子往哪儿搁?你进门之后又如何管束下人?人人都会看脸色的。”母女个性迥异,但也是亲生母亲生女。
“你没瞧出来么?东平王妃对那位多亲热,就是做给我们看的,让我们有个准备。除了你这个儿媳妇,还有那一个。她倒是双喜临门,顾及我们的感受了么?还拉太后给她撑腰,说什么三月成亲。也就是说,你才嫁进去一个月,她儿子就要娶第二个了,而且肯定是侧妃。长得狐狸样,看着就不好对付,进了门必会同你争宠。那位的娘就是这种货,同自己的亲姐姐争风吃醋都手段不软。哪怕你是公主,也不会放在眼里。为什么?你是讨婆婆喜欢的,那位是讨夫君喜欢的,你就等着哭吧。”
伯嫚的心揪着,其实一直揪着。因为,泫冉是她自己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