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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把式见他意志这么坚决,大哀着脸卟通跪倒在地,“公子爷求您饶了小人吧,小人家里还有老母。”他只是一位掌车的,赚的是馒头钱,何故要担杀头的险呀。
在车内的云日初听到外面的谈话,掀开车帘唤道:“爷,既然车夫不愿,咱们不要为难人家。”
车把式听见她的话,激动的连连磕头嚷道:“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好吧。”见他不走,向少云也很无奈,从怀里掏出两绽闪光的银子道:“把你车内的那个人搬到车板上来。”
“是是是。”接过银子的车把式惊喜连连,把银子往兜里一揣后,卷起袖管立即干活。
边境的村镇败破,人烟稀少。在荒芜的山石镇上停滞了一会儿,向少云购买了少许干粮后便载着满车的人与车把式分道扬镳。
马车行驶在荒凉的山道上,咕噜轮声与马蹄声回荡在山林里,虽是晴天白昼可是如此荒凉不免也令车内的两个女人心里发碜,头皮发麻。
听见风呼过树叶沙沙作响,败叶与野草布满在道路中央,照野草生在道路中央的长度,此路已荒废有一段时间。
飞疾的马车随着风阵阵呼啸而过,四周静的可怕,荒的令人心底忍不住打颤。
掀起车帘,看着外面的云日初,芊眉紧拧,低低说道:“爷,此路如此阴森,怕是不会太平。”她以前就是山匪,她熟悉山匪们犯案的惯例。
“初儿放心。”向少云头不转,掌控着车速说道:“大周封锁边境,水陆皆荒芜,商旅不走物,如山匪在这里设伏抢夺,怕是要饿死了。”
云日初听他这不以为意的话,小脑袋轻摇着,慎重劝道:“爷,小心为上。虽说边境遭锁,可是被利益驳使,铤而走险的商旅还是有的。”
“放心吧,大周边境皆设有大量营兵,山匪如何敢在境线猖獗?”
他这番话,果然令云日初噤声了,深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急速狂奔的马车载着众人行了近几个时辰,狭小的道路渐渐宽了起来,直到豪山绵延,丰腴的草原与滚滚的江水出现,向少云才松了一口气。
凝望着雅龚江滔滔的江水,向少云终于敢大声嚷嚷:“我们越过境线了。”
“夫君,快换衣裳吧。”两国正处于敏感的对峙,如不换回吐蕃衣裳很容易吃上暗亏。
“嗯。”停下马车后,向少云从云日初手上接过两套衣裳,扯下车板上仍在醉的人,黑着一张脸立即向江边的丛林里隐了进去。
见他走进林子里了,云日初轻柔对旁边的杨扬道:“杨扬你还好吗?”
“日初我没事。”
“嗯,我们换上衣裳吧。”
柳杨扬从她手上接过衣裳,不再讲话,动手为自己宽起了衣裳。这是她第一次出门,现在她天南地北已不知方向了。
拖着锦采烨的向少云脸上臭的如茅坑里的石头一般,恨恨朝躺在草丛里嚷要酒的人轻踢了一脚,“给我起来。”
“酒,给我酒。”仍醉不醒的锦采烨微清醒了一点,便又开始低嚷了。
“该死。”着装完后,向少云蹲下身,一把把这团烂泥拽起,狠瞪着眼前这个脏不拉兮的人,恶心之极地帮他脱起了衣服,嘴里还念念有词。“他妈的真不知道杨扬看上你什么。”
换完装后,云日初与柳杨扬便见向少云从林子里走了出来,有力的手臂还紧扶着仍在醉的锦采烨。
第一次穿着吐蕃服饰的杨扬别扭之极,可是眺望着越来越近的那个男人,心里流过一丝亦样的感觉。虽然他仍在醉酒,脸上的胡须也浓密脏乱,但他穿着吐蕃的牧装真的别有一番风味,如此的豪迈的装束令他看上去更俊郎与炫目了。
半扶半背着锦采烨的向少云气喘兮兮,走到马车边时立即把这沉的如钢岩的人扔在车板上,轻微喘气对着两个女人说道:“我去看看四周有没有船,你们别乱走知道吗?”
“爷,你自己要小心点。”云日初千年如一日的叮嘱。
“嗯。”走到马车前面,解下一匹马,他利落地翻上没有上鞍的马背上,驾的一声朝江边奔去。
雅龚江滚滚的江水夹着黄泥土的波滔汹涌澎湃,奔了许久的向少云看不到人迹,正当他处在焦躁时,一个背着柴的蕃民跃进了他的眼底。
在这荒凉如坟地的地方见到人迹,向少云犹如苍蝇见到粪坑般的兴奋。
“驾……”手上的马鞭一扬,马儿吃痛,疯狂地向那位背柴的蕃民极速狂奔而去。
于是,很快向少云便来到蕃民身侧,一个利落的翻身,抚身躬拜急问:“大老爷,这里有船吗?”
吐蕃百姓见他身着与举指皆是他们吐蕃标准,立即也手按胸躬拜问道:“要过江?”
“是呀。”
蕃民听见他说是,摇头道:“最近江边没有船。”
“这……”都抵达这里了,没船搞毛啊,总不能再走几百里进大理,然后从大理绕道吧?
蕃民见他这模样,再询问道:“你一个人吗?”
“呃?”正不知怎么办才好的向少云听他相问,脸上闪过一丝期望,急回:“有四人。”
“沉了些。”想了一会儿,蕃民比起一根手指头,“一两银子。”
“成交。”望着滚滚的江水,向少云兴奋不已,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过不过得去。
达成协意后,向少云对这位蕃民说了个地点,便策马返回。
而蕃民则回家去拉自己的小船。
等候了许久,直到暮色渐渐黑了下来,向少云才看见江里划来一艇小舟,小舟浮浮沉沉在滔滔江水里飘摇着,看上去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
“爷,这就是你说的船?”云日初不可思议地向江里眺望,心里害怕不已,这小舟能坐得下五人吗?
早怔住的向少云大张着嘴巴,直到那位蕃民绑好船向他走来。
“大爷、姑娘们,快上船吧。”
“这……”傻眼的向少云看了一下惧怕的两位女人,不可思议地指着江边的那一艇小舟道:“这船这么小,能坐得下吗?”
蕃民知道他们在怕什么,立即给了一剂强心剂道:“大爷你放心,我在这江边捕了一辈子的鱼,还没翻过船。”
“不会翻?”
“不会。”
“那……”天色越来越黑了,向少云咽了咽口水,看了云日初和柳杨扬一眼,牙一咬决定道:“咱们上船。”
“好……好吧。”两个女人犹豫好一会儿,才轻踏出莲步,惧怕不已地向那艇小舟步去。
杠着仍在醉的锦采烨,向少云几人弃掉了马匹和车辆,惊险万分在蕃民的帮助下紧蹲在狭小的船肚内。
江水滔滔,一浪高过一浪,一艇小舟在宽广的巨江内浮浮沉沉,除撑船的蕃民和醉酒的锦采烨外,另三人一颗心跟着江浪一上一下。
小舟被巨浪高高的捧起,然后重重的落下,蹲在狭小船内的三人腿皆软了,额头上全都挂满着惊险的冷汗,随时等待大浪的吞噬。
“大……大爷,还要多久才到对岸……”腿软的向少云抓着船板的手阵阵泛白,打量着还很远的对岸,吓的血都从脸上退去了。
“再三刻钟。”撑船的蕃民倒是老神在在,完全无视巨大的浪花。
“能不能快……”
话还没说完,一袭巨浪扑了过来。
“啊……”
两人女人的尖叫声蓦然大起,随后立即安静了,船内的所有人,从脚到内裤都湿透了。
吐出嘴里大量的江水,向少云双手紧捏着船檐,从头到脚湿淋淋的他立即哇哇大叫:“大爷撑回去,我们不过江了。”
“如撑回去我们都到对岸了。”撑船的蕃民不痛不痒,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很快就到对岸了。”
柳杨扬差点哭了,大力摇着脑袋大声哭嚷道:“船……船……船漏水了。”
“什么?”听到这声哭嚷,向少云感觉自己快心脏病发了。
“夫……夫君,船真的漏水了。”惊恐不已的云日初指着船内的一个地方,全身的血被抽没了。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向少云浑身冷汗不停倒流。只见小小船仓内一搓水柱咕嘀不停直冒,大量的水已然窜进狭小的船仓内了。
见状向少云顶着蜡白的脸,朝撑船的蕃民望过去。“老大……大爷,漏……漏水了。”
蕃民漫不在乎地朝那小水柱看了一眼,继续安慰道:“放心吧,没事。”
船内快被吓死的三人见他还不缓不慢说没事,全都受不了大吼:“都漏水了还没事。”
被吼的蕃民见他们吓成这模样,边撑着船边安慰道:“放心吧,撑到对岸时,船内的水才一半,不会有事的。”
汗……
听他那毫不在乎的话,向少云、云日初、柳杨扬三人全都无语了。
“你早就知道你的船会漏水。”向少云快抓狂了。
“昨天我有补过,看来没晒干。”蕃民帮他的小船找到漏水的紧要点。
“我嘞个去。”无语的向少云立即把阿真的口头禅骂出声,不想再吭半声地紧蹲在船内的水中,祈祷老天保佑这船不会还没到岸边就沉了。
三刻钟过后,那只轻轻飘荡在水中小船儿果然如蕃民所说的,水还没淹到一半就靠岸了。
船一靠岸向少云立即连滚带爬地爬到岸边,一一扶出云日出和柳杨扬后,才从怀里掏出一两碎银,心里把眼前这位蕃民的祖宗十八代是咒骂了个遍。
高兴地接过那一两银子后,蕃民便把那一艇漏水的小舟拖到岸边,翻趴小舟,舟里的水便咕噜往江边的草丛里灌了进去。
见他这举动,向少云无法相信地问道:“老大爷,你不是要把这漏水的小船撑回去吧?”
“那当然。”想也不想的蕃民理所当然的回答他。
瞠目结舌的三人见他真的要撑回这只漏水的船,一时之间不由的佩服起他的勇气,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啊。
“老大爷,这地方有驿站或村庄吗?”管他是不是要去送死,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卖马卖车,他可不想杠那一团烂泥。
“往那儿……”蕃民伸直手指向远处的那座绵延的山,“越过那座山,再顺着河上游走,有桥就过,过桥后沿着路走半天左右有座村镇。”
向少云听他说有村镇,开心的连连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