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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寂下意识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臂,撑着膝盖大喘了一口气:“我……我可以快一点的……”
“本大爷都说不用了,又不是腿断了。”
“……烦死了!我说要扶就要扶啦!”
“突然间又抽什么疯。”迹部景吾蹙着眉瞥她被汗水沾在额角的几缕发丝,再次甩了甩自己被抓住了的手臂,“别闹了,快走。”
夏日寂沉默了一会儿,鼓着包子脸固执地把他的手臂放回自己肩上:“我要扶啦。”
迹部景吾这次没有再不耐烦地甩她的手,而是微微弯了弯腰去看她隐在刘海下的眼睛,然后直起身捏了一下她的脸:“本大爷一个人也能走。你这个白痴。”
不知道是“一个人”这几个字太过酸涩,还是说着“白痴”的迹部景吾语气实在是太过温柔,夏日寂突然就觉得眼眶一热,一直都忍住没有流出来的眼泪就这样哗哗地淌满了脸,凶猛得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哭什……”
迹部景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哭得狼狈的夏日寂猛地抱住了,紧接着就是一阵湿意从胸前她脑袋贴着的地方渗进来。
“呜呜呜呜呜我难过……我、我今天下午被人欺负了呜呜呜呜……”
——心疼啊。
——心疼得快死了啊,迹部景吾你这个混蛋。
“我、我的眼镜也被拿走了呜呜呜呜呜……他们、他们欺负人QAQ……”
——要是能为你做点什么就好了。要是能让你开心就好了。
——明明是一直都这样想着……但是我什么都做不到,怎么办啊。
“讨厌他们!!讨厌死他们了!!不就吐槽了一下他们的插座鼻孔吗!!混蛋呜呜呜呜……”
——喜欢一个人,原来是那么辛苦的一件事吗。
背上有手心贴上来的温度。迹部景吾的动作显得有点拘谨,有一下没一下地乱拍着她的背,明显是第一次做安慰人这种事。
“……不、不要哭了,呃……本大爷给你报仇,所以别哭了……嗯……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听到迹部景吾最后一句自言自语,把脑袋埋在他怀里的夏日寂“噗”地一下差点把鼻涕笑出来。
“……笑、笑什么= =#”
“没有没有。”夏日寂赶紧用他的衣服擦眼泪表示她在很认真地哭,“欺、欺负女孩子的男生最没品了呜呜呜呜……”
“……是,最没品了。”迹部景吾的声音无奈至极。
“咳噗……”
“……你绝对在笑= =#”
“噗没有没有。”
最后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迹部景吾插着兜走在前面,夏日寂拉着他的衣角默默地跟着,时不时绊两句嘴(“新发型看久了还是很带感的嘛好疼QAQ”)。快走到公园门口的时候,迹部景吾开口打断了正揉着脸的夏日寂的嘀嘀咕咕:“还能记得那两个男生的样子吗?”
“不、不记得了……”夏日寂小声嘀咕,“其实也没什么啦,你不会真的去报仇吧……”
迹部景吾放慢了一点脚步,侧过眸来看她:“你觉得没必要?”
“没必要没必要。”本来眼泪也不是为那两个人流的嘛……
迹部景吾安静地看了她一两秒,把目光转回去了,却让夏日寂有一种被X光洞穿了的感觉。她心虚地跟着迹部景吾继续往前走,不敢说话。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走上了车水马龙的马路边,她才听到迹部景吾很轻的一声叹息。
“……哼。果然是个笨蛋啊。”
很轻很轻的,带着一点笑意的叹息,倏忽一下就被驶过车辆带起的风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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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少女来说,夏日寂应该算得上是非常非常迟钝的家伙。她没办法像那些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班宠一样处理好和每个人的关系,也没办法像天生就吸引异性的女孩子一样只从眼神的交汇间就辨别对方的心意。但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她还是能把自己迟钝的感知能力提升到极限,然后察觉到了把她赶回房间的迹部景吾眼神里某种非常沉黯的东西。
“……不要以为把你的龟偷偷放在本大爷房间里就能换得再进来一次的机会。”迹部景吾按着房间门一脸嫌弃,“拿走,龊货。”
“……窝、窝不想回房间……”夏日寂姿势艰难地撑住房门,仰头对他咧开嘴,“窝房间里有鬼嘿嘿嘿……”
“嘿嘿嘿你个头。啧,为什么那只鬼不把你吃掉。”
“啧啧,哥哥说话越来越幼稚了,你是谁!快点把我王八之气侧漏的哥哥还给我!!……捏脸的力度跟他一样也不能说明你就是他QAQ”
迹部景吾来宾馆住,跟着带来的网球袋里一如既往地装了三支手机,于是夏日寂就以“手机没电了玩不了游戏所以玩你的手机吧╮(╯▽╰)╭”为由赖在迹部景吾房间里不走了。迹部景吾满脸嫌弃但是明显又拿她没办法,“啧”了一声,把浴巾往头顶一甩,走进浴室里去了。
听着浴室门关上的声音,夏日寂安静地把手里按得噼里啪啦响的手机放了下来。
很多人在难受的时候会说“让我安静一会儿吧”“求求你让我一个人呆着好吗”,这种感受她心里是明白的。但是她也知道,如果是真的难受得不得了,还是很希望有人能够默默地陪着自己的。
不会用一种吊儿郎当的心态倾听你的痛苦的人,会为你的眼泪而难过的人。如果身边有这样的朋友,她是绝对不会对对方说“让我一个人呆着”的。夏日寂抿了抿嘴巴,想起了绵绵眉眼弯弯地对她说“想跟阿寂做很好的朋友啊”的样子。
对于骄傲的迹部景吾来说,能够让他允许在自己不那么华丽的时刻陪伴自己的人,大概是没有的吧。所以她赖在这里到底有没有造成对方的困扰,她自己心里也很不确定。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停了下来。夏日寂赶紧往自己脸上呼了两巴掌,扒出迹部景吾的手机继续噼里啪啦地玩游戏。
“……真是受够了,”因为洗过澡而莫名有点性感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同时带来一阵温热的水蒸汽,“这种弱智的游戏也能玩得那么入迷么,白痴。”
“是因为你无法了解它的精髓。你才白痴。”
“本大爷倒是不知道俄罗斯方块除了上下左右以外还有什么精髓。”
“叽~~上下左右这几个简单的动作里包含了多么深奥的意义噢!真正有技巧的小攻会非常善于用这几个动作让小受……”
“在本大爷把你丢出去之前最好闭嘴。”
迹部景吾一边跟她拌着嘴一边胡乱擦了一会儿湿湿的短发,然后就显得有点不耐烦地把毛巾往椅子上一甩,自己掀开被子上了床,从网球包里拿了一本外文书翻着看。
夏日寂假装很认真地噼里啪啦玩游戏:“湿着头发就上床,想老年中风吗哥哥。”
“……啰嗦!玩手机滚回自己房间玩,龊货。”
夏日寂抬起头看了迹部景吾一眼。在台灯灯光下,他静静看书的侧脸从微微垂着的睫毛到抿着的唇线镀着一层薄光,漂亮得简直无法直视。果然就是有这么一种人,无论穿什么衣服、理什么发型都无法掩饰住自己本身的光芒,仿佛天生就是众人的宠儿一样。
非常非常引人向往,同时……也很遥远啊。
“小气……”她嘀咕了一声,攥着手机从床边起身,抱上自己的龟转身朝门口走去。
身后沉寂了一小会儿。当她拧开门把手的时候,对方带着一点点不自在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滚回来。”
“……”
“……咳。听不懂本大爷说什么吗,啊嗯?”迹部景吾凶她。
夏日寂的嘴角完全不受控制地勾了起来。她假装不耐烦地把手机往迹部景吾床上丢,叉着腰抖腿:“还给你,我跟莎比玩去。”
“哼,随便你。但是本大爷勉为其难地允许你留在这个房间里。”他把书往台灯方向凑过去,让夏日寂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了,“不准把那只龟弄到本大爷床上。”
夏日寂用力地把自己勾起的嘴角抿住,趴到迹部景吾身边继续玩他的手机。房间里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被俄罗斯方块无聊得死去活来的夏日寂又忍不住话痨:“话说回来,看那么多法国诗集会加强你的女王受气场噢,不利于反攻……疼QAQ!”
用厚厚的书砸了一下她脑袋的迹部景吾不屑至极地用眼角鄙视她:“肚子里没有墨水还真敢随便开口。这是德文小说,龊货。”
“……有本事你去弄两本中文的!!老娘绝对能给你当老师!!中指!!”
“这个世界上能给本大爷当老师的人还没有出生。”
“……由此可见你的德文老师生活一定很凄苦……”
“德文老师?”夏日寂的话似乎勾起了他的什么回忆,他把手里的书合上,蹙着眉歪过头望了一会儿窗外,喃喃道:“据说本大爷回国后没多久,他就去世——为什么是中文?”
前后完全接不上的句子让夏日寂怔了一下,再加上迹部景吾突然转过来盯住她的眸子太过犀利,让她反应慢了大半拍:“……什么中文?”
“你这家伙精通中文?为什么?”他继续眯着眼睛看她,语气里的压迫感逐渐上升,“你好像不是在中国出生的吧?”
难道她就不能自学成才么!虽然心里这样反驳着,但是夏日寂也知道迹部景吾接着的下一句话肯定就是“自学成才?本大爷的耳朵好像坏掉了”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