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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想了想,便问正仪,“李太后未到五十岁吧?如何便薨了?”
“是暴疾,前后不过一天,”正仪便答道,“当时宫里面的太医都诊不出是什么病,皇上还急着派人到本门来求取祛病的仙丹,弟子在宫里面看到那李太后薨了,立刻飞遁回来,来求仙丹的太监等,才刚刚赶到仰山之下,我便对正和师兄说了,并未予他们仙丹。”
“如此亦好,”迎春便点了点头,为着先前将宝玉之子弄进宫之事,她对于李太后,自然颇为不喜,正仪想必早已知道,于是便又问,“我那兄弟贾宝玉被放置到河北道上,又有什么说法?”
“皇上在朝堂上,也只是说让他在地方上多多历练,”正仪又答道,“然而弟子却听说,河北道的大名府周边驻军有十来万,原先的节度使袁某,正是忠顺王的连襟,河北道上上下下,俱是袁家的门生子侄,真个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了。”
迎春闻言,倒生出了几分拭目以待的想法,渐渐便有了兴趣,又问,“皇上又是如何安排那袁某的呢?”
正仪忙答道,“那袁某被召回朝中,封了个侯爵,大约就此荣养吧,皇上又在京城里赐了一所宅子,距离奉真公的府上并不远,还在京外赐了一个庄子。”
“倒是好计策,”迎春愈发好奇起来,“此人的门生子侄呢?”
那正仪却迟疑了一下,才又答道,“弟子未曾听说,改日再去打探。”
迎春闻言,亦只是摇了摇头,“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若贾宝玉那边,又有什么新变动,请你尽快来告诉我。”
只因正仪算是玄明的徒孙,迎春对于她,一直是颇为客气的,她便连声说不敢,又恭恭敬敬的告辞离去了。
原本迎春散开神识,是能感觉得到京城之中的无材之石,然而未过数日,她便发现,这贾宝玉想必已经离京,再也感觉不到了,这倒是令她颇有些不快,再见到玄明的时候,她便一五一十的对他说了。
玄明便笑道,“师妹何必操这个心?为兄这就帮师妹常常看着,横竖那块石头是跑不掉的。”
他既然这么说了,迎春却也自嘲是庸人自扰,彼此说笑了几句,便各去修行不提。此后又过数月,那正仪又返回紫蓬山来禀报,除了说宫里宫外都并无什么大事之外,却又对迎春禀报说,宫里面这一具傀儡皇后,操控法门之中,亦有闭气假死之法,又说既然羽隐师叔已经成了师叔祖的弟子,她在宫中的使命,其实早已完成,更应该脱身回来,专心修行,方为正道。
迎春听了,倒是一愣,“为何突然有此一想?”
“弟子自小修持,闲暇爱看些描写红尘俗世的话本,因而师祖当日要人去宫中主持那傀儡时,弟子便自告奋勇去了,”正仪便作了一个揖,“在宫中不觉六七年,方知人情世故,凡人们不知有道,或与大道无缘,却也能浑浑噩噩活上一世,还会为这些许的蝇头小利,挣个你死我活。弟子初学道时,便知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补有余,此时方能体悟其中之意,便更加无意再留在宫中。”
迎春点了点头,又问,“那虽说是傀儡,却也做了一朝皇后,若是死去,大约也麻烦不小,你可有什么计划了?”
“弟子查看皇上的言行,恐怕早已是后悔迎娶这位皇后了,”正仪便答道,“自从那小皇子被抱入坤宁宫之后,他便再也未来过,整日里就和那些个妃嫔们在后宫中厮混,就连他亲娘李太后的孝期里,也不曾断过,故而弟子才会想到假死脱身之计,想来那皇上,并不会多过问,弟子小心从事,必然能蒙混过去。”
修行才是本分,本来让正仪一去宫中这么些年,已是耽误了她修行,迎春也曾觉得过意不去,此时既然她自己有了回归之意,迎春自然不会回绝,更何况她想了又想,并不觉得此事真会有什么风险,便就着实勉励了正仪几句,让她自去行事。
转而遇上了玄明,便将此事都告诉了他,他便笑道,“正仪终于是醒悟过来,虽然比为兄预料的晚上了一两年,好歹也不算太迟,也不枉费为兄将她到宫里那种凡人世界的集大成之处历练一番。”
“哦?师兄居然是有意而为之?”迎春也便一笑,却又想到了一事,“师兄,你说,正仪该不是猜到了你就是忠顺王篡夺皇位的最大倚仗,这才下定了决心吧?”
“她若猜不出个子丑寅卯,真应该好好责骂一番才是呢,”玄明又笑道,“正仪自小被人送入蓬莱派外的一处道院,长大了又顺顺利利的进入本门,心思颇为单纯,对于天道的波折跌宕之意,体悟太少,如今有此一番历练,若确实能够领略一些,她将来在修行之路上,也能走得更远。”
迎春听他很有自夸之意,不由想到了自己,便又问玄明,“师兄,依你这么说,我也总该有些心性上的缺陷,该如何历练才好?”
“即便师妹真是需要历练,为兄也不会在事情发生之前就与师妹说明的,”玄明慢悠悠的笑道,“所谓感悟,就是等你遇上了某事,才能心有所感,若提前知道了,刻意去寻找这种领悟,必然不会成功。”
他虽未点透,但迎春已然意识到,自己如此瞻前顾后,也算是一种心性缺陷了,想到了此处,便也有些茅塞顿开之感,便与他简单道了别,自回洞府去体悟。
此后不过一月,宫中的贾皇后,已然病至不起,那皇上也是心性凉薄之辈,居然并未再派人至紫蓬山求取仙丹,反倒是贾府之中的皇后亲眷们,着急的不行,其中凤姐虽知是有诈,依然亲自来紫蓬山求了一回,迎春甚至都未出面见她,只是把戏做足,令弟子将仙丹给她,又以“帝后缘分已尽”等语,着实劝慰了一番,方才罢了。
贾府的仙丹献上去,未过两日,宫中便传出了皇后驾崩之凶信,随即又来了一种流言,说广泽真人赐的仙丹,并未送与皇后服食,反倒是被那正得宠的淑妃某氏,买通坤宁宫太监宫女,掉包了去。这消息越传越玄乎,朝堂上便有御史等连番上奏,请皇上彻查此事,好给死去的皇后以及奉真公家族一个交代,那皇上却以皇后丧期,不宜动刑狱这等不着四六的理由,断然给回绝了。
此时正仪已然返回本山,那具傀儡,自然就完好无损的交还给迎春,迎春听了此等事情,也并不在意,当下紫蓬山上下,都是专心修行,并不问外事。
作者有话要说:月饼节快乐!
今晚大家都要赏月哦!
65
又到月圆之夜;迎春自在云霄峰洞府之外赏月;不由想起当年大观园之中,紫菱洲缀锦楼后面的湖畔,第一次见着荣华真君的种种情形,一晃十年已过,她那位师父,自离开离恨天之后,不知云游到了何处,却也再未回来过;正想到此处,突然在神识之中;就感觉到玄明从那天柱峰的洞府之中;走了出来。
迎春心中诧异,不过一息,玄明道人便站到了她面前,依旧微微笑着,“师妹,方才为兄察觉到那河北道大名府之中,似有什么异动,不如你我赶去查看一下?”
虽然他说得依旧轻巧,迎春却已然意识到,没准儿是出了什么麻烦事情,当下也不多问,两人驾起遁光,直奔大名府而去。
进入河北地界,即便是迎春,也能感觉到某处诡异的灵力汇聚了,其中的晦涩紊乱之意,却让人颇为不快。当下便朝着那方向上飞遁,不多远,便见地面上有无数的火把,映照着人群,皆是些穿甲持械的军士,却并不是有秩序的行军,人群混乱不堪,慌慌张张,喧哗之声不绝于耳。
迎春再放眼远望,饶是她修行以来,已能掌控自家心境,此时却也着实吃了一惊,只因不远处地面上出现一个大坑,那坑的边缘,还有些残破的人类躯体,坑里坑外亦血流成河,一众凡人,又在那坑外聚成了一大圈,不少人面露惊恐之色,亦有大喊大叫的,真个乱作一团。
玄明已然立于半空之中,迎春便停在他身后,那坑中便是灵力汇聚之处,她却想不出,能造成如此恶果的又该是何人,随即想到一事,便又赶忙散开了神识,细细在这河北道境内搜索了一通,才惊问道,“师兄,你可能感应到那块石头?”
“何用感应?”玄明本是负手而立,此时慢慢吞吞的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下面那个大坑,“便就在那里了。”
迎春一愣,也就明白了,虽然这些年早已不把那石头当做一家人,此时却也不由得想起了宝玉小时候的种种事情,当下长叹一声,“可惜了我那宝兄弟了。”
“又岂止他一人?”玄明却也紧跟着叹了一声,迎春却又诧然,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一件她从未见过的法器,慢慢祭出,那法器悄无声息的在半空之中转了一小圈,便又飞回到他手中,他这才转向迎春又道,“师妹,此地久留无益,以为兄感应,那无材之石便在此处,想必已经被埋在了坑底,眼下人多嘴杂,不好取用,改日再来吧。”
迎春依旧怏怏,故而也不多说,当下便重又跟着玄明飞遁,却见他并不回紫蓬山去,而是直接向着太虚幻境去,这条路也是走熟了的,不移时两人便落在了牌坊之前,那太虚大天尊可卿,早已迎了出来。
跟在大天尊的身后,是这几年来敕封的三个神灵,其中便有那明月老道,他却被封做了黄河水神,平日里亦只在这幻境中修行。玄明便对着几人微微点了点头,又对可卿道,“你且做好了敕封神灵的准备,一会儿本座自会叫你。”
迎春就有些疑惑,随玄明到了他常用的那间净室之中,只见他又把先前那一件法器拿了出来,此物乃是一个小小的方形木头匣子,放在桌上也不起眼,玄明便对着上面打了几个符篆,从那匣子里,居然就慢慢的飘出了一个灵魂之体。
迎春目瞪口呆,此灵魂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