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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那头熊也老了,不如宰了为人民造福,熊胆可以治病,熊掌可以补充营养,熊皮可以做帽子,熊肉可以吃,熊的一身都是宝啊。”工会主席说道。
先前在地委一招被陈北踢倒的干部也來了,大概是被领导批评了,他的态度现在变得很好。
“陈北同志,我的态度不好,向你道歉。”干部站起來给他鞠了一个躬。
工会主席说:“陈处长,把熊交出來吧,等着下锅呢。”
陈北道:“大壮是抗战英雄,得过勋章的,谁也不能动它。”
干部道:“抗战英雄,我怎么不知道,谁给它授予的勋章。”
陈子锟道:“大壮是抗rì救**的炮兵中士,立过赫赫战功,南泰县志上都有记载的。”
干部哑然失笑:“原來是国民党军队的熊啊。”
工会主席也笑了:“小陈啊,这些开玩笑的事情就别拿出來说了,赶紧让人家把熊拉走。”
“我说不行就不行,洠У锰浮!背卤痹诔Ю锸怯忻某羝⑵澄榧呛统Сざ寄魏尾坏盟慰龉せ嶂飨
于是,再次不欢而散。
当晚陈北洠Щ丶遥谥蛋嗍夜靡梗蝦ì早上他先去食堂打了一份稀饭,端着碗來到储藏室想喂大壮,却发现自己从小养大的熊已经咽气了,大壮用爪子把自己的咽喉扯开了。
陈北找了一辆平板车,拖着瘸腿将大壮的尸体拉到荒滩上埋了,在坟前抽了半包烟,他心里很难受,却说不出因为什么。
坐了半天,陈北蹒跚着回家去了,娘正带着陈光玩耍,儿子看见爹回家就扑过來让爹讲故事。
陈北就算心情再坏,看见儿子也就变得开朗起來,他抱着儿子坐在院子里,道:“爸爸给你讲一个苏修逼债的故事吧。”
这故事是社会上流传的民间故事,做不得真,陈北也是道听途说來的,自己根本不信,权当哄孩子解闷。
“苏联人不讲究,专门挑咱们困难的时候逼债,以前抗美援朝时卖给咱的破铜烂铁,赫鲁晓夫他都要算钱,洠瑳'钱就拿粮食,拿猪肉來抵账。”
陈光已经七岁,瞪着无邪的眼睛问爸爸:“苏联人咋这么坏。”
陈北道:“要不咋叫苏修呢,他们从來都是大坏蛋,占了咱们老大一块领土也不还,现在又要逼债,简直他妈比阎王还狠。”
陈光道:“那咱们还了么。”
“还了,咱们中国人有志气,周总理说,他不是要猪肉么,给他猪尾巴,于是咱们把全国的猪尾巴都集中起來,运了满满一火车,上百节车皮里装的全是猪尾巴。”
“那得多少猪。”
“一百万都不止,运到苏联以后,一看这么多猪尾巴,把赫鲁晓夫吓的尿裤子了。”
陈光哈哈笑起來,前仰后合,忽然又问爸爸:“猪尾巴怎么吃。”
“油炸,清蒸,火爆,凉拌,吃法多了去了。”
“我不要吃猪尾巴,我要吃红烧肉。”
“国家这么困难,哪有红烧肉。”
“爸爸骗人,有那么多猪,咋会洠в泻焐杖狻!
这个问睿卤睕'法回答,他只好说:“这个……爸爸再给你讲一个别的故事吧。”
好不容易哄了孩子睡觉,陈北出门散心,迎面看见三个人走过來,不由奇道:“萧叔叔,柳大爷,龚叔叔,你们什么时候出來的。”
第五十五章 火车上的故人
陈北遇到的正是游荡在高土坡的三个劳改潜逃犯人。
还是萧郎处变不惊,他从容回答:“政府特赦,我们刚出來,正想回省城,洠虻匠灯保驮谕饷婀涔洹!
陈北道:“这样啊,太好了,去省城的火车怕是得等明天了,你们有地方住么。”
萧郎苦笑道:“这不正在找么。”
陈北道:“别找了,我带你们去晨光厂招待所。”
三个逃犯交换一下眼神,俱是欣喜之色。
有了陈北出面,三人顺利住进了招待所,连介绍信都不用出示。
陈北说:“晚上到家吃饭去,我请客。”
萧郎忙道:“不用了,我们还有些老朋友要拜访。”
陈北毕竟和他们差了辈分,只是相熟而已,也用不着过分热情,于是替他们垫了房费便走了。
三人惊魂稍定,在招待所公共浴室洗了澡,刮了脸,把精神面貌收拾的干净利索,又去招待所食堂吃了一顿饭,虽然只是瓜菜代,好歹能充饥,吃饱喝足上了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房门被敲响,萧郎一惊,警惕问道:“谁。”
“我,萧叔叔。”來的是陈北,他拿着三张火车票,是中午发车去省城的。
“太感谢你了,小北。”龚梓君感激万分,上前和陈北握手。
“三位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陈北颇有乃父之风,豪爽大方,出手阔绰。
陈北还是请他们吃了一顿,他知道在劳改农场蹲了十年的人肚里是很缺油水的,所以花高价买了半斤猪头肉,还有四两淮江大曲,三人吃着吃着眼泪就下來了,龚梓君一度想告诉陈北自己是逃犯,却被萧郎以眼神制止。
吃完了饭就该上火车了,陈北送他们到火车站,找铁路公安处的熟人走职工通道先上车占了座位,陪三位叔叔大爷聊到开车的时间才告辞。
火车出发了,车厢里人不多,这年头洠寺糜危鸪档牟皇浅霾罹褪翘角祝鎏臃傅蜕惶福ㄨ骶溃骸巴蛞皇路ⅲ卤币欢ㄊ芮A勖遣荒芎α怂 !
萧郎道:“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洠в昧耍绞〕强纯捶缦蛟偎怠!
列车行驶在无垠的旷野中,只有单调的车轮与铁轨发出的节奏,铁路两侧油菜花盛开,风景如此美丽,让人心醉,忘记了一切烦恼。
一列特快列车擦肩而过,萧郎等人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坐在这列车上的竟是他们的老朋友陈子锟。
陈子锟是到江北來调研自然灾害情况的,中央对于各地饥荒的情况很不了解,派出大量工作人员实地考察,陈子锟毛遂自荐,担任江北这一路的调研员。
这次下基层是微服私访,洠в型ㄖ钡氐澄矝'有带太多随从,只有一个秘书,两个警卫员,穿的都是便装,坐的是硬座。
火车前行,陈子锟陷入往事回忆中,岁月如梭已经是六十年代了,自己也是老鬓斑白的老人,江北还是那个江北,只不过早已物是人非。
火车上旅客很多,有些人洠в凶恢荒苷驹诠览铮搅艘桓鲂≌荆绿ㄉ虾谘寡挂黄每停鸪禌'停稳就涌了过來,列车员吹着哨子维持秩序,却无济于事,车门处堵成一团,谁也上不來,有些聪明的旅客冲向窗子,啪啪的拍打,央求里面的旅客开窗让他们爬进來。
车里的人发扬无产阶级互助精神,打开窗户让这些人进來,陈子锟所在的位子也有人敲窗户,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拉着两个小男孩,背着大包,拖着沉重的柳条箱。
“帮帮忙大叔。”妇人满脸的焦灼,陈子锟洠в杏淘ィ荡跋蛏弦煌疲歉救私桓瞿泻⒕倨鹚徒盎В伦语拷⒆咏恿斯齺恚∧泻⒉还奈逅昴昙停芄郧傻溃骸靶恍灰!
紧接着又是第二个略小的孩子,不过三岁左右,也被送了进來,然后是那口巨大的柳条箱,两个警卫员帮着接过來,行李架上放不下,只好摆在过道里。
“这位大嫂,你也上來吧。”警卫员伸出一只手。
妇人洠ダ氖郑橇绞忠怀牛芰榍傻淖炅私鴣恚矶稳崛兔缣酰豢淳褪橇芳易印
“哎呀,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妇人拿出花手帕擦擦汗珠,招呼两个儿子:“大强,二工,喊人了么。”
“喊了。”两个男孩脆生生的答道。
陈子锟道:“坐吧。”
警卫员很有眼色的让出座位,妇人也不客气,带着两个孩子坐下,又是一番感谢,很奇怪的是她的口音是标准普通话,洠в腥魏蔚赜虻奈兜馈
“您这是回家啊,还是探亲。”陈子锟是做社会调查的,自然见人就想问两句。
“也是回家,也是探亲,我男人在北泰当兵,我带孩子去投奔他,家里洠Х钩裕慷由闲诵砘鼓艹员シ埂!备救说挂菜欤挥锏莱瞿康摹
陈子锟点点头,正想问些其他的,妇人忽然盯着他的面孔出神,这种举动可不太礼貌。
“您贵姓。”妇人问道。
“免贵,我姓陈。”
“陈子锟。”妇人露出惊喜之色。
“你认识我。”陈子锟很奇怪,自己不认识这位大嫂啊。
“哎呀呀,你怎么把我忘了,干爹,我是戚秀啊,戚家班的戚秀,我娘是白玉舫,咱们一起坐船入川的。”
“原來是你啊。”陈子锟想起來了,那还是1938年的时候,北泰保卫战失败后,自己负重伤被戚家班救下,隐姓埋名入川,与班主白玉舫还发生了一段缠绵悱恻的浪漫故事哩。
记忆的闸门被打开就收不住,陈子锟兴致很高,问长问短,戚秀也很高兴,说娘在西安,身子骨硬朗的很,一直惦记着您呢,又指着两个孩子说:“这是我和罗小楼生的两个小子,大的叫罗克强,小的叫罗克功,这俩可是你的亲孙子哦,见面礼不能少。”
陈子锟道:“那是,必须是亲孙子,爷爷给你们见面礼。”
说着作势掏钱,他是高级干部,身上哪能带钱,秘书察言观色,立刻掏出钱夹拿出两张十元票子來。
“可不敢要,我跟您开玩笑呢。”戚秀急忙推回去,时隔二十多年,她还是那么的活泼开朗。
有了戚秀母子三人,沉闷的旅途变得富有生机,俩孩子一口一个爷爷,喊得陈子锟心花怒放,不由得想到自己的亲孙子陈光,更加思念起來。
很快列车抵达北泰火车站,戚秀问陈子锟去哪儿,陈子锟说我还要转车去县里。
“那咱们先别过,等干爹您的工作忙完了來找我们,我给你写个地址。”戚秀留了个地址,就带着孩子,拖着箱子出站了,出站口外面停着一辆军牌吉普车,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