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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亲生一般疼爱。我在那里一待就是六年。你说,如果这个时候,我亲生爹爹前来寻我,我该不该跟他走?”
曾可以一皱眉,没想到柳如梦会问他这种问题,他想了一下,试着说道:“如你刚才所说,任员外夫妇对你很好,比亲生父母不差。我觉得,你跟亲生爹爹走,是血缘亲情;留在任员外家里,是知恩图报。走与不走,都在情理之中。”他此刻并不知道柳如梦的用意和心思,因此不敢贸然下定论,只得两头逢迎。柳如梦追问道:“如果换作是公子,你处在这样的情况下,会选择走,还是留?”这可把曾可以给难住了,见柳如梦正盯着他等待答案,只得认真想了一下,按照自己的理解说道:“你爹六年都没有找你,任府上下又对你很好。呃——,若换作是我,我会选择……留下。”柳如梦看着他:“这是你最后的答案吗?你可以再想想。”曾可以又想了一下,坚定地说道:“如果是我,我会留下。”柳如梦不禁一皱眉:“你真的这么想?”曾可以发觉柳如梦脸色有变,赶紧解释道:“每个人可能会有不同的选择,我说的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如果不合姑娘的心意,你不要往心里去。”柳如梦摇头道:“没关系。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先坐着,我去看看点心做好了没有。”说着起身出了门,到厨房去找卢夫人。曾可以紧张地站起来,不知道刚才自己有没有说错话。
奶娘和阿绣也在厨房,柳如梦不便说话。卢夫人便洗了手,带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口问道:“刚才你们谈得怎么样?”柳如梦说:“我把我的身世跟他说了,问他假如亲生父亲到任府来找,换作是他,会如何选择。”卢夫人急切地问道:“他怎么说?”柳如梦叹息着摇了摇头:“他说会选择留下。”卢夫人呆呆地坐在床上,半晌没有说话。柳如梦安慰道:“娘,您不用太着急。咱们可以慢慢再劝他。”“可是他爹……还在那里受苦啊。”卢夫人急得几乎转出眼泪来。柳如梦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过了一会,卢夫人稍稍平静了一些,对柳如梦说道:“你把以儿叫过来,我跟他说话。”柳如梦提醒道:“娘,您可得想好了。”卢夫人说:“没事,你去吧。”柳如梦点头应了,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叫曾可以。
曾可以见柳如梦的情绪似乎不太好,担心地问道:“如梦,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柳如梦摇了摇头,说:“没有。是娘叫你,让你去那屋说话。”曾可以这才稍稍放心,跟着柳如梦来到卢夫人的房间,上前请安。
卢夫人叫如梦把房门关好,然后对曾可以说道:“以儿,娘想求你把那个司马教主放了。”曾可以一愣:“为什么?”卢夫人说:“昨日娘给他讲经度化,他已经想通了,答应不再与曾家为敌。”曾可以说道:“娘,您是菩萨心肠孩儿知道。可是江湖上的事,您不清楚。他说不再与曾家为敌,只是为了能早日出去,骗您的,不能当真。”卢夫人说:“不会的。他不会骗我的。”曾可以说道:“娘,您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善良。他可是北冥教的教主,要是没有一些花花肠子,也不可能当上教主。他的话怎么能……”“不准你这么说他!”卢夫人有些急了。曾可以吓了一跳,赶紧劝道:“娘您不要生气。孩儿说得是实情。江湖上的事可复杂得很,有些事情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更何况是人?您只见过他一次,怎知他是什么样的人?这种人的话是不能信的。”“你……”卢夫人心里着急,但是又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只能唉声叹气。柳如梦在一旁小声劝慰。曾可以见把母亲气成这个样子,只得耐心劝道:“娘,您先不要着急。这个事儿容孩儿先回去想想好不好?咱们以后再商量。”卢夫人见曾可以松口,抬眼看着他,说道:“那你快点想。”曾可以说:“行,我快点想。娘您别生气了。”卢夫人这才露出笑脸:“好了,你回去吧。娘就在这里等你的消息。”曾可以看了一眼柳如梦,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好。我不打扰娘休息了,孩儿回去了。如梦,你好好照顾咱娘。”说着转身往外走。柳如梦跟着送他,小声说道:“娘这里你就放心吧。你回去也得把娘的事儿放在心上。”曾可以点头应了,出门以后心中暗想:“难得如梦如此体贴,如果能娶她进门……嘻嘻,这婆媳二人倒已经是一条心了。”
曾可以一路想着美事,脚步异常轻快。可走了一阵,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娘一向不管府里的事,对江湖上的人和事更是从不过问,怎么这次忽然对司马相的事情如此上心?难道昨日司马相跟她说了什么,把我娘给哄住了?难怪那个司马相忽然变得安分了,原来是哄得我娘答应放他。”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中火起,加快了脚步。
回到府里,曾可以先去查看了一下众人的动态,得知曾梓图和胡大宁正在大厅接待官府的人,而柯老三、司徒豹等人酒醒之后聚在一起赌钱取乐,白鹿司也跟他们在一起。了解到这些情况,曾可以心中暗喜,快步向花园走去。
四顾无人,曾可以再度掀起石板,走下台阶,进入山洞,打开石门。司马相听到动静,有所期盼地转过身来,见是曾可以,兴奋地站起来,张望着问道:“你们又来看我了?你娘呢?”曾可以微微一皱眉,但很快就掩盖了过去,淡淡说道:“我娘没来,这次是我一个人。”“哦。”司马相多少有些失望。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就在面前,司马相又忽然觉得很欣慰,脸上的表情也暴露出内心的欢喜,他望着曾可以问道:“是你娘叫你来的?”曾可以含糊地应道:“嗯,是。你的事,我娘都跟我说了。”司马相惊喜道:“她这么快就跟你说了?太好了。”曾可以有些纳闷,心中暗想:他哄骗我娘,居然不怕我知道?于是淡淡地说道:“嗯,说了,不过我娘说得很简单,让我直接来问你。我想直接听听你的说法。”司马相满以为卢夫人已经把曾可以的身世告诉了他,并让他前来相认,于是兴奋地说道:“过去的事可以日后慢慢再说,重要的是咱们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我已经想通了,日后不再当什么教主,也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事,咱们回到洛阳老家,安安稳稳过日子。”曾可以眨巴眨巴眼睛,完全不明白司马相在说什么,于是盯着他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司马相仍然沉浸在美好的憧憬之中,并未留意曾可以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爹说离开这里以后,也不回北冥教了,带着你和你娘,咱们回洛阳老家去。”曾可以愣了一会,忽然想起了先前柳如梦跟他说过的话,不由得身子震了一下,盯着司马相问道:“你再说一遍,你跟我娘到底有什么关系?”司马相说:“以儿,我是你爹呀。咱们失散了二十年……怎么,你娘没跟你说清楚么?”曾可以有如遭受晴天霹雳,怒吼道:“你胡说!不可能的!”司马相这才意识到,原来卢夫人并没把实情告诉曾可以,但是既然已经说漏了,也只得继续说下去:“以儿,爹没有胡说,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娘。我真的是你亲生爹爹呀。”“你住口!不可能的!不许你胡说!我不信!”曾可以倒退了两步,匆忙把石门关了,喘着气呆立良久。他虽然嘴上说不信,可是联想到母亲的反常关注和如梦的婉转试探,以及曾梓图对自己的百般隐瞒,他已经可以断定,那一切绝对不是巧合,这个消息虽然让他无法接受,但是很可能就是真的!
他跌跌撞撞跑出石洞,已经是心烦意乱,好像身上忽然没了力气,登上石阶的时候险些滑到,好不容易才爬到上面。他扶着假山喘了一会,稍稍平静了一下,才放下石板,草草做了遮盖,迈步离开那里,走出花园的时候头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
曾可以一直走出大门。门口的家丁跟他打招呼,曾可以都没有听见,只是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家丁觉得奇怪,又不敢多问,只道是公子酒喝多了,还没有完全清醒。曾可以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脑子里越来越乱。爹爹的刻意隐瞒,母亲的反常关照,如梦的婉转试探,司马相的兴奋期盼,一幕幕都在他头脑中过着,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混杂在一起。曾可以头都要炸了。街上的行人,有的认识他是曾家的公子,不敢得罪,绕着走开;有的不小心跟他撞在一起,壮着胆子叫骂两句,见他没有反应,也就悻悻地走了。
府君山南面,刻着“秋灵练功处”的巨石旁边。吴秋遇看着小灵子又练了几个身法,点了点头,招呼道:“灵儿,你练得很好了,先歇一会吧。”小灵子收了式,高高兴兴地走过来,在吴秋遇身边坐下,说道:“秋遇哥哥,我觉得练武也没那么难,你教我这几招还挺好玩的。”吴秋遇说:“你刚开始学,现在只当是玩耍就好了。等以后用得熟了,就可以防身。”小灵子说:“我倒希望永远用不上,我可不喜欢跟人打架。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吗?”吴秋遇笑道:“可是我也不愿意跟人大家呀。”小灵子撒娇道:“那你就看着我被别人欺负好了。”吴秋遇说:“怎么会呢?我当然会保护你的。我是怕,咱们不在一起的时候,万一有坏人出现。你会一些武功,至少能抵挡一时,或者找机会逃了。回头我再给你出气。”小灵子这才笑了,忽然一本正经地问道:“秋遇哥哥,你看我这个样子,需要练多久才能真正有用?”吴秋遇想了一下,说:“现在你的身法和招式都已经对了,就是刚开始练,还不够快。对付一般人应该是可以了,要是遇上会武功的人,恐怕还不好使。不过没关系,你学得挺快的,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三五个月,像蒙昆那样的就抓不到你了。”“真的吗?那太好了!”小灵子异常惊喜,因为她知道,在她认识的所有坏人里,蒙昆是最恨她的,每次遇见总想着找她出气,如果自己有本事能对付蒙昆,那就已经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