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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快备马!”蓝熙书将令牌揣入怀里,扭脸房子一脸的郁闷,蓝熙书拍拍房子的后脑勺温柔细语:“房子!有空转告二娘,我最近忙就不回来了。”
房子点头的时候撅了一下嘴巴,小安也有点儿闷闷不乐,但是懂事了不少,没言语。
“抽空我会回来看房子的!房子乖!”蓝熙书出门上马的时候捏了一下房子的胳膊,房子皱皱鼻子笑了。
北镇抚司的内堂,蓝熙书闪身门里就看见张开望一身便装外罩直领结带罩衫正倒背着双手挺着蝈蝈肚来回踱步,内堂吴连旺,李孝,丁哑井运水静立两厢一见蓝熙书来了,脸色都放松了。
“大人!”蓝熙书恭恭敬敬将张开望的令牌高举奉上,张开望接过来就揣怀里了:“你来得正好!”
张开望说着转脸环顾两厢,一摆手,这一干人如释重负呼啦啦都出去了,蓝熙书看了眼丁哑。
蓝熙书很沉着的礼让张开望坐在首座:“大人!出了什么事?”
“龙如人没死,你玩了花活儿,你是不是知道宫里还有人牵连此案?”张开望倒没震怒,但神色却很焦急,那颗玉白菜起了大作用了,那种将蓝熙书引为心腹的语气表现明显。
蓝熙书在路上想了张开望急诏他的N种可能,他毫不惊慌,只是模棱两可的嗯了一声,他不知道他没到的这段时间吴连旺说了什么:“大人!放出龙如人已死的假消息为的是钓出兵马司的人,宫里的我拿不准!龙如人的供词我不敢贸然决断,我想有人急于知道真相定然会有所行动,迟学增的人被抓了正着,但是宫里没动静。”
蓝熙书观察张开望神情,揣测吴连旺并没有乱说,那么张开望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龙如人没死自己玩儿了花活儿呢?
只有一种可能!
有人无视自己直接压张开望了。
“不是拿不准而是钓不得!”张开望屈指重重的扣着案几,神情紧张,蓝熙书老觉着这人长了一乌龟脖子,伸缩的灵动性比一般人诡异,脖后颈的肥肉一点儿不影响他脖子的灵活性。
蓝熙书收回心神,做不得其解状:“大人!不是彻查此案吗?”
“嗐!”张开望无奈的摇头带摆手,言外之意蓝熙书太嫩了,有些事情说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宫里有人找到我府上了,我才知道你小子有心钓大鱼啊!”张开望点指蓝熙书:“外面好说什么五城兵马司,通通不算什么,甚至三品大员也不在话下,唯独宫里面的深浅我们要谨慎啊!”
蓝熙书坐直了身子,眉头打结。
“知道魏同仁吗?”
“嗯!”蓝熙书点头。
张开望一勾指,蓝熙书把脑袋凑上来,蓝熙书自己都感觉和张开望这形象有点儿狼狈为奸的意思,内堂再无他人,外面谁敢偷听,张开望过度紧张的神情蓝熙书觉得滑稽,肚子不小胆量不大。
“魏同仁算个屁!”张开望看出蓝熙书不以为意,不期然说了句粗口,蓝熙书抿唇忍笑,一般张开望这种高官,骂人都不带脏字,也就看得出来张开望是行伍出身。
蓝熙书肃容:“大人是说还有我们锦衣卫也碰不得的大人物?”
“宫里的太监都是有根基的,魏同仁我们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汉王我们得罪不起!”
朱高煦?蓝熙书腹诽一句。
“魏同仁是汉王的人,在皇上还是燕王之时,此人就一直是汉王的人,皇上一直对汉王多有倚重,这还不算,当今太子殿下仁厚慈悲,特别重视手足之情,即使你将此事查得明明白白最后只要牵连上汉王,也会不了了之,到时候我们得罪了汉王,将来……嗯!你不知道啊!这几年刚刚消停,得罪汉王的人死的死抓的抓,我们锦衣大狱以前关押的一半都是这样的官员,我们切不可再捅马蜂窝了。”
蓝熙书恍然大悟状,心里却在想太子殿下仁慈连连放过汉王,但是皇太孙却一直跟踪汉王的心腹枚青,这父子两立场迥异倒是让人费解。
张开望见蓝熙书沉眉不语,他只当是蓝熙书初入京师不知朝廷深浅,恐怕蓝熙书心有异议,接着探着身子说道:“你是个聪明人,听也该听说过了,前几年太子身边的人死的死抓的抓,都是因为没看透帝王家事,嗯!年轻人有热血有干劲是好的,但是识时务尤为重要啊!这一牵连非同小可啊!到头来也就是搭上几个卒子而已!!”
蓝熙书听得出张开望影射到了杨士奇,蓝熙书忽然倒吸了口凉气,张开望说的没错,这件事自己漏算了这点,自己是杨士奇的养子,如果触动汉王,那么势必卷入夺储暗潮,杨士奇韬光养晦也许会因自己的这一杆子而招致汉王朱高煦的矛头专指,虽然太子朱高炽储君之位这几年稍稍安稳,但是朱高煦的能量是不能低估的,他奈何不得当今太子,但是针对太子身边的人他可是向来心狠手辣的。
“多谢大人提醒,属下明白了,只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蓝熙书很不甘心自己全面溃退,这样太窝火了。
“那些个人无妨!如果没一点动静那显得我们锦衣卫太废物了,但是就此打住,有迟学增这几个也说得过去了。”张开望面上一狠:“只是不必再顺藤摸瓜了。龙如人不能留!”
张开望又狠狠的扣了几下案几,看着蓝熙书。
蓝熙书点头刚想开口,张开望一摆手说道:“不要打听什么人给了我消息来源,不知道反而对你有好处!”
蓝熙书点头。
“别以为皇上不在,太子监国就觉得风向变了,切记!京师发生的事风吹草动远隔千里的皇上都会明察秋毫,年轻人切不可意气用事,这件事就这样了,明早我会陈奏太子殿下,推出迟学增万事大吉!”
“那要是迟学增他拉垫背的呢?”
“人在北镇抚司,他能蹦跶多高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张开望拍拍蓝熙书的肩膀:“好好想想吧!你能玩儿的转的!”
北镇抚司倾巢出动送走了张开望,吴连旺跟着蓝熙书回到了内堂坐定,蓝熙书揉着太阳穴背靠着官帽椅扭动脖子闭目沉思,哥几个被打发走了,只有吴连旺一直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张开望和蓝熙书密谈这么久,走的时候不怒不急的与蓝熙书耳语,吴连旺心里就嘀咕开了,他唯恐蓝熙书疑心有他,更兼有他查出来是岳老二走漏的风声,虽然岳老二被人一顿马尿套了话去,吴连旺还是担心蓝熙书会多想。
“大人!我查出来是岳老二被迟学增的人灌了马尿被套了口风,人我已经关起来了,听候大人发落!”
“哦!你看着办吧!”蓝熙书忽然直身睁眼:“吴大人!宫里的人找到了我们张大人,这件案子就在迟学增这儿结束!懂吗?”
吴连旺松了口气,蓝熙书这么说,说明看出自己的顾虑表明他未做他想,吴连旺放下了心头巨石,不明白何以蓝熙书对走漏消息的人不闻不问了。
蓝熙书就知道龙如人没死的消息会走漏,不走漏迟学增怎么会上钩,至于谁走漏的他也大概心里有数,吴连旺自己看着办吧!
“妥善安置龙如人的家人!龙如人这口气不能留了!”
“是!”
第二百二十八章 深夜逛街
蓝熙书打发走了吴连旺,李孝又进来汇报各种渠道打探迟学增消息的人员来往,蓝熙书只点头没做什么表示,有些事情要李孝掂量着办。
夜深了,蓝熙书睡意全无,明早就要早朝呈报,很多东西需要整理,检查纰漏,丁哑和井运水都在忙,直到子时丁哑眼神兴奋的将赃物报表和抄没几个商贾的资产名单交到了蓝熙书手里,当然这是丁哑一直按照蓝熙书授意秘密做过手脚的。
贿赂发财很快但是死的也快,蓝熙书一再交代不可在这方面犯错,赃物更是不能动的,皇家的东西到哪儿出手都是遗祸,只有从抄没上做文章了,而且前有古人后有来者,但是能做到蓝熙书这样滴水不露的确是绝无仅有,当然吴连旺是不知底的。
一干兄弟他要负责好吃好住,自从离开龙门所,再加上夏十榆临终嘱托,蓝熙书无形中就有一种责任,兄弟们跟他出生入死,他要让兄弟们过上好日子,他要让兄弟们紧紧的团结在他周围,那么他的官途才会顺风顺水,一个人的富贵真心没意思。
蓝熙书微笑着与丁哑对视一眼:“该给吴连旺的就给,不要让他摸底!”
“知道!这家伙有心贪财但有了忌惮他倒是会装傻!”丁哑眼睛通红,一帮子兄弟中蓝熙书知道丁哑是最操心的,财务这块从来让蓝熙书放心:“不但吴连旺还有李孝私底下跟我说你很谨慎,捞钱不贪。”
蓝熙书呵呵笑了,这是他要的效果,他就是想让吴连旺等人觉得他是小地方爬上来的,谨小慎微不敢贪大。
“钱财到底是身外之物不可太贪!有些事你心里有数就好,没必要告诉那几个,少一个人知道,才更安全。”蓝熙书知道这里面除了丁哑就是耗子的嘴巴最严,抠你都抠不出来,所以事关紧要的事蓝熙书跟他两说的最多,那几个呢,蓝熙书指哪打哪儿命毫不犹豫的都会交付蓝熙书,但是人各有用,脾气秉性差异很大,蓝熙书很有分寸。
“三少!井貌安最近嘴巴咧的跟瓢儿似得,买了很多女孩子的金银首饰,黏糊着耗子找四少去!”丁哑装作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蓝熙书陡然觉得丁哑发现了什么,丁哑心细如发,自己和房子的事也许让他察觉了。
蓝熙书愣了一下,他真是忙忘了,井貌安这小子要干嘛?
“其实,房子是我自小的娃娃亲,只因在回乡祭祖的路上遭遇洪水她的父母双双亡故,她就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因为年幼家人一直隐瞒不想让她觉得孤苦,没成想别人都以为我们是亲生兄妹,都怪我没有早些解释。”蓝熙书一边鄙视自己的厚颜无耻,一边佩服自己撒谎不眨眼的本事。
丁哑好像早有预料,眼神不知落在何处,人和人不能比啊!人家的娃娃亲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己的却堵心难受,造物弄人上哪儿说理去。
捅破了这层糊在心头的窗户纸,蓝熙书觉得心里轻松敞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