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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没合眼,蓝熙书最大的体会就是诏狱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用刑之惨烈,花样之繁多,实在令杀伐出身的哥几个都觉得脊梁沟冒凉气,特别是耗子看到紧要处直反胃,跟孕期反应似得干呕不止,耗子中途退场。
蓝熙书从头至尾坐在刑讯房的主座上,冷眼看着吴连旺安排进行一切,始终眉头都不皱一下。
完事,蓝熙书慈悲为怀谕令狱医好生治疗。
第二日艳阳,蓝熙书在侧室和衣小睡,刚刚迷糊着,李孝丁哑急匆匆的疾步直入惊醒了蓝熙书。
吴连旺动作慢了半拍,他进来的时候蓝熙书已经做起来了。
“三少!宫里急诏你火速进宫!”丁哑很急:“张大人也差人来报信,着你火速进宫!”
蓝熙书心里咯噔一下,北镇抚司镇抚一直以来有皇上的特谕,因岗位特殊不必每天早朝,有事随时奏报,甚至突发紧急事件可以直接越过张开望直接奏报皇上。
“张大人好有什么交代?”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朝堂应对
蓝熙书也有些心慌了,按说这是用不着他出头的,偷盗宫廷物品说起来也不是惊天大案,太子不至于要自己上朝禀明吧!
蓝熙书还没上过朝呢,朝见的礼仪,学是学过,但一时间蓝熙书还没心理准备,一下子慌了。
耗子丁哑忙活着给蓝熙书穿戴官服,吴连旺差人找面君的笏板,并告诉蓝熙书一些细节。
井貌安匆匆忙忙赶回来,附在蓝熙书耳边低语一句,蓝熙书的脸刷了冷了,瞪视着井貌安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吴连旺甚至离蓝熙书最近的耗子都没听清,但蓝熙书勃然变色大伙都看见了。
“确定?”蓝熙书声音很低,他惯性的捻了手指,眉头皱着,咬着后槽牙忽然扭脸问正低头琢磨事的吴连旺:“兵部给事中是干啥的?”
“兵部给事中?”吴连旺打了一下愣神,忙上解释:“言官!说白了没事儿喷口水给百官添腻歪的人,官不大,动静大,逮谁咬谁!”
吴连旺这番话还真是通俗易懂,蓝熙书明白了,恨的牙根儿直痒痒。
“今早有个叫李铁嘴的给事中上疏参我一本。”蓝熙书恶狠狠的环视,屋里十多个人都讶异了,蓝熙书还没混个脸儿熟呢,就有人盯上了?
“不会吧!这个李铁嘴我知道,都叫他兵部二杆子!”吴连旺也纳闷了,按说以蓝熙书的知名度,再加上这才刚到任一天,怎么就让这帮人给盯上了呢,竟然毫不顾忌,一般人都不愿得罪锦衣卫特别是北衙门的人,留条后路大家都懂得。
“丫的!”蓝熙书愤怒难以抑制唇语骂了一句,穿戴整齐,外面以把马备好了,蓝熙书忽然发现内堂气氛因为自己的情绪外露而变得压抑紧张,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太沉不住气了,自乱阵脚犯了大忌。
“把五城兵马司的那几块料好好料理一下,必须尽快活蹦乱跳的,我想张大人自有应对,不用担心该干嘛干嘛,我不回来任何人不得提调人犯。”蓝熙书是冲着吴连旺说的,吴连旺连连称是,蓝熙书感觉宫里急招不可能是因为这件事,但是为了稳住吴连旺和大家胡乱猜忌故意这么说的,果然,大家的脸色随着蓝熙书的放轻松而缓了,这是事即使有人借机搅和也没什么大闪失。
蓝熙书谢绝吴连旺好心跟随,很推心置腹的交代吴连旺镇守衙门。
蓝熙书和耗子快马赶到大明门的时候,早有一个小黄门侯着呢。
蓝熙书在李百旺的引荐下拱手礼让,也没什么废话,就跟着小黄门和李百旺急急奔午门。
穿过空旷的广场,红墙碧瓦,斗拱飞檐的皇家气派蓝熙书无心欣赏,阳光普照紫禁城,天空冰蓝高远,人间难得四月天,正是柳絮飞花时节,燕子穿柳,着春装的宫女三五个妖娆正过金水桥,看到步履匆匆的蓝熙书几个都停住脚步叽叽喳喳交头接耳。
午门守卫都是锦衣卫,蓝熙书的人是见过的,蓝熙书的故事也是耳闻的,蓝熙书腰间的御赐绣春刀就是特殊通行证,没人盘问。
今天不是大朝,太子在御门听政,蓝熙书在雕龙柱前等着小黄门进殿禀报,看时辰早朝接近尾声了,自己赶着压轴来了。
这一路蓝熙书的脑袋飞快的转着,想着种种可能的发生,各种相应的应对言辞蓝熙书都细细斟酌思量一番,蓝熙书不停的提醒自己冷静,待到耗子帮他整理衣冠袍带的时候,蓝熙书紧张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这是蓝熙书长久一来自我快速稳定情绪的好习惯,人慌无智,蓝熙书知道只要自己不过度紧张,任何突发状况都有应变之策。
耗子为蓝熙书捏了一把汗,但没说话。
“北镇抚司新任镇抚蓝熙书进殿!”有太监大声唱喏,蓝熙书路过了手持金瓜的大汉将军,顿了一顿再次稳稳心神,举步跨过漆红的大门槛,蓝熙书立刻感觉的数不清的视线在他迈入门槛的一瞬间投射向他,尽管蓝熙书躬身垂首没有乱眼扫射,但浑身器官都敏锐的捕捉到各种眼神了,这个时候万众瞩目的感觉真不怎么样。
跟着小黄门亦步亦趋,蓝熙书不敢乱看,低着头就觉得到处金碧辉煌,游龙柱脚,漆金的仙鹤烛台,青袍,绿袍,绯袍,一双双靴子在挪动,有人在交头接耳,乌纱官帽的翅子摩擦发出的轻微声响都听得清清楚楚,蓝熙书低着头看见前面的小黄门驻脚了,也就站住,接下来倒不用教,蓝熙书撩袍跪倒大礼参拜并声音洪亮大声道:“新任镇抚蓝熙书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朱高炽温和的发话,御案后面端坐的他再次看到这个让他倍有好感的年轻人。
“谢太子殿下!”蓝熙书听话听音他没细听出朱高炽话里的杀伐语气,揪着的心镇定许多,他还是不敢乱眼扫射,虽然他知道杨士奇在看他,张开望也在其中,但就是不知在何位。
“蓝镇抚!今有李客才上疏,奏你聚贤楼纵容属下酗酒闹事,为一弹词女子而大打出手,影响恶劣,可有此事?”朱高炽言语徐徐道来,不但没有苛责之意倒有些打听八卦绯闻的意思。
蓝熙书心里暗骂,这样的鸡毛小事居然也有人拿到朝堂之上说事,这个李客才何许人这么无聊至极,蓝熙书咒骂间沉吟少许,知道所为何事他的心倒稳住了。
蓝熙书刚一弓身端正了笏板要说话,但觉得眼角余光绿袍一闪,有人出列言语凛凛:“启禀太子殿下,此事貌似无甚,但是作为锦衣卫镇抚,在这种地方纵容属下酗酒胡闹,影响恶劣之大,不但有损于我大明官员形象,更是给朝廷抹黑,请太子殿下不可小视姑息!”
蓝熙书抬了一下眼角看到一个瘦巴巴的中年人,言语尖刻一口浙江口音,他的笏板和抬起的衣袖使得蓝熙书没看清他的脸。
他妹的,自己哪里得罪他了,竟然搬石头砸自己。
“这件事容臣细奏,这位大人所言与事实严重不附,当时却有属下起了争执,但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口角几句,待明真相,也就过去了。”蓝熙书说话之际快速抬头看了一眼御座上的朱高炽,这个朱大胖子黄袍加身端坐御案后,如一座肉山人墙,此时正端起一杯清茶轻轻摇首吹着茶沫,微微抬起的眼角正与蓝熙书接个正着,蓝熙书瞬间觉得太子给了自己一个特别的讯息,那是什么眼神?
心照不宣,间或有心有灵犀?蓝熙书就觉得这一个眼神足以让他身处泰然。
蓝熙书立刻稳住呼吸,娓娓道来,讲井运水怎样偶遇失散多年的表妹,与同事起了误会口角几句,蓝熙书深加工的这个故事重点突出了故事性,忽略了事件起因,说的朱高炽频频点头。
更难得满朝文武也过了现场听书的瘾。
第二百一十二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李客才听蓝熙书抑扬顿挫节奏感十足的演说,嘴都插不上,把太子听得都频频点头了,蓝熙书的表现超出了他的预料,李客才眼底划过一抹惊慌,他的眼角快速的瞟了一眼张开望,张开望正抹搭着浮肿的眼皮侧身听旁边的吏部员外郎史金山说了一句什么,嘴角似笑不笑,没事儿人一个的状态。
“这件事本是小事一桩,但既然惊动了太子殿下,蓝熙书自当引咎反省,约束属下行为,我会向张大人讨个责罚,下面的人以后也就长了记性。”蓝熙书言语捎带了张开望,张开望本来置身事外一听蓝熙书提到自己顿时打了个楞接着精神就振奋了,他不知蓝熙书葫芦里卖什么药,这让他有了万分的警惕。
“算了!鸡毛小事!”朱高炽摆摆大胖手,一脸弥勒佛的慈悲:“你们的指挥使已经把折子上来了,你连夜突审行之有效,说说!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的火打哪儿先烧的啊!”
朱高炽欠了欠大屁股,三两个太监忙活着给他扥袍子顺袖子,朱高炽今天的兴致很高,一副闲话家常的模样让下面的文武百官轻松起来,渐渐的高矮胖瘦的人影晃动起来,交头接耳嘀嘀咕咕全然没有了刚才的严肃劲儿。
“回太子殿下话,蓝熙书无火可烧,让殿下失望了。”蓝熙书最初的紧张正在慢慢消退,有些思路打开了,蓝熙书已入佳境,太子正以一种别人都不察觉的方式跟自己双簧,蓝熙书摸不透太子用意,但是蓝熙书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太子无害,他在帮自己,或者说他在帮杨士奇和他自己。
一句话勾起了很多人的好奇,朱高炽呵呵笑了,俯身御案笑看蓝熙书:“说来听听,不烧这三把火你怎的树威信!”
“回殿下!新官上任三把火多指新官上任接手烂摊子,不烧三把火不足以去弊革新,打开局面震慑涣散人心,北镇抚司并非烂摊子,张大人指挥有度,加上前任蔡大人治理有方,北镇抚司政务井井有条,更有张大人在蓝熙书上任之初一再教诲蓝熙书,虚心求教,早日熟悉北镇抚司公干,所以蓝熙书才有了北镇抚司无火可烧之说,蓝熙书只求能在张大人的教导之下,各位同僚的扶持之下早日担当大任为朝廷分忧,以报皇上格外施恩隆恩浩荡,太子殿下包容宽待,更报答张大人对后辈的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