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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语言的生活-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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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一条纹路说,秋雨你走不得,这是一条凶纹,你长在哪里就要死在哪里,就像山中
的大树,一挪动就死路一条。命就写在手上,你何必要抗命呢?你在嫖村或许是一株大
树,但你走出嫖村就是奥狗屎一堆。我说我不相信你的鬼话。莫太婆说我也拦不住你,
你懂文化,但文化也会害人,你如果要走,今天不能走,今天日子不好。莫大婆说完拄
着拐杖朝村庄走去,身子一点一点地小过去。

                                   B
                            《逃亡》之二
    我怀疑莫太婆对我的阻拦,是李程的主意。莫太婆像一个幽灵,径直飘向我的家门。
莫大婆放手在我妹妹的头发上摸了一把,然后进入我家大门。妹妹还站在门框里看我。
莫太婆走进家门的身影,让我想起许多熟悉的往事。我并不迷信这个日子给我带来晦气,
但我却无限迷恋我家的瓦屋我熟悉的村庄以及那些鸟巢。我看见太阳在稚童读书声的伴
奏下,一节一节地拔高,几只大鸟在林间翻飞不止。座落在四槽里的村舍,现在依然藏
污纳垢。嫖客和妇人迟迟不醒。嫖村是两省交界的村庄,往来的商客常选择此处停泊。
站在交界点上的我似乎已变成了一块左右为难的界碑。
    人们都说二十年前李程是牵着一匹雪白的公马走进嫖村的。那时的嫖村还没有完全
娼妓化,部分家庭开始为商客提供食宿,偶尔也提供女人,但还有相当一部分姑娘守身
如玉,等待时机寻找好的男人,舒卉就是其中之一。
    李程的一肚子坏水,完全是因为舒卉引发的。李程进入嫖村的那晚就近住进了舒家,
在与舒老爹共进晚餐的过程中,李程始终在咒骂城市。李程说他本想投宿峨城,但当他
敲开城里亲戚家的屋门后,他大失所望。亲戚对他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你。李程说你
不就是钉马掌的李三吗?我们一起长大的,你怎么不认识了?你的屁股上有一颗黑痣,
那时我们一起……还未等李程说完门就嘭地一声关严了。李程说城里人心黑,他不就是
个钉马掌的吗,有什么了不起。
    李程说到兴头上,突然眼睛发亮,他看见从闺房里走出一位白净的小姐,于是大声
地喊了起来。他说东家,我把白马送给你骑,你把你的女儿送给我骑。舒老爹说那你要
问舒卉,看她答不答应?李程说白马我已经骑过了,但这么白的女人我还没骑过。李程
看见那位小姐愤愤的走入闺房,门帘被她的手狠狠地掀起来又摔下去。
    李程把白马送给舒老爹之后,便滋生了长住嫖村的念头。人们看见舒老爹像捡到了
宝贝一样,乐哈哈地骑着白马在峨城与嫖村之间往来。这段日子里.李程开始实施了他
宏伟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把舒卉追到手。
    舒卉常常把家中的一只小母狗抱在怀里亲热。李程看见舒卉把小狗抱进了闺房,便
紧跟进去。舒卉说我宁愿嫁给狗也不嫁给你。李程说我就是狗。舒卉从桌子上拿起一个
糍粑,说你是狗,你能跟狗同吃一个糍粑吗?李程说能。舒卉把糍粑喂进狗嘴里,因狗
嘴太小,还有一半糍粑吊在狗嘴的外面。李程张开嘴巴,飞快地咬掉了另一半糍粑。小
狗哼哼地叫了几声,舒卉的脸色开始变得严肃。舒卉说如果你舔一下狗的嘴巴,我就嫁
给你。舒卉的话音未落,李程的舌头已落到了狗嘴上。舒卉扬起双手,说不算不算,如
果你能舔狗的屁股我就嫁给你。舒卉看见李程把嘴巴慢慢地靠近小狗的屁股,李程神情
压重,像是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李程的一只眼睛看着舒卉,另一只眼睛斜视小狗。李
程把嘴碰到狗屁股上时,舒卉仿佛听到啧啧的声响。舒卉把小狗抛到地上,小狗跑步出
了闺房。李程堵在舒卉的面前,说我不但能舔狗的屁股,也能舔你的屁股。李程顺势把
舒卉扳倒在床上。最后舒齐被李程的舌头融化了。
    从结婚的第二天开始,舒卉便被李程当作招牌摆在家门口。过往商客冲着舒卉的那
张白脸,纷纷投宿舒家。李程从卖老婆起家,二十年间成为拥地百亩、金银干两的嫖村
首户。舒卉接客时,始终不让男人亲她的嘴,她认为男人的嘴什么都敢碰是天底下最脏
的东西。

                                   A

    秋雨进入戏班的日子,戏班正在排练一出古装戏。秋雨被班主兼导演的余艺安排在
戏之外,专门为上场和下场的演员准备道具和服装。坐在戏外的秋雨,被戏里的知县迷
住了。那个知县清正廉明,许多坏人在他的喝令下被斩掉,因为有了他人间显得公平。
渐渐地秋雨觉得华丽的喊冤声更具魁力,华丽仆倒在知县的脚前凄然地叫冤枉啊冤枉,
那凄然的声音像绳索缠绕在秋雨的心头,秋雨感到快要透不过气来了。华丽的身后跑着
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男人是华丽的奸夫。华丽一边磕头一边向知县哭诉,说跟那男人
睡觉并不是偷奸,我爱他我要跟他堂堂正正的过日子,这和偷鸡摸狗不一样。导演余艺
说这个细节主要表现中国古代妇女对爱情的自觉意识。秋雨忽然心窍大开,觉得戏真是
个好东西,想杀人就杀人想睡觉就睡觉想爱谁就爱谁。秋雨对余艺说班主,我想演戏。
余艺说你能演什么角色?秋雨说演好人我不像,你让我演那个奸夫吧。余艺说我早就看
出你心术不正,像你这样迟早总得出事。
    在平静的排戏的日子里,秋雨常常期盼华丽换装的时刻。戏的前部华丽着装漂亮利
索,她闪着动情的双眼往来于丈夫和情夫之间。但戏的下半部华丽和情夫被丈夫抓获,
吃了皮鞭关进了牢狱,所以必须遍体鳞伤衣不蔽体。戏到中场几声锣鼓响,华丽快速跑
到秋雨的身边,剥脱她的戏装换上早已准备好的破衣烂衫。戏班设备简陋没有专门的更
衣室,戏里戏外的人这时都走出故事情节,把目光聚到华丽身上。演员更换的衣装都由
秋雨事先准备好,秋雨于是能近距离地观察华丽。几天排练下来,秋雨不仅闻到了华丽
身上的汗香,也看清了华丽腋下的毛孔和胸前的两颗黑痣。为了演戏,华丽不设防的一
举手一投足常常让秋雨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地方。有时华丽已经上场全身心投入戏里,
秋雨却搂抱着华丽换下的衣装痴坐到排练结束。秋雨已经学会了思考,他想演员的所作
所为全是导演和剧作者的主意,要混就混个导演或者剧作者,说不定某一天写出个本子
来,写女主角被人强暴脱得一丝不挂。如果是那样,华丽会不会演女主角呢?
    经过观察,秋雨终于证实华丽就是那天早晨在楼上厨尿的姑娘。每天天朦亮,华丽
总是守信用地出现在木楼的走廊上。早晨的空气夹带薄雾无比清新,鸟声开唱,远天一
片朦胧。这样的时候秋雨心情很好,他想排练时的华丽是属于众人的,但早上这一隐秘
的时候,却是属于我一人的。秋雨的这种好心情持续了一段时间,便被人彻底粉碎了。
    秋雨站在木楼的拐角处看见华丽已蹲到走廊上,秋雨没有听到期待的尿声,突然听
到身后传来嚯嚯的声响。秋雨回过头,看见余艺站在走廊上对着自己怪笑,余艺左手里
的两颗石球愈转愈快,嚯嚯声像天上的闪雷铺天盖地地压下来。秋雨无话可说,一副束
手待擒的模样。相持片刻之后,秋雨说班主,饶我一回。余艺说我早就看出你是一个不
求上进的青年。你滚吧。秋雨两腿一矮,跪到走廊上无声地低下头。余艺转身欲走,突
然听到秋雨的头在木板上磕出声声脆响。余艺说你再不滚我就叫人啦。秋雨从木板上弹
起来,说我还要回来的,我要把我不敢做的事都要在戏里做一回。秋雨的声音很细弱,
余艺没有听见,这为秋雨再次进入戏班埋下了伏笔。
    茫然的秋雨走在峨城的大街上,秋雨想自己真没出息,当初是因为看不惯嫖村的狗
男狗女才出走的,到了峨城才知道原来自己和他们一样的下贱。

                                   B

                            《逃亡》之三
    在莫太婆的阻拦下,当天我没有走出村庄。母亲始终黑着脸,对我的来去不置可否。
那一夜母亲默默地做了晚饭,然后我们各自蹲在黑夜里,谁也不去点灯谁也不到桌边吃
饭。
    第二天天刚麻亮,我再次走出家门。大门早早地被母亲打开,我看见门框之外的天
空,灰蒙蒙地像要下雨,屋檐上一群麻雀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微风裹着夏天特有的生草
味,在村庄的上空飘来荡去。我的身子刚摇出屋檐,便看见一泡稀软的雀屎落在我的脚
面,我感到全身冰凉。按村里的说法,这是个不好的兆头。我想这泡雀屎或许是老天给
我的一个警告,老天知道我的前途渺茫,于是善意地委婉地阻拦我,但我宁愿相信这是
一种偶然的巧合。我对着从我头顶翩然而过的麻雀吐出一串恶毒的咒骂。
    我走了几步,看见母亲跪在路的中央,母亲的面前摆着香炉,香炉上插着三支香,
香烟缭统而上,盘结在母亲的头顶。母亲像是为我祝福又像是拦住我的去路。母亲说秋
雨,为了你的亲事,我们已经给了李媛媛家不少彩礼,如果你一走,李家是决不会退彩
礼的。今后我再也没有能力为你置办彩礼,你空着两手去哪里娶老婆?这时,我已经没
有力气回答母亲的诘问,我绕过香炉、母亲朝前走,母亲对着我的背影说,要走,就把
你的妹妹带走,我养你大了就指望你了,可你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走了。你要我不跟人家
睡觉,你就得养活你的妹妹;我这一辈子没有过一天好日子,我活得累啊。
    母亲的话像一只利箭射在我的心头,我听到母亲呜呜的哭声穿过夏日的天空,朝我
的脚跟追来。我说等我到外面混出个人样了,再来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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