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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的消息,我傻了眼,那个男的,我承认在长相上我是比不上的,又高又白净。我只有自认服输,只怪爹妈没有给我生个好身坯。
那几天,我只有躲在屋里生闷气的分。我不是一个看不开的人,这种事落到谁头上谁都不会舒服,你说是不是?
那一天,四妹子来找我。
我没有想到她还会来找我。我在猜她来找我谈的目的,我暗下决心,要是她像电影上的资产阶级淑女那样,给我来那种假慈悲,说些不疼不痒的话,说那种只有电影上才有的语言,我肯定不会睬她。
殊不知四妹张口只跟我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话是:“显瑞,我跟雷亮(就是她的男朋友)订婚了。”
我说:“早知道了。”
四妹子点点头说:“知道就好。”
我不吭声,踩着脚下的野草,踩得稀烂。
四妹子说出她的第二句话:“我看你是个明白人,这样吧,我做个主,三姐这人不错,你掂量一下,行不行给我个话。”
说完,回头就走。
我服了这种直截了当的方式。
我想起了刘家老三红梅的模样,虽比不上老四的水灵,但也有一番别致的俊俏……嘿嘿……我是不是有点太“拽文”了一点。嘿嘿,红梅你来了?(这时红梅端着柑橘、花生之类的吃食进来了,狡黠的周显瑞马上口径大变,开始说起赞美红梅的语言,红梅轻轻地敲了他头顶一下,飘然走开。)
说实话,虽然现在她不在场,但我喜欢红梅的过程是很快的,我跟她第一次接吻时,她木头木脑地说:“你不会骗我吧?”
我说:“怎么会呢?”
她就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要骗我……”
后半截她说的是我们家乡的江湖语言,没法翻译,大致意思就是我必须拿出一个自我惩处办法,是断手呢,还是卸脚?
可是我就喜欢她的这种“粗俗”。她的这一方面,在某些城里人看来是呆、粗俗,不会说话、不懂事,可在我看来是真实、不假,是本性。
同时,我也觉得她这样木头木脑下去也不行,毕竟在家乡待久了,眼孔子浅。这时,她爸爸也找我商量,是不是把红梅带出去闯闯。
就这样,红梅跟我出门了。
秋天的时候我带着她到了广东,在我以前工作过的电子厂里为她找到了一份工作。不加班的晚上我经常约她出去看电影逛街。我担心她单薄的身体吃不消广东这种快节奏高压力的生活,还特意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做饭,有时做些好吃的给她,想让她补补。在广东吃喝的消费很大,为了多赚些钱来贴补,我买了个照相机,空闲的时候给厂里的打工妹打、工仔照相,没想到生意出奇的好,也认识了很多的打工妹,和她们打打闹闹的很随便。我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开始冰冷起来。
有一天晚上看完电影准备回宿舍,她说脚疼,人不舒服,我当时钱包里的钱不多,这些日子买胶卷花了一些钱,工资还没有发,我就说我们慢慢走,边走边休息。
一路上她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第二天,她请病假了,没来上班。我感到挺奇怪的,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呢?下班后去看她,她却不肯见我。第三天,还是不见上班。第四天,她来我宿舍找我,一脸的憔悴,我问她为什么不肯见我,她不回答,只是要求我送她回家,非常固执,非常坚定,就是要回家,说什么也不肯再留下来。没有办法,我只好帮她买好车票。我把她送到火车站,送上车,我说路上你要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回家以后要把身体养好。我现在还不能跟你一起回去,照相的生意那么好,我要多赚些钱,春节的时候再去你家看你。她一言不发,眼睛定定地看着别处。我在心里哀叹了一下,如果她的性格能够像她四妹一样开朗活泼就好了。
就这样她走了。以后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再也没有任何的联系。春节我去看她,她见到我却没有任何的表情,任何的表示,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似的。虽然前面我也说过,我喜欢她不假,但我还是不舒服嘛,我跟她跟到灶房,想跟她单独谈几句。
殊不料她扭过身子,用一种刚硬的声音质问我:“你要做哪样?”
我低声说:“红梅,我想……”
她抬高声音说:“你的牙齿上还有肉丝!”
我中午刚吃过腊肉,没刷牙。我也习惯了她这种没有头脑的说话方式。
她出落了,虽然还是偏瘦,但胸脯已经发育了起来,黑是黑白是白的眼睛和高高的鼻子,再加上她生气的样子,真是好看。
我尽力想挤出点笑,她声音又反高了一档:“啊呀!我要烧水了!你出去嘛!”
我有点恼火,悻悻然走了出去。
我听到她在背后嘀咕:“天下居然有这种人……”
我气,我想我是什么人?至于被你这样恶声恶气对待吗?
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像是一阵烟,风一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不甘心,通过别人去打探她的想法。后来,她让她的父母转告我的父母,让我死了这条心,她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我很是纳闷,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而她又不给我任何机会,当时年轻气盛,况且在农村里我除了个子矮点,其他各方面的条件是不少姑娘梦寐以求的。父母都是吃国家粮的,每个月拿工资,退休以后还有退休金,既不用赡养公婆,又不用下田干活;我自己又有着一门过硬的维修家电的手艺,能讨女孩子欢心,嘴巴甜,还怕找不到对象?
我开始和许多女孩子相亲约会打情骂俏,但始终没有认认真真地处过,春节一过,我回广东继续打工,继续照相,继续和打工妹们嘻嘻哈哈,有不少打工妹对我产生了感情,甚至表示愿意拿出几年在外打工的积蓄和我共建一个家庭,愿意与我白头偕老,不知为什么,我一直保持着玩笑的态度,不敢接受。后来,我见照相的生意这么好,还只是本厂的几百名职工,而广东这么多的工厂,这么多的打工者,为什么不开一个照相馆呢?于是我在附近开了家照相馆,门面是在二楼,自己当老板了,一激动就辞职了,没想到生意并没有预想的那么好,还不及在厂里照相,靠着积蓄撑了一年,又添些钱把照相馆改成了录像厅,不到3个月,录像厅遭偷,所有值钱的设备被一洗而空,我都不相信自己竟会这样背时。
为了生存,我灰头土脸地进了另一家电子厂,又开始了过一天算一天的打工生活。
江湖上流行着一句不好听的话:富贵不见面,贫穷大团圆,人就是这么贱,在那些难受的日子里,我想她,想得不行。她的冷漠态度,她的无理,她的那种封闭意识,都会让我感到那么可爱。
唉,不知道红梅是否想我?刘家五朵金花,老四把我叉了,连老三,也对我不瞅不睬……
我娶了百万富翁的肺痨女
1997年农历11月8日,我意外地收到了红梅父亲写来的一封信,他在信里很诚恳地问我,我对红梅究竟是什么态度?如果我愿意,他将把她许配给我。我激动地一夜没合眼,回想着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没有找对象,难道是还想着她?几年没见了,我记不起她长什么样了,模糊记得那双大大的眼睛,瘦瘦的身材,这些年她也没找对象吗?难道也是因为我吗?
第二天,我迫不及待地向厂里递呈了辞职书,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回到了家乡。那一年
,父亲退居二线,调回了本乡。在家里人的指点下,我兴冲冲地拎了大包小包的礼物,坐车辗转地去了她家。她父亲到市里去了。刘红梅正在和周围的邻居搓麻将,我的出现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而她只是抬头看了看我,眼眉挑了一下,不说什么,又接着打麻将。
她这副态度,我早就习惯了,我也没觉得特别诧异。
几年不见,她脸色有些黄,比以前更瘦了。
她母亲很热情地招待了我,把正在打麻将的她叫去厨房一起张罗午饭。闲着没事,我便走到外面看打麻将。听见那些三姑六婆们正在嘀咕着——
“上次那个男的不是退亲了吗?……这次是谁这么傻……”“听说他们俩以前好像谈过……这个小伙子是以前学区主任的大儿子……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成?”“她家红梅都这么大了,再不嫁还真有可能做老姑娘了……”
见我来了大家都使着眼色不再说话了。晚上,我带着疑虑找以前玩得很好的哥们儿,哥们儿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不肯明说。在我的追问下,他便告诉我,说刘红梅在去年正月已经和别村的一个男人订过亲了,当时定亲仪式搞得挺隆重挺风光的,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了。但是半年之后,听说是因为刘红梅害上了肺病,未来的岳母娘又是个很势利很难相处的人,那个男人退亲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给刘红梅介绍过对象了,村里的人都以为刘红梅再也嫁不出去了。
“你真的要娶她吗?怎么这一次她家没什么动静?”
她妈是个什么样的人早几年我就见识过了,虽然不好惹,可我娶的是她的女儿又不是她;肺病是会传染的呀,我的心起伏不定,难道真是因为她再也嫁不出去了,才……我开始怀疑那封信的真诚度,突然有一种被骗的感觉,心里非常不好受。
可我又是个看得开的人,转念一想,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肺病又不是绝症,一定是可以治好的。况且她父亲是那么有钱的大老板,他女儿的幸福他能不管不顾吗?他的哪一个女婿没有得到过他的资助?大女婿是个农民,他给建了一幢三层楼的房子;二女婿是税务所的所长,结婚的时候不也给了10万块钱;四女婿也得到了一家玻璃厂,而且不受他的控制,远在广东……
一想到这些,我又激动起来。我开始幻想着自己怎样娶得美人归,我的岳父大人又将如何地提携与帮助我,幻想着自己一扫这些年来的晦气,扬眉吐气,终于成了一名有钱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