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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陛下坐在身边,杜芷书不好回头,只得使劲朝前边的紫瑶使着眼色。紫瑶毕竟是贴身的女官,倒是懂得皇后心思,立刻用手势示意冬绫把东西都收拾了,奈何冬绫却不能心领神会,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皇后,皇后?”
重光帝连叫了几声,才将一直专注在紫瑶身上的杜芷书的视线换回,她呐呐应了句:“啊,陛下问什么?”
“朕在说皇后饮食太过铺张,倒是皇后刚才在想什么?”
铺张?杜芷书看着桌上的十二道菜,在杜府她便一直是这个习惯,倒不觉着怎样,但陛下既然开了口,她只好应着:“是,臣妾以后吩咐减几道菜。”
而重光帝却已经发觉身后的动静,回头时,冬绫抱着一团东西,正弓着身快步往屋里头走去。
“站住。”重光帝喝止一声,脸色更是阴郁,道:“皇后这是有什么东西不能让朕瞧见的?难怪朕与皇后说话,皇后都没心思在听!”
杜芷书一愣,道:“不过是女儿家的东西,不好叫陛下瞧见。”
“女儿家的东西?”重光帝挑眉,“既是皇后的东西,朕有何不能瞧的,冬绫,把东西拿过了。”
“这。。。”冬绫犹豫地看了眼杜芷书,这倒是更惹火了陛下,当真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才让宫人这般小心谨慎,道:“还真是皇后□□的听话婢女!”
重光帝今日本就心情不好,此时说话已有些冷冽,因是冲着冬绫说的,吓得冬绫差些没将东西脱手掉出!只得乖乖地转身,颤动着步子缓缓走近,在陛下跟前站定后,才是老老实实将东西递上去。
藏青色的一团,重光帝接过在手中也是疑惑,正展开,却听杜芷书喊着:“小心针扎手。”
话音还没落,倒真是被银针把拇指指腹扎了下,而藏青的布料也是展开,形似…一件衣袍。
看这针线活便知不是行家,这宫里能将衣服缝制成这样的,怕只有杜芷书了,重光帝眯着眼,问着:“这是皇后缝制的?”
杜芷书低着头,蹩脚的衣袍还未完成就这么呈现出来,倒是有些尴尬,更何况这衣服还是为陛下缝制的,原本只是想着陛下因为救她毁了一件喜欢的衣袍,她绣一件还回去,如今看来真是拿不出手。。。。因为不好意思,便刻意避开了重光帝的视线。
可惜杜芷书的低头避开,却让重光帝误以为是心虚,怒意更甚,大吼了一句:“都退下!”
众人不明所以,却都惧陛下怒意,全以最快的速度退出,杜芷书蹙眉正是纳闷,却听重光帝冷冷说着:“皇后这是要给谁缝制衣袍?是啊,过半月就是他的忌日了。。。”将衣袍重重摔至地面,而后自嘲地笑了笑:“朕待皇后之心,以为皇后终有一天能看到,朕这半月如此花费心思,可惜,皇后心中却填满了故人,再容不得别人!皇后当真是狠心如斯,这般践踏朕的真心!”
没想到重光帝会突然这么说话,杜芷书诧异抬头,看着满是怒意的重光帝,正要张口,却被打断:“朕每日清晨留下一句诗,如今想想,竟可笑得很,怕是皇后在背地里指不定如何嘲笑,转而丢弃!罢了,罢了,皇后的心果真捂不热……”说完,正欲转身。
杜芷书抿着唇,而后甩袖往屋里走去,竟连一句讨好的辩解都没有,重光帝回头,看着消失在房门后的杜芷书,苦笑一声,她终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转身离去,才走了两步,突地一个木盒从后头重重掷出,正巧砸在他的脚边,盒子滚了两圈后停止,盒盖却是因为重力撞击而打开,里头洒出一张张纸片:
月出佼兮,佼人僚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
这是半月来重光帝留与杜芷书的所有诗句,里头有他初见她时的悸动;知与她不能匹配时的无奈、苦恼;偷偷躲在宫廷角落仰望她时的倾慕;即便远离,仍旧藏于心中不能忘却的相思;再到与她新婚时溢满胸口的欣喜,和如今费尽心思的讨好。。。。。。他用诗句讲诉着他爱慕她的故事,他祈求着她能懂他,而今,他弯下腰,将所有纸张捡起,十五张,一张不少。
他微微诧异,这才抬头认真看向杜芷书。
“陛下今日既这么说,以后也便不必再来臣妾这里,这些东西,陛下全部拿走,臣妾只当这半月不过梦一场,既什么都不曾发生,便不会再惦念。”杜芷书一边说着,眼中竟是不争气地落下泪珠,却仍旧高昂着头。
握着诗章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心中愈发澎湃,此时的心情实难以用言语形容,他怕会错意,面露胆怯,却有着掩不住的欣喜,问着:“这,是缝给朕的?”
“不是!”杜芷书果断说着,而后寻了剪子走出来,在重光帝面前捡起被他丢弃的还未完成的衣袍就要剪下去。
那一瞬的怒意太盛,用力自然猛,却不想一只手突然挡了过来,就这么硬生生地被划破皮肉,鲜血霎时流出,染红了剪刀。
杜芷书一愣,看着这么深的一道口子,很是气急,握着陛下的手腕,焦急道:“陛下这是这什么!”
眼泪愈发不争气的流出,滴落在了染血的手掌上,却突然有一双冰凉的唇瓣覆在她的眼睑上,而后慢慢往下,小心翼翼地吻去她的泪珠,吻上她颤动的睫毛,而后整个人被揽进一个宽阔的胸膛里,他抱着她,这是梦里无数次的场景,却是第一次那样真实,她那样娇小,他小心翼翼地,却又害怕只是梦境,遂紧紧圈在怀中,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
闷在重光帝胸前许久,杜芷书半晌才是说着:“陛下的手……”
“不碍事!”两人紧紧拥着,他似乎能听见自己快要跃动而出的心,感慨说着:“小词,你可知朕等这一日许久了,今夜,朕可以留下吗?”
杜芷书许久不说话,重光帝咧嘴笑着,而后在杜芷书还没准备之际,将她打横抱起,往屋里走去。
“天还没黑呢!”
“这有什么关系!”
屋内红烛暖帐、娇喘连连,屋外明月渐渐升起,因不小心窥视了屋内之景,竟羞得躲在柳梢之后,双颊映红了半边夜色。
☆、第44章
天还未亮,紫瑶听见屋内动静,便端着水盆进屋,打算伺候娘娘起身。将水盆放置好后,问着:“娘娘今日想要换哪身衣裳?”
半晌都得不到回应,紫瑶正觉着奇怪,以为娘娘还没醒,遂放轻了脚步,行至床前,却见床铺一空。
“娘娘?”轻轻唤了一声,而后注意到床头露出锦被的一角。顺着锦被看过去,才是瞧见蜷缩在床帏之后、裹在锦被之下的杜芷书,她曲着双腿,脑袋埋在交叠于双膝之上的手臂中,看不见表情。
“娘娘,该起来了。”紫瑶再次轻唤。
半晌,才是听见闷闷的一句话,“打些热水来,本宫要泡个澡。”
紫瑶应了声,离开床头时还不忘回身看了眼帷幔里后的皇后,摇摇头,却不敢出声。
热水准备好后,杜芷书没有让任何人伺候,连个帮忙添水的丫头都没有留下,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才是抬起头,从锦被中走出。
肩上、胸前全是淡淡的青紫,杜芷书只觉碍眼得很,用力揉搓着双肩,而愈是看着,昨夜的记忆愈是清晰,他每一个有力地进出如今却似梦靥一般重重撞击着她的心房,除了肩胛、胸口,他几乎用双唇吻遍了她的全身,她开始抬手从额头往下清洗,眼睛、鼻头、耳郭、脸颊……直至整个脸被搓得通红,才是停了手,而后双手抱着胸,右手更是压在胸口那已经浅显得不太看得清的疤痕上,将身子缓缓沉在水里,愈来愈低、愈来愈低,直至温水莫过头顶,眼角溢出的泪才与水相溶,再也分不清楚。
呼吸愈发困难,憋着气,胸口不断起伏,渐渐脑海一片空白,才终是抹去昨夜的欢愉。
许久,直至胸腔在憋闷不住,才是从水中猛地站起,溅了一地水花,而后抬起双手利落地拭去面庞的水渍,跨步走出木桶,换上鹅黄色的长裙,这是她做姑娘时最喜欢的一件衣裳,入宫后再没有穿过。
唤了紫瑶和秋蝉进屋收拾,两人看着一地的狼藉,都是愣了愣,却不敢多话,紫瑶留着让秋蝉收拾地面,自己则往床榻过去,将染血的帕子拾起收好。
杜芷书则一个人缓步行至书桌前,这半个月,她好像习惯每日起来就到书桌前来看一看,她本以为今日书桌上不会有东西,然而熟悉的字迹仍旧映入眼帘。
拿开镇尺,还是一句诗经: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杜芷书拧着眉,问着:“院子里的衣袍呢?”
紫瑶抬头,回着:“昨夜奴婢看着衣服被仍在地上,便捡了起来收好,今晨陛下走的时候却叫奴婢拿出来穿着走了。”
“穿着……走了?”杜芷书讶异,陛下今晨可是要去早朝的,况且那件衣袍还没有锁边,几处针脚还没收完……
紫瑶笑了笑,认真点头:“是穿着走了,奴婢看着陛下穿着它离开的锦荣殿。”
杜芷书抿着唇,却没有再说话,心情却微妙地复杂。
“娘娘这件衣裳真好看,像足了个娇羞的姑娘,陛下看见绝对喜欢得紧。”一旁秋蝉说笑着走近,用帕子缓缓替娘娘擦拭着头发。
换了十二条长帕子,头发才是差不多拭干了,而后领着娘娘坐在梳妆台前,道:“娘娘今日想要个怎样的发髻?”
杜芷书对着铜镜陷入沉思,秋蝉却在一旁建议着:“娘娘梳芙蓉髻最好看。”而后又想了想:“其实同心髻也挺好,还讨喜。”
“不了,就将前边的长发编起两个简单的发髻,其余披散着。”
杜芷书吩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