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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丫说:“得了,别哄抬你的物价了。”
朱玺说:“以后,娄小娄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听到了吗?虽然他比我高大,但是他欺负你我绝不答应!”
桑丫说:“长这么大,除了你,没人欺负过我。”
朱玺说:“爱得太深就失去理智了……帕丽昨天也欺负我了!”
桑丫说:“又吹牛。”
桑丫说:“得了,别哄抬你的物价了。”
朱玺说:“以后,娄小娄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听到了吗?虽然他比我高大,但是他欺负你我绝不答应!”
桑丫说:“长这么大,除了你,没人欺负过我。”
朱玺说:“爱得太深就失去理智了……帕丽昨天也欺负我了!”
桑丫说:“又吹牛。”
朱玺说:“还有,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比如被人抢了,没钱花了,要立即给我打电话!我分分钟就赶到。”
桑丫说:“那你换个手机号吧。”
朱玺说:“为什么?”
桑丫说:“换成110。”
如果朱玺不打这个电话,桑丫就会早出门十分钟,早出门十分钟,就不会在那个时间正好走到那个地点,就不会被那个直击雷劈中,就不会死。
朱玺说:“以后,娄小娄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听到了吗?虽然他比我高大,但是他欺负你我绝不答应!”
桑丫说:“长这么大,除了你,没人欺负过我。”
朱玺说:“爱得太深就失去理智了……帕丽昨天也欺负我了!”
桑丫说:“又吹牛。”
朱玺说:“还有,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比如被人抢了,没钱花了,要立即给我打电话!我分分钟就赶到。”
桑丫说:“那你换个手机号吧。”
朱玺说:“为什么?”
桑丫说:“换成110。”
如果朱玺不打这个电话,桑丫就会早出门十分钟,早出门十分钟,就不会在那个时间正好走到那个地点,就不会被那个直击雷劈中,就不会死。
可是,朱玺这个电话肯定要打过来。
放下电话,她朝外面看了看,雨还没有下来。她还是拿上了那把红色雨伞。然后,她带上了母亲刚给她寄来的三百块钱,这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
她不知道,此时,一颗子弹从爸爸的脑袋旁飞过,接着一颗子弹射进他身后的田地里。她的脚迈出家门的一刹那,一颗子弹射进了爸爸的脑袋。
她不知道。
她朝楼下走的时候,爸爸跌跌撞撞朝前走了十几步。
爸爸朝她的方向奔来。
爸爸躺在了荒草丛中,眼睛定定地望着北方。
桑丫“噔噔噔”地下楼。
她走出浩鸿小区,本来想去北门外的副食商场,又改变了主意,朝南门走去了,她要去芍药地菜市场,那里的物价更便宜。
5 出发
这一天下雨,患者却非常多。
九点钟左右,2007年的娄小娄给桑丫发了一个短信,提醒她不要走进那条死胡同。接着,他就忙活起来。终于要下班了,他送走最后一个患者,准备动身去中医大学,接桑丫去“咱家”,庆祝三十四岁生日。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邻居打来的,他说:“娄小娄,住在你家的那个女孩出事了!”
他大吃一惊:“出什么事了?”
邻居说:“她去菜市场买菜,路过那条死胡同……”
他一字一顿地问:“还有救吗?”
邻居说:“和前两个一样,都焦了。警察封锁了现场,他们已经确认,这个女孩死于雷击。”
娄小娄扔掉电话,跌坐在椅子上。
他在诊室里一直坐到天黑。
后来,他像行尸走肉一样回到家,想在新闻里远远地看一眼桑丫。可是,他没有看到这个报道。新闻只是说,今天北京遭遇了几十年来少见的雷电,据不完全统计,共有七十八棵树被劈断,砸伤四个行人,六辆轿车;共有十三根电线杆被劈倒,造成大面积停电;还有十几所房屋被毁坏……
电视台还请来了专家,告诉市民,遇到雷雨天应该注意哪些事项。
最后,娄小娄把频道停留在花都卫星电视台上。
正在播一个专题——《说偶像,说粉丝》。娄小娄没心情看这样的节目,却没有关掉它。雨已经停了,房间里太安静了,他需要电视的噪音。实际上,他的眼睛看着屏幕,却什么都没看到。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一下弹直了身子。
记者在花都公园门口采访,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学生,记者拦住她,问:“你是中学生吧?我们想采访一下,你喜欢刘德华吗?”
这个女生用草帽挡住了脸,说:“对不起,我不认识。”然后就匆匆走过去了。
娄小娄目瞪口呆——这个女生分明是桑丫!
桑丫!
娄小娄站起来,换上了新买的一身衣服——浅黄色正装衬衫,藏青色正装长裤。接着,他走到书房,打开抽屉,带上身份证,又装上一些钱,匆匆下了楼。他要去寻找桑丫。他去一个梦中寻找桑丫了……
这时候是晚上九点零四分。
桑丫陪娄小娄去了医院。
医生给娄小娄包扎之后,由于他流血过多,医生又给他输了五百毫升血浆。直到天黑之后,两个人才走出医院。
雨水冲洗过的北京,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桑丫说:“如果你是娄小娄,那么另一个娄小娄是谁?”
娄小娄不言语,只是静静看着她。
桑丫说:“他现在在哪儿?”
娄小娄摇了摇头。
桑丫说:“我给他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说着,她掏出了手机。
有一个短信,她一直没有看到。
竟是娄小娄发来的:
桑丫,你在哪里?下雨了,赶快回家。另外,千万不要经过那条死胡同,前年,曾经有两个人在第五个拐弯处遭到雷击!娄小娄。
这时候,手机显示是九点零四分。
她拨了号码之后,放在耳朵上静静地听。娄小娄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桑丫吓了一跳。
娄小娄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抓过桑丫的手,过了好半天才一字一顿地说:“桑丫。”
他说出话了!
桑丫愣了。
娄小娄也愣了。
他猛然想到,他在花都的时候,别人看不到他的躯体,也听不到他的声音。那时候,甚至可以说,他只是灵魂去了花都。后来,他回到北京,别人能看到他的躯体了,却依然听不见他的声音。现在,正是他离开北京前往花都的时间,正是他从2007年掉进2006年的时间,他又回来了!他的灵魂,他的躯体,他的声音,——都复原了!
娄小娄一下就抱住了桑丫。
桑丫也紧紧抱住了他。
娄小娄颤巍巍地说:“桑丫,我回来了……”
桑丫轻声问:“你是从哪里回来的?”
娄小娄说:“从一个梦里。”
桑丫说:“可是,另一个你呢?”
娄小娄说:“也许他走了……”
桑丫说:“他去哪儿了?”
娄小娄说:“我猜测,他去了花都。”
桑丫说:“他去花都干什么?”
娄小娄说:“因为你出事了,他去寻找你。”
桑丫说:“我出什么事了?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娄小娄犹豫了一下,缄口了。
桑丫说:“难道他以为我……死了?”
娄小娄笑了,说:“你是一个花季女孩,健健康康,怎么会死呢?”
桑丫说:“那我出什么事了?你说呀。”
娄小娄说:“因为你跟另一个叫娄小娄的人好了,你看,现在你不是跟我在一起吗?他很伤心,就去花都寻找过去的你了。”
桑丫说:“他还会回来吗?”
娄小娄仰头看了看星空,说:“我不知道。”
桑丫静静地看着娄小娄,满脸迷茫。
娄小娄和桑丫抢在午夜十二点之前,赶到了三里屯南街的“咱家”。
天,戏剧一般晴了。
出浴的北京,空气清新,月朗星稀。
烛光摇曳,生日快乐。
桑丫宁静地望着缠着纱布的娄小娄,说:“你许个愿吧。”
娄小娄支吾道:“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快点儿吃蛋糕。我实在饿坏了。”
桑丫说:“看你,跟小孩似的。”
娄小娄切了冰淇淋蛋糕,他大口,桑丫小口,两个人一起吃起来。
消灭掉蛋糕,娄小娄给两个人斟了红酒。
桑丫说:“你肯定,另一个娄小娄去了花都?”
娄小娄说:“推测。去年的今日,我去花都寻找你,他留在了北京。今年的今日他去花都寻找你,我留在了北京。”
桑丫说:“那怎样才能把他召回来?电子邮件?”
娄小娄说:“你不可能找到他,不是空间问题,是时间问题。”
桑丫说:“隔着时间?”
娄小娄说:“你就把他理解成我的影子吧。我跟你在一起,我的影子去了远方。”
桑丫笑了,说:“他去寻找我的影子。”
娄小娄说:“没错。”
两个人端起高脚杯,轻轻碰了一下。桑丫看看表,说:“十二点整。我是最后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
娄小娄说:“我们都快乐。”
两个人饮着酒聊着天,桑丫突然问道:“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打架了?”
娄小娄摸了摸脑袋和右肩的伤,说:“这几处伤口是误解。”又摸了摸左肩的伤,沉思了一下,神态有些郑重地说:“这是我的女朋友扎的。”
桑丫问:“你的……女朋友?”
娄小娄坚定地说:“是的,她叫林要要,东北人,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桑丫似乎很平静,想了想说:“你一直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