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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码,能够无耻到这样的地步,几乎和那些偷车牌然后留下电话的人有的比。不过就我手上的那张钱来看,其本意大概并不是要鬼来缠着皮同学,因为这样做对施咒的人毫无意义,鬼跟着来了,应该是鬼月的关系。
我放下钱,先是拿着盘在皮同学四周包括他脱在我家门口的鞋子走了几圈,并未发现异常,只是在他后脑勺的头发末梢处,有些轻微的反应,这样一来其实我也放了一部分心,至少还能够解决。我问他那种所谓的抓痛感,具体是怎样,请他仔细跟我形容一下,他说,他其实睡觉一直习惯是趴在床上睡,据说这样能够让他不长啤酒肚,至于是不是真是这样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当他说完的时候我还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他接着告诉我,当时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从上边抱着一个人,然后那个人把手环抱到他的后背,接着用指甲在抠一样。我让他脱掉衣服,把背袒露在我面前,我用湿毛巾把他的背给擦了一遍,然后弄了点香灰摊在手心里,对着他的背吹去。背上是有水的,这么以来就沾上了很多香灰,但是有些地方却完全不沾灰,从那些不沾灰的地方组成的形状来看,清清楚楚的左右各6道抓痕。
这其实是一般我们用来特别是在中元节期间检验自己身体异样,却不知道是不是跟鬼有关的一个法子。我之所以用香灰,只是因为家里有比较多,如果没有,面粉也行。不过那就稍微难洗一点罢了。
我们可以这样来理解这个道理,人有人道鬼有鬼道,相互的关系是在同一个空间里的两种不同状态,就好像水跟油,形态类似但是却无法相溶,但是可以透过一些手段结合在一起,这就是为什么他背上那些被鬼抓过的痕迹无法沾上香灰的缘故。通常被鬼怪接触过的肌肤,就像是被蜘蛛的尿液沾到类似,本身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差别,但是事实上是发生了一点改变。于是当皮同学的背上被我吹出明显的抓痕后,我愿意相信他对这个感觉的猜想是正确的,至少真的是鬼在他的悲伤抓了一把。
我告诉他,抓你背的这个鬼,应该跟这个钱本身没有太大的关联,很可能是孤魂野鬼一个,所以才会这么微弱,我再用罗盘去看钱,反应就跟他的发梢是一样的,这说明虽然它的出现本身与这张害人的钱无关,它却是奔着这张钱而来,通常处理这样的情况,我往往都是不问缘由直接把钱烧了了事。有很多人认为,在路上捡到的钱当天花掉就没事了,道理是这样没有错,但是别忘了这会害到下一个拿到钱的人。无形当中,也算是在增加自己的罪业。罪业越大,将来遭受的报应就越厉害,报应越厉害,这些咒钱的始作俑者就越高兴。
我不能让这张钱再流通到市面上去,于是立刻烧钱送神,这很简单,没有玄学基础的人,只要会点燃打火机,那就能做到,也不必担心那个跟着钱的鬼魂,因为钱没了,它自然也会离开。是不会缠着人的。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这一烧钱,却烧出个天大的麻烦。百元大钞里面有一根金属线,在纸化为灰烬的时候,那根金属线是还在的。在烧到金属线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双手手腕内侧一阵痛,抬起手来看,发现手腕处的那两根筋之间,开始渐渐有点发紫。作为我个人来说,一生所接触的,大部分是不正常的事情,那么我所认为不正常的事情,就一定特别不正常,出现这种痛感以后,我才意识到糟了我可能惹到东西了,于是忍住痛吹灭了燃烧的钱,让皮同学把灯开到最大,我仔细观察剩余的钱,发现在那跟金属线上面,工工整整的刻着三个字:
“刹无道”。
我总感觉我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但是手上的疼痛感让我怎么都想不起来,皮同学看到我表情痛苦,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告诉他,赶紧去厨房帮我把醋和泡酒还有生姜拿来,他应声去了,拿到东西以后,我倒了点酒,先涂抹在我的手腕上,酒精的挥发让我的疼痛感略微减轻,然后我倒了点醋在地上,用牙齿把生姜咬断一半,把断裂面泡在醋里,接着开始在我手腕疼痛的地方猛擦,左右交换,这个过程持续了接近20分钟,直到我的手腕出现破皮流血,而且姜水醋水泡酒侵蚀着破皮的地方,那种痛感非常剧烈,但是比之前那种来得爽快多了。休息了好一阵子,我才去冲水洗掉,然后抹凡士林,再用纱布包起来。直到这个时候,我依旧没有想起来那句刹无道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很熟悉,一定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先前处理自己伤的方式也是临时想到的,因为以往曾经跟着师傅遇到过一次类似的情况,当时的事主是一个基督徒,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的手脚都莫名的出现一个伤口,然后开始流血。我师傅经过打听,据说这是“圣痕”,因为传说耶稣基督蒙难的时候,就是被人钉上了手和脚,那个伤口就是对应的耶稣的伤口。但是那不过是一场误会,因为事后证明那并不是真正的圣痕,真正的圣痕是只会出现印记,也许也会流血,但是不会有剧烈的疼痛感的,那次我们遇到的事主,就是被人施了咒。所以当时我感到剧痛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中咒了,才临时抱佛脚的想到了当时师傅的法子,做的时候我其实并不知道会不会有效,看来我还算运气好,这招管用。
我看着烟灰缸里烧的只剩下一小半的那张钱,那个画咒的地方早就烧没了,但是我还记得那个咒的样子,于是赶紧用纸和笔画了一个下来,我对皮同学说,你已经美食了,可以先回去了,我这里遇到点麻烦,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先回去吧。他起初犹豫了,因为他觉得此刻丢下我自己走似乎很没义气,不过他也知道,他留在这里,除了给我增加负担和给王同学制造担心以外,什么都做不了。于是他还是走了,临走前对我说,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他,他也会常常打电话给我的。听到这句话,多少心里还是比较欣慰的。
等到皮同学走了以后,我继续在沙发上回忆着,手上的痛感依旧在,我先前的做法,无非也是治标不治本,所以就冲着这点,我必须找到这三个字的主人,搜索回忆其实是个非常痛苦的过程,我得尝试着把脑子里这么多年所遇到的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试图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画面。原本这一行,无论行事还是作风,都是比较隐晦而低调,上网查的话,无非就能够查到一些民间的土方,作用其实不大。百思不得其解下,我还是得尝试着询问前辈,在我身边熟知健在的前辈里,最为德高望重的,还是上官跟司徒,上官虽然在我们的行当里,却不在同一个领域,就好像他是学美术的,我们则是学音乐的,玩的都是艺术,却并没有多少是相通。所以我打给了司徒师傅,当我简单描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后,他听到了刹无道三个字,很久没有出声,只是在后来有些凝重的问了我一句,你怎么会惹上他们。
他们?这么说,不是一个人。
司徒后来才告诉我,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所谓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枪械的诞生可以用来维护社会安定世界和平,也能够用来杀人。3岁小孩扣动扳机打出来的子弹和20岁年轻人打出来的子弹威力是一样的,正如我们先前遇到的诸多危险情况一样,其实真正的危险,并不是来自于多么可怕的鬼,就像是一物降一物,再厉害的鬼魂都能找到克制的方法,但是如果有些人心术不正,那么就可以用这些东西来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真正可怕的,反到是那群活生生的人。司徒师傅告诉我,在我们国家的玄道中人里,的确是暗暗分了很多派别,这里的派别却不是在说门派的不同,而是大家行道的方式和宗旨不同,按大的方向来分,就分成三类,一类是倾尽毕生所学不求回报无脑付出型,他们得到的是赞誉,但是日子却过得穷苦不堪,第二类就是我跟司徒包括我师傅等等,我们也是在为了世人而活着,不过我们是要获取钱财的,因为君子虽不爱财可君子始终要吃饭。就这个层面说,我们处于一个相对卑鄙的灰色地带,一方面要顶住各方而来的压力与质疑,另一方面还要冒着危险拿钱办事。还有一类人,就是这次写上刹无道的那一群人,他们不分派别,他们的集结完全是因为利益,而取得利益就往往是不择手段。正如我先前说的,他们可以替人解决麻烦,但也只是解决了一个人的而已,麻烦始终还在,如此循环下去,理论上他们是有赚不完的钱的。但是这一类人通常手艺并不算太好,却心机极重,他们的不择手段,说小点无非就是给别人制造点解决不了的麻烦,伤财而不害命,有些心黑的,哪里会管别人的死活。司徒说,在他们当中,甚至不乏一些人专门养鬼来替人讨债报仇,而报仇的意义就广了,害死多少条人命,谁都说不清楚。
司徒师傅告诉我,刹无道这三个字是在陕甘川渝黔滇鄂湘几个省份都比较诡秘的团体,说不上行事作风是作奸犯科,但是绝不是正人君子干的事。从上世纪70年代起,由一个姓华的茅家道成立,起初的本意是为了用自身所学,来反抗当时的社会不公和强权,出发点本来是好的,但是在多年的扩大中,渐渐走了歪路,从华老师傅去世以后,下面的门生就乱了套。值得一提的是,华老师傅只是集中这一群人,并不会传授什么手艺给他们,他们刹无道的本宗原本是替天行道,到了最后却成了见钱眼开的下流群体。门生门开始大多来自江湖,也有门派的败类,如今虽然各自为战,各赚各的钱,却始终秉承自己是刹无道的人。人数谈不上多,但是如果这群人一旦联合,谁也治不住。司徒师傅还说,他都是个老家伙了,遇到刹无道的门生都不愿意沾惹,鬼月按道理说是一年当中生意最好的一个月,司徒却偏偏定在这个月休养闭关,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问他,既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