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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海涛却逃到办公室里,把头埋在双手间,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名字。
伊伊!
只需稍作思考,孟海涛就知道那位所谓的高官公子是莫庭,可是他究竟对依恋做了什么,孟海涛无心追究,他只知道,经过媒体这番添油加醋的炒作;将对伊恋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一个女孩子最惨痛的往事,就这样被当众剥幵,赤裸裸地展示在众人面前。
孟海涛好像看到托娅临终前,伊恋孤独地伏在冷硬的白墙上失声痛哭的情景。那时的她,拼命压抑着,却再也压抑不住,索性哭个痛快,纤瘦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仿佛不能承受那么多眼泪似的。
那时的伊恋,尚且有他的安慰,当她哭倒在他的杯中时,他们没有男女之间的情愫,只是在最痛苦的时候,两个曾经最熟悉的人,彼此依靠。
可现在的伊您,有谁可以依靠?她最深刻的痛苦已经成了市井间消遣的谈资,她却要一个人面对如此冷漠的社会!
大学时代的依恋;娇弱却也倔犟,练功累到筋疲力尽还被老师骂,她就会把自己锁在宿舍里,一个人默默垂泪。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共处的十几年间,似乎总是欢乐的日子在一起共享,而所有的优伤,都宁愿是自己一个人承担。他们把对方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因此就更不愿意对方为自己的不开心而难过,总想把自己最阳光的一面呈现在最心爱的人面前。。。。。。
所以,当巨大的灾难降临时,他们才会无所适从,都想拼命地把自己的伤口藏起来,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坚强。
那时,他只想到自己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独自舔舐痛苦,却忽略了他的伊伊,也在痛苦与自责当中苦苦挣扎,却还要对着他努力地笑。。。。。。
不,这一次,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哭。
下意识地在电话上拔出了11个熟悉的数字,冷漠机械的电子录音却告诉他——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孟海涛痛苦地闭上眼睛。他怎么忘了,现在的伊恋已经不再是他的小师妹伊伊。那个伊伊早已经被他无情地赶走,是他让她走,让她和莫庭一起走!是他把她推向了莫庭的杯抱,他到底还是她所有痛古的源头!
胃里的绞痛一波波袭上来,一直传达到他的四肢百骸。一种无力的感觉袭击了他,孟海涛一边压住仿佛要被绞出血来的胃,—边拨下了另一串数字。
伊伊,现在的我,还能补偿你一点什么吗?我实在是害怕,再不为你做点事情,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刘明扬,我是孟海涛,请你马上给我伊恋现在的联系方式。”
伊恋在城中心租的新居,高层公寓,小区环境优雅,保安严密。孟海涛按图索骥,找到伊恋的新家,站在门口,他反倒犹豫了。
他最牵挂的小师妹就在门的那一边,一直深深隐藏着的感情就要暴露在伊恋的面前,他却突然没有勇气按下门铃。
枯瘦的手贴在金属门上,掌心一片冰凉。门的那一边的伊恋,一定伤透了心,躲在房间里默默地哭泣。
孟海涛的心刀绞一样地痛起来,慢慢地把手移到门铃边上,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伊伊!伊伊!伊伊!”
手指微微用力,还没有按下去,门开了——
“伊小姐不见记者,请您——”年轻的助理话还没说完,看到孟海涛,愣住了。他穿着黑色长裤,深灰色衬衫,没有拿着相机,却拄着一对拐杖。不是记者。
“我是伊恋的老朋友,姓孟。来看看她。”孟海涛从容地说。既然来了,就面对吧。他再不想隐瞒自己的心。
“我知道,你是孟海涛。可是伊小姐说她不想见任何人。”那个小助理说。
孟海涛微微摇头,伸手把门开得大一点,自顾自走进去。他最担心的人就在里面,他不想和别人多说什么。
小助理在门□呆立着,这个男人那么瘦,像…张纸片—样飘进来。可是她却没办法把他挡在门外。他的眼神中有一抹坚定的味道,他握着拐杖的双手好像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新居很大,空荡荡的客厅只有一排白色真皮沙发,墙角有一个落地的水晶花瓶,插着一把枯枝,颇有韵味,却愈显苍凉。凭着感觉,孟海涛找到粉红色雕花门的房间,他深吸—口气,轻轻推开门。
“不要进来,让我安静一会!”伊恋软软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她抱膝坐在宽大的床上,把头深深地埋在手臂之间,四周是凌乱的被子,好像她想用被子把自己藏起来似的,柔弱无助,楚楚可怜。
孟海涛一步步走向依恋,他忘记了自己残缺的身体,忘记了他和伊恋之间所有的伤害和痛苦,他只想像很多年前那样,去保护这个想把自己藏起来的小师妹。
他还有两步就要走到床边的时候,伊恋突然抬起了头。
那笃笃的、拐杖点击地面的声音。
“师兄。。。。。。”伊恋在内心小声地呼唤,可吐口而出的却是,“你不要过来!你出去!我已经是不纯洁的了!我不要你来看笑话!”
孟海涛的心像是被铁蹄踏过一般,鲜血从胸腔里迸出来。我的伊伊,你怎么能用这样恶毒的话糟蹋你自己?
他快速扔掉拐杖,张开双臂,把近乎狂躁的伊恋揽在杯里。伊恋拼命挣扎着,喊得更加凄厉。孟海涛把伊恋抱得紧紧的,任凭伊恋的拳头雨点般地砸在他的脊背上,砰然作响。孟海涛把她抱得更紧了,让她泪流满面的脸紧紧贴在自己温暖的胸膛上。
“我被莫庭强暴了。。。。。。报纸上写的是真的,我是肮脏的女人。。。。。。你高兴了吗?我和莫庭走了,却被他强暴了。。。。。。”伊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心中充满了委屈,她只想用最狠毒的话把内心的痛苦发泄出来。
孟海涛抱着伊恋,他心痛得说不出话来。当年是他让伊恋和莫庭走的,可是这个决定却给伊恋带来了这么多的伤害。他闭上眼睛,太阳穴青筋乱跳。他恨他自己!他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小师妹,在外面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而这个把她推出去的人竟然是他!
孟海涛恨得全身发抖,想到怀里的依恋还需要他的安慰,他拼命稳定自己的情绪,把所有的痛苦都咽到肚子里去。脆弱的胃感觉到主人情绪的波动,疼得好像要裂开一般。孟海涛拼命忍住,双臂施力,好像要把伊恋揉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他要用他仅剩的体温来温暖这个女孩,一刻也不敢放松。他的下巴轻轻地摩挲伊恋散乱的头发,给她无声的安慰。
伊恋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一番哭闹下来,她也累了,在孟海涛温柔的安抚中,她把头埋在孟海涛的杯里,安静了。
孟海涛把伊恋搂得更紧,他缓缓抬起手来,略微犹豫一下,拂开伊恋被汗水和泪水粘在脸上的发丝。
伊恋的脸凉凉的,是少有的苍白,孟海涛调整臂弯的角度,让伊恋句以靠得更舒服。
感觉到伊恋紊乱的呼吸恢复了正常,孟海涛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会过去的,我会陪着你。”
孟海涛温暖而稳定的杯抱、沉着而冷静的声音,让伊恋两天来惊惶失措的心得到了最大的安抚。就像他们的学生时代,她没有完成老师规定的训练课而哭鼻子时,孟海涛打着包票说他陪她一起练,—定帮着她过关。
曾经那么美好的青葱岁月,久远得让她几乎忘记。而此时,在孟海涛的怀抱中,往日的回忆竟又变得那么清晰。
她小声地嗫嚅道:“师兄。。。。。。”
“师兄在呢,师兄不离开你。” 孟海涛小声说,在伊恋的额前吻了一下,很自然,很轻柔,很温暖。
伊恋微笑了,很甜美,很乖巧。她太累了,把头在孟海涛的胸前拱了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伊恋轻轻地活动身体,孟海涛却因为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而手脚麻木,伊恋稍一挣脱,疼痛蹿向肢体的每一根神经。
孟海涛轻轻地呻吟,伊恋才发现自己仍然在师兄的杯里。头脑清明了许多的伊恋突然弹起来,迅速离开了孟海涛的怀抱。
孟海涛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伊恋离开了那稳定的温暖,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再靠回那个怀抱。
“师兄,不是的,我。。。。。。”伊恋想解释,却语无伦次。眼前这个人,怀抱依然那么温暖,可是他结过婚,有过孩子,他已经不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师兄,他的心里承载了太多的苦痛,究竟是否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孟海涛微笑着打断她,“小董帮你买了海鲜馄饨,一直放在保温杯里,还热着呢,吃一点吧。”边说边打开了床头的保温杯,一股香味蹿了出来。
伊恋真的饿了,接过孟海涛盛的一小碗馄饨,正要往嘴边送,想到孟海涛也没有吃晩饭,便又递给他。
“师兄,你也吃点吧!”
“你吃吧,我一会弄点粥吃。”孟海涛编着拙劣的谎言,不着痕迹地用手压住胃部,轻轻吸一□气。胃痛已经让他不敢再吃任何食物,哪怕再进一滴水,都可能会让他疼得晕过去。
想到孟海涛的胃不好,也许不能吃海鲜,伊恋点点头,小口地吞食着鲜美的馄饨。
“吃饱了就再睡一下,明天就没事了。”孟海涛说。
伊恋小声嗯了一声。也许,有师兄在身边,她真的可以渡过这个难关吧。她想着,长长的眉毛低垂着,遮住馄饨氤氲的雾气。房子里宁静得只能听到伊恋吃馄饨的声音。
手机铃声出其不意地打破了片刻的宁静。孟海涛看了一眼陌生的号码,按下接听键。
“我是莫庭。”电话的那边说。
孟海涛的心猛地疼了一下,这个伤害了伊恋的人,他找他做什么?
“你是和伊恋在一起吧?我想见她一面,当面向她道歉。”莫庭说。一次酒后的失言,揭开了伊恋早已愈合的伤□,是他始料未及的,现在他想用他的方式来补偿她。
孟海涛拄着拐杖站起来,慢慢走到房间外面去,“不必了,让这件事慢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