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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是啥科学方法,不过是她记得前世农家喂小鸡娃的时候,大多都这么干,她母亲则是用碎米拌点菜油和青菜,理由不明。
吴英忙道:“一直都是这么喂的。这个……是……怕是鸡栏没弄干净。捂出来的热病。”
外面的鸡栏每天都有专门的杂工来清理鸡粪,但这小鸡还没长硬毛之前,都是她们亲自照料呵护的,那鸡栏也需要她们亲自清理。
她红着脸不知如何说,因为这是杨风儿等人照管的鸡,才养几天就这样了。她养的鸡可很少这样过,就有,也顶多几只而已。这一回却是大批的鸡都害了眼睛,还烂屁股。
可是,谁让她没管好哩,明晓得她们不中用。也没盯紧些,这两天她都愁死了。
槐子一眼看出她的困窘,沉声问道:“这鸡是她们几个照管的?”
英子用手绞着衣角,低头难受地说道:“也是我大意了,从没放手过的……”
她大哥吴成叱道:“你就算让她们照看,那也要盯着才成,哪能放手不管哩。鸡栏扫没扫干净你也不晓得?就算这园子交给你们各自管一块,可是太太还不是常常来察看?为的就是怕出问题。老爷也是常去我们的木耳场子察看的。都跟你这样,丢手就不管了。那还能不坏事?”
吴英红脸低头不语。
丁二瞧了心里不忍,却又不知如何说才好,忍不住就回头对着杨风儿她们狠瞪了一眼,怪她们害英子出错挨骂。
菊花摆手道:“先不说那个,这鸡还不知能不能活哩。如今赶紧把各处都弄干净清爽了,再把它们分开些,原先五十只一笼子的。如今改成二十五只一笼子。生病了,总要照顾些。”
她转头对小葱和秦淼道:“把鸡丢了,快去好好洗手,只管看干嘛,回头连你们也要害眼睛。”
秦淼长长的睫毛一抖,慌忙蹲下身子,将小鸡放地上,叉着两手不敢挨身上。
小葱笑嘻嘻地对菊花道:“娘。怕是天太热了,用金银花熬些水喂它们,再把鸡栏扫干净,一栏里边少放些鸡,让它们凉快些,说不定就能好。”
秦淼仰起白玉无瑕的小脸对菊花道:“婶婶。让我娘来帮它们瞧瞧。我娘最能干了,一瞧这鸡就能知道它害的什么病。”
云影正好从院外进来,闻言板脸道:“淼淼,娘是帮人治病的,不是帮鸡治病的。”
菊花等人都笑了起来,她讨好地对云影道:“大神医,你今儿既然来了这竹园,说明跟这些鸡有缘,也是它们的福分。你就说个法子,也不用你操心的,咱们自个去弄药来。”
云影笑道:“任你舌灿莲花,也甭想让我给鸡开方子。其实你也不用问我,小葱那法子就不错,你闺女能干的很呢!”
菊花就知道她这是提点自己了,于是笑着让吴英去买干金银花煮水喂鸡。
槐子忽然道:“今年的竹笋留多了。把这竹子砍一些去,有些地方太密了,捂住了风,这林子里就有些闷。我就觉得这儿比不上橡园凉快,怕是这也有些影响。”
吴成也点头说是这么回事,还说他们在山上比这凉快。
吴英便回头去安排人做这些,菊花带着两个小的去洗手,然后跟槐子等人进屋坐下闲话,一边等吴英。
那两个媳妇正在训周媚儿和周仙儿,见吴英过去了,忙笑问这两人咋办。
吴英冷冷地瞧了两人一眼,道:“汪嫂子,你先去云大夫家买些干金银花回来熬水喂鸡,晴嫂子带她们去砍竹子。不要乱砍,竹子密实的地方才砍掉一些。”
汪嫂子急忙答应了,又笑着问道:“英子,跟你哥一块来的是丁二吧?长得真不错,又能干,听说都当了管事哩,你可真是好福气。”
英子红了脸,不理她们,转头就走了。
第五百二十五章 挨打
杨风儿先是见菊花捧着那小鸡左看右看,看了头还看屁股,心里不禁五味杂陈,如今又听说跟着张老爷一起来的那两个壮实汉子,一个是吴英哥哥,另一个居然是她未婚夫婿,就更加震动了。
她原以为菊花把她们几个打发到这竹园来喂鸡,是存心不让她们好过,如今想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她看得出来,吴英和她的未婚夫婿都很受张老爷和张夫人看重。
张夫人不但对这鸡上心的很,对喂鸡的人也上心的很。她丝毫不觉得喂鸡这活计有什么下贱的,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仿佛比吴英还懂得喂鸡。
她惹得小姐发怒生气,才争取来到张家,到底期望什么呢?
难道只是为了张老爷的至情至性?可她刚才清楚地看到张老爷面对周仙儿和周媚儿时,那眼中一闪而逝的鄙夷和厌恶,怕是把她们几个当成以色事人求富贵的下贱女子了。
杨风儿看了周仙儿两人的行径,再看看吴英,她觉得自己也许真的错了:不用给张老爷当小妾,如吴英这般,也能过上那无拘束的日子,哪怕嫁给清南村的一个村夫也好。
若是张槐和菊花知道,当年他娶癞皮女的行为,为他们一再带来麻烦,还不知怎样生气好笑呢!
一番商议过后,便定下了丁二和吴英去三元县的事。
等张槐带着菊花等人离开后,吴成正色对妹妹和未来的妹夫道:“你们可不要有其他想法,这可是老爷看重你们,才让你们去的。二老爷那边,一般人去老爷肯定不放心,可是我们这些最早跟他的人,也舍不得派出去,再说这边事也多,因丁二得了老爷信任。英子又是太太看重的,才把这事派了你们。要不了几年,你俩就跟我们一样了。”
丁二忙道:“吴大哥放心,二子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两个眼睛看得清楚的很:如今张家能干的管事不少,像大哥、刘黑皮这些人,都是老早跟着老爷的,前些日子又从贺家来了十几个人。也都有些本事,后来二老爷也带回来八个人,更是比我们这些农家娃子见过世面,所以我跟英子出去闯倒好呢。要是呆在这,有的熬。”
吴成见他果然明白,高兴地笑道:“就是这个理儿。贺家来的人,再有本事,老爷暂时也不敢交给他们这件事。二老爷带回来的人,是要看家护院的。所以,你们俩能被派出去,那真是老爷看重你们。”
吴英见丁二说话很有条理,跟大哥一样。比老实的二哥和冲动的三哥都出息,心里很甜蜜,起身帮二人续了些茶水,又退回一旁坐下,脸儿红红的,也不插嘴,只听着。
吴成喝了口水。又道:“你俩往后只怕比我们都干得好,因为张家外边缺人哩。你们想,我们家管了张家大半的木耳场子,爹还管着水田这一块;刘家等于是张家的管家,也管了些木耳场子;王家小儿子就不说了,那是老爷太太看重的,太太那么多田地、竹园、鱼塘,还有喂的猪。都是王家管着。可是张家外边竟然没一个人,也就刘小四管着集上的山野斋。你俩可不是要转运了么?”
丁二和吴英对视一眼,慌忙又移开目光,却都满脸含笑,十分高兴。
吴成道:“二子,我还要叮嘱你几句:在外莫要眼皮子浅。做些背弃东家的事。咱是实诚人,凭良心办事,这就不说了,单说你要干了那背信的事,也落不到好,还不如跟着东家省心。钱要是那么好赚的,张家和郑家前些年为何不发家,却要靠着旁人?”
丁二点头道:“我都听说了,肯定不会干那糊涂事。”他心道我家兄弟两个的卖身契还在张家呢,怎会做出那样的事。
吴成这才满意,又跟两人说了一会,说要跟丁二家商议把婚期提前到九月,这样他们也能早些过去三元县。
丁二慌忙就答应了,还说这事他爹让他自个做主,心急的模样惹得吴英满脸通红。
送走哥哥,吴英就忙碌着照顾生病的小鸡娃,等砍竹子的人回来,她将杨风儿四人叫进屋,板脸道:“太太说了,张家还没出过这样的事儿,你俩算是开了个好头,赏你们一人五板子。再让我问你们:可是一定不想呆在这?若是,那就让人来卖了你们。”
杨风儿一个激灵,扑通跪下道:“吴姑娘,求你跟太太说,风儿想通了,定会在这好好干。”
宋瑶也慌忙跪下道:“求姑娘跟太太说,我跟风儿姐姐都不想出去,也不要回方家。往后一定好好当差。”
卖了就不说了,谁知道会卖去哪儿,要是被送回方家更糟糕,肯定会没命的。
周仙儿和周媚儿吓呆了,不是因为要打板子吓呆,而是想到了宋瑶刚才想的问题,于是哭天嚎地地求吴英,说她们再也不敢了。
吴英也头疼,她可没处理过这事,只得答应她们,帮她们向太太递话,又唤了媳妇来打板子。
于是,周仙儿和周媚儿成了张家第一拨挨罚的下人,张家连板子这东西也不曾预备,所以,吴英就自作主张,让汪嫂子用竹棒各打了她们五下。
两女身娇肉嫩,媳妇们手又重,虽然是竹棒,却打得她们惨叫不绝,连吴英听了也不忍――她爹娘都没这么打过她呢!
打完后,吴英让杨风儿和宋瑶照顾两人,帮她们上药,又对几人道:“你们只当太太让你们来喂鸡是埋汰你们,是不是?可这活计是张家最轻省的活计了,不干这个你们能干啥?便是我妹妹小喜,在橡园当差,那不是一天忙到晚,就你们这样肯定干不了。”
将几女将信将疑地看着自己,吴英气道:“还不信哩。便是樱桃,也在厨房干活;葡萄更是帮太太管好多事,你们当她们就伺候太太吃饭洗脸么?可太太吃饭洗脸根本不用人伺候,要是不来喂鸡,那喂猪、种地、种木耳,你们能干哪样?”
周仙儿眼里流露出恐惧,浑身发抖,吴英忽然明白她是害怕什么,不禁大怒:“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瞧?少你们吃的了,还是少穿了,还是让你们肩挑手提,干那些干不动的重活了?还是让你们累得晚上不睡觉了?穷人家的日子你们是没过过,这点事算啥?你们原先虽然不用干这些,可是谁把你们当个人了,还不是说送人就送人?我们东家待大伙可好了,从不随便打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