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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温暖,像娘亲一样。”
为了招呼她舅妈和外公,多多还特意去买鸡。翠郎似乎不太想和蝉衣的家里人打交道,专门趁着这一天去卖画。
她的舅妈长得矮壮矮壮,跟个男人似的。外公长了个歪鼻子,头上都秃得没毛了。我对他们的外貌没有意见,只是觉得和蝉衣长得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这孩子小时候有没有落下过什么病根?她好像很畏寒。”我问那个红鼻子的舅妈。
“没事,她没事。”
我讨厌不尽责的家长,照顾孩子就必须负责,这是我三观的底线。尽管如此,我还是尽量使自己显得和颜悦色:“外公,你们知道这孩子身上为什么会有伤吗?”
“不关我们的事。”外公说。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了,我怀疑这两个人对孩子实施家庭暴力。要是他们真的做过那种事,我就打得他们找不着北。
“果然是。”我的衣领突然给外公拉了下来,脖根处的黑色刺字一定暴露了。
我看向蝉衣,她只是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对不起,前辈。”
舅妈从长靴里抽出一把粗匕首,一下就扎过来。要不是我抓她手腕抓得及时,差点就要给她在身上戳个透明窟窿了。照现在这个情况,我想说话也说不起来。
一旁的外公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把粉末就撒到我眼睛里。我闭着眼睛一路跑上楼。在感觉到舅妈的刀要桶上来时,我挥着鲤鱼刀就劈过去了。可我的腰部还是受伤了。
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我抹去脸上的血,睁开眼睛。那个说我像娘亲的孩子倒在地上,血从被劈断的胸骨中汹涌地流出。
是舅妈把蝉衣推到了我的刀上。外公再借此机会捅了我一刀。
“她是你们家的孩子!你们牺牲她,只是为了伤我!”随着我怒气的增加,腰部的疼痛感也在不断加剧。
“跟黄金万两比起来,一个难看的小女孩算什么。”外公轻描淡写地说。
“听说黄金通缉犯是抗清志士,不杀老幼妇孺。”那个舅妈镇定下来,“我们不会有事的。”
他们在得意地笑。把自己亲人害死了,他们还可以得意成这样,因为他们觉得无论做了什么都可以不用付出代价。只要还可以活下去便什么都无所谓了吧。
“是有这么回事。”我腾出一只手绑头发,放轻语气的同时看到那两个人无所谓的表情,“所以本来把你们全身筋骨寸寸折断应该就好了。”
那两个人好像意识到不对劲了。
“可是我今天好像有点生气了,老人和女人我一样杀!”
“鸡我买好了,前……”多多手上的袋子掉了下来。
蝉衣趴在血泊里,她的舅妈和外公都被劈成了两半。
“不是你杀的,对吧,前辈?”多多用颤抖的声音问我。他的眼睛一直不离我那把满是鲜血的大刀。
“是我杀的。”
“蝉衣也是?”
“也是。”
“为什么!这不可能!”
“没有为什么。”
多多的视线转移到我的领口:“你被发现了身份!”
“发现了。”
“这都是前辈的错!蝉衣不用死的。”多多被咬破的嘴唇泛出病态的嫣红。
“然后呢?”我立在原地。
多多甩手掷出的五铢钱深深没入我的膝关节。我弯下腰拔出五铢钱,把房间里一把镇宅的宝剑丢给他。
多多不客气地拔出剑,剑锋离我的鼻尖尽有一寸距离:“别人怎么样我不管,前辈怎么可以杀害无辜的人!明明张口‘子民’闭口‘子民’,就因为贪生怕死牺牲了三条人们!”
“要打就打,废话多了是拖累。”我一刀砍在那剑上。多多很努力地抓稳了才不至于使剑身左右晃荡。我对准那个被砍出来的豁口继续劈过去。保守考虑,把这柄剑的剑身劈断需要五六十下。
在打烂了一只碗后,我主动把战场转移到了后院。转到我身后这个想法不错,我不擅长应对从后面来的偷袭。可惜他腿被我绊了一下。不行啊,这小子的实战经验简直太差了,只比一般人好那么一点点。这种程度还不够,他必须再变得更强。
我趁机狠狠打中多多的后背,他整个人覆面倒在地上。
“要变强哦,臭小子!”
“真的不去管他了吗?”翠郎问,“被打成那样,又好几天都没有回来。”
“我用刀背打的。他应该受得住。”
“为什么要这样?”翠郎问,“你怎么可能那么歹毒,那个傻小子也真是。看着聪聪明明,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啊。”
“因为是重要的人。”我说,“所以在对方令自己失望时就会特别不理智。”
“我可以理解。”翠郎说,“可明明可以说清楚的事,为什么不肯好好说呢?”
“你要我怎么跟他说?三个人都是我杀的,但这不是我的错?听起来简直就是滑稽又残酷的谎言。”
“说不清楚也要去说,一家人怎么能心生隔阂!”
“我已经失去了女儿,现在又失去儿子了。”
眼见不一定为实。事情的真相不是看一眼就能发现。我现在可能有点明白易先生在想什么了。
☆、别离舞
易先生的面容清晰地呈现在我面前。
“你的眼神变了,那把刀最近杀过人。”
我只是看风灌满了他的披风。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都要动手擦去他眉毛上的雪了。但我没有,我只是蹲□刨开事先埋在雪里的引线,再用火器点燃。四周的积雪被炸开,都岩石显露出来了,几块石头滚下山去了。随着石头滚下去的还有几个人影。
“这下没有其他人了,只是我们。”
“初春的雪融得很快,怎么做到的?”
“泡了几天油,又在外面裹了层牛皮,费了很长时间。”
一道白光亮晃晃地照在我脸上,易先生的拔出手杖剑。
几番交战下来,我的刀上出现了不少裂纹。易先生的剑上却没怎么见到豁口。每次我去劈他的剑,他都能把剑身轻巧地一转,躲过沉重的攻击。我却只是硬碰硬地想折断他的剑。这样下去不行,这把刀会崩溃的。我的体力也在一直被三十斤重的刀拖累。
我腾出一只手抓住他的剑,在他分神的片刻在剑身上重重砍下去。
“结束了。”我把易先生按倒在地上。
“动手吧。”易先生黑得不见光彩的眼睛直视着我,“已经不想再这样痛苦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痛苦我都会去理解!”
“我们的未来从来都是无望之路。大家已经死得那么惨了,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还要忍受污蔑。连生死与共的同伴都可以为了钱财拿来出卖。”
“你是说曹迁他们……是这样吗?所以你才……我就知道是这样。为什么要逼我杀你!”
“我这种双重细作迟早是要死的,比起死在清廷的爪牙、变节的叛徒手上,我更愿意死在一名真正的志士手上。”
“我明白!如果感到痛苦,两个人一起去死也没有关系的。”我的泪水滴到易先生脸上,他还是没有反应。
“我爱你!”我抱紧他,另一只手举起了刀。如果是要死才能解脱的痛苦,我就陪他一起。到哪里都好,我再也不会放开他的手了。
“不……不行!”一个清脆的女声顺着风传过来,“两个人一起死掉……不可以!我怀了你的孩子!”
易先生像是回过神来了一样,一把把我推到一边。
秦姑娘喘着气跑上来,一身红外衣在白色的雪景中分外显眼。她跑过来的瞬间脚底打了个滑,我旁边的易先生抢先把她抱了上来。
“我八天后就要走了。”
我想跟你一起去。可是话到嘴边,说出来的是“我知道了。”
“你……”
“我不认为你会扔下为你怀了孩子的女人。”我下定决心说,“以后都不要再私下里见面了。现在是时候收回作为夫妻的证明了。”
“我被秦姑娘救起来的时候,以为你已经死了。”
“易先生活下去就好。就算不是为了我也一点关系都没有。”
易先生看着我,嘴里说不出一句话。
“我最喜欢易先生了。易先生是我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根。不管多么艰难,多么害怕,多么悲伤,眼前浮现出你的面容,总会充满了勇气和爱慕,想变得幸福。”我背过身去,取下耳垂上戴了三年的伞型耳环,“可是我已经成长到足够强大了,离了根也可以活下去。不要担心,像我这样的好女人,一定可以找到好男人,只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很难过。我现在很难保持微笑了。就这样吧,再待下去我可能就要哭了。只要你记忆里我是那个勇往直前,永远微笑的女性就好了。”
这种时候我很想让他最后抱抱我。可越是这样越无法了断,我怕我会忍不住任性地让他离开秦姑娘,从此以后只和我一起。
明明是我拒绝了他,可实际上被拒绝的人是我。我不能容忍他身边出现别的女人,那我退出,易先生就还是完整的人吧。秦姑娘那么好,总是把易先生排在第一位,他们一定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
易先生张开嘴说了几个字,我读懂了他的唇形。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翠郎问。
“他说,此情可待成追忆。”
“怎么这样。”翠郎说。
“人啊,为什么会产生恋慕之心呢?”
“不知道啊,如果知道了,那就不叫恋慕了。”翠郎搓着一个植物的茎部,然后看它像蜻蜓一样飞了出去。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悠悠地唱着……”
我的头被一记利索的直勾拳砸到了。
“谁!谁啊!”我定睛一看,“我们家浣熊来了。”
“你喝了多少酒?”翠郎狠命地拍我的脸。几个耳光交替打在我两边的脸上。
“浣熊,我走不动路了,我要背背。”
“喂!又不是小姑娘了,你这样的大婶撒娇很恐怖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