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关系,反正浣熊已经那样了。”
我眼角一斜,瞥见凌孟海的影子已经消失,他果然对我们这些无聊的唧唧歪歪很不耐烦。那样是再好不过了,我可不想他再跟踪我们到回去。
“阿雨。”我把在厨房发现的软刀拿出来。
我企图捕捉阿雨失却从容的面色,她却毫无表情:“你觉得我用这个杀了他吗?”
“你那个软剑表演暂时停止。”
“你还是怀疑我?”
“这不重要,我不想别人怀疑你。”
“知道了,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啰嗦了。”
“水墨,阿雨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我拨弄着桌前的水,“真相到底是什么?”
“人们总是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你和阿雨以前是认识的吧?”我看到窗户上映出了水墨的影子。
“她那个时候还是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完全看不出一点美人的样子。”水墨撩起我的发丝,“就像现在的你。”
我一拳砸在桌子上:“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随她去就好。”水墨快乐地说,“只要阿雨高兴,怎样都好。”
“那,你是说,阿雨死掉都无所谓吗?”
“孩子,你没有权利决定别人该怎样活下去。”水墨低下头,我只看到他上扬的嘴角。
我现在很烦躁。有什么事情好像要发生了。
随着窗外“轰隆隆”的鸣响声,又下起雨来了。成都是个好地方,有好吃的,生活环境又比较宽松,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太喜欢下雨了。
那个女子像雨一样猝不及防的到来,让人们无法躲避的爱慕。可雨消失过后,又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从来都没有存在。
我打了个激灵,睁开眼坐起来。窗外的天空被不知怎的泛出橙色的黄泽。
“长生,你醒啦。”翠郎端着水盆进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翠郎说,“凌孟海把阿雨抓走了,说她是犯人。”
“不能他说什么是什么!”我拉好衣服艰难地下了床。
“证据确凿,更可怕的是,阿雨她对此供认不讳。”翠郎说,“多多和老爹正前往去处理。他们让我留下来照看你。”
“我有什么好照看的!”我抓好衣服朝楼梯口冲去,从膝盖里传来的抽搐让我一脚踏空,滚到了楼下。
“看来还真的要照顾。”翠郎赶下来扶住我,“小心一点。”
“他们现在在哪里!”
“慢一点,心急起来反而磨蹭。”翠郎撩了一下刘海,“我也很担心阿雨。”
“是,我是本该在三十年前随家人一同问斩的达州县令楚贤的女儿,楚善瑶。”站在公堂上的阿雨一身水红色的衣裙。
“我诅咒这个朝廷给我们带来的灾难和痛苦。”她悦耳的嗓音说出刺耳的话,“我不是第一个这样流血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不是小姐!是我!”陈斑哀嚎着,“那个罪人在三十年前奸污了六岁的小姐,为什么他不该死!”
“你们血口喷人!”慕彰家的一个儿子气得胡子都快喷起来了,“谁不知道我爹是这一带的大善人!乐户籍的狐媚子没一个好东西!”
眼看陈斑就要扑上去了,我赶忙拉住他,再回敬了慕彰儿子一句:“这位老爷倒看起来像个好东西。”
公堂上哄笑声一片。
“陈斑的事情暂且搁置一边。老板的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年了,不应当再追究下去。”多多说。
“触犯大清律法之人,都要按罪处置。”凌孟海面无表情地说。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他面目可憎。
“嗯,抓捕她归案,你又能得到什么利益?”老爹问,“你会得到夸奖吗?还是荣华富贵——你用失去姐姐的代价换回的东西。”
“老爹,你说什么!”我靠近老爹。
“住嘴!姐姐会死都是你这个盗贼的错!”凌孟海说,“大人,这四个都是邻里皆知的泼皮无赖,应当把他们赶出去肃清公堂!”
“我们要是触犯律例,早就被凌大人你关起来了。”我说,“再说,也没有哪条规定明文禁止泼皮无赖旁听的。凌大人无妨拿你最喜欢的大清律法来办事。”
“够了!你们几个出去。”知府发话说,“不然就以扰乱公堂的名义乱棍赶走。”
“好,我知道了,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需顾虑律法。皇帝都不可以做的事,大人就可以做了。正所谓山高皇帝远,大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连天子都不用放在眼里了。”我威胁说。清朝告发的风气很盛。要是县令就这样把我们赶出去然后处死阿雨,我不介意设计让文字狱的矛头对准他。
“你再乱说话!”知府的脸都青了。
“算了,大人,他们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的。”师爷拉拉知府的衣袖。
“凌大人,依据康熙二十五年修订的发令,窝藏逃人已经罪不至死,女性一般卖为奴婢。而阿雨已经是乐户籍,所以不必再追究下去。”我说。这些年为了避免被清廷找碴,我对一般刑罚还是比较了解的。
“可三十年前是判他们一家满门抄斩的。”凌孟海说,“后面的发令是后面的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圣……上是为了弥补其中不足才修改逃人令的。”我说,“难道凌大人是说圣上是出于昏庸才免除窝藏逃人者的死刑的?”
“好了,那本官判处罪臣之女楚善瑶当场释放。”知府拍案道。
一口一个“圣上”果然让他吃不消,不好再继续追究。如今办事,无非是威逼利诱。我这样没地位的人没有可以用来利诱的资本,但一穷二白的人的威逼是会让当官人三思而行的。
“好!”有其他旁听者重重拍了我的肩膀。
“那陈斑杀人,理应秋后处斩。”凌孟海说。
“我们需要证据。”我说,“相信凌大人可以把整个案件严密地演绎出来。”我不相信这么斯文的人会做这种事。只要不是他做的,我一定会想出办法。
“不必了。”陈斑说,“方才凌大人说的都对。草民的父亲是剥皮匠,这方面的技艺草民也学到不少。只是没有想到一时冲动会连累到小姐。”
“不是你,对吧,陈斑?”阿雨问。
“反正小姐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连我们的孩子也打掉了。那我用这条命换取小姐的仇人死,就没什么关系了。”陈斑淡淡地说。
“我难道要他作为娼妓的孩子,在白眼中长大吗?”阿雨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脸上还是不见表情。
陈斑行刑的那天,天气正晴朗。
“这是你最喜欢的好酒。”我在陈斑行刑前端上一只碗给陈斑。
“她还好吗?”陈斑问。
“阿雨她……失去对她最好的你了。”我说。
仇杀是不值的,痛恨的人一死了之,自己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可心爱的人受到伤害,那份憎恨还能让人理智地去思考这些吗?要是谁伤害多多和老爹,我也会做出愚蠢的事情吧。
☆、小王子
目前我手里攒了三十两银子,是时候该考虑买套房子了。城西郊区那处的鬼屋不错,破是破了点,但是面积很大,价格也非常便宜。五十两已经比这边市价低太多了。
“三十两,不多不少。”
“五十两。”对方坚持说。
“你这是鬼屋,当日猛虎入城吃掉了这一家三口,血还在房梁上擦不掉呢。有人肯买就不错了。”我不依不饶。
“那你就别买呀。”
“好,好,反正也没有别人会买。”我撂下狠话,“就算别人不计较过去的事,最近猛虎出没这一带的情况又出现了。”
我作势要走。
“等,等……”
“改变主意了吗?”
“是,但你真的不怕鬼吗?”
“我就是恶鬼上身,还怕什么鬼呀。”我阴森森地露出一排牙齿。
“要走了吗?”阿雨问。
“嗯。”我说,“有什么需要你用这只信鸽传达给我。”我随手把一只白白的鸽子从口袋里掏出来放桌上。
阿雨戳了戳鸽子的肚子:“这么胖不会半路摔下来吗?”
“其实,这是长胖飞不动的信鸽人家贱卖给我的。你饿它十天半个月就好了。”我说。
“我可以不要吗?”看阿雨的样子,她好像在尽力忍住额角的汗。
“你收着也没什么坏处,况且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我真的不想要。”
“那我拿回去炖汤了。”我把鸽子重新放回了布袋里。
“随你便。”阿雨终于掏出手帕擦去了额角的汗珠。
“再见,楚善瑶。”我拎好包裹,其他人都在楼下等着。
我转身时瞥见阿雨桌前原本属于陈斑的黑框眼镜被擦拭得反光,阿雨小小的影子倒影在上面。
一道闪电把房前模糊的匾额劈成了两半。整座石屋在雨中显得更加狰狞,两边面目不清的石狮子更像是要吃人一样。
“这……这就是我们的新家?”多多拎着包裹和伞的手都松开了。
“怎么搞的,你这倒霉孩子。”我赶忙把包裹从水沟里捡起来,再用力掸上面的水。
小黑幽深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警告我把报国放在它堆满东西的背上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这不挺好的石屋子吗。”老爹说,“冬暖夏凉,还这么大。每个人都有房间,多出来的还可以招呼客人。”
“是啊,会有客人来的,才怪呢。”多多面部僵硬地说。
“我先休息了。”老爹说。
“喂,这么恐怖的房子你一个人睡得下吗?”翠郎的脸都青了。
“鬼对我这种老骨头不感兴趣,鬼喜欢折腾的就是你们这种年轻人。”老爹抱着被子上楼的时候还冲我们抛了个媚眼。
翠郎打了个激灵,而我和多多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房屋的地面上都是被虫子蛀掉的碎屑,碧绿的杂草长得到处都是。一两只肥得像猫一样的老鼠还不时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