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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些天过得不好会落下病根的。”老爹也在一旁帮腔。
“对我已经统统没用了。”多多冷酷地说,“在我被债主逼到走投无路,躲在树上三天三夜时,你们两个没义气的家伙在哪里!在下馆子!”
“多多不要生气嘛,”我陪着笑脸,“我们不是故意的。”
“哼,一点诚意都没有,我再也不理你了。”多多气鼓鼓地去厨房了。
“又生气了。”老爹瞅了他一眼。
“没事,没事,小孩子青春期就容易犯病。多多已经算好的了,我十八岁的时候可比他难搞多了。”我翘起二郎腿。
“你现在也好不了多少,我的孩儿啊。”老爹深情款款地向我伸出只有三根手指的左手。
我轻松地闪躲过:“别这样,老爹,怪吓人的。”
根据《天工开物》的《珠玉》卷,此处山明水秀,淘宝的希望还是很大。我左边这块看起来很特别的石头就很可能是一块成色尚佳的翡翠。我抓起这个灰不溜秋的小石头对着阳光,指望能多少看到些透明度。可还是什么都没有。单纯就外形而言,它还是比较像挖金矿小游戏里的石头。
我用锉刀用力磨,希望多少能看到一点碧绿的光泽。可是我把它凿通了也没磨到什么别的东西。看来这只是快普通得放供台上都找不到的石灰石。
现在还是去河边洗洗手。没有肥皂泡沫,只有石灰粉是不会产生污染的。
我正准备靠前,才发现河里站了一个人,长长的头发埋进水里。
“水墨,又有什么事儿呀。要是盼我早死的话就不必说了,没有正常人爱听那些。”我拉低帽檐,一屁股坐在河边的草地上。我在三年前明白到水墨不是我的第二人格,我的穿越和他有关。
谁料一个惊恐的尖叫响起。水中人把上半身完全埋进水里,然后转过身捂住胸警惕地看着我,原来是个柳眉杏目的女人。她蹙着弯弯的眉毛,一双幼鹿般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禽兽。
虽然我是女的,可是有人不喜欢别人看自己洗澡,就算都是女的也不舒服。我对此表示理解。
“抱歉,我看你背影有点像我一个熟人。”我背过身去。只有水墨才会把头发搞得跟个滑溜溜的拖把一样。
“我知道了。我的衣服被风吹走了,可不可以请你帮忙……我保证等我找到衣服就还你。”
姑娘,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不可以。我把衣服脱给你,那我怎么办?我就可以一路裸奔了吗?帮人这种东西是要量力而行的。我要是见个陌生人就不顾一切地燃烧自我,那早就被啃得连骨头都没了。
“你就把外套借我一下下,好吗?”她可怜兮兮地问。她如果用正常一点的态度我说不定还愿意。但是经验告诉我,每当有女人在我面前可怜兮兮,就准没好事儿。我要是男的,还可以尝试坏事变好事。可身为女人,我很拿她们没辙。
我都想拿她当空气了,不过我这个人还是很厚道的。我脱下斗篷往岸边一扔。这太阳光晒得人真难受,好在我还有斗笠。
“呀!”
“你又怎么了,大姐?”
“脚崴了。”她裹着我的斗篷坐在地上,一截布滑下来,让我看到她白皙的肩膀。我总觉得有点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我站在她面前蹲□:“上来吧。”
她兴高采烈地搂住我的脖子。
“姑娘,你家住哪儿的?如果你是山里的狐狸,我就干脆把你扔在这儿了。”我的脚踢到一块石头,现在痛得要命。我讨厌脚趾上的外伤。
“不,小女子名叫翠娘。”
多么聊斋的名字啊。如果她是狐狸变的,我送她回家会不会得到宝藏或提点什么的?想到这里,才有点令人期待。
正当我想入非非之际,一件粉色花纹的衣裙映入我的眼帘。艳俗的颜色在淡绿色的枝杈间是再显眼不过了。
“翠娘,那是你的衣服吧?”
“就是这件。”
然后我放她下来让她穿衣服。这件湿漉漉还沾染了别人气息的斗篷不经过清洗我是不想再套上了,便索性将它塞在篓子里。
“恩人,你今年多大了?”
得,这就恩人啦。我为之出生入死的人还没正眼看我呢,这也太假了吧。
“还有两年就到而立之年了。”我吐掉一只掉进我嘴里的黑虫子,“还没好吗?”夏天的树下可真是最讨厌的地方,各种不明小飞虫都会往你眼睛、耳朵、嘴巴里撞。这时候你会感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痛苦的虫子窝。
“恩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珠宝师傅顾长生。”
☆、可怜天下妹控心
被JJ抽掉了 ╮( ̄▽ ̄〃)╭
☆、后续
我被打得鼻青脸肿,阿雨毫不客气地说我这个到现在还赖在她这儿的人就该顶着这张脸,名曰:没脸见人。我知道这完全不用当成一回事,阿雨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跟她计较这个比自个儿跟自个儿闹别扭还要没意思。
这不,她临走时还给我留了瓶上好的膏药,让我快点好起来免得吓得她的客人来不了。说得跟真的似的。有她在这店里摆着,谁会舍得不来啊。
我被翠郎打得不能见人是很惨,他那边情况也不容乐观,听说已经好几天没下床了。我只能说,喝醉酒的练家子下起手来真没个轻重。
我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带了一篮水果前去探望翠郎,老爹也要跟来。他一直都想找机会把他的春宫册卖进倌馆只是苦无机会。
“我本来还挺怨你的。但看到你现在的猪头样,我觉得这些都值了。”翠郎抚了抚腰艰难地坐起来,清汤挂面似的头发散下来挡住他半边脸。
他这个“值了”让我在看到他惨状后的内疚消失殆尽。
“当初怎么想到入这一行的?”我问,“听说你不是被父母卖进来的。”
“赚的钱比搬运这种活计多。”
“这么说你不是因为喜欢男人。”我思忖着。
“什么话!女人会因为喜欢男人卖身为妓吗?”翠郎一激动,腰又扭了一下,“烟花场所没有真情可言。这里钱多,我给了彩香后自己还可以有剩余。”
“你妹妹已经不需要你提供钱了,那你下面作何打算?”
“继续当相公,被人买走或在馆里老死。”翠郎说,“怎么可能甘心。这可是我自己的生活。”
“那你赎了身以后要去哪里?”我问。
“不知道,哪里有好男人就去哪里。”
“那么成为我的同伙怎么样?”我问,“整个清国的好男人可都在我的同伴中。”
“算了吧,我闻到了危险的味道。”翠郎说,“再说我钱都给彩香了,手头没有足够的银子赎身。”
“好办。你不肯干活,又年老色衰,迟早会被赶出来。”
“什么!年老色衰!”翠郎抓过桌边的镜子,仔细打量自己,“不会的。客人都说我不仅姿色不输十七八岁的少年,还风情更甚。”
“男人嘛,甜言蜜语随口都能说出来的。”
“不会的,不会的,这一定是骗人。”翠郎的鼻子都要贴到镜子上了。
“算了算了,皮囊乃身外之物。”
翠郎把镜子放在大腿上,叹了口气:“不觉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吗?”
“我知道了。”我提了装满葡萄和水蜜桃的篮子就要走。
“等,”翠郎拉了一下我,“是我说得过分了。这些留给我吧,吃了对皮肤好的。”
“哼,那如此不美貌的我不是更应该补一补吗?”我果断走了。
到了厅堂,老爹正在同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伪娘高兴地谈话。那伪娘就是这的老板,翠郎口中的“爸爸”。我看了他下巴上没刮干净的胡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提醒他一下。提醒吧,他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不好扫兴。不提醒吧,那胡渣和他脸上的胭脂水粉搭配起来简直就是……我不说了。
“先生真是好才华。”鸭爸爸高兴地对老爹说。
“我会定期供应的。”老爹说。
鸭爸爸给了老爹几锭银子当定金的期间摸着老爹的手揩油,老爹还一副浑然不觉的傻样,真是气死我了。
“老爹,你和那鸭爸爸真般配。”我说,“我看我马上就要有后妈了。把那鸭爸爸娶回家吧。”
“怎么,不高兴了?”老爹还是乐滋滋的。
“你为什么就不能眼神儿好点!”我单手插腰,“你要是再和那鸭爸爸见面,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好吧,”老爹说,“这可是做生意,让他占点便宜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知道吗,翠郎说了,这家老板是攻。”我说,“小心你的菊花!”
“什么!”老爹被吓得花容失色。
不过这门生意还是没断,只不过货都由我去送。老爹和多多都怕在那里不明不白地断送了清白。
可是我的日子也不好过,鸭爸爸每次都会就老爹的去向和状况对我进行一番拷问。上楼梯摔断脖子、中风、扭到脚这些理由都编过了,就差没说他得了老年痴呆症。老爹虽然年近六十,皮肤却比很多四十岁的男人要显年轻,难怪会被缠上。
每十天我就要度过一个艰难的时光。
“长生,甘老爹真的不喜欢爸爸,就跟爸爸直说好了。”翠郎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再用一个镶满珠子的发卡别好。
“直说太伤人了吧。”
“心里讨厌,嘴上讨好是最大的伤害。”翠郎浅色的眼睛清澈见底。
我都给他说得不好意思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讨厌对方却不想被讨厌而装出喜欢的样子,是卑劣的行为。”
结果知道真相的鸭爸爸砸了我满脑袋的春宫图,哭得泣不成声。
“看,你就是因为不够温柔才会被男人甩的。”我捂着满脑袋春宫图落荒而逃。一些好奇的相公都跑出来看了。
有些人捡起地上的图好奇地看起来:“哎呀,画得真好。”
“嗯,姿势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