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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却也只能保持镇定。
“姐,你这样给四爷找麻烦真是太过分了。”来看我的小榭已经第三次说这句话了,我应该说都是我不好,不该再多管闲事吧。
“是啊,我们汉狗如此低贱,我们的命抵不上皇亲贵族的半截毛发。”我左手托着腮帮子,疲惫地对小榭说。
“既然如此,你早点入旗不就没事了。”
“原来你真当汉人是贱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姐,你不要太拿民族观念当一回事了,中国历代统治者都有民族压迫政策,满人就不行了吗?”
“民族压迫,无论满汉都不行。”我说,“比方说,我们都杀了人就能说明你我没错吗?荒谬。”
“姐,你要认清局势,不要太天真了。”小榭把药留在桌上后就走了。
察觉出她口气中嫡福晋特有的威严,我嘴一咧,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知不知道若不是四爷有心护你,你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他不愿意护就算了,我去死。”
“你这副高傲的样子算什么!还不是靠我的关系才能和皇族人混在一起!”
“这是你眼睛看到的,好吧。你还是现代的小榭吗?”
“现代的社小榭已经死了,活着的,是四贝勒的嫡福晋——未来的敬孝宪皇后。”
“我可不姓爱新觉罗,乌拉那拉,我姓社,我没资格做未来帝君和帝后的姐。”我索性从窗户翻出去,落在光秃秃的青砖上。
门口路过的爱新觉罗?胤禛用高深莫测的黑眼睛看着我,我回了他一个猥琐的笑容希望可以掩饰掉自己身上抗清志士的气息。我本来以为他看到我这样脸会抽搐,没想到他嘴角上扬了一下就走了。
他笑起来真是比凶我还让我后怕。
地下党不好当,在满洲皇室里当地下党更是难上加难,我现在一听到什么风吹草动都会从噩梦中被吓醒。
作者有话要说:请原谅我的yy,我衷心觉得满口“满族高贵论”的人欠揍。
☆、所恶有甚于死者
三月份的群战来了很多人,数字军团会到场。汉官也会有——包括我“传说中的远房亲戚”年羹尧,以及鼎鼎大名的吏部侍郎张廷玉大人。
十四是皇族队的队长。看到他恢复好的脸,我心里直后悔自己当时下手没有重一些让他脸上留两个坑。
赛场面坑坑洼洼的,加上下了点雨,大家状况都不是太好。我的队友都不给力,我磨破了嘴皮子他们才同意不当活靶子,却也不肯去好好比赛得分。所以这场比赛基本上是靠我一个人在支撑的。
好几支箭都打在我的肩膀和手腕上,还有五支箭是擦着我的脸过去的。我看得出来他们是故意的,却也无计可施。
“梆”的一声,我的右眼视野里一片鲜红,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钻心的痛,与此同时一支箭射在小黑蹄前,它受到惊吓把我摔下马背。更要命的是我是后脑勺着地,而不是像平常那样四肢着地。我后脑勺也传来阵阵剧痛,不过没有眼睛痛。还好脑子不晕,所以我可以判断自己没有摔成脑震荡。
我脑袋贴着地面,马蹄声清晰地传入耳中。
“暂停!”爱新觉罗?胤禛厉声呵斥,旁边的马才没踏上我的脸。
爱新觉罗?胤禛跑到我身边似乎要准备抱起我,我连忙坐起身来。我还没重口味到不在意和自己的妹夫有暧昧接触。
一旁的随从用白纱布给我包好眼睛后我重新站了起来,爬上马背。
“你受伤了。”爱新觉罗?胤禛说。
“不碍事,请继续。因为,我至少可以在这里不让我族人被踩在脚下。”
眼睛的疼痛不像皮肉伤那样忍忍就过去了,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真是难受到家。我安慰自己一只眼睛瞄得准,尽管这股难受劲儿很影响我的发挥。
我这时候应该去处理眼睛才对,感染了我很可能失明。可我好像中了邪似的,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至少可以在这里证明汉人不是孬种,我的民族自尊心在这种特定的情况下爆发了。
十四一直在往我这儿瞄准,我知道他肯定嫉恨贵为皇子,却被汉人殴打得鼻青脸肿。我也并不因为揍了他一顿而感到解气多少,我觉得这小子吃的苦头还不够多。
我们两个一直在对射,公平的环境是不可能的,一堆人帮着他欺负我。几支箭差点就要射中小黑的腿,却被小黑轻而易举地躲过去了。它对刚刚受惊把我摔下背表示愤慨,后半场一直都全力以赴地配合我。我还从没见小黑这么听话过。
我记不清最后是怎么下马的。
“你做的很好。”一个大人对我说,我当时没看清楚他的样子。
“换纱布了。”医生拿起纱布时把它掉在了地上,然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上面踩了一脚。
“换一块。”我狐疑地看着他药钵里还沾着灰尘的药渣,躲避着不让他用脏纱布碰我的眼睛。要是瞎处理还不如不处理。
“姑娘就不要再挑三拣四了。”他还是要硬把那块脏纱布盖在我的眼睛上。
我体力耗尽,挣扎他不过,眼看着那脏纱布就要盖上我血淋淋的右眼。
“若是那汉人的右眼无法再看见光亮,我要你这狗奴才赔上一双眼睛!”爱新觉罗?胤禛的声音不怒自威。
医生吓得掉了手里那套糟糕的治疗用具,哆哆嗦嗦地给我换了好的纱布和膏药。在悉心的治疗下,我的眼睛也很快得以康复。
“无碍了吧?”一旁的爱新觉罗?胤禛问。
我闭上左眼,一箭射中红心:“无碍,殿下。”
一张叠起来的纸扔到我脚下:“看看是什么?”
这场景怎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方孝孺把“燕贼篡位”四个字扔给朱棣一样。
“燕贼篡位?”我放下弓箭,捡起纸条。
“你脑子进水啦。我不是爱新觉罗?孝孺,你更不是社棣。”
我打开纸条,看到上面端正俊秀地写着五个大字:字余曰灵均,不由大惊失色:“你,你怎么知道……”
“问小榭的。”
“好吧,你知道这个也没用。”
“这是张廷玉大人给你的通行令,你可以自由去他府上拜访。”他递给我一个牌子。
我把它收好:“那天,那个夸奖我的是张廷玉大人?”
“是,你给汉人争了一口气。”
“不敢。”
“放下弓箭,我们去凉亭谈谈。”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你知道方孝孺?”他背着手问我。
“是。”
“竟然为了维护一个无能的皇帝不惜付出诛十族的代价,连累那么多人无辜丧命,此人真是愚蠢之至。”
“明成祖朱棣嗜杀成性,若是换了我,即使无法阻止此人当皇帝,也断然不愿为他写诏书。”
“可是那几百条人命就要置之不顾了吗?这也是正义吗?”
“是。”我说,“方孝孺只是想追求正义,他也不想被诛十族,可朱棣要杀人,又有什么办法?”
“那换了是你呢?你年纪轻轻便要为了追求信仰罔顾他人性命吗?”
“我也不愿他人因我而死,唯有当场引颈自戮,血溅诏书以表愤慨。”说完后我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皇族人的洞察力那是何等敏锐。
“去年昆明的最后一役有一个社壮士,领着八十义士对抗一千官兵。”
“有这件事?”我硬着头皮装傻。
“嗯,你怎么看。”
我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哈哈哈,这家伙真是不识时务,和我们朝廷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倒是很中意此类英雄豪杰,汝无需妄自菲薄,社壮士。”
真的被揭穿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我也没必要再颤颤巍巍了,索性就挺直了腰板:“阁下有很多次置社某于死地的机会,社某从不喜欢跟人兜圈子,希望阁下开门见山。”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社壮士汝以寡敌众,为了族人尊严不惜殴打尊贵的皇子,带伤参加不公平的比赛。若是壮士肯归顺我大清,必将成为继和硕公主孔四贞之后最尊贵的汉人女子。”
“阁下的好意,社某心领了。”
“大清王朝根基已经稳固,明朝江山气数已尽,壮士何苦执迷不悟呢。”
我轻轻拽了拽袖口,尽可能使自己显得心平气和:“若是阁下的族人为异族人奴隶,遭人残杀掠夺,衣冠文明被禁毁,生不如死,阁下可愿意接受高官厚禄,置自己族人于不顾?”
“自然是死也不愿,”爱新觉罗?胤禛慢慢说,“可是你在朝廷获得了地位,就能为你族人做事。”
“不可能,最终的权力在你们满人手里。你们要我们汉人死,我们便要去死。难道不是吗?”
“那你不怕死吗!”爱新觉罗?胤禛的声音变得狠厉起来,同时拔出匕首对准我的右眼。
“怕,蝼蚁尚且偷生,”我不再搭耸着眼睑,抬起头直视刀尖,“但是所恶有甚于死者!”
我的肋骨霎时间传来一阵冰凉,匕首的刀身完全戳进了我的肋骨间。爱新觉罗?胤禛不愧是以后要当皇帝的人,下起手来那叫一个快狠准。
匕首迅速地□,血喷射出来,竟然有些像红色的雪花。与此同时,一股难受翻涌上来,吐出的鲜血顺着我的嘴角淌到下巴上,沾红了胸前的衣襟。
我脚下不稳,倒退两步,一头从凉亭栽下,落进湖水里。未来雍正皇帝的面容在水汽和血雾中显得模糊而不真切。
☆、女主角的春天
我摁着伤口半天才扑腾到对岸。脑子里一片昏昏沉沉的,树林慢慢变成了绿色的影子。天上还下了雨,情况不太妙。电视剧里人物被刀子捅了,还偏偏下了雨,那他大概就死定了。而我面对的是比电视剧更残酷的现状。
天色慢慢暗下来,雨也越下越大,我不知道该走到哪里去,但至少走下去不会像单纯地等死那样让人绝望。
终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