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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空了。小兔子早就跳到很远的地方,正回头冲野猫呲牙傻笑呢。几只画眉鸟落在桃树枝上,扭着头,用一双双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沈承希和雁落。
此时他们二人并肩坐在树杈上,一起眺望远方,春风拂过,树枝轻轻地摇晃着,那些粉红色的花瓣犹如雪花一般,飘飘然地落在地上,像是一场永远都不会醒来的甜美梦境。
“雁儿。”沈承希低声说道:“别一上来就判我出局好吗?”
雁落一惊,扭过头望着沈承希那张英俊的侧脸:“你……我不懂,你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你很怕别人喜欢自己?”沈承希并没有理会雁落的提问。
“我不知道。”雁落挠了挠头,轻声回话道:“经过清光那件事之后,我觉得,很难再去信任一个人。”
“那你信任南归吗?”沈承希瞥了雁落一眼。
雁落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我不知道那算不算信任,只是我相信,他永远都不会害我。”
“哦。”沈承希突然摘下一片桃树叶子,放进嘴里百无聊赖地嚼着:“他不会害你,但我会一直宠着你。”
“呃?”雁落有些不解地望着沈承希:“你……你别老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听着很……”
“感动?”沈承希突然深情款款地凝视着雁落。
雁落无法控制地红了脸,她转过头,故意忽略掉沈承希的目光。
沈承希突然伸手搂住雁落的腰,轻盈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在落地的一刹那,他伏在雁落耳边吹着气:“你还真信?雁儿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雁落的双脚一踩到地上,便毫不犹豫地伸脚照着沈承希的小腿肚子踹了过去:“你这家伙,就会拿我寻开心,嘴里没一句实话。”
沈承希也不躲闪,而是一脸坏笑地瞅着雁落,刚才他本想顺势向雁落表白的,但在最后一刻,他却有些踌躇。他和雁落的关系因为那粒大虾酥而有所改善,他不想破坏眼前这种很好很和谐的氛围。
自打清光出现之后,自己终于从雁落最讨厌的人名单第一名下降成第二名了,比起清光那家伙,自己绝对算是和蔼可亲。虽然暂时还撼动不了南归在雁落心中的地位,但这不过是个时间问题。加以时日,雁落一定会慢慢被自己的小花招所感动,进而折服在自己的袍子下面。玩浪漫讲情调,自己可是一等一的高手,比那个死鱼眼冰山脸不知强多少倍。沈承希一边揉着小腿肚子,一边撒娇地说道:“雁儿,你要是踢坏了沈哥哥,以后谁来满足你嘛。”
这是红果果的骚扰!雁落两眼喷着怒火,攥紧双拳,就差拿一把斧子直接把沈承希劈成两半了。
就在二人斗嘴之际,彤大美人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面前,一见到彤若,雁落立马由凶神恶煞变身为温柔小绵羊,她凑在彤若身边,细声细语地问道:“彤若,可是累了?要我去给你倒杯水吗?”
“不用。”彤若说着用手揉了揉雁落的头发,像是在抚摸自家养的宠物似的。她们二人,一个眼冒星星,一个目光温柔,站在一旁的沈承希看得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
折腾够了,雁落和彤若手挽着手离开了孙姥姥的宅子,朝着与赶车大叔约定好的地点走去。一路上这对姐妹花像是忽略掉沈承希的存在一样,亲亲热热地咬着耳朵说悄悄话。沈承希跟在她们身后,双手抱在胸前,时不时地吹上几声口哨,本想引雁落回头望望他。
谁知一只乌鸦从他头顶飞过,好巧不巧直线抛下一团粘不拉几的屎,沈承希闪躲及时,并没有沾到身上。这回雁落和彤若倒是齐刷刷地转过头,哈哈哈地笑着,彤若捂着嘴偷笑,雁落可是不管不顾,直接弯下腰抱着肚子笑个不停。那只排泄完毕、神清气爽的乌鸦还嘎嘎的叫上几声,气得沈承希直跺脚。
每当沈承希想在雁落面前耍酷装帅,总会有这种匪夷所思且极端搞笑的事情发生,天上掉下鸟屎,走路踩到驴粪,怎么这种和排泄物有关的倒霉事,全让他赶上了呢。沈承希扶着额,郁闷地撅着嘴。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便进了猫耳胡同。按照距离的远近,三人决定先送雁落回茶馆。马车停在霜叶茶馆的门口,雁落冲彤若点点头,二人又免不了依依惜别几句,仿佛这一别再见遥遥无期似的,其实二人几乎每天都会混在一起闲聊嗑瓜子。告别了彤若,雁落推开马车的门,正准备往下跳,却被一个人横空抱起:“沈承希,快放我下来。”
“不要。”沈承希冲雁落嫣然一笑:“刚才猫耳胡同这边似乎下过雨,地上湿,我抱你进去,免得脏了你的鞋子。”
雁落低头一看,地面的确有些潮湿,但根本就没有什么明显的水迹……这家伙,是以调戏自己为终身事业……
春日之夜,月光皎洁,一进茶馆后院,雁落突然觉得,一墙之隔,但院内的月光似乎更加明亮,几棵杨树沐浴在月色下,一片片树叶熠熠发光,犹如满天繁星。雁落突然想到了南归,也不知他此时睡了没?昨儿个他的咳嗽似乎挺严重的,但今早上他又说没有大碍,也不知是真是假。
“你还要抱她到何时?”南归的声音透过如水的月光,倾泻进后院里。
沈承希歪嘴一笑,他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任凭雁落如何挣扎,也无法从他的怀抱中逃开:“我若是一直不放手呢?”
“简单,直接剁掉你的手掌即可。”南归冷冷地说道。
雁落突然感觉到,一阵冷气沁入心脾,她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月亮,似乎月亮也被南归吓着了,躲进了薄薄的云彩里,只露出小小的一角。
“放开。”雁落轻声说道,但语气却有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味道。沈承希依言放下雁落,在这过程中,他故意凑近雁落,重重地在雁落的头发上嗅了嗅,然后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雁落,今天玩得可尽兴吗?”南归假装没看到沈承希的挑衅举动。
“雁儿和我在一起,自然是快乐似神仙。”沈承希抢答道。
“南归。”雁落刚想解释,却被南归打断了话茬:“想来你也累了,早点回屋歇着吧,厨房里还剩了些吃的,你要是饿了就自己热热,我有话想单独跟沈承希说。”
“这……”雁落站在原地,她直觉上认为,不应该让南归和沈承希独处,但见南归板着面孔,大有你若不听话,我便打昏你,把你扔上楼的架势,雁落只得点头答应道:“好,我这就上楼。”雁落说着迈开步子朝小楼走去,刚走出两三步,她突然停了下来,扭过头温柔地对南归说:“南归,你今儿个感觉好点了吗?我临出门前交代程贝贝去街上给你买两碗龟苓膏,不知那家伙是不是忘记了。”
南归一怔,随即唇角微微上扬,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嗯,吃过了,无大碍。”
“那就好。”说完这话,雁落便离开了。
南归注视着雁落的背影,直到雁落走进小楼,他才收回目光,转而盯着沈承希的俊脸。
如果说,刚才看到沈承希抱着雁落归来,南归心里泛起的是熊熊烈火以及无数坛老陈醋的话,那么雁落临走时那句关切的问话就是飘香浓郁的美酒,晶莹剔透的蜂蜜。南归从没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的生活因某个小女子而变得如此丰富多彩,似乎在遇到雁落之后,对于某些感情,自己不再无动于衷了,反而是,蠢蠢欲动……
当然,眼下急需解决的是沈承希这个大鞭杆子,南归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出其不意地照着沈承希的脖子划了过去。
第十一章:客栈住进神秘人
雁落带着满腹狐疑进了茶馆,南归要和沈承希谈什么?他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虽说刚才南归语气平和,不像以往看到沈承希之后那般不耐烦,但他们二人终究有段无法回避的诡异感情,姑且称之为孽缘。看南归那架势,不像是想旧情复燃,但也不像是想杀人灭口……雁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南归和沈承希谈话的内容。
此时茶馆一层点着蜡烛,程贝贝、季宝和卖针头线脑的张奶奶正围成一桌闲聊着,一见到雁落,张奶奶急忙挪了挪屁股,示意雁落坐在她身边。
雁落刚坐稳,张奶奶就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瞧着姑娘,越来越俊了,南掌柜真是好福气。”她这话弄得雁落脸一红,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程贝贝不置可否地撇撇嘴,雁落正要转开话题,张奶奶却抢先开了口:“害羞个什么,想当年奶奶我可是这猫耳胡同里一枝花呢,好多小伙跟在屁股后头死命追,没一个入得了我的眼。我要是晚生几年,南掌柜铁定迷上我。”
“对对对。”程贝贝把桌上那盘糖耳朵往张奶奶的方向推了推:“别说是南掌柜了,连我和季宝都要迷上您。”
“什么话。”张奶奶一嘟嘴,不高兴地说道:“我才不稀罕你们这些黄毛小子呢,追我?怎么着也不能次于南掌柜。”说着张奶奶拿起一个糖耳朵就往嘴里送,急得季宝忙说:“我的好奶奶,这东西硬得很,要不让贝贝出去给您买鸡蛋饼,您赶紧把糖耳朵放下,免得粘下一颗牙来。”
“哪能!”张奶奶冲季宝翻了个白眼:“你奶奶我牙好胃口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得得!”季宝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您爱怎么着怎么着,我说不过您。”
雁落陪坐在一旁,嘴上虽然也挂着笑,但心思却飘到了门口,也不知南归和沈承希谈的怎么样了?正在雁落担心之际,只听外面传来了阵阵打斗声,雁落一惊,正要起身出去一探究竟,却被季宝眼急手快按住了肩膀:“老老实实坐着。”
“可是,南归似乎和沈承希在打架……”雁落不解地望着季宝。
“男人的事情,你少掺和。”季宝酷酷地抛下了这句话之后便抬手给雁落倒了杯天上茶。
“但……”雁落扭着头,焦急地往外面张望着,又有几声巨响传进了她耳朵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