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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和他们家混上了?”程贝贝皱皱眉,小大人似的吧唧吧唧嘴:“南掌柜说得好,你还真不让人省心。”
“南掌柜呢?”雁落侧过头望着季宝。
“去知府府邸了,掌柜子吩咐说,你回来之后换套干净袍子就去找他。”
“我?”雁落不解地问道:“是新知府宴请乡贤吗?为何要我去?”
“不知,你快点上楼梳洗一下,轿子早就在后院等着了。”季宝把雁落推上楼。
雁落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回屋梳洗打扮一番。
与此同时,知府府邸内,一片静谧,只能听到棋子与棋盘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新任知府清光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了,他抬起头冲南归微微一笑:“南掌柜好棋力。”
“清大人过奖了。”南归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停留在楚河汉界这四个大字上,让雁落前来参加晚膳,到底是对还是错呢?南归慢慢吸了口气,该来的躲也躲不过,起码自己在她身边,应该,不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第九章:蓝颜全都是祸水
雁落坐上轿子出门时,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季宝细心地塞给雁落一把画着黛玉葬花图案的油纸伞,雁落抱着伞,随手掀起窗帘往外张望着。她重新梳了头,还在发髻上别了一支银质蝴蝶簪子。略施薄粉,轻描朱唇,再加上一身桃红色的缎面袍子,一改平日里的简朴作风。
路过胡同口的时候,雁落瞅见有一帮子少男少女正提着红灯笼,聚在新搭的木秋千周围,欢声笑语连成了一片,小商贩们也把握住机会推着小车穿梭于人群中。雁落探出头和那群孩子们打招呼。只听阳奕夹在人群里大声说道:“雁落,你这是要去会情郎吗?”他话音刚落,其他孩子便跟着哄了起来。
雁落缩回脖子,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她也说不清楚,为何要打扮成这副样子。南归只吩咐说换件干净的袍子便可,但自己……不知为什么,雁落很想给新知府留个好印象,毕竟她这次前去赴宴,代表了霜叶茶馆。更重要的是,这是南归对自己慢慢产生信任的一个标志,自然要把握机会,好好表现一番,替南归争争脸才是。种种原因,才使得自己稍加修饰的,雁落挠挠头,自言自语道。
到了知府府邸,雁落下了轿子,沿着笔直的青石板路,进入了知府办公的院子,一路上衙役们都用好奇的目光盯着她的脸,也难怪,衙役们只记得一身粗布手拿抹布埋头干活的雁落,完全没法把眼前这个窈窕佳人同之前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到了东侧知府居住的院子,带路的那位衙役让雁落在外面稍候片刻,自会有下人出来迎接。雁落刚想对衙役表示感谢,却见他已经一扭头退出了院子。雁落撇撇嘴,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等候着。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荷花香气飘进了她的鼻子里。眼下并不是荷花盛开的季节,这阵花香是从哪来了?雁落顺着香气寻到了一间屋外。
房门半掩,一席绣着松林的墨色门帘挡在了雁落的面前,雁落站在门口,抬手捋捋头发之后才轻轻敲了敲门。半天不见有人回应,雁落以为屋内无人,便大胆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很宽敞,正中间摆放着檀木制案几,案几上整齐地码放着文房四宝,墙上悬挂着几张不知名的山水画,角落里有一个青铜香炉,袅袅青烟正缓缓升起,雁落走进一闻,正是荷花的香味,想不到新知府还是一个雅人呢。
这时,突然有清脆的口哨声从内屋传出,好似小鸟鸣啭,透着几分俏皮与活泼。真是想不到,知府大人竟然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吹口哨。随着口哨声越来越近,雁落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明明门窗紧闭,为何会感到有股凉飕飕的小风拂过全身,左右两只胳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雁落觉得自己像是一颗玉米豆子,被放进了热油锅里,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那声音为何会让自己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呢?眼下正是调任升迁,人事变动的时候,新进士们走马上任……应该没那么凑巧,叶城的新知府是清光那个混蛋吧?叶城号称塞外小天安,富庶程度可想而知。国都有不少权贵之人都惦记着叶城这块地方呢,若不是前知府谢大人深受皇帝老儿的信任,加上他的儿媳妇改嫁四皇子,这四皇子可是传说中的皇帝接班人。
听闻四皇子当年曾苦苦追求过谢婉儿的娘亲,但不知怎么的错过了彼此。谢大人的儿子去世之后,四皇子又对她展开了猛烈攻势,总而言之,算是走到了一起。据小道消息透露,皇帝当时想给谢大人升官封爵,只不过被谢大人婉拒了。他说他想一直留在叶城,皇帝见不好勉强,只得赏赐了许多贵重之物。这之后,即使有些大臣们心仪叶城这块风水宝地,也不敢公然争取什么,触怒了四皇子和四皇妃,就别想在官场上混了。众人皆是老江湖,这点道理焉能不懂,所以,饶是叶城这么一块美味肥肉放在眼前,愣是没人敢下筷子。
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谢大人总有要退休的一天,听说他一递上奏折,就有一帮子人蠢蠢欲动,到处打通关节。不过,清光即使高中状元,但因资历尚轻的缘故,也不太可能被委以如此重任吧。雁落自我安慰道。
但她的心脏却不接受这种说法,跳动得越来越剧烈,嘴唇发干,小腿肚子有点不听使唤了,她艰难地往后退了几步,用后脑勺抵住冰冷的墙壁。雁落和清光之间,有一种无法解释、玄之又玄的羁绊,比如雁落不辞而别的那天……
脚步声越来越大,雁落很想掉头逃跑,或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没容她多想,片刻之后,一个人从内屋走了出来。那张曾经令自己魂牵梦绕的俊脸就这样闯进了视线里,果然是他!雁落只觉心中那颗小小的玉米粒‘噼里啪啦’地炸开了,只不过,这盘爆米花加的不是蜂蜜,而是辛辣的绿芥末。
来人见到雁落,惊愕得挺直了后背,目不转睛地盯着雁落的脸:“雁落……”
雁落缓缓朝清光走去,只有三四步路,但却好像要用一生的时间走完似的。雁落觉得,自己骑在一匹灰色的烈马在猫耳胡同里横冲直撞,街道两旁的店铺飞快地消失在身后,转角处突然窜出了另一匹大马,迎面撞了过来,电光火石之后,一切归于平静,除了雁落跳个不停的眼皮。二人的重逢比雁落幻想中的要快了许多,似乎没等她把再见面的第一句话想好,他们就再度遇到彼此了。从天而降,不对,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清光让雁落有些措手不及,宛若梦中,这个梦,一定是噩梦。
“好久不见,清光。”雁落紧紧咬住嘴唇,试图平息内心那如排山倒海般袭来的滚滚浪潮。往事一幕幕涌上眼底,雁落根本无从躲藏,只得任由那些或甜蜜或痛苦的回忆不停地撞击着自己的心脏。雁落曾经设想过再见清光时自己的反应,是过去扇他几个耳刮子,还是含泪质问他?等真正到这重逢的一刻,雁落反而没有主意,她搞不清楚,此时充斥在自己心里的感觉,究竟是爱还是恨,是委屈还是哀怨。
四目相视,雁落和清光的目光如红线般纠缠在了一起。雁落望着清光,她的掌心里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刚刚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夜虫儿在窗台边上叽叽的叫着,带来了初春时节特有的清新与湿气。半个月亮早已爬上了天际,透过格子窗,如水的月光倾泻在雁落的脸上。
见到雁落,清光的确是愣了一下,喉咙里就好像卡着什么东西似的,但转瞬之间,那东西便消失不见了,清光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潇洒,他半开玩笑的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该不是一路跟踪我吧?我就说嘛,你不可能真离家出走。”
听到清光的话,雁落只觉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气从头顶一直冲到脚下,心中的那团似火又似冰的东西,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雁落抬起头,冲清光微微一笑,她凑到清光面前,踮起脚尖,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离开你,是我这一生中最明智的决定。”话音刚落,雁落猛地推了清光一把,然后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清光望着雁落的背影,歪嘴一笑:“第一眼看到你,打扮的挺漂亮,以为有所长进了,没想到,还和过去一样。”清光迈着四方步,跟着雁落出了屋子。
雁落一口气跑到后院,她只顾低头猛跑,一拐弯不小心撞上了人,还不等她道歉,那人就抢先开口了:“听衙役说你已经来了,半天却不见人影,趁知府换袍子的空档,出来转转,兴许能遇到你,没想到还……”
南归突然停了口,他见雁落的脸上仿佛凝着一层青色,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却硬要逞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南归有些心疼地注视着雁落,他突然抓住了雁落的肩膀,轻声说道:“别担心,有我在。”说这话时南归的声音如同紧绷着的弦,微微颤抖着。
雁落感到那双握住她肩膀的手异常的炙热,像是两片在火上烤了许久的铁皮。雁落的脸一下子红了,她的心随着南归的举动而感到一阵荡漾,一种莫名的力量游走在雁落的身上,这股力量推动雁落做了一件平日里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待雁落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扑进南归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着南归的腰。说不出为什么,在自己心情最沮丧痛苦的时刻,南归的出现,仿佛有种能抚慰人心的力量,似乎只要有他在,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像是在寻求一个庇护所,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雁落的双手完全不受不受控制,她的头靠在南归的心脏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感觉充斥在了雁落心尖,很安全,很舒服,甚至还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甜蜜。
“雁落……”南归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他有些笨拙地拍了拍雁落的后背:“发生了什么事情?”问这话时,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