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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陀佛,女檀越好精纯的‘弹指飞星’手法,想必是来自燕京天寿宫吧?”
那白衣女郎闻声侧目,仿佛微感一怔,明眸连闪,反问道:“大师父法号是——”
老和尚躬身道:“老衲凌镜,秃为本寺住持,六年之前,曾与天寿宫宫主欧阳施主有过一面之缘。”
白衣女郎“哦”了一声,眸子里神色才略见缓和,嫣然道:“你认识我爹?”
老和尚合掌深深一礼,道:“仰慕已久了。”
白衣女郎黛眉轻扬,接口道:“那再好不过,我有一件事,正要问问大师父……听说金陵卧龙庄桑琼公子,现在在寺中?”
老和尚精目一亮,点点头道:“不错……”
那白衣女郎抢着道:“听说他要削发出家?”
老和尚又点了点头道:“不错……”
白衣女郎又截口急问:“大师父答应他了吗?”
一连三个问题,问得凌镜大师几乎来不及回答,这时才能从容淡淡一笑道:“佛门虽然广大,却不是轻易进得来的,桑公子一代奇侠,来此三日,皈依意志颇坚,但老袖却还没有答应为他剃渡……”
那白衣女郎听了这话,如释重负,长长吁了一口气,眉宇间顿时涌现出一抹笑容,说道:“这么说,我来得还不算晚,他现在什么地方?大师父快带我去见见他。”说着,举步便待向殿中走入。
“且慢!”
凌镜大师倒跨一步,冷冷将她拦住,正色道:“女檀越此时不能见他…”
“为什么?”
“桑公子在半个时辰之前,一时激动,自点心脉,破散了一身真气,此时正在……”
一那白衣女郎神色遽变,莲足一探,猛可欺身上前,竟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把扣住了凌镜大师腕脉,激声道:“你说什么?他…··他……”’凌镜大师目射异光,但却平静地答道:“老纳是说,桑公子一时激动,业已自点心脉,破散真气,失去了一身内功。”
白衣女郎深深一震,一双晶莹澄澈的秀眸,灼灼逼视在老和尚脸上,就像要看穿他的内心,以证这话是真是假?
老和尚神闲气定,一派肃穆,显而易见,所言决非虚词。
她由惊而惧,由惧而悲,秀眸中热泪转动,直欲夺眶而出,但她不愧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唤首一昂,闪闪泪光,竟被她硬生生忍了回去,松手退开三步,仰面说道:“无论如何,我要见他一面,我不辞千里赶来,虽然晚了一步,但是……”
说到这里,嗓音已有些硬咽,她顿了顿,神色突然变得出奇冷峻,耸耸眉,又道:“佛门慈悲,与人方便,大师父又跟我爹相识,想来不会见拒吧?”
凌镜大师暗暗皱眉,道:“桑公子此时意冷心灰,任何情绪上的激动,对他都有害无益,何况——”
白衣女郎截口道:“不!我一定要见见他,那怕只是暗中望他一眼也好。”
凌镜大师沉吟片刻,终于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既然女檀越立意要见他一面,必须答应老油一个条件,桑公子才服了药,这时正昏睡未醒,探望则可,却不能惊扰了他。”
白衣女郎点点头:“我答应不惊动他就是了。”
凌镜大师挥了挥手,示意殿前惊凛相顾的二代僧人散去,然后转身带路,绕侧殿,穿曲廊,不多久,来到客房门外。
那小沙弥仍然守候在房门口,一见方丈,慌忙垂手肃立。
凌镜大师轻声问:“醒过了吗?”
小沙弥摇头道:“没有,弟子一直守候在这儿,房里连一点动静也没有。”
凌镜大师回头又对白衣女郎叮咛道:“他真气散破,身体虚弱,老油已用少林至宝‘大檀丹’替他护住心脉,又以本身真气,为他打通全身经脉,才使他安睡片刻,女檀越务必轻声,不要惊醒了他。”一面说着,一面轻轻推开了房门。
白衣女郎好像迫不及待,房门才开了一缝,便连忙侧身而人。
小榻之上,一被隆然,那来自金陵卧龙庄的蓝衣少年桑琼,双目紧闭,仰面躺在榻上,呼吸细微,面泛淡金,正陷昏睡中。
白衣女郎伸出颤抖的手,似要试试他的鼻息额温,但才伸到半途,又不期缩了回来,凝目注视有顷,那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籁籁而落。
只见她泪如滚珠,嘴角牵动,仿佛在呢前些什么,却又听不见半丝声音。
默默啜泣良久,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叹息,凌镜大师充满关注地说道:“世事多悲苦,女檀越不要太伤感了。”
白衣女郎闻言一惊,唤首微扬,立刻整容止悲,重又恢复了先前的冷傲神态,缓声问道:“大师父刚才说给他服过什么丹药?”
“少林珍宝‘大檀丹’。”
“哦——那东西有效吗?”
凌镜大师一怔,道:“大檀丹是武林至宝,功能起死回生,专抬各种内伤,名列举世三大奇药之一,老袖仅有的一粒,还是七年前承少林方丈慧慈大法师相赠,女檀越不要小觑了它。”
白衣女郎眼中一亮,道:“这有何难,我马上到少林寺去,再要它十粒二十粒来。”
凌镜大师苦笑道:“女擅越想得太简单了.少林大檀丹奇珍灵物,普天下共仅五粒,武林人物梦寐以求.连一见尚且不易.何况求取,而且就算女檀越能一次将其余四粒灵丹一并取来.对桑公子也没有多大益处。”
白衣女郎骇然道:“您是说.纵有大增丹.也不能使他恢复散破的真气了?”
凌镜大师道:“心脉阻塞,真气散破,岂是单靠药物所能恢复,不过,老衲自信投药及时,已经替他护住内腑,如果淤血不反流,百日之内,还来得及另设他法……”
白衣女郎脱口道:“什么方法?大师父您快说,只要能使他恢复武功,任什么困难,我也能克服。”
凌镜大师长叹道:“欲疗心疾,必须心药,他此时心中已被烦恼壅塞,纵有绝世灵丹,也无法立奏功效,要想使他恢复失去的武功,第一先得消除他心灵中的积郁,令他重起生趣,不再厌世颓唐,生机活泼,然后以千年‘冰蚕’之蛹三枚,煎汤饮服,续接心脉,再请三位修为一甲子以上内家高手,合力打通他闭塞的真气,才能有望……”
白衣女郎岔口问道:“冰蚕是什么东西呢?”
凌镜大师道:“老钠亦只耳闻其名,听说冰蚕身长七寸,黑色,有鳞,以霜雪覆之,然后作茧,茧长一尺,色作五彩,如果抽丝织为文锦,人水不儒,人火不燎。医书上说:“唐尧之世,海人曾献冰蚕,尧以为精微。不过,这都是书本上的记载,真正的冰蚕,老衲也没有见过。”
白衣女郎黛眉频皱,道:“照这么说,只怕踏遍天涯海角,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了?”
凌镜大师苦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话虽是这般说,百日之期不过一瞬,这就要看他的福缘如何了……”
正说着,房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哼,接着,是“砰”然重物坠地之声。
凌镜大师语声顿住,神色微变,僧袍一拂,人已闪电般冲出房外……
门外曲廊上,空荡荡不见人影,只有那小沙弥四脚朝天直挺挺躺在地上,张口瞪口,满脸惊怖之色,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那白衣女郎紧跟着也奔出房来,诧问道:“咦!这是什么人干的?”伸手便欲替小沙弥解穴。
“且慢!”
凌镜大师摇摇手,仰身一个“倒翻云”,凌空掠登房顶,凝目四望,全寺宁静如常,根本看不出有何异状。
老和尚霜眉紧皱,暗暗嘀咕,重又飘落地面,这才亲自解开小沙弥的穴道。
小沙弥穴道一解,立即用手指着房顶,连声叫道:“有鬼!有鬼!”
凌镜大师沉声叱道:“光天化日,有什么鬼!不许胡闹,快把见到的详细说出来。”
那小沙弥咽了一口唾沫,呐呐道:“回方丈,弟子的确看见一个鬼,只有身子,没有脑袋,混身像个肉球,从房顶上直滚下来……”
白衣女郎心里一阵发毛,截口道:“你为什么不叫喊呢?”
小沙弥道:“弟子正要叫,那肉球突然隔空向我一点,便叫不出声了。”
白衣女郎回顾道:“大师父,贵寺常有这种怪异的事发生吗?”
凌镜大师摇头道:“寒寺地处荒山,向极平静……”
语方至此,突然心中一动,猛可住口,身形疾旋,如飞般扑进了客房。
他一脚跨进房中,扫目一瞥,不觉呆住了。
就在这一转瞬工夫,小床上空空如也,那蓝衣少年桑琼,业已不知去向。
白衣女郎紧随人房,失声惊呼,秀图偶掠,见临院窗槛正无风自动,忙不迭闪身直扑窗下,罗袖一挥,一掌震飞了窗门,举目张望,旷野中林木萧萧,何曾有一丝人影?
她又急又怒,一顿莲足,便待穿窗追出,凌镜大师却喟然道:“女檀越不必追了,来人于光天化日之下,近在咫尺,从容带人脱走,这份功力,远在咱们之上,不是老袖说句泄气话,追去也是徒然!”
白衣女郎重重哼了一声,道:“他就是三头六臂,我也放不过他。”
说着,一振披风,人如素蝶,飞身掠到院中。
当她刚要二次腾身掠起,忽然一眼瞥见那柄插在大石中的长剑,不禁一顿身形,诧问道:“这是谁的?”
凌镜大师道:“那是桑公子在真气未散之前,一时激动,掷入石中的,同时,他也就是用剑鞘点破自己真气……”
白衣女郎纤手一挽,拔起长剑,俯首摩挲着剑身,神情黯然地道:“这柄剑我带走了,如果追得上他,百日之内,无论如何也要设法寻到千年冰蚕蛹,使他……”语声一哽而住,扬了扬手,头也不回,曳空径去。
凌镜大师隔窗兀立,木然许久,不禁迷惑地道:“奇怪!奇怪!桑公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