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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金荣道:“不敢,老朽之意,仅在使贤兄妹骄心稍戕,知道中原武林并非无人而己……”
一句话,顿使三位天残门下激得怒火狂烧。
莲姑挺剑一指,娇叱道:“好一个大言不惭的老东西,这第一阵,姑娘就会会你,教你试试天残门下有人无人?”
莫金荣微笑道:“姑娘有意赐教,老朽自当奉陪,不过,咱们得事先把赌注说定了才好动手。”
莲姑喝道:“你要什么赌注?”
莫金荣道:“假如老朽这一方输了,雪狒奉送,人也任凭处置,不知贤兄姊输了又怎样?”
莲姑道:“咱们输了也是一样,人兽悉凭处置,老东西接招吧!”口里说道,跛脚一挠,抢中宫,踏洪门,手起一剑分心刺了过来。
莫金荣存心要给她一记下马威,冷冷一笑,竞然不闪不避,直等到剑尖已近胸前,这才扬起手中旱烟管,猛可向外一挥,低喝道:“回去!”
这一挥之势,表面平淡无奇,实则莫金荣早在烟管上贯注了八成内家功力,存心想一举震飞莲姑的长剑。剑管相交,“当”地一声脆呜,火星四射,莫金荣顿时骇然变色。
原来他提聚八成功力的一挥,仅将莲姑震退了两步,非但长剑没有脱手,自己也被莲姑剑上反震之力,撞得倒退了一大步,才算拿定桩式。
莲姑不过二十来岁,双脚更跛残不如常人,随式出手一剑,居然能和修为数十年的莫金荣硬相抗冲,其武功之高,确是大出莫金荣始料之外。
两人乍合又分,各自惊骇,莫金荣连忙沉声道:“话说定了再动手不迟,假如贤兄妹输了,果真人兽全由咱们处置么?”
莲姑扬眉道:“难道还要立下字据不成?”
莫金荣道:“贤兄妹中,是谁作主?姑娘说的算数吗?”
莲姑怒道:“笑话,一言出口,自当作准,你若不信问问我大师兄看。”
莫金荣目注黄大部道:‘’如何?”
黄大郎顿厂一下,道:“咱们师兄妹,谁说的都一样,你尽管放心就是。”
莫金荣仰天笑道:“既然如此,老和忝为地主,不为甚,假如贤兄妹输了,只请立即退出玉门关,休再逗留关内就行了,现在贤兄妹不妨商议一下出阵先后,咱们也须略作计议,届时放手施为,不得反悔。”
说完,举手一拱,自和桑琼及麦佳凤,带着两头雪狒,退出五丈之外。
黄大郎也和莲姑、菱姑略退,低声计议道:“眼下敌我双方,都是三人二兽,可说是势均力敌,师妹们可有破敌妙策吗?”
哑女菱姑默不作声,莲姑适才出手,被莫金荣震退,骄狂之态亦已稍敛,故尔柔顺地道:“我等全以大哥之命是从。”
黄大郎欣然一笑,道:“假如莲妹不反对,愚兄准备亲自向那桑琼搦战,并请菱师妹以神兽为辅,与彼等一决高下。”
莲姑情知他是因见自己刚才略受小挫,不愿自己再冒险出战,不禁芳心可可,关切地问道:“大哥自忖能胜得那姓桑的吗?”
黄大郎道:“那桑琼英华内敛,气朗神清,武功必有相当造诣,愚兄自忖未必能胜,但相信或可跟他战个平手,全身而退总是办得到的……”
说到这里,语声微顿,又道:“至于咱们的两头雪狒神兽,乃是久经训练的通灵神物,那麦佳凤豢养的两头,虽很神骏,却显然缺乏特别训练,必定不是咱们的敌手,如此一和一胜,咱们已稳立于不败之地,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莲姑沉吟了一下,道:“话虽如此,但那姓莫的夸下海口,自称必胜两场才算获胜,也许他另有诡计,大哥务必要谨慎些才好。”
黄大郎笑道:“不须顾虑,方才在赌注上已经说明,咱们即使落败,只要退出玉门关便成,如今叛徒下落已得,去留已不在意中,何惧之有。”
说完,领着二女二兽,重又迎至场中。
对面莫金荣等也商议完毕,双方重晤,彼此都显得很客气,莫金荣当先拱手道:“贤兄妹想必已有制胜高策,咱们是人先出场?或是兽先出阵?””黄大郎有心先声夺人,抢胜第一阵,便笑道;“争执原由雪狒而起,自然是先斗神兽,然后黄某再行领教桑兄高招。”
莫金荣哈哈笑道:“大郎老弟不愧精明,竟然一口便揭破老朽藏拙之计,佩服!佩服!”
黄大郎茫然道:“前辈此言何意?”莫金荣道:“方才老朽过于托大,自称必须连胜两场才算全胜,其实,咱们自知甚明,贵门雪狒乃是久经训练的神兽,相较之下,咱们定然败数占多,所以,刚才麦姑娘还在抱怨老朽班门弄斧,无奈老朽话已出口,只得硬着头皮出场,看来灵兽之战,咱们八成输定了……”
黄大郎挑眉道:“听你日气,莫非想反悔?”
莫金荣笑道;“这是什么话?咱们中原武林最重信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从不知反悔二字,这一点,也许跟关外各门派有些不同。”
黄大郎怒道:“咱们虽生长关外,一样言出如山,说出口的话,绝不食言反悔的。”
莫金荣哈哈大笑道:“壮哉斯言,原来是老朽孤陋寡闻了,现在请教贤兄妹,咱们是双兽齐出混战一场呢?或是以一对一,按顺序以分胜败?”
黄大郎傲然道:“悉听尊便,咱们没有意见。”
莫金荣道:“为求公平,老朽建议由双方各选一兽出阵,输的一方,有权再派出第二头雪狒接战,赢方不能拒绝,贤兄妹以为如何?”
黄大郎毫未迟疑,点头道:“就依你的办法,只要你输了不反悔便行了。”
黄金荣双手一拱,笑道:“但愿彼此共勉,请!”
“请”字出口,两臂微分,仰身倒退出丈余。
麦佳风解开一头雪狒项上铁链,举手在它头顶上轻轻拍了两下,低声道:“大白,你先打头阵,别害怕,把你的本领拿出来,即使输了,我也不会怪你的,懂吗?”
那头雪佛龇牙低吼,连连点头不已。
这时候,哑女菱姑也解开一头雌狒,口里一声吆喝,素袖微扬,那雌狒四肢一伏一伸,飞也似的直扑阵中。
两头雪狒在空场上相遇,天残门所养雌狒蓦地发出一声厉吼,登时前肢高举,人立而起。
反观麦佳凤那头“大白”,却流露出怯意,虽也露齿作态,竟不敢迎上前去。
麦佳凤焦急地叫道:“大白,别怕呀!冲过去!冲过去呀!”
无奈那“大白”临阵胆怯,欲前又止,惧态毕露,一望而知是平时太少训练的缘故。
黄大郎得意地笑了笑,向哑女菱姑一颔首,道:“下手吧!先教他们知道本门神兽的厉害。”
莲姑突然沉声道:“且慢!”
黄大郎一怔,问道:“莲妹有何高见?”
莲姑轻声道:“机会难得,菱妹子须下令雪狒生擒敌兽,不可伤它性命,咱们要带回阿尔金山去……”
黄大郎犹豫道:“这……恐怕不太好吧……”
莲姑道:“有什么不好,咱们事先又没有答应擒获的俘虏必须交还呀!”
黄大郎心头一动,含笑颔首道:“这话也有道理,菱妹就这么办吧!”
菱姑点点头,几掌连击三响,喉中发出一声轻啸。
场中雌狒闻声而动,白影疾射,猛向“大白”扑了过去。
那“大白”惶恐欲逃,怎奈雌狒扑击太快,竟连转身也来不及,迫不得己,挥爪乱舞拒敌,甫一照面,便被那雌狒一把抓住了双腕。
莲姑大感兴奋,忍不住大声吆喝道:“捉它回来!捉它回来!”
那雌狒厉吼一声,两臂一用力,意欲将“大白”举离地面谁知就在这胜利在握的刹那,“大白”忽然向下一蹲,仿佛人类施展“千斤坠”工夫,反把雌狒向怀里猛一扯,紧接着,全身仰后而倒,两条后腿飞快踢出,竟硬生生将那硕壮的雌狒,从空中踢翻了过去。
这一式“倒飞仙猿”,无论时间火候和力道,都拿掐得恰到好处。休说那头雌狒未曾防备,甚至黄大郎和莲姑、菱姑也没料到,只听“蓬”地一声,雌狒跌了个四脚朝天,直挺挺躺在地上,竟然动也不动了。
黄大郎师兄妹同吃一惊,不期戛然失声。
麦佳凤却鼓掌大笑,道:“好大白,真乖,旗开得胜,这一手施展得太妙了,快回来歇歇吧!”
“大白”从地上跃起,引吭欢啸,抖一抖尘土,昂然回归本阵。
黄大郎沉声喝道:“慢着,这还算不得获胜。”
莫金荣捋须笑道:“贤兄妹的神兽已经倒地不起,无力再战,怎的不肯服输?”
黄大郎道:“咱们刚才已经有话在先,输方有权换兽再战,赢方不能拒绝,可有这规定?”
莫金荣嘻嘻笑道:“不错,有这个规定,贤兄妹如果败得不服,还可再派另一头雄狒来试试运气,不过,老朽奉劝大可不必多此一举了,再来一次,只怕仍是输多赢少……”
莲姑冷冷截口道:“输赢须待事实,你就准知能再胜一场不成。”
莫金荣道:“好吧!再来一场就再来一场,现在贤兄妹还是先检视贵门神兽要紧,老朽看它倒地不起,伤得必然不轻。”
其实,未等莫金荣招呼,哑女菱姑早已飞身掠出,但她遍查雌狒全身,却发现并无受伤,竟是被“大白”踢闭了前胸穴道。
一头雪狒,居然懂得“制穴之法”?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若说是无意踢中,却又未免太巧了些。
哑女菱姑困惑不解,拍开雌狒闭穴,牵回本阵,便以手语将详情告诉了大郎和莲姑。
两人获知此情,也同样满头雾水,猜不透是“巧合”?是“预谋”?
莲姑恨恨道:“无论如何,总不能就此罢休,叫雄狒再战一场,这次别顾虑生死,好歹扳回些颜面才行。”
黄大郎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