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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狠话当然容易,可是要把一个人由直掰弯哪那么简单。男人跟男人的性爱再美妙,也无法轻易改变一个人的性向。
习惯还是赢不了本能。无论加彦多软弱,也不会因为跟他在床上很契合,就忘记对女性的喜欢。
而以他的条件,需要的只是加彦对他服服帖帖,忠心耿耿,任他为所欲为,如此而已。加彦这种没什么本事的人,除了能陪他做爱,几乎没有任何用处,只要肯听话就足够了。
他这么骄傲,根本不希罕加彦的“爱”。
加彦不爱他更好,哪天他对加彦那种莫名其妙的迷恋消失了,两人的关系解决起来也更轻松,他可以找更好的,与自己真正匹配的伴侣。
但看着男人认真得发傻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居然阵阵发烫。粗暴地骂了一句“笨蛋”,却还是伸出手去,搂住男人薄薄的肩膀。
**********
加彦搬过来的两天过得很开心。
两人共处的家庭生活让他乐颠颠的,不用一个人孤零零地吃晚饭,有人陪着一起聊天,看电视,忘记带钥匙也不用担心。有个比朋友更亲密的家人感觉就是好。
只除了每天到睡觉时间他会有些紧张。
虽然肖蒙的床上功夫是好得没话说。就算被折腾得很痛,他每次也都会有激烈的高潮。但被人插入的滋味总是不好受的,腰酸得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常常被弄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从本性上来讲,比起让自己的屁股遭殃以换取强烈快感,他宁愿拿右手来随便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而且自从两人“表白”之后,他就更没办法放松了。一被肖蒙按住解衣服,他就僵得手脚发颤,加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和好友正在做的究竟是什么事情,拘束和羞耻感总让他分外紧绷,根本不敢看上方友人的脸。
被进入的地方感觉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敏锐,轻微刺激就拼命收缩,弄得肖蒙好几次都控制不住早早泄得一塌糊涂,气急败坏,干脆抓住他,把他的脚分开绑住,一番横冲直撞,折腾得他不住哀声求饶。
尽管频繁地一再做爱,身体很契合,受到来自后方的刺激会有反应,他却绝对没办法像肖蒙那样,光看着对方男性的裸体就会勃起。
每当两人状态对比鲜明的时候,他就会觉得心虚而困扰。
时针指向十一点,浴室的水声也停了,这就表示到了睡觉时间。肖蒙开了门,只围着浴巾走出来。屋子里暖气很足,即使天气再冷,他也偏爱裸睡。而床上的男人则严严实实地穿着睡衣,扣子也一如既往地从第一个扣起。
“睡觉吧。”
“嗯。”男人答应了一声,就躺下去,明显在紧张。肖蒙也已经习惯了他的不自在,掀开被子径自上了床,见加彦就像要接受测验的小学生一样,进入准备状态,姿势端正地躺着。
“晚安。”
“晚安。”
肖蒙看了他一会儿,关了灯,但并不像往常一样压住他脱他裤子,而是翻过身,背对着他,“今天很累,不用做爱”的暗示。
过一会儿就能清晰感觉到加彦轻微松了口气,身体也开始放松,而后慢慢蜷起来,渐渐就是香甜的呼吸声。
肖蒙闭着眼睛皱紧眉头苦笑了一下。
一直都是这样,没有半点进步。
除了即使满脸通红也不再说“我不要做”来拒绝之外,加彦的一切都是老样子。
他们俩关系的进展,只不过是从有肉体关系的朋友,上升到有肉体关系的家人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进化到情侣,甚至不知道究竟会不会有这么一天。加彦这块木头好像永远也烧不旺,就只能冒一点小火苗,极其慢热。
肖蒙突然觉得一点也不想做爱了。
清楚明白身边睡着的男人对他不会有爱情,就算身体发热地将那男人压在身下尽情侵犯,他也还是觉得空虚。
只是那样追求快感的肉体碰撞,其实很无趣。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周六便是新年,周五晚上下班的路上,满街热热闹闹的都是要庆祝元旦前夜的人群,肖蒙照例提前在酒店定了位子,买好轻薄但极其保暖的手套当礼物,而后去接加彦。
加彦今天难得没有加班,早早就站在公司门口等他,见了他的车,就兴冲冲跑过来,待停稳了便开门钻进来,笑容满面。
“好冷哪。”边感慨边搓手,眼睛弯弯的,显然心情很好。
“嗯。”
“肖蒙啊……”
“嗯?”看加彦一副喜滋滋的样子,肖蒙不知不觉也被感染了,脸上有些放松,“什么事?”
“我们发加班费了。”
肖蒙立刻觉得这家伙根本是个无药可救的傻瓜,当即用力白了他一眼。
“那个那个,”加彦兴致勃勃,“明天是新年,今晚我请你吃饭,海鲜好不好?”
“哦?”肖蒙看了他一眼,“你请我?”
“是啊,同事推荐的店,听说味道很好,我今天刚发了钱,刚好请你去吃。”
肖蒙看着男人有点发红的脸,“嗯”了一声,突然觉得去吃路边摊也没那么糟,自己订好的位置取消也无妨。
然而这次吃的居然不是大排挡。虽然也绝对不是什么豪华海鲜大酒楼,但加彦会舍得花钱在环境颇舒适的中档餐厅吃饭,这就够让肖蒙惊讶了。
“香辣蟹好像很好吃……”加彦低头翻着菜单,很认真,“你想吃什么就点,不要跟我客气。”
肖蒙也信手翻了翻,小龙虾一斤二十块,螃蟹一只十五块,这种时价还算公道,又不是一斤一百八十八的龙虾,菜点得合适的话,两个人也吃不了两三百块钱,并不算贵。
动着手指,肖蒙抬眼看看对面认真看菜单的男人。加彦薪水不多,不加班的时候永远没法突破三位数,从来节俭,连烟都舍不得抽,如果真的吃得贵了些,他搞不好会有很多天偷偷用两片面包当午餐。
“你点就好。”
“哦……好。”
加彦点了虾,蟹和海贝,看得出来他有些迟疑,但还是一口气叫了八个螃蟹。四个清蒸,四个香辣,去了笨重的壳,能吃进肚子里的蟹肉其实并不多,麻辣小龙虾更是头大身小,两斤也只不过够磨牙而已。海鲜原本就不是拿来填饱肚子的,两个成年大男人这么面对面坐着边聊边剥边吃,想要吃到饱,恐怕得再加一倍才行。
等盘子里还剩一段螃蟹,加彦看了看,问:“不够的话就再叫吧。”
“不用。”
加彦想了想:“可是你没吃饱啊,我们可以再来一份……”
“我已经差不多了。”
加彦有点感激地朝他笑笑:“你别客气啦。”
“真的不用,再来一份会吃不完。”
肖蒙边平静地拒绝,边觉得这么节省的自己真是有毛病。他这辈子还从没试过这么委屈装饱的,难道吝啬的毛病是会传染的吗?
加彦“嗯”了一声,不再坚持,低头抓过那半只螃蟹,仔细剥出蟹肉,蘸了酱料,递到肖蒙碗里:“给你。”
“嗯?”
“我吃不下了,你不要浪费掉。”加彦边说边在装麻辣小龙虾的盆子里翻找,“哦哟,这里还掉了只大螯。”然后兴致勃勃把那细长无肉的螯放进嘴里嚼。
那明显的穷酸让肖蒙觉得好笑,但把加彦剥好的蟹肉放进嘴里,胸中却还是有奇怪的又酸又热的感觉纠缠着涌上来。
结了帐出来,看加彦小心翼翼把找回的不多的零钱整齐放进钱包里,再把钱包塞进外套内里的口袋,然后扣好外套,再谨慎地在身上拍了拍,肖蒙露出一点苦笑。
“要不要去看电影?我请你。”
肖蒙转头看他:“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大方?你手头很宽裕吗?”
加彦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这是应该的啊。刚好有一点钱,又是新年,就想请你吃个饭……”
肖蒙突然有点心酸的感觉,不再说话,只圈起手指,用力弹了一下讷讷而言的男人的额头。
他知道加彦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对他好。
可是他要的并不是这样。
“租影碟回去看吧,这么冷我不想在外面跑。”
两人顺路去店里挑了几张影碟,又在超市抱了一堆垃圾零食,避开街上熙熙攘攘的狂欢人群,直接回家,过他们自己的跨年夜。
影碟全是肖蒙挑的,第一张放的就是惊悚鬼片,肖蒙还特意关了客厅的灯,两人一起缩在沙发上,在黯淡的光线里盯住屏幕,手上各自一袋薯片。
影片放了五分锺,加彦“喀嚓喀嚓”吃了两口薯片,就不再动手里的袋子了,一声不吭,背绷得紧紧的。
肖蒙挑起眉毛看他,这家伙总是很容易进入状态,明知道演的全都是假的,还总那么认真:“害怕的话就坐过来点。”
加彦忙往他身边挪了挪,肖蒙顺势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放在男人腰上,而专心致志紧张地望着屏幕的男人一点也未觉察。
肖蒙并不怎么看屏幕,电影本身没什么意思,他总能轻而易举抓到惊悚镜头中的漏洞,一点也不会觉得怕,还不如看加彦来得有趣。
加彦平时很木讷,这时候的表情则分外丰富,惊恐的神态比主角演的还要入木三分。从他脸上就差不多能看得出这部电影的跌宕起伏,所以肖蒙只需要看他就好了。
等到女主角一个人身处空屋,镜头开始时近时远,背景音乐拼命煽动恐怖气氛,那鬼要出不出地吊人胃口,肖蒙已经快打呵欠了。加彦却愈发惊惧,但看肖蒙那么镇定,自己也不好怎么的,只能偷偷拿手挡在眼前,从指缝里看。
肖蒙有些好笑,使坏地硬把他的手抓下来,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