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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客道:“是不是都无所谓。”
银衫客道:“你倒很随和啊,告诉你,我是指见着我你能颜色不变,毫无怯意……”
白衣客冷冷说道:“我为什么要变颜色,为什么要有怯意?”
银衫容脸色微微一变,旋即笑道:“问得好,只因为别人都怕我……”
白衣客道:“那是别人。”
银衫客一点头,道:“对,别人知道我是谁,而你不知道。”
白衣客道:“那么告诉我你是谁,看看对我是否能收震慑之效。”
银衫客微一摇头,接道:“不忙,我也并不需要你怕我……”
一扬手道:“咱们闲话少说,言归正题,你知道我派人在城门口等你,暂时不让你走而把你找到这儿来,是为什么吗?”
白衣客道:“我不知道,阁下请明说。”
银衫客微微一笑,说道:“真看不出,你倒挺会装糊涂的……”
白衣客说道:“我这个人,从来不会装糊涂,也用不着!”
银衫客吸了一口气,道:“我告诉你,本来在‘大相国寺’前,我就想约你的,可是当时有点不方便……”
白衣客道:“我知道,贵属已经告诉过我了。”
银衫客“哦”地一声,转眼扫向那黑衣壮汉,道:“是么?”
那黑衣壮汉连忙低下头去,道:“禀少主,属下以为这不要紧……”
银衫客道:“那么你以为什么要紧?”
黑衣壮汉身躯一抖,道:“属下该死,少主恕罪。”
银衫客冷哼一声道:“你本就该死。”
飞起一指点了出去。
那黑衣壮汉一声未吼仰头而倒,眉心一个血洞,鲜血直往外冒,死得好惨。
另两名佩剑黑衣壮汉不知是胆大,还是司空见愤,不但颜色未变,便连看也没看一眼。
白衣客双眉陡扬,倏又淡淡说道:“现在我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银衫客凝目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白衣客道:“这死在你指下的贵属告诉我,你在每个城门口派的都有人……”
银衫客脸色一变道:“他是该死。”
白衣客接着说道:“我说你是个聪明人。”
银衫客傲然一笑道:“是么,其实我又何止是个聪明人。”
白衣客道:“他也这么说。”
银衫客凝目问道:“谁?”
白衣客道:“这死在你指下的贵属。”
银衫客道:“他真这么说么?”
白衣客道:“我问他你还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不肯说,要我自己看,如今我总算看见了。”
银衫客倏然一笑道:“看来他颇为知我,你怎么不早说?”
白衣客道;“早说又如何?”
银衫客道:“你要早说,他就不会死得这么舒服。”
白衣客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道:“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银衫客道:“如今你总算开眼界见着了,如何?”
白衣客道:“不如何,你杀的是你的人,不关我的痛痒。”
银衫客仰头笑道:“好话,阁下是个很会为自己打算的人……”
白衣客道:“人活在世上虽多不过数十年工夫,难道不为自己打算,还为别人打算不成。”
“说得是,说得是,”银衫客连连点头说道:“我并没有说你会为自己打算有什么不对,本来嘛,人生最多百年,而百年也不过一瞬,怎么能不为自己打算,阁下能知道为自己打算,那是最好不过,那是最好不过……”
白衣客没说话。
银衫客目光一凝,接者说道:“阁下如今可知道我为什么把阁下找来此处了么?”
白衣客道:“仍感茫然。”
“好一个仍感茫然。”银衫客“咳”地一声道:“以我看,阁下不是这世上最傻的人,就是这世上最会装糊涂的人。”
白衣客道:“我急着离开此地,你也未必会喜欢多耽误。”
银衫客一点头说道:“你不是这世上最傻的人,你料事如神,我是不喜欢多耽误,不过你也不必盼望什么,因为除了我跟他几个之外,再没有人知道我到这儿来,更没人知道我约了你在这儿见面……”
白衣客道:“你错了,我并不盼望什么,任何事都一样,求诸人不如求自己。”
“好话”,银衫客一点头道:“看来你是个明白人,我如今倒有点喜欢你了……”
白衣客说道:“谢谢,我深感荣幸,只请你直接了当些……”
“别急,”银衫客一抬手道:“我知道你急于离开此地,我也可以让你快离开此地,不过你是不是能很快地离开此地,那完全在你而不在我,这话你懂么?”
白衣客道:“我不懂,请明教。”
银衫客忽然吸了一口气,旋即缓缓呼出道:“好吧,我明说,说你是她的朋友的那位姑娘,你知道她是谁?”
白衣客道:“我只知道她叫冷月,其他一无所知。”
“不错”,银衫客微一点头道:“她是冷月,她是叫冷月,月,清冷,皎洁而美,但却可望而不可及……”
白衣客微微一怔,扬眉说道:“这么说,她并不叫冷月?”
“不,”银衫客摇头说道:“她叫冷月,她的确叫冷月,我只是说她人如其名,就像夜空的冷月一样。”
白衣客没说话。
银衫客话锋突转,问道:“你可知道,她是我的什么人?”
白衣客道:“不知道,她是你的什么人?”
银衫客道:“我家跟她家是世交,在我跟她还没有出世之前,两家就曾指腹订下婚约,你懂了么?”
白衣客微一点头道:“我懂了,这么说,冷姑娘是阁下的未婚妻。”
“对了,”银衫客一点头道:“你总算明白了。”
白衣客道:“我明白了她跟你的关系,却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个。”
银衫客一怔,变色说道:“你还敢踉我装糊涂……”
白衣客淡然说道:“别这样,我真不知道。”
银衫客突然抬起了手,伸出一指对准了白衣客的眉心,白衣客视若无睹,脸色没有一点异样。
银衫客凝望了白衣客好一会儿,突然说道:“你是有胆识,镇定而过人,还是所学高绝,有恃无恐?”
白衣客说道:“二者都不是,而是我并不认为你会杀我。”
银衫客“哦”地一声道:“你就这么有把握么。”
白衣客道:“事实上我跟你素昧平生,既谈不上仇,也谈不上怨……”
银衫客阴阴笑道:“谁说的,我的未婚妻对你有钟情倾心之势,你说我会对你怎么样。”
白衣客道:“是么?”
银衫客道:“你看不出来,体会不出来么?”
白衣客道:“那你该找你的未婚妻,而不该找我。”
银衫客阴笑说道:“你错了,古来曾有几个忍心为难如花娇妻的,既舍不得为难自己的娇妻,就只好委曲别人了。”
白衣客微微皱了皱眉,道:“你既然打定了主意,我再多说也是白费,干脆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银衫客笑笑说过:“我这个人对人一向宽厚,所以我并不想为难你……”
白衣客道:“谢谢。”
银衫客道:“如今言谢太早,第一,我要你马上离开‘开封’永远别再跟我的未婚妻见面……”
白衣客冷冷说道:“我本来就是要离开‘开封’的,是你……”
银衫客摇头说道:“你大概没弄懂我的话,我要你永远别再跟我的未婚妻见面。”
白衣客道:“这有什么不懂的,我永远不再跟冷月姑娘见面就是。”
银衫客摇头说道:“你不知道,我那位未婚妻神通广大,尤其她那个家,更是势力遍天下,虽然你答应永远不再跟她见面,可是她要是想跟你见面的话,一找就会找到你,你躲都躲不掉。”
白衣客“哦”地一声道:“是真的么。”
银衫客道:“你不信么?”
白衣客道:“我倒不是不信,而是……我仍是那句话,你该阻止你的未婚妻找我……”
银衫客含笑摇头,道:“我也仍是那句话,我不忍心让自己的未婚娇妻难受……”
白衣客说道:“你既然认为她对我有钟情倾心之势,你不让我跟她见面,不仍会让她心里难受么?”
银衫客脸色一变,旋即又堆起笑意,说道:“那我不管了,反正我只是拦你,并没有拦她就行了。”
白衣客摇摇头,淡然说道:“你这种想法倒是怪得很,既然这个,你说我该怎么办?”
银衫客脸上笑意更浓,道:“很简单,让我送你到一个地方去,这地方只有我知道,够得上最最隐秘,我管你吃、穿、喝,直到你死……”
白衣客道:“你是要我离开武林,躲上一辈子?”
银衫客微一点头道:“不错,我正是这意思,你可愿意?”
白衣客沉默了一下,抬眼问道:“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么?”
银衫客道:“怎么,你认为这是便宜事?”
白衣客道:“人活在世上,辛苦终生,奔忙一世,为的就是这吃喝穿,如今有这种不用辛苦,不用奔忙使能坐享一生不用愁吃喝穿的事,这不是便宜事是什么?”
银衫客微笑点头道:“照你这么一说,这确是世上的便宜事,只要你答应,你便有这种便宜可占。”
白衣客道:“恐怕不会那么便宜吧。”
银衫客倏然而笑,道:“你够得上是个聪明人,当然,我还有附带的条件。”
白衣客道:“我原说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你还有什么附带的条件?”
银衫客目中倏现怕人异采,说道:“让我在你脸上用剑轻轻划两下,然后在你的四肢上各点一指……”
白衣客平静得就像银衫客不是在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