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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再说下去。
温飞卿喃喃道:“想不到,这真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李存孝道:“显然赵玉书有他过人的长处。”
温飞卿摇头说道:“这也不一定,情之一字很难解释,各人有各人的眼光,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也许她是对的,但愿她这步棋没走错。”
李存孝淡然一笑道:“姑娘的冰人折了,大媒也做不成了。”
温飞卿皱眉说道:“这可让我作难了,侍会儿要是琼瑶宫主托我当面提亲,可叫我怎么说?”
李存孝道:“姑娘只管说我别有苦衷就是。”
温飞卿摇头说道:“话不能这么说。要想番怎么婉转的话……”
李存孝道:“以我看怎么说都一样。”
温飞卿道:“苦就苦在不能告诉她:你女儿根本就不愿意。”
李存孝道:“以我看这么直说了倒好。”
温飞卿白了他一眼道:“这倒好,现在作难的是我,你倒成了局外人了。”
李存孝道:“姑娘冤枉我了,答应不答应在我,并不在姑娘这位媒人,是不?”
温飞卿沉吟了一下道:“我有主意了。”
走到桌前,拿出一张素笺,握笔濡墨,挥笔就写,寥寥几行,一挥而就。
李存孝在后头看得清楚,一皱眉道:“姑娘,这么做妥当么?”
温飞卿道:“也只有这样了,没听人家说么,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李存孝道:“这样恐怕会招人很大的误解。”
温飞卿道:“这固然难免,可是她将来总会明白的,到那时她就不会怪咱们了。”
把素笺往镇纸下一放,道“走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转身先行了出去。
李存孝迟疑了一下,也只好跟了出去。
她两个是“琼瑶宫”的上宾,也可以说是“琼瑶宫”的恩人,所以一路无阻拦地通过了两处谷口。
一口气奔出了几十里地,温飞卿才吁了一口气停了下来。
道:“行了,歇歇吧,跑死我了。”
李存孝道:“倒是我连累姑娘了。”
温飞卿白了他一眼,道:“还跟我说这种话……”
李存孝不自在地笑笑,找块石头坐了下来。”
他刚坐定,温飞卿便开了口:“你要上那儿去?”
李存孝道:“自然是往苗疆去。”
温飞卿道:“那么歇一会儿之后,你走你的吧,我不陪你了。”
李存孝一怔道:“怎么,姑娘不到苗疆去?”
温飞卿娇颜上掠过一丝幽怨之色,道:“要让他们碰见,再想走就走不掉了。我不愿意见他们,我有我的事。”
李存孝道:“姑娘有什么事?”
温飞卿笑了笑,笑得有点勉强,道:“私事。”
李存孝道:“那么我先陪姑娘办完事之后再到苗疆去。”
温飞卿道:“那倒不必。血仇大事,怎么能因为我有所耽误。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办完事之后我也许会赶到苗疆找你去。”
李存孝道:“姑娘只一个人……”
“‘我一个人怎么样?”温飞卿笑笑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儿,这么大个人了,还怕谁吃了我不,温飞卿这个人只怕还没人敢动。”
这可是实话,“寒星门”的温二姑娘,谁敢动。
李存孝道:“我总有点不大放心。”
温飞卿脸上掠过一丝激动,道:“你别不放心我了,我还不放心你呢。别看你昂藏发眉七尺躯,行走在江湖道上,不见得比我强些,你自己还是多小心自己吧。”
她站了起来,道:“你走吧,我也要走了。”
李存孝站了起来道:“那么,姑娘请多保重。”
温飞卿道:“谢谢你,我会的,你也为瑶玑跟凝香保重。”
李存孝脸上红了一红道:“谢谢姑娘……”
温飞卿道:“别耽误了,你走吧。”
李存孝一抱拳,说道:“那么,跟姑娘苗疆再图后会。”
转身而去。
温飞卿目送李存孝离去,望着李存孝那颀长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那双美目突然涌现泪光,娇颜上也浮现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神色。
突然,她举袖拭泪,冷然喝问:“什么人在这儿鬼鬼祟祟的?”
她左后方一片密树林中飘出一条人影,轻捷异常,鬼魅一般,只听他出林后一声轻笑道:“‘寒星门’温二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好敏锐的听觉。”
温飞卿缓缓转过身躯。她看见了,那是个俊美异常、风流洒脱的白衣客。
她当即冷然说道:“赵玉书。”
那白衣客正是四块玉之一的赵玉书,他微微一怔道:“温二姑娘认得我?”
温飞卿道:“猜也能猜到八分。”
赵玉书含笑说道:“赵玉书荣幸。”
温飞卿道:“你的胆子不小啊。”
赵玉书道:“二姑娘是怪我躲在林中偷窥……”
温飞卿道:“我是指你在“琼瑶宫”附近出没。”
赵玉书一怔,旋即嘿嘿笑道:“二姑娘这位须眉知己好快的嘴,怎么跟个女人家似的?”
温飞卿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做的光彩事,还怕人知道么?”
赵玉书笑道:“二姑娘小看赵上书了,要怕我也就不做了。”
温飞卿道:“听起来倒挺英雄的。”
赵玉书道:“英雄二字赵玉书不敢当,不过赵玉书自己做的事,还敢于承认。”
温飞卿道:“你可知道你差一点就要了司徒兰的命?”
赵玉书道:“我知道,二姑娘那位须眉知己把司徒姑娘送回了‘琼瑶宫,,我一路追不及,只有赶到‘琼瑶宫’来了。”
温飞卿道:“你还到‘琼瑶宫’来干什么?”
赵玉书道:“自然是来给司徒姑娘送解药来的。”
温飞卿“哦”地一声道:“真的么?”
赵玉书道:“二姑娘该知道,我所以不择手段,只是怕她变心,想占有她,并不是要害死他。赵玉书宁可自己死,也绝不愿她受到一点伤害。”
温飞卿看了他一眼道:“你的话乍听起来,似乎可信,也颇令人感动。”
赵玉书道:“赵玉书但凭一颗心,信不信那还在姑娘。”
温飞卿沉默了一下问道:“你可愿意坐下来跟我谈谈?”
赵玉书怔了一怔道:“二姑娘是否要坐下来跟我谈谈?”
温飞卿道:“我为的是司徒兰。”
赵玉书抱拳欠了身道:“赵玉书乐于从命。”
温飞卿缓缓走了过去,看看近约一丈,盘膝坐了下去。
赵玉书也立即跟着坐下。
温飞卿道:“你到‘琼瑶宫’去过了么?”
赵玉书有点窘道:“还没有,我迟迟没敢进……”
温飞卿道:“为什么迟迟没敢进,心里有愧?”
赵玉书摇摇头说道:“那倒不是。我除了觉得自己做得有点鲁莽之外,并不觉得有愧。
我出发点只在情爱两字,何愧之有?我只是耽心琼瑶宫主,不好说话,一旦冲突起来,会让司徒姑娘为难。”
温飞卿道:“你倒挺会为她着想的。”
赵玉书道:“不该么?二姑娘。”
温飞卿道:“你若真为她着想,你就该早点来。”
赵玉书道:“二姑娘这话……”
温飞卿道:“若等到你现在来,司徒兰那条小命就没了。”
赵玉书倏然一笑道:“那不会的,二姑娘,我用的药我自己知道,司徒姑娘一个月之内不会有事……”
笑容突地一凝,道:“若等我来就没命了,二姑娘的意思是温飞卿道:“司徒兰现在已经没事了。”
赵玉书道:“二姑娘怎么知道?”
温飞卿道:“我刚从‘琼瑶宫’里出来,怎么不知道?”
赵玉书道:“谁……是谁救了她?”
温飞卿道:“我那位须眉知己,李存孝。”
赵玉书脸色大变,道:“好……李存孝,他竟然……我不杀了他誓不为人。”
两肩一晃,就要往起窜。
温飞卿一指点了出去。
赵玉书立即动弹不得,他狞笑说道:“二姑娘,你只能拦我一时……”
温飞卿冷然说道:“我不拦你,我只要你听完我的话,消除你那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卑鄙念头。”
赵玉书道:“哼,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么,难道……”
温飞卿道:我那须眉知己是个顶大立地的奇男子,琼瑶宫主有意把女二给他,当时要救司徒兰也只有那一个办法,可是他坚不答应……”
赵玉书狞笑说道,‘二姑娘把赵玉书当成了三岁孩童了,要救司徒姑娘除了我这自制的解药外,就只有阴阳交合……”
温飞卿冷然说道:“那是你孤陋寡闻,你可曾听说过,纯阳体、阴阳血也能解除那淫毒药物的药力。”
赵玉书道:“这我自然知道,可是当世之中绝没一个……”
温飞卿道:“偏偏就有一个”
赵玉书敛去脸上那剩余的一丝狞笑道:“偏偏就有一个?
谁?”
温飞卿道:“我那须眉知己,李存孝。”
“他?”赵玉书怔了一怔,道:“他怎么会是阴阳血……”
温飞卿道:“他的身世可怜,小时候在危难中他母亲曾以血代奶喂过他。”
赵玉书睁大了一双星目道:“二姑娘,当真?”
温飞卿道:“话是我说的,信不信在你。现在你不信,将来你总有相信的那一天。”
赵玉书吁了一口气,半晌才道:“赵玉书向来不轻易相信人;等我见过司徒姑娘之后,如果她也这么说,对二姑娘那位须眉知己,我自消除敌意。”
温飞卿道:“仅仅是消除敌意么?”
赵玉书道:“对赵玉书来说,这已经相当多了。”
温飞卿道:“你要知道,我并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