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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楚观笑道:“不用了,我坐火车过来的,车上还算暖和,下车就直奔你的都督府了。”
奉天都督府的卫队长本来就是安庆军谘府的卫兵,认识高楚观,不待通报就直接将他迎了进来。高楚观职务不过是军谘府的高级顾问,但是在江淮军系统中的实际地位却只在柴东亮、高铭二人之下,和民宪党的党魁顾维钧相若,而且资历极老,远不是顾麻子这个奉天都督能比的。
高楚观喝了几口热茶,暖和了一下几乎冻僵的身体,过了半天才又笑着道:“这些日子,民政上的事情弄的头疼了吧?”
顾麻子终于遇见了知音,哭丧着脸道:“可不是咋的,这个都督咋这么难干?原先看着柴都督也没费啥劲儿啊,我干着咋就这么吃力?向原先生,您帮我说说,把我调回安庆吧?您老人家来当这个都督,或者是陆凯也行,这小子脑子活络!”
高楚观不禁莞尔:“你不愿干就攀扯陆凯?小心他知道了骂你!”
“他骂我祖宗八辈我都认了,这个都督我干着实在是力不从心。”顾麻子叫苦不迭。
高楚观朝他使了个眼色,顾麻子本来就生就一颗七巧玲珑的心肝,立刻就会意的让副官和文员退场,然后压低声音道:“先生来奉天,有什么指示?”
高楚观平淡的道:“柴都督说了,你和邝海山军政一把抓,太苦了些,让我替你们把满蒙的民政抓起来,你和邝海山就一心练兵吧。”
顾麻子顿时喜形于色:“都督要对北洋动手了?”
高楚观笑骂道:“你这个家伙,脸麻的像被鸡啄的,鬼心眼倒不少。”
顾麻子笑道:“我这张脸,一个麻子坑一个计策,说点正经的,都督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我都憋的手痒痒!”
高楚观正色道:“你甭管那么多,做好战斗准备就行了,其他的事情都督自有安排。”
顾麻子啪的打了个立正,神情肃穆的道:“是!”
说完,喜滋滋的跑出来门,高楚观急忙叫道:“你去哪里?”
顾麻子不解道:“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高楚观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看的顾麻子心里发毛,过了半晌高楚观才道:“你跑什么啊?怕管饭?老子才到你的都督府,你就狗撵屁股般的跑了,这是什么意思?”
顾麻子一拍脑门,苦笑着道:“我忘了,我当这里是安庆的军谘府了???汇报完了就走,都习惯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五毛一巴掌(第二更)
王天纵的堂屋里,供奉着一尊紧那罗王的塑像,这是从少林寺里传出来的风俗,豫西一带练武的人,十个有八个要拜大圣紧那罗王。
屋内摆开了酒宴,八个冷盘八个碗,厨子是从洛阳带来的,做的是又酸又辣的洛阳水席,不过在这寒冬腊月天吃起来倒也过瘾。
“岳父大人,您尝尝这个是什么?”王天纵笑嘻嘻的夹起一筷子丝状的东西放到张老爷的盘子里。
老头仔细的品了品,先是颔首后是皱眉:“不错,味道像燕窝,但口感不像,鱼翅?不是鱼翅,鱼翅比这个滑溜!粉丝?粉丝没这种味道???还是贤婿说说吧。”
王天纵笑道:“这叫洛阳燕菜,是用萝卜丝做的!”
老头连连摇头:“不要唬我,老汉我打小就吃萝卜,就从来没吃过这个味道的萝卜。”
张玮玉笑着道:“爹,他没哄你,就是萝卜丝。”
老头将信将疑的又夹一了一筷子,仔细的嚼了半天道:“仿佛是有点萝卜的清香,可还是不像。”
王天纵哈哈大笑道:“岳父大人,这道菜是洛阳水席的当家大菜,是有来历的,当年武则天当皇帝的时候,洛阳东郊有人种出了一颗三十斤的大萝卜,老百姓当做祥瑞献给了武则天。可是御厨觉得这东西上不了席面,就想了办法。将萝卜切成头发丝般粗细,然后上笼屉来蒸,蒸熟后放到阳光下去晒干,然后再蒸,三蒸三晒之后,用鲍鱼、海参和猪骨煨汤,将蒸晒好的萝卜丝放到高汤里煮,出来之后是牡丹形状,您看看!”
说罢,他亲手舀了一小碗汤递给了张老头,然后用筷子夹起一团燕菜,放在汤里,丝丝缕缕的萝卜丝在汤里展开,形状果然就如同一朵洁白如玉,正在盛开的牡丹花。
张老头笑道:“这倒像是《红楼梦》刘姥姥在大观园吃茄鲞,普普通通的茄子却用了上等配料精制,难怪茄子吃不出茄子味,这萝卜也不是萝卜的味道。”
西辣鱼块、蜜汁红薯、水漂丸子、莲汤肉片????一道道汤汤水水的菜肴,吃的张老头满头大汗,连呼过瘾。
看到老头吃的开心,张玮玉搂着年仅两岁多的儿子,也不禁喜上眉梢,自打四年前和父母分开之后,就断了来往,当时她还有些怨恨父亲的狠心,明明是他不长眼,把自己许给了个山大王,却嫌弃自己嫁给了盗匪。
但是血浓于水,看到父亲之后那股怨气也早已消散,只剩下了难以割舍的骨肉亲情。
“岳父大人,再喝一杯!”王天纵恭恭敬敬的捧上一杯酒。
张老头笑呵呵的接过来,却放了下来,将手盖在杯口:“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误事了。”
王天纵这才想起,好像岳父来的时候,说过有事情要和自己谈。
“贤婿,这个官当的可顺心?”张老头问道。
一句话戳到了王天纵的心窝子,他强颜欢笑道:“还好,还好???不说这个,喝酒,喝酒。”
张老头看了看王天纵夫妻,正色道:“如果这个官当的不顺心,那不当也罢,哪里不吃碗饭呢?”
张玮玉大惊失色道:“爹,你不是想让他回羊山吧?你可是最讨厌江湖绿林的。”
张老头用筷子蘸了一点酒,递到婴孩的嘴边,看着他吐出红红的小舌头在上面舔,然后咧嘴吸气的样子,老头不禁笑出声来。
张玮玉心中焦急,劈手夺过老头的筷子:“爹,你到底是咋想的?以前你以为他是个官,就把我许配给了他,现在又不让他当官,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张老头笑而不语,只是逗弄外孙,把个小孩子逗的咯咯笑个不停。
“岳父大人,您要是不说个名目出来,小婿心中不安啊!”王天纵也忍不住问道。
张老头这才正了容色问道:“贤婿,你说说这袁大总统还长的了吗?”
王天纵已经喝了半斤多白酒,仗着酒遮脸也就把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大清的摄政王都知道,不可用武力威逼资政院,袁世凯这个民国总统还不如满清的鞑子王爷!我虽然落草为寇,可这山贼也有秀才举人不杀,忠臣孝子不抢的规矩,用流氓威逼国会的议员,袁世凯的民国政府比满清还不如???这堂堂的民国总统,就没个章程了?我看他这个大总统也就是个兔子尾巴!”
张老头站起来走到王天纵的跟前,拉住他粗糙的大手道:“贤婿,既然知道如此,那你还不早做打算?”
王天纵一脸苦涩的道:“我现在被盯的牢,几次三番想回河南都回不去,袁世凯怎么可能放我回羊山?”
张老头笑道:“这京师重地,正是男儿大丈夫建功立业的好地方。”
王天纵突然打了个冷战,酒意顺着汗水流了出来,他压低声音道:“岳父的意思是?”
张老头用指头蘸了酒浆,在桌子上写下“开门七件事”五个字。
王天纵不解道:“岳父这是何意?”
张老头淡然一笑:“开门七件事,头一宗是什么?”
一旁抱着孩子的张玮玉的瞳孔猛的放大,低声道:“莫非父亲说的是安庆的那个柴?”
张老头点头道:“就是那个柴!”
王天纵挠着头皮道:“你们打什么哑谜?什么柴?”
张老头父女相识一笑,异口同声道:“你这个傻子啊!”
王天纵依然是一头雾水,正要发问,就看见一个粗眉毛圆眼睛的汉子走了进来。王天纵笑着招呼道:“天横,过来一起吃。”
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是王天纵的亲弟弟王天横,他低声道:“哥,陆处长来了!”
王天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寒光,冷哼一声道:“陆建章来了?有请!“
张老头忙道:“贤婿,你有客人?那你去前面接待一下,有丫头和外孙陪我吃酒就成了。”
王天纵苦笑一下道:“岳父大人,人家就是想见见您老人家?”
张老头打了个哆嗦:“见我?我在京城不认识谁啊!”
王天纵苦笑道:“回头再跟您解释,天横,请陆处长到内堂来吧。”
张玮玉压低声音嘱咐道:“爹,那个陆建章不是好人,您说话谨慎些。”
张老头也是在清末官场里打滚出来的人,如何能不懂这里面的关节?他颔首道:“这个我明白。”
过来片刻,只见一个穿着陆军少将军服,圆脑袋小眼睛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对王天纵抱拳拱手道:“旭九兄,年过的可好?”
王天纵满脸堆笑还礼道:“感谢陆处长的关怀,年过的还好。”
陆建章是执法处的处长,王天纵是副处长,按照职务是陆建章高,但是王天纵的军衔是中将,陆建章是少将,军衔又是王天纵的高,俩人就按照平礼相见了。
陆建章看到张老头,装出惊讶的神色道:“原来旭九兄这里有客人,我来的却不巧了!”
王天纵笑道:“这是家岳,从江西老家来北京。”
陆建章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哦,原来是旭九兄的老泰山?小侄陆建章给您老人家见礼了!”
张老头的眼睛一翻,一副乡下昏聩老汉的模样:“啥?见面礼?您太客气了,头一次见面就送礼,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陆建章哭笑不得:“小侄是说???”
“孝子?你爹死了?你这孩子不孝啊,赶紧回去把孝服穿上???这家里死了人还到处乱窜,晦气!”张老头对着地上啐了两口,对闺女和王天纵道:“都朝地上吐两口唾沫,这家里死了人的晦气,甭让煞气冲撞了神灵,大过年的!”
王天纵压着乐,装出歉意的神色道:“陆处长不要见怪,老人家的耳朵不好。”
陆建章触了霉头,只好随口道:“兄弟来的不巧,改日再来拜望老人家。”
说罢,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