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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又那么温馨。
冷,真的横冷,风刀霜剑入骨的感觉,疼,真的很痛,好像有一把钢钻生生的脑袋劈开。
眼皮如同被胶水糊住,几番挣扎终于微微看到一丝光线,托尼眼前模糊的影子终于聚焦成清晰的景象。
这是间已经不能用破烂不堪、家徒四壁来形容的房子。干打垒土墙坍塌了半堵,连四壁都已经算不得齐全。屋顶上和墙壁上的洞让寒风无遮无挡的尽情肆虐,房顶的茅草顺着满是破洞的顶棚耷拉下来。凛冽的北风夹带着黑色的尘土尖利的呼啸着撞进房子,小屋里雾蒙蒙一片昏暗,感觉这个房子随时都会被狂风卷上天。
而此刻,托尼正躺在一张用黄土夯成的炕上,身上盖着一床破的到处是补丁的棉被,被子很薄,被面很旧,但是洗的很干净。这床被子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用手一摸,里面的棉花结成了疙瘩。床上没有褥子,只有一个草垫子铺在光炕上,凉气顺着脊梁骨往上窜,他本能的蜷缩成一团,但是还是被冻的瑟瑟发抖。
屋子里只有一张油漆几乎脱落殆尽的矮桌,腿断了一条,被几块半截青砖垫起,这就是屋里唯一的陈设。一个几乎看不出本色的土布帘子将房子隔成了两间。这是什么地方?托尼觉得这个地方似乎很熟悉,但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头还是很疼,而且身上也没有一丝暖气,似乎身体已经和精神分离,不再属于自己。
几个中国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提着箱子的老头。一看这些人的打扮,托尼急忙用英语道:“我是江淮军的飞行员,请你们帮助我。”
这些人显然不懂英语,只见那个老头从箱子里掏出一根闪闪发光的银针。托尼大惊失色,他们是这是要干什么?东方式的审讯,用针扎指甲?
“不,我全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求求你,不要伤害我”托尼吓的面无人色。
老头和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他人立刻把托尼按住,老头拿着银针,不怀好意的笑着,一步步的逼近。
“我是英国公民,你不能这么对我,该死的”托尼咒骂道。
显然,骂人不会起任何效果,那根针还是扎了上去,老头还不罢休,又连插了十几支银针,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托尼感觉似乎也不怎么疼痛,虽然没有受过间谍忍受痛苦的训练,但是这点疼,他还忍得住。
“感谢上帝,你终于醒了”帕特森牵着一头奶羊兴冲冲的走了进来。
“哦,上帝,这是哪里?他们对我做了什么?”托尼有气无力的问道。
“这是奉天城外,你受了伤,是好心的中国人救了我们,这是一种古老的中国医学,不过看起来似乎很有效,你这不是已经清醒了吗?来吧,吃点东西。”托尼牵着奶山羊道。
帕特森一愣:“吃羊肉吗?”
帕特森咧嘴笑道:“不,喝羊奶,你昏迷之后连水都灌不进去,有人出主意把羊奶头放在你嘴边,没想到你真的喝了哈哈”
帕特森顿时晕菜了:“该死的”
原来昏迷中的母亲,竟然是这头瘦骨嶙峋的奶山羊
???分割线???
柴东亮在军谘府里坐立不安,作为一个过来穿越人士,柴东亮太清楚东北对于未来中国地位的重要性。也完全知道日本少壮派军人冒险成功之后,万一东北真出现的伪满洲国的局面。只要中国一个应对不当,很可能就要丢掉东北对于少壮派军人打头阵,真正掌握大权的日本军头政客在后面看风色的作风,他是太了解了,更何况关东州还有大批满清的遗老遗少关起门在做恢复大清的迷梦。
现在西洋列强,对柴东亮明显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对于江淮军的扩张和柴东亮本人声望的膨胀,他们报以谨慎的支持。柴东亮的风格,他们多少有了一些解,他是不介意和列强势力合作的,但是首先要保证民国的尊严,相比较其他国家而言,他还是更倾向于美国的门户开放政策,而且和美国的关系也最为接近,最近更是公开要求将满洲问题国际化,这对力图输出资本的英美非常有诱惑力。一旦真的推行了,那么日本、俄国和满清政府签订的条约将变成一堆名存实亡的废纸。各国公使和领事认为,他对于国际局势和各国情况,有着相当的了解,并不像以前的中国大人物那样,要么是愚蠢的傲慢,就是奴颜婢膝没有丝毫的廉耻。
“一师到什么位置了?”柴东亮问道。
“先头部队一个团乘船到达了天津,后续部队现在已经到达河南安阳附近。”
“太慢了,通知他们加快速度,不行的话暂时放弃重装备,轻装前进,十五日内务必赶到奉天???邝海山,顾南山他们的形式很危险啊”
“陆军部那里有什么动静没有?”
“陆军部派北洋第三师出山海关。”
“哦,袁世凯下本钱了?心肝宝贝的第三师也拿出来了?看来他还知道轻重,还没老糊涂。”柴东亮心里稍微松快了一点。
第三师是袁世凯的嫡系中的嫡系,装备最好训练最精良,战斗力也是最强的。尤其是曹锟是心腹爱将吴佩孚,无论是战略和战术都有相当高的造诣。秀才出身的吴佩孚,不但打仗有一套,而且骨头奇硬,再苦再难的时候也从不依靠洋人的势力,哪怕是别人看来是双赢的事情,他也从不和洋人有过多的瓜葛。只是此人性格过于刚强,所谓刚极易折,他后来就是被小人算计了。在另外一个时空的抗战时期,日本人多次想拉他下水,糖衣炮弹一发接一发,吴佩孚装疯卖傻,把糖衣毫不客气的吃掉,炮弹奉还,日本人送的二十万银元他手下了,当汉奸?门都没有。
吴佩孚拔牙的时候,死于细菌感染,据说是日本人做的手脚,将他暗杀。
牧野鹰扬;百岁功勋才半纪;洛阳虎踞;八方风雨会中州!
这么一个人物,柴东亮还真是想见见,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满洲危如累卵,先遣军危在旦夕
希望吴佩孚和曹锟,真的如史书上说的那样,能把民族大义放在集团的恩怨之上,不会在这么危急的时候,干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儿吧?
塘沽码头。一船船的士兵从码头上面运了下来,这是江淮军一师的前头部队,他们是坐船来的,后续部队为了防止日本海军的拦截,改走了陆路。这些南方陆续调过来的部队,虽然大多经历了一年完整的训练,但是对于在北方这种冰天雪地里面作战的经验,还是缺乏得很。
邝海山紧急调派了一批敬礼过征蒙战争的老兵们到天津,充当寒带作战的教官,传授一些寒带作战地经验。如何保暖,每天吃什么东西。该喝多少水,行军应该注意什么,如何扎营休息。尽他们可能的将所有自己知道的知识传授出去。在天津稍做修正之后,这些士兵就将出山海关,踏上满洲的土地。在北京,袁世凯也在紧急的调兵遣将,他狠狠心要将北洋战斗力最强的第三师给派到奉天。曹锟不敢公然抗命,每天就和陆军部泡蘑菇,为军饷和器械讨价还价。出乎曹锟意料之外的是,袁世凯还真的搞到了五百万的军费,即使以北洋那种高的出奇的花销,这些钱也足够第三师在奉天支撑一个多月的了。
陆军部同时大量采购了棉衣、棉帽、防冷的擦脸油等必备物资,源源不断的送到北京城。曹锟奇怪这位大总统是从哪里搞来的银子,当他手下探听明白之后,他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可悲。袁世凯竟然偷偷把颐和园里的国宝给弄到琉璃厂卖了,一时间大批内府珍宝吸引了全世界文物贩子的眼球。
曹锟不禁升起一股悲哀感,老头子已经黔驴技穷了,连这么下作的手段使出来了。曹锟决定好好的打一仗,既是为了自己捞取政治资本,也多少报答一下老头子多年来的知遇之恩,要是没有袁世凯,没准曹锟还在乡下当个摇货郎鼓的小贩呢。哪怕为了老头子对他的私人恩情,曹锟也必须到满洲走一遭,否则的话整个北洋就要把他和第三师看扁了。尤其是那个陆军部次长小扇子徐树铮,卯足了劲头等着看曹锟的笑话。
曹三爷丢不起这个人
配足了武器弹药和开拔费,曹锟亲自担任指挥官,令自己的心腹爱将吴佩孚当副手从旁协助,一个师一万八千人的队伍带着全部的重武器,浩浩荡荡的出了山海关。
曹锟骑在马上,语重心长的道:“子玉,这次出塞,一定给我打出个样子来,也打出咱北洋的威风。”
吴佩孚硬邦邦的答道:‘只要无人掣肘,我定能夺回奉天,驱逐日本人。“
曹锟笑道:“子玉的话,我自然深信不疑,不过我是怕你太过勇猛???现在是情势你还看不出来吗?老头子对参议院一家独大早就火冒三丈了,这次两院选举,要是梁启超组阁万事皆休,要是宋教仁组阁,那恐怕要闹出大事儿的。”
吴佩孚见他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顿时一惊:“难得大总统要杀宋教仁?”
曹锟马上摇头道:“大总统没那么傻,他要想杀宋教仁,有的办法,何必等到现在呢?再说,这也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现在安徽的柴东亮在满洲喊打喊杀,过他的民族英雄的瘾,孙文则在上海虎视眈眈,宋教仁一心组阁到处拉帮结派,北京火车站那里,只要是议员,马上就有三四方的势力,请你吃饭、喝酒、送钱,复杂,太复杂了”
吴佩孚傲慢的道:“我是个军人,只知道把仗打好就行了,对政治我没兴趣。我只知道,如果有谁挡了北洋的道,我就让消失。”
曹锟苦笑道:“现在是乱世,有枪就是草头王,没实力屁也不是。“连孙文这种不识时务的人,都死抓着湖南和广东的兵权不放???子玉啊,咱们要是打残了,你以为大总统会给咱们找补回来?不可能”
吴佩孚瞪眼道:“师长,你是让我打,还是不让我打?您给个准话,我是军人喜直来直去,不喜欢兜圈子。”
这话里明显带着钉子,扎人入肉三分,曹锟早已习惯了他这个臭脾气也不生气,慢悠悠的道:“这仗不能不打,老头子亲自点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