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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糜而撩乱的笑声越来越远,零星破碎的在耳边摇荡不止,天地黯然,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团乱麻,我冲下戍楼拼命的跑,奔跑中,天终於裂了开来,大雨瓢泼。风云莫测,这天地在变,变得让我无法喘息,我甚至无法整理出自己的心情,……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如果世间真有迷魂汤,谁能赐我灌一碗……,最终想找个人抱我,至少能让我忘记一切……
一身湿答答的冲到何渝帐中,却不见了人,只看到台几上躺着一张称不上信笺的白纸黑字……
…慕蝶家中白事,恕不请辞。何渝
短短十二个字,龙飞凤舞,想必是仓促之下疾笔而蹴……,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促使我想笑,结果就真的笑了,几近疯狂的笑。
他有妻子呢,我都快要忘了,那个无论七夕清明都能与他赏歌对饮风花雪月,有着与他同样清远雅致的妻子,那真是一对戴天眷宠的璧人,连我见了都深觉赏心悦目。
………
刀锋抵在了胸口,一厘、两厘,慢慢的没入,然后停止了。持刀的人是浑身是血的陈炀,我不知道他是如何逃出来的,更不知道他如何找到这里,也再没有心思干涉了,只是他说,“我有本事逃出来,自然要捞点什么回去。”
我指指自己,我吗?真有意思。然后拽起他的手就往无人处跑,我知道我又一次扭曲了别人的意思,可结果都一样,生死也一样……
大雨里两个人在飞奔,一直跑出了兵营,跑到了曲水之滨。对方显然不晓得我意欲何为,又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慎慎的停了下来。我粗喘着气,迫不急待的拉开了自己的衣襟,“……陈炀,我好看么?……陈炀,你恨我么?”
“美人计么?”他嘲讽道,“莫非吴国的将军为了阻止囚犯逃逸,连自己的身体都要用上?”
我做作的笑了,五指掐出一朵莲,在风雨中旋转了几圈,素衣翻飞,他的刀尖在地上拖着,刺耳的脆响……,然后一切都开始疯狂起来。大雨冲刷中,我听见了钢刀落地的声音,衣片撕裂的声音,一具浑身是伤的身体抱着我滚到河床边沿。
他笑得低落而鄙戾,阵阵寒意,“别妄图勾引我,我会先奸后杀的。”
“你还真是下贱。据闻吴国民风开放,没想到开放到如此地步。”
艰涩的十指紧紧扣入另一个人的伤口里,他是谁,他恨不恨我,我是谁,我在做什么,此时这些都对我毫无意义。我离不开这个让我疯狂的境地,哪怕是一场噩梦,醒时还有比噩梦更恐怖更无奈的东西存在。
肉体猛烈的撞击中,身上的人痛苦的说,“为什么杀了子昊,他为了你连国命都敢违叛,为什么你真下得了手!………为什么我会跟着你一起疯狂,我明明与你仇深似海!”然后一个火辣辣的巴掌煽上来,击得我满口腥甜,“你到底有什么好的……,我统统都会毁掉。”
杀意迅速凝集,鞭痕累累的身体让我想到了另一个,一片阴哑骇人的鲜红交错,那疲惫的眼里满满的控诉,最终燃烧如猛兽,摩擦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身体以一个丑陋的姿势扭曲着,感到胸被人划开了,陈炀拿着一根树枝捣烂了我身上所有完好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更不愿想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强烈的冲撞下,殷红的血溅了出来,也不知是谁的。
风雨中他怪异的笑了,带着残忍与肆虐的欲望,“看着你痛苦,可是我这辈子最愉快是时光。”
鲜明的痛楚反而让我清醒过来,我再也笑不出来,如果一个人清醒的时候,被这样蹂躏还能笑得出来的话……,我抬起的手,指向西面不知名的地方说,“你知道邺城的城墙有多高么?……没有人告诉我!………可我知道邺城的城阶是最纯朴的青灰色,在风雨狂澜中丝毫不会动摇………我到今天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到死都不肯告诉我?!”
“他有机会爱你,却没有机会和你在一起,所以选择了前者……”他的口气恰是淡然,手下却一用劲,粗糙的树枝压在我胸口断成两截,“你会知道的,东方,大家都很痛苦,认命吧!”
说完,从手脚纠缠中脱身出来,拾起地上的衣物穿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疯狂,转而回复了一种机械似的落魄颓废,站出数步之远,俯视我的眼睛依旧仇恨异常。死亡的气息俞发的凝重,再大的雨也压盖不去,……要动手了吗?
我仰起头,不卑不亢的回视过去,“陈炀,还有一句要问你………,你他妈的到底跟我有什么仇!”
一道厉风呼啸而过,杀气腾升在对方原本就激愤的脸上犹如索命的罗刹。然后冷静的,吐出四个字:“杀父之仇!”
杀父之仇……,果然是血海深仇。不知死者是谁,其实不必去问,说出来我也未必识得,战场三年,征西两年,东方刀下亡魂又何止千百。
“看来我今日是死定了。”我说。抄起身边的钢刀,直线抛了过去。
他接得很稳,却迟迟没有动作……,莫非如今连引颈一快都已是奢望……
夜很黑,对方的眸子很亮,那里面写满了挣扎。随后掉头,“如果是半年前,我会毫不犹豫,可那时候那家伙处处阻拦。然而现在已经……”他说着,已经离开很远了。
秋天的雨没有轰雷闪鸣,下得缠缠绵绵……,我全身一软,无力的仰面躺下,闭上双眼。……谁来告诉我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想知道了。我并不想死,想活着知道这一切,就算无法挽回也要知道那个人曾经是如何的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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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我不知道胡宜是怎么找到我的。……,清晨醒来,我如一滩烂泥般挂在河床上,手脚冻在潺潺的河水里已经麻木了,也许是着凉了,头晕眼花昏昏沉沉的,找回点知觉的时候,已经被一件披风裹起来抱上了马背。
我窝在胡宜怀里,有了一点温度浑身就开始剧烈的疼痛,秋风打在小腿上冰凉冰凉的,山边的野菊在风中传递着阵阵清朗,我的思维开始缓慢的运作起来。
“胡宜,把一切都告诉我吧。”我突然来这么一句。他低头看着我,眼里倒映出了我一身血红,显得很焦急,不知该不该说的样子。
接到了对方小心翼翼的关心,我竟有了恍惚间的释然,开始寻找别的入口……
“那,说说你们过去的事情吧,我想听。……对了,你们为什么会是表兄弟?”
“这个啊……”我的问话似触及到了某种美好的回忆,他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我的姑姑,是个温婉如水又兰心惠质的女子,她的琴弹得堪称绝妙,一日在水边迎风抚琴,恰巧遇上了来江南游山玩水的楚盛陵君,他一身布衣立在一只很小的船上游湖,我姑姑的琴音渐消了,因为感受到了山水之间的不凡气质。然后盛陵君吟了两句诗,‘高山流水觅知音,和日清风酒一船’,他邀我姑姑上传对饮,她当时奏得正是那一曲高山流水。……,一番清酒佳音的沉醉,渺渺绵绵,湖水可鉴,带走了她的人,也带走了她的心………这些都是我大哥告诉我的。大哥就是这样一个男子,他自幼感动于那个故事,总是生活在诗意与浪漫之中。东方,你知道么……”他说道这里有些激动,抱着我的手臂压抑的颤抖着,“大哥见到你的时候,他说……,那就是一曲高山流水,从天上轰然驶来,广瀑布成川飞流直下,比想象中的更加激烈,也……更加缠绵。这样的爱情是他一生的寄予。”
他允自说着,我抬头看着他下巴的起伏,棱角刚毅的线条像极了宇文。真是兄弟啊,我情不自禁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可是看看自己满是血污的双手,和他干净的白色衣领,还是算了………“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他从来都不曾告诉过我。”
“大哥与楚王自小交好,一心报国忠君。楚王不比吴王仁厚,他想夺得天下,可是你成为了他最大的阻碍。那时候大哥的使命,就是用尽一切手段……刺杀你。你也知道,西塞连接着楚,饶是你武功高强,除了他还有别的楚士,你当时已是危机四伏,而你身在其中浑然不知,更何况你对他又毫无防备。大哥其实很想对你笑一次,可是他不能笑,他知道你有多爱他,知道你即痴又傻,生怕你会为了和他在一起作出点什么不要命的事来,更害怕这样不断流逝的美好终有一天将迎来它残酷的结局。……所以必须,将谎言编织得无懈可击。”
我思绪如飞蛾,在脑海里扑腾冲撞,身体却动不了,只能泫然的看着胡宜,“可他不愿意骗我,对么?……所以只好一再沉默,让自己变得冰冷而没有表情。……我说的对吗?”
胡宜慌忙的将我紧了紧,“这不是谁的错!………你们只是相遇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方,也是……错误的人。……
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在效仿大哥,学他的风流倜倘,学他的旷世潇洒……,后来我才明白,我只是虚仿其表,他其实活得很辛苦。
他是个沉稳持重的人,他放不下你,也放不下他的家国使命。他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潇洒,只是想竭尽所能将所有的矛盾都一手揽过,他身上背负的责任太多太多,以至于把他压垮了他都不知道。
嗯,不说了……,又要变天了。”
………
九月十三,班师回朝。
吴楚又协起了休战书,在三百诸侯并立于天下的大环境中,我们任何一方都必须保持能同时与几十个诸侯国对抗的国力,否则一旦部分诸侯联盟起来,饶是一方霸主也难抵燎原之火。双方损兵折将过多,国内军饷应给紧张,各种内外原因促使我们打一阵停一阵子来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