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依惊魂未定,她只是稍稍松了口气而已。她心里很清楚,逃得了今天,逃不了明天。要想逃脱蚕丛的魔爪,只有离开部落。然而,离开部落等于找死。不是被野兽吃掉,就是被其他部落的人抓住——那日子也不好过。要想既不落入蚕丛手中,又不冒险找死,眼前的天耒或许是一根救命的稻草——部落内唯有他能勉强与蚕丛抗衡。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用哀怨而祈求的眼神望着天耒。
天耒也仔细打量了一下阿依。只见阿依身材娇小,面庞清秀。因为剧烈奔跑而汗湿的衣服粘贴在身上。或许是紧张,凸显的乳峰微微起伏。天耒的喉结往上串动了一下。他自然想起了和流荷做爱的情景,欲望之火“噌”的冒了起来。但是一想到流荷还未找到,他的兴趣马上就消失了。
“流荷在哪里?”
“被蚕丛抢走了……呜……流荷说……他怀了你的……孩子……”阿依抽咽着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天耒。
“什么?是真的?”天耒又惊又喜;随后是勃然大怒。他从腰间抽出那柄青铜短剑,就要去找蚕丛。阿依一把拉住他的大手:“你现在不能去。他的身边围着好多人。”
“不行!我非得杀了他不可!”
“你不能去!你现在去和他斗,不是找死么?好多人都向着他呀……”
“找死?老子在战场上杀了二十一个氐族人;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还怕他身边那几个鸟人……“
阿依扯住天耒的衣角;说:“不行,哥。你不要扔下我。我怕!我怕他的眼睛,像鬼一样。我怕他呀。”说着哭了起来。
天耒听到阿依叫他“哥”,心中一暖。他已有好长时间没听到流荷叫他哥长哥短的了,不由得拉起阿依的小手,眼中闪过一丝柔情,放低了声调说:“阿依,别哭。”
阿依扑倒在天耒的怀里,好像找到了她失落已久的亲人。
天耒摩挲着阿依的秀发,说:“难道我就不管流荷了吗?不行,我还是要……”
“不是不管,而是从长计议……”阿依边说边抱紧了天耒。天耒感到阿依柔软的身体快要融化了自己,他也抱紧了阿依。他直觉得呼吸急促、脑壳发懵、腿脚发酥、肉身膨胀,欲望之火“呼呼”地燃烧起来。他终于低下了长得很高的头,一口吻住了阿依的小嘴。
阿依用她温柔的手摸索进天耒宽厚的胸脯。出乎她意外的是,她摸到了一块圆润的东西,摘出衣服一看,是一枚翠绿的玉环,还带着天耒的体温。
阿依好奇地细看,只见玉环上那个图案如太阳一样光芒闪烁,似乎在暗示着她什么。她感到脸上发烧,嗓子发干,她只得使劲地浸了浸咽喉,闭上了眼睛。
天耒将她轻轻地仰卧在草丛中。
原始的快感使他们暂时忘却了一切。
青草在微微摇曳。
天渐渐黑了下来。
天刚蒙蒙亮。雄鸡陆续振喉啼鸣。
天耒家中。
天耒彻夜未眠。他起了个大早,在草庐外的院坝上踱来踱去。凌晨的寒意让他披了一件虎皮套在身上。他还在苦苦思考着。
前天夜里,他把阿依带回了家中。两人商量了半宿,终于想出了一个妥当的办法。昨天上午,他就带了两个亲信,暗藏利器,直奔蚕丛的木屋。
待赶到蚕丛的木屋前,他们心里一惊——四个彪形大汉手持戈矛,分别挺立在木屋前百十步远的栅栏两侧!这完全出乎天耒的意料!因为这样的情形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天耒暗自平静了一下自己波动的心绪,随后就直往栅栏内闯去,丝毫不理会那几个警戒的大汉。
“站住。”其中一个满脸黑须的卫兵威严而略带礼貌地说。
天耒停住他颀长的身材,侧目怒视道:
“你狗胆不小!敢挡我的路!”
“大王有令,现在任何人不能进去。”
“哼!大王?我找祭师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你给我滚开!”
“对不起,祭师。小的是奉命行事。你现在不能进去。”
天耒怒火中烧。刚要抽剑刺他,想到救流荷的大事,便强压怒火,吓唬他道:“你狗日的耽误了大事,我杀你一百遍。”
谁知那黑须大汉并不买账:“请祭师息怒。大王正和流荷休息。他吩咐任何人不得……”
天耒听到这里,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愤怒像火山一样爆发。
“给我滚开!”他大声狂吼,猛虎一般往里扑去。
却见四把戈矛齐唰唰直指自己。
天耒彻底崩溃了!
他是祭师!一直被人们奉若神明的祭师!部落内的二号人物!从来没有人敢对自己如此无礼!就连蚕丛也不敢对他戈矛相向!
极度的羞愤促使天耒拔出青铜短剑,向那大汉刺去。
却见那黑须大汉不慌不忙,长矛一抖,打在天耒的手腕上。天耒疼痛难忍,短剑掉落在地上。他怒火中烧,刚要扑向黑须大汉,想扼死这个狗胆包天的家伙,却见其余三个大汉立即用戈矛戳向他的胸前——
戈矛并没有刺入,而只是停在距他身体一指宽的地方。
天耒动弹不得。
他的两个亲信见此情景,也不敢轻举妄动,那样只能让天耒立即命丧黄泉。
“看在你是祭师的面子上,否则你今天就回不去了。”那个黑须大汉说道。
天耒又羞又愤,想拚死一搏——来时他打算先与蚕丛理论;如果蚕丛不放流荷,就趁其不备,刺死蚕丛!——现在连蚕丛的面都没见到,又因挂念流荷,所以不忍赴死,只得饮恨而归,再伺机行事。
“喔喔喔——”雄鸡的啼叫打断了天耒恨恨的思绪。
他抬起了头。
太阳出来了,天已完全大亮。他站在院坝上,放眼望去,平原西部的山峰显现出依稀的轮廓。
“看来,不杀掉蚕丛是救不出流荷的。一定要杀掉他!我不杀他,他迟早就要杀我!对!杀了他,既救了流荷,我又可以做大王。这样才解我心头之恨……”天耒咬着牙齿想道。
“可是有什么办法能杀掉他呢?”
正在深思之间,隐约听到有很多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天耒很好奇:大清早这么多人干什么去?于是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几十个人手持兵器,跑着小步,浩浩荡荡向这边开过来。天耒预感不妙。但他自忖要杀蚕丛的意图并未暴露,蚕丛不会轻易来杀他的助手——部落的二号人物。再说,现在逃,也来不及了,反而暴露自己的意图。于是他镇定了一下情绪,思考着对策。
转眼之间,几十个人已“呼啦啦”跑到天耒家门口,并迅速以圆弧形队列包围了草庐。
蚕丛在武士的簇拥下来到天耒面前。
“怎么啦?知道我要来,就站在门口迎接啦?哈哈哈哈……”蚕丛凑近天耒的脸,随后仰天大笑。那是胜利者不可一世的开怀讽刺之笑。
“你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情?”天耒冷冷地说。
“我知道你记恨我,我抢了你的流荷。但是你也抢了我的阿依呀。”
“流荷在哪里?快把她交给我。”天耒斥问道。
“别急。我知道你昨天找我干什么去了。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吗,至于吗?坝子上女人多的是,何必为了她们而舞刀弄剑呢?”
天耒听到这里,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点。
“我这两天心情好。今天特地过来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件事,把阿依交给我,不要伤了我们的和气……”
“阿依不在我这里。”
“那好呀,到你屋里搜一搜不就知道了?来人!给我搜!”
“是!”便有七八个武士持戈闯进草庐。不一会,将拚命挣扎的阿依拖了出来。
蚕丛冷笑着,阿依哭着大骂不止。天耒欲上前解救,早有几十把戈矛拦住了他的去路。
“哈哈哈……”蚕丛得意地大笑起来,“我再告诉你第二件事。再过十天,我就要做‘王’了。做正式的‘王’!至于这个‘王’叫什么名字,我还没有想好,到时候我要搞一个非常隆重的立王开国仪式,还有祭祀仪式。你就接替我做第一祭师,好好准备一下仪式的事情吧。”蚕丛赏赐般地说道。随后语气一转,“从今天开始,所有的人都要听我的。当然也包括你天耒。谁要是违抗我的命令,统统杀死!决不留情!天耒啊,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直闯我的家了,那样会很危险的。昨天的事我不怪你,毕竟是刚刚立国,你还不知道我新定的规矩。以后再直闯,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用力拍拍天耒的肩膀,然后一挥大手,“走!”几十个人又“呼啦啦”裹挟着阿依绝尘而去。
37。巫咒有术
祭杀阿依的当天晚上。
人们早早地睡去。白天庄严神圣、血腥残忍的一幕深深地印在人们的脑海中。更让人感到神秘而恐怖的,是那个从天而降的橘红色的“太阳”!它是那么威力无比。它就像在人们的头顶上,又好像离人们很远;既像是对人的庇护,又像是对人的警告;既像是专程来接受供奉,又像是不屑一顾,匆匆而过。相比残忍地活祭阿依,“太阳神”的降落带给人们的震撼似乎更大。人们不敢外出,天空中布满了黑暗。
此时,祭坛周围,阒无一人。突然,一道黑影飘忽在祭坛的前方。虽然天黑,但那个影子更黑,像一团浓墨在夜色中徘徊。不一会,那个黑影在阿依停棺的地方定住了。
按照祭祀往例,被活祭的人要等到第二天才可以下葬,而其他牺牲品以及鲜花谷粟也要等到第二天才能撤走。这样做是为了让神灵有充裕的时间来享用祭物。
黑影在棺材旁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然后使劲推开棺盖。接着,黑影向棺内俯下身去。
黑影肯定能想象到,阿依正暴瞪着眼睛,拉长着舌头,赤裸裸地躺在棺内。但黑影一点也不害怕。他急切地在阿依身上摸索,很快就找到了阿依脖子上的玉环。他把玉环放在掌心,摩挲了几下,接着揣进自己的囊中。然后推上棺盖,又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随即匆匆消失在黑夜中。
黑影迅速飘移到蚕丛的“王宫”附近。王宫很简陋,还来不及大兴土木,只是在原来木屋的前后左右加固了一些栅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