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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而去。掌珠性子爽利,姚玉莲又是个爱说话的,苏瑾带着现代人旅游的心态,自出了北城门心情便一直不错,三人边走边说笑,不知不觉到了半山腰处。
永福寺外,是一大片排列整齐的池杉林,听苏士贞说过,这些杉树已植了十几年,树形高大挺直,树冠呈尖塔形,刚刚长全的新绿叶子碧绿可人,如一把绿色的大伞,将有些灼人的阳光挡在外面,投下一地的清凉。林间的杂草已被剔除,全部以青砖铺面,上置有供游人休息的长椅石凳另有四五座石亭子点缀其间。
苏瑾环视一圈儿,不见女学中那帮女孩儿的身影,转问姚玉莲,“不是约好的在这里会面吗?”
“是呀,说好的是在这里会合。等人到齐了,再一同去寺后面的竹林中游玩的。”姚玉莲嘴里应着,转头四下张望。
正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匆匆跑近,“姚小姐,苏小姐,我家小姐等不及你们,和众位小姐先到后面儿去了。叫我在这时等你们呢。”
苏瑾认出这小丫头是秦荇芷的贴身丫头凤儿,思及姚玉莲和小青说过秦小姐似是瞧上什么人的话,难怪她这么心急。看看天色还早,不欲与她们在一起呆得太久,便向凤儿道,“我们晓得了。先四处走走,待会儿便去找你家小姐。”
姚玉莲倒是极想早早去看看,见苏瑾不甚上心,也不好再说,便点头附合。待那小丫头一走,便埋怨苏瑾,“咱们来不就是瞧稀罕的么?怎么到了跟前又不去了?”
苏瑾扯着掌珠手,在杉树林里走着,林间透下的阳光,不时在脸上闪过。闻听此言偏头一笑,“我只说来山上玩儿,可没说要去参加她们那什么诗会。”
看姚玉莲略有不满的皱起鼻子,苏瑾又道,“姚姐姐其实也知那哪里是什么诗会?不过是一群小毛孩子胡乱玩乐罢了。”
姚玉莲平时自持有几分才华,也是热衷诗会聚会的,听苏瑾这样说,自是不服气,张嘴要反驳,苏瑾又笑道,“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姚姐姐先别怒,先想想可有道理!再者,即使能作诗,为何要非要与男子一起?虽说咱们归宁府民风开放,但是象今日这样的不避,却还是要招人诟病的。”
若因生意上的事儿,必与男子打交道,苏瑾自不会僵硬的守着陈规陋俗,但是现下却没有与那些男子打交道的必要。她不是比古代的女子更遵守古代的礼仪,而是她知道,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少女们见天与男子混在一起,都是不妥当的。
姚玉莲自知她说的在理,却仍是瞪了她一眼,“你说人家是小毛孩子,你自己才多大?”
苏瑾呵呵笑了两声,伸出另一只手挽着姚玉莲的胳膊,“我们先去自在一会儿,等看时候差不多了,再过去与她们见见面儿。其实我今儿来,可不是为了那些人,是为你们两个。”
掌珠方才一直没言语,这时突然插话道,“苏姐姐,我也要去你们学里念书!”
苏瑾笑道,“新城自有更好的女学,你去那里便好。到旧城来路又远,我们那学堂也不甚好。”
掌珠笑嘻嘻的道,“那我与你做伴儿呗。”
苏瑾连连摇头,“别打着我与你做伴儿的主意。我念完今年,明年必定不去了!”
姚玉莲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取笑道,“是呀,明年就要嫁人了,哪里还能再上学呢。”
掌珠捂嘴儿笑了起来,苏瑾只是笑,也不作声,任她两个取笑。三人说着话,不知不觉走到杉树林边儿,再往前便是杂草丛生的灌木丛,便拐回到一处闲置的小亭子里,又笑闹了一会儿,看天色不早,才起身沿着林间的一条青砖大道儿,向后面竹林走去。
寺院后面的竹林被青砖小道分割成为几个整齐的小块,中间有亭子供游人休息。苏瑾和姚玉莲三人步入林子没行几步路,便听见林子深处,隐隐传来一阵男女笑声呼闹声,在寂静的林间份外扎耳。
不待苏瑾说话,姚玉莲已嗤道,“可见那姓秦的果然是打着别样的心思。走,咱们瞧瞧是什么样的人叫她惦记。”说着已举步向前。
苏瑾只好拉着掌珠跟上。转过几道弯儿,只见林子最深处的一处亭子里,坐着八九个人,其中有三个男子,身上的衣着正是苏瑾曾经见过的清源书院学子的衣衫。
“呀,苏小姐来了!”不待苏瑾细看,亭中已有一个粉衣少女站起身子,热情地招呼道。苏瑾扬起笑脸儿,微微颔首,拉着掌珠快步走了过去。
刚步上台阶,便听一个男子惊讶地道,“呀,是你!”
亭中的人都为之一愣,苏瑾循声望去,待看清眼前之人,不由一愣,真是有缘到阴魂不散呐!陈尚英看她面色知道她忆了起来,起身行礼,“在下清源书院学子陈尚英。”
苏瑾只好还了一礼,客套了一句,“陈兄好记性!”
秦荇芷自愣怔醒过神来,娇笑道,“原来陈兄与苏小姐竟是认识地,那必知我们这位苏小姐文采极好,陈兄这下可有对手了。你若没信心对得上她作地诗,可自去搬救兵。”
又有几个女同学凑趣儿,追问苏瑾是如何认得陈尚英的。
陈尚英见苏瑾面儿上淡淡的,以为她不欲让人知道汪颜善去她家闹的事体,笑着将众人追问的话搪塞过去。转向秦荇芷摇头道,“我做诗一向不行。我那陆兄和赵兄倒是在行地。可惜,他们二位我请不来!”
闻听此言,秦荇芷神色微微一暗,复又笑道,“不妨,我们的大才女来了,不信我们做出绝妙的好诗来,你们会乖乖地认输。”说完殷切的看着苏瑾。
苏瑾摇头淡淡一笑,“我今日是来凑热闹地,只带了眼睛和耳朵来。况且,我们读书只是图个解闷而已,哪里比得过清源书院的众位高才。”
另一位与秦荇芷走得极近的张小姐,连忙帮着说话,非要苏瑾做一首,与在场的三位男子切磋一下。
苏瑾还未说话,坐在她身侧的姚玉莲悄悄扯了下她的衣衫,转向陈尚英问道,“你方才说的赵兄陆兄,叫甚么名字,恁样有才地人,我怎么没听说过?莫不是诳我们罢?”
陈尚英哈哈一笑,向学院方向一指,“是不是诳你们,且去学院打探打探便知了。在下还有事儿,不便久留,先告辞了。”说完站起身子,向众人行了一礼,下台阶而去。另两个苏瑾没见过的学子,也跟着施礼而去。
秦荇芷好容易将陈尚英请来,几次拿话暗示他去请另外的人,无奈姓赵的只是装作听不懂,只好先按下满腹的心思等着苏瑾过来,借诗会的名头再叫陈尚英去请人。谁知她来了竟然再三推脱,让人讨个没趣儿,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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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晚明的世风,略微说明一下。
为了写这篇文,参照了许多关于晚明的资料,在各种资料中看到对晚明世风形容最多的词句就是“礼崩乐坏”“纵乐的年代”。因为时间有限,可能我找到的资料有具有片面性。但不可否认的是,晚明时期,不管是等级制度,还是对女子的限制已日益宽泛。
象文中所描述的男女同游吟诗的场境,真实的晚明也是存在地。当然,在真实的社会中,这类女子大概属于我们现在所说的“非主流”。世人对她们的评价除了有才之外,还有类似于女山人,女蔑片的贬义称呼。
036章初卖鞋子(三)
眼看好不容易请到的人就这么走了,秦荇芷虽然有些暗恼,却不好发作,又看那陈尚英似乎早就认得苏瑾,眼珠一转,复又打起笑脸来,追问苏瑾如何认得他,认不认得赵君正与陆仲含。连姚玉莲也兴致极高的追问。苏瑾便拿几人送林延寿回家,无意中在巷子里碰上,将话头挡了回去。
众人犹不信,“若没特别的事儿,陈兄怎么会那般惊讶,你快实话实说。”
秦荇芷则追问,“林延寿就是你家东邻的那个秀才吧?他们几人要好么?”
正说着,另一个四处闲逛的女同学回来,说今日清源书院的学子在山脚下骑射场考试,叫众人到山脚下去看热闹。
秦小姐一众人忙舍了苏瑾,追问她何时开始,都有哪些人去考等等。那女同学摇头,“我哪里知道得这般清楚,咱们去看看不就得了?上山也有好半天儿了,也没甚么好玩的。还是下山去吧!”
众人一齐叫好,连忙收拾东西,准备下山。姚玉莲问苏瑾去不去,苏瑾摇头,“我不去,我得下山看看奶娘几个卖鞋子卖得如何了。姚姐姐若想去,可跟她们一起。”
姚玉莲摇头,“你不去我也不去了。咱们再四处逛逛,看看景致,待会儿便下去。”
待众人走远,掌珠才好奇的问道,“苏姐姐,书院中不都是学子吗?怎么还要考校骑射?”
苏瑾笑了笑,“这就是书院与官学的不同之处,书院虽也主授八股课程,其它的诸如骑射、算术之类的课程也做为辅助。所以年轻的学子们都想进书院,只有那些上了年纪,一心只想考取功名的老秀才,才喜在官学中就读……”
突的,苏瑾心中一动,她怎么没想到这清源书院也是她那鞋子的潜在顾客群呢?听人说这书院中的学子也有二三百人,在家归宁府的学子却只在少数,大部分皆是外乡人。生童秀才们虽然没有多少钱财,但是清源书院因有几个大商户资助,不但学费较低,而且每年会给成绩优异的学子发放膏火银子。早先听汪颜善到苏家走动时说起过,单清源书院中的膏火童生便有一百多人。
余下的人虽然没有膏火银子,但是八十文的鞋子还是买得起的吧?再者,清源山常年游客不断,若能在此处开个摊位,山上的学子与山下的游人,每日的生意定然不会少。
想到此处,她突然有些激动,拉掌珠与姚玉莲,“走,我们快下山去。我想到一件事儿,要现在就做!”
姚玉莲指着头顶的大太阳道,“你再急也要等一会儿。现在正晌午头,我也饿了,咱们去寺里用些斋饭,再拜拜诸神。”
掌珠也晃着她的手臂道,“苏姐姐我们去寺里逛逛再走罢。”
苏瑾笑了笑,点头,“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