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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圈就将追兵给甩脱了。
跑回来的牛根生有些垂头丧气,苏默却对他起了赞许,对张赫说了几声,步凡便离去了,目标则是南城。
随后刚跟上的闫默华终究还是没忍住,出声道:“公子,那般事情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苏默笑道:“不走,难道留下去继续吃稀饭吗?”
这都上午了,哪里还要吃什么稀饭做早餐。闫默华被逗住了,还是决定直言:“公子,那七名歹徒一看就是有问题的。只怕还真的脚那武官给说中了,这些流民中的确有不同啊!”
赵冉雄也出口道:“不错。我观其步伐姿态,显然是在军中干过活的,极可能是和蒙古人作战时落下的箭伤。但河南为中原腹地哪里会有边患?”
闫默华紧跟着道:“对啊。公子,这里头有鬼啊!”
几人一直都是边走边说,听了闫默华这激动的话,步凡停了下来。跟在身后的两人差点撞了起来,苏默的脸色却有些不大好看:“这才是一股小小的流民潮,不过八百人不到,老弱妇孺占了大多数。但就已经出现了这等匪事,难道你们就没想想过整个河南的流民潮是个什么境况?城中逼不得已接受这些老弱妇孺,可历来流民潮,留下百姓最多的,是那些青壮!这些青壮在城外……”
苏默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大步朝着南城走去。
闫默华听到这里,自觉地快步跟上,其他人皆是沉默了。整个河南,中原腹地,流民潮岂止数百。每一股流民潮何止万人数万人,要不是眼下官府还算有点执行力,没有烂透,只怕眼下这些流民潮只要合聚在一起,整个河南的摊子就要烂了!
而眼下洛阳城,竟然出现了极可能数十万人的流民潮!
湖南会馆不是在南城,而是建在东城这等安静,文华之气浓郁的地方。在东城,是官宦士绅人家云集的地方,还有诸如府学等私人学府于此云集。
似这等地方,治安本来就要好过于其他地方。但饶是如此,还涌入了八百名流民,出现了七名行迹诡秘的人。
换一样到其他地方,那局势该有多艰难!故而,最先反应过来的苏默只是嘱咐了几句便不再说话了。
稍待,几人便朝着南城快速走去。一路上,果然见到流民淤积于路,大多数商铺倒是会摆出大桶施粥,但这些米粥清得简直能照镜子了。倒是有些更实际的商铺会在这个时候招人手,这会儿,的确只需要一把米就能签下一个死契。一个良民子子孙孙的自由都被拘束了下来。
由于流民太多,治安维持艰难,就连城中多数百姓对这些人也多是警惕为主,站在外面的多是壮汉,还有些寒光闪烁地痕迹。
而且城中的巡兵几乎是倾巢而出,集体出动了!整个世面上都是值守巡逻的巡兵,隋文焕在此倒是做得利落。
只是人一多,路途竟然拥挤了起来,不仅行走缓慢,而且还有些被堵上的感觉。
忽然,南城最南端响起了一片哄闹声,还有相对而言颇为势弱的呵斥声。
苏默目光一凝,直接找了一队巡兵,亮了身份,要了几匹马便纵马绕道向南而去。当苏默走到南城城墙的时候,洛阳府推官潘汉满头大汗地走了下来。一见苏默,很是吃惊的模样:“苏公子怎么来了?”
但转而潘汉便是劝慰了起来:“诸位同学,此处凶险,还是早点离去吧,本官公务在身,可难以招待啊!”
哄闹声更大了,距离近,苏默直接就能挺清楚是什么。
“要入城!”
“开门,开门!”
“不要关门啊,快放俺们入城。”
“贪官草菅人命啊,这是要逼死我们啊……开城门啊!”
……
无数哄闹声震得耳膜发痒,一个个守兵也是面如土色。唯独苏默大步向前走去,毫无变色。
闫默华几人却有些惴惴,不过一看苏默如此沉稳镇静,好像有了信心的来源,倒也不算担忧了。
见苏默是不走了,潘汉叹了口气,缓声道:“城内实在是熬不住了,都进了快小四万人可城外还是源源不断。府台……这才下令关闭城门,不再放人。但很快就在城外施粥,却不料竟然被匪人给抢了!眼见活路全无,灾民们都闹了……咄咄怪事,以往哪次流民潮都没有过闹事啊!难道是因为这次人太多的缘故?”
“人越多未必会更有胆气,尤其是眼下活命的希望在城中这些官员手中的时候。”苏默攀登上了城墙,声浪更大,他却神色自如:“显然是有人在谋划了。等等,府尊怎么下来了,不su9去主持大局了吗?”
迎着苏默而来的竟是是洛阳府知府隋文焕,看着隋文焕恶劣的脸色,苏默心中咯噔一下。
“抚宪要主持大局,难道我区区一个知府还能抗拒吗?”隋文焕表情冷漠,唯有面对苏默时,似乎是有些惊讶,这才没藏住那点心里的真实情绪。
苏默心下那点沉重越发盛了:“府台,还是一同上城看看吧!”
隋文焕愣了一下,朝着苏默微微点头后,道:“我去找衡王。”
第六十九章:杀人都不会了吗
南城外人群躁动,尽管城墙外数千兵马威慑力足够,但眼看着前面这些人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整个洛阳城就好像在这些流民满含敌意的目光中摇摇欲坠一样。
但官府的确是没有余力去赈灾了,每年为了不让洛阳府出现流民就已经让府衙焦头难额了,这会来了几乎半个河南的灾民,哪里是洛阳府一府之地可以承担的?
府衙的确是没有余力去对付这些事情了,但数十万流民却压得隋文焕喘不过气来。他是正统的进士出身的官员,有能力,有决断,也有担当。除了在站队这事儿上有点看不清状况容易范儿情绪化外,隋文焕的确是难得优秀的地方官。他很明白自己这种朝中没有强援的人遇上流民围城将是什么结果。
说好了,就算流民最后自己退散,洛阳城一点事都没有也一定会有清流跳出来将他狠狠咬一口。数十万流民围了过来,你这洛阳府知府干什么吃的?
说坏了,流民在洛阳闹出一点事来,只要是随便一点事,整个洛阳城就难以承受。到时候他这洛阳知府怎么都是第一责任人。
所以无论如何,隋文焕都是不能退了。
既然不能退,那洛阳之局该如何解?
于是隋文焕连忙跑进了衡王驻地,对于这个本地父母官门子倒是也不敢怎么拦,很快就有衡王府长史庞焕松引入府内。
隋文焕也没客套,直接就将洛阳城的局势说了出来,华言徽一听数十万流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也不废话,直接同意,摆架福王府。
的确,洛阳府府衙是无论如何也赈灾不了数十万人了。但这不代表河南一地真的没能力摆平。
而是这些财力,物力,人力,统统不在官府手里,也统统难以运用起来赈济。甚至首先,愿不愿意赈济还两说呢。
但有一样,整个河南人都清楚。
只要福王肯出力,整个河南的灾情就能搞定。这位整个河南最大的地主,甚至天下最富有的人绝对有这个人力物力以及财力去赈灾!
而且福王剥削了河南这么多年,几乎将整个河南大半土地都占去了,也该付出一点了吧?
为了说服福王,尽最大努力让福王同意,隋文焕也将这些事情都和衡王一一说了清楚。衡王倒是当场就决定出资五万白银收拢流民,并且将这些资金汇拢几个本地士绅一起主持,以此希望不被贪官污吏所滥用。
只不过,衡王这个声明能对福王有多大影响还真说不好。
于是,当衡王和隋文焕急冲冲进了福王府的时候,隋文焕心情颇为忐忑,就是衡王,也是接连皱眉,只能目送福王府推官彦文虎这一次运气好一点。
不过捎带,隋文焕就是心下一颤,厅内突然传来一阵怒吼声。
“要钱?要钱做什么,就为了那些乞丐?不在田地上用心耕作,反而聚众要挟朝廷,这些人还是堂堂天朝的子民吗?”
“要粮食可以给一点,但要将他们全部赈济起来。门都没有!不用心耕作反而想要吃白食,天下哪里有这样好的事情?绝对不可以!”
“闹事?闹事那就是反贼,是叛贼!敢有闹事的,抓住主犯,一一斩了!真当朝廷律法是摆设吗?”
……
争吵的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轻。显然是从后院往前院传来,而随着临近客厅,福王好歹也是顾忌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饶是如此,但彦文虎神情难看,挤出僵硬笑容对华言徽和隋文焕行礼的时候,隋文焕的心还是无比迅速地沉了下来。
华言徽对着彦文虎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隋文焕却是一笔一划地行礼:“长史,有劳了。殿下如何说?”
“唉……”彦文虎摇摇头:“乱民作乱,福王的态度很坚决。”
隋文焕的心彻底凉了。
华言徽此刻道:“那就让我去见见王叔吧。”
论起辈分,福王是华言徽的叔叔。在正式场合以单字亲王福王相称,在私下这等场合,以王叔相称则能亲近一些。而且出于宗室血缘,福王怎么也不能拉下脸拒绝衡王。
果然,彦文虎一听,神色便放缓了许多。
“请衡王殿下入内……”彦文虎躬身行礼。
稍待,华言徽沉着脸进去了。彦文虎回来,只不过脸上带了点惴惴,见隋文焕在客厅说话,朝着他点点头,也不看隋文焕,自顾自地闭幕眼神。
隋文焕敢怒不敢言,这福王长史在华言徽面前自然得装孙子。但现在对一个洛阳府知府,却不需要怎么好颜色。更何况,这洛阳府知府还是一个倒戈向衡王的人。
隋文焕也没指望能讨到好颜色,只是用力张大了耳朵,听着里间动静。
动静的确听到了。
先是一阵安静,草木无声,鸟音阵阵,花木生香,府中美景如画。隋文焕听着眼见没有坏事的动静,心下稍稍一安。
嘭……
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节哀将隋文焕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一下子搅动得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
稍待又是一段沉默,知道一阵脚步声响起,衡王温笑着走了出来,一连长辈慈爱的福王在其后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