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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宗预打了个招呼,也是这位河南第一号人物正式在衡王和福王之中做出了表态。
一瞬间,场内的气氛又是热烈了起来。
“抚台大人说得是,这椅子嘛,本来就是坐的,还分什么大不大?”
“是啊是啊。福王殿下身宽体胖,这椅子就该大一点嘛……”
“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宗预又道:“刚刚福王殿下可是为支援国事将府库搬空,一百万两银子和二十万石粮食。如此为国,实乃贤良啊!”
华玉润笑呵呵地谦逊了一句:“哪里哪里,身为皇室成员,这是应该的,应该的。衡王,你说呢?”
陆宗预和华玉润这么一唱一和,场内的目光瞬间又聚集到了华言徽身上。
这会儿,经过苏默刚刚那么一折腾华言徽早就准备好了,没有被突袭时的仓促,笑道:“若论国事,咱们这中华民族,远的不说,就从唐末天下大乱开始算起,已经经历过了太多的苦难。我们的百姓在这片富饶的土地里就如同麦子一样一茬一茬地被割去,却极少能有有为者愿意为他们做出一些符合他们身份的事情。我们的文明艰难维持到现在得以昌盛,我们的民族同袍繁衍至今终于众多。但眼下呢,国势维艰,鲜花满锦之下已然烈火盆友。孤身为皇室成员,的确就该为这大华美好山河第一个流血。这大华朝姓华,那我们这皇室也该做出天下臣民的表率。孤羞愧,囊中羞涩,却愿以一腔热血,奔赴国难!不计安危,唯使国家得以长存,百姓得以安居,天下人得以乐业!”
衡王如此一番话让场内刹那间有了那么一小会儿的安静,突兀地,一名河南本地的士子站起身:“衡王殿下,赵某这一杯酒,敬您!”
“如此一番话,我辈儒生惭愧啊。敬您!”
刷刷刷,又是两个学生站了起来。只是,除此外,满堂宾客所有人都是神情冷漠。这里最不济也是四品道台,一个个都是在官场里头摸爬滚打十几几十年了,再热气腾腾的鲜血都已凝固了下来,再壮烈的雄心也在官场红尘之中被污了干净。更何况,在洛阳这地方,被福王府拉进阵营已经不是一两天了。衡王一番话说得精彩,初始热闹后却再无别人捧场。
此刻,洛阳知府隋文焕笑呵呵地破开冷场:“好。不愧是本届很难解元,赵尔阳,做得好!”
一直不大说话的福王世子华仪柳也是一脸温雅朝着衡王敬酒:“殿下此一番话,着实道出了我辈男儿的熊心啊。可敬可敬!”
说完,一饮杯中酒。
所有人巴拉巴拉地吹捧起了华仪柳,场内重归热闹。
角落里,苏默看得是津津有味:“一群朽木,浑身透着腐烂的味道!只是可惜了这么一群血未冷的士子,却不知是谁啊……”
不错,苏默再过去看的时候,那三个仗义敬酒的人已经不见了。
“来,言维。如此大才可让我着实好找啊,今日我带来了三个贤才,恰要为你们引见一番!”正当苏默随口一问,而庞焕松表示不知的时候,隋文焕却带着三个年轻学子走了过来。
“这是本届河南乡试解元,方才已经有说的赵尔阳!”隋文焕指向身后一个身着青衫,目光沉稳却藏着锐利的年轻人。
“苏默,见过赵兄!”苏默拱手致礼。
赵尔阳回礼,打量着苏默,谦声道:“不敢当府台赞誉,得见‘人生自古如初见’的苏大才子可是在下的荣幸。”
苏默还待谦逊,“这一位也是本届举子,洛阳才子骆武城。”
“府台赞誉了,见过苏兄!”这一位冷静下来后倒是风度不错,举止文雅。
苏默对诗词歌赋扬名的人没啥大兴趣,平常致礼:“骆兄。”
“这一位也是洛阳怪才,速来喜好军略,举子曹斌。”隋文焕指向最后一人,此人倒是目光灼灼,体量英武。
苏默致礼:“今日国势,正是武人洗刷声名,重振国势的时候。曹兄努力!”
“好!”曹斌回礼干脆,行礼简洁,很是不脱离带水的模样。
隋文焕见引见完了,便寻了个借口,说是两人名字中都有个焕字,很是有缘分,于是巴拉巴拉找着庞焕松一边很是基情地过去说话了。
苏默和几人落座,开场有些冷,不过骆武城倒是很有风度地破开了冷场,而且很是诚恳道:“苏兄一举便将府台大人拉了过来,手腕可是叫我等见识了。”
苏默谦逊了一句话便道:“只是顺应人心罢了,算不得什么手腕。况且,这还不是为诸位看出来了?”
众人轻笑,赵尔阳道:“还是福王殿下太急切,又太自信了。生生想看着府台倒入自己怀抱。却不知道而今天子势弱,难道他上位后就能强势了?得罪一个福王固然现在会不好受,但在如此关键任务上失分,在士大夫这儿他就能讨得好受?所以啊,对阵湖南才子。不是敌军太强大,而是我军同伴太无能啊!”
这话一说,曹文斌和骆武城都收敛起了笑容。
苏默很是谦逊:“只是运气,运气罢了。”
的确,能够如此顺利让洛阳知府倒戈相向,苏默也很吃惊啊。他本来只是想恶心一下福王,顺便给衡王一个缓冲的时间。于是苏默只是专注着吃菜,时不时说着这些的典故。
最终打破沉默的还是骆武城:“不知苏兄可知道最近布政使的发文。”
苏默摇头:“这确实不知,才来河南不久,并未关注。”
“那就我来说吧!”赵尔阳道:“说来还是因为中枢的缘故。辽东新开战局,虽说也逼退了建奴,但辽东军势依旧颓唐,而且关键的是缺银少粮。要说当今台上的这位的确有能力,不过半月的时间就补充了军饷十五万两,粮三万石。但对于辽东局势,不过杯水车薪耳。真正给朝中震动的,是眼下帝国财政的匮乏。西南就是一个无底洞,不仅坏了两省的粮饷,更是让军费增加到了一个难以忍受的地步。如此一来,加饷就成了必然!”
苏默缓缓点头,他大概已经听明白了。
曹斌继续不说话,骆武城任由赵尔阳发挥,只是听到这里的时候却不忍闭眼。
苏默倒是惊奇,这几个士子看来并不是那种嘴炮的家伙。这倒是让他有些欣喜,继续听。
赵尔阳道:“加饷的大头你猜是哪里?江南数省除了湖南,竟是一个个都轻的可以,而且着重加的是农税!其余就是北方数省,北方之中,首当其冲的是河南!这里人口众多,田亩最盛,历来都是赋税重地。可现在加派辽饷那也得看看近年这里都有些什么混账人干了什么混账事!”
赵尔阳这话是压抑着说的,苏默沉默不下去了。
第六十七章:流民来了
从宋时开始,南方的经济力量就已经远超北方了。在华朝,由于元人金人在北方的占据,南北的差距可以说更是被拉开很远。光是一个苏州府在税赋上贡献就能抵得上北方一两个省甚至还有盈余。要说科学决策,加税的时候怎么加也该是经济发达的地方加吧,没道理还去搜刮那些贫寒省份的。
河南的确说不上是贫寒,但这里头更说不上是发达。水灾一来百姓元气摧垮,灾祸横生,匪乱四起。更主要的是河南这地方人太多了,太拥挤了,土地又只有这么多。人均下来耕地都少,更何况在灾祸横生的时候,正是土地兼并最为尖锐的时候。而那些兼并了自耕农土地的人是什么人呢?头一号是福王,其次是世阀,再次是官宦士绅。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免税!都有政治特权,都有强力后盾,完全可以不鸟官府。
所以说,单论这次加税,可以说合理性是漏洞万千,根本经不起推敲。
但偏生他就出来了!
最该加税的江南富庶地区加税最轻,而且商税不动反而去加农税【江南地区也有土地兼并,而且同样尖锐。但江南工商发达,可以吸收那些失去土地的农民。就业机会更多,抗拒灾祸的能力也强】。最不该加税的河南地区反而负担靠前,同样,现行体制下不合理的税收制度在河南体现得尤为明显。
想到这里,苏默涩声道:“诸位说的,我明白了!”
赵尔阳停住嘴,也不再说话,反而是一个劲地喝茶起来。曹斌依旧目光锐利,只是提及河南匪患四起的时候有些沉肃。
回应苏默话的是骆武城:“今日苏兄能听我们说这些大煞风景的话已经让我们深感殊荣了。好了,今日晚宴也差不多了。这就不打扰了。”
苏默回礼:“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改日我再登门拜访,再听诸位高论。”
“好。”骆武城和赵尔阳回礼。
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曹斌开口了:“对了。还请苏兄这几日,最好还是不要出城。以免看了那些城中大人们不喜欢的事情。”
苏默默然拱手。
几人散了的时候,庞焕松也回来了。这位和洛阳知府相谈甚欢的王府长史显然是个温厚长者,也是衡王的得力助手:“河南士子的表现如何?“
苏默目光有些悠远:“实话说,超出我的预料。都说穷人家孩子早当家,身处河南这灾祸横生,匪患四起的地方。果然还是有些杰出士子不忍睁眼瞎的。恨不得早日相识啊!”
庞焕松缓缓点头:“接风宴进行得差不多了。殿下刚刚让我告诉你,这次多亏你了。”
苏默谦逊了一句,转而道:“长史,我这几日想出去一下。”
“好。让云天那小家伙带着几个卫士跟着你出去吧!”庞焕松说的云天便是苏默的小家仆,自从苏默进入战场后,小云天变成喜欢上了军营肃杀的味道,算是最先被苏默鼓动起来的军人。而今差不多十四岁的云天很是机灵,武艺也学得颇为强悍。让云天带着卫士出去护卫苏默,庞焕松也能放松一点。
此刻的福王听说华言徽住的地方是兵营后,很是在众人面前发了一通火,于是提议将自己在城外一个十多亩大小,景致优美的小院拿出来让衡王住下。
长者赐,不敢辞。
华言徽接下,却又要继续忍受华玉润伪善的作秀。接下来的宴饮着实痛苦,一帮子河南本地士绅本来亲近福王的人就多,在见了陆宗预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