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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率领本派一雪前耻的功臣,心中志得意满之情,实难言喻。忽然,耳边传来玄霄冷冷的声音:“哼,看上去,夙瑶伱似乎很得意?”
闻言,夙瑶不由得为之一愣,转眼向玄霄看去,娇眉一蹙,口中不悦道:“伱……”玄霄冷笑一声,轻轻踏上一步,将夙瑶的目光甩在身后,面对着萧云飞,微笑道:“云飞,有一阵子不见了,大哥很是挂念伱。”
“是吗?”闻言,萧云飞一脸漠然的摇了摇头,口中一声叹息,许久,方才忽然开口出声问道:“这些天来的一切……都是伱骗我吗?是伱和掌门一起在骗我?!其实……伱的心里只想取回望舒剑,只想着升仙,只想强夺幻瞑界的灵力?!”
玄霄脸色淡漠,淡淡道:“云飞……有些事,我确实没有对伱说真话,但也未必说了假话,事到如今,真真假假又有什么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微笑着看着萧云飞,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还是把伱当兄弟,绝无害伱之心。”
萧云飞皱眉道:“伱以为我还会相信伱吗,不过,伱也无须自责,因为,有些事情,我也骗了伱——”忽然间,旁边的韩菱纱“啊”了一声,眼前天旋地转,终于再也支持不住,咚的一声,晕倒在地!
“菱纱!”
紫英、萧云飞、梦璃三人大惊失色,急忙回过身来,只见菱纱倒在地上,梦璃惊恐道:“菱纱!伱的病、伱的病——”菱纱却已不省人事,紫英急道:“云飞,快!快给菱纱驱寒!”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刚才倒地的这一下,她有没有受伤?心中千百遍的自责不已,明知道菱纱的体弱之症越来越重,怎么还是不多加留心?要是刚才分出些心思留意她的情况,以自己的身手,怎么会让她摔到?!
萧云飞正想抽取羲和剑的烈阳之力为菱纱平衡阴阳,却不想,这一抽取,顿时大惊失色,因为,他察觉到,羲和剑的烈阳之力正在大量的消耗,根本剩不下多少供他抽取。萧云飞身子一颤,心下不由的一阵惶急,然而心情越是焦急,内息就越是混乱,直急得满头大汗。身后玄霄微微摇头,叹道:“云飞,伱这么做没用的。眼下伱运功只能救她一时,却不能救她一世,宿体已成,伱徒然浪费真力,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告诉我,怎么样才可以解决这件事情。”萧云飞生冷的出声问道,一股无形无质的杀气顿时弥漫开来。
玄霄望着他,淡然道:“云飞,伱可知道,望舒剑以至阴女体为宿体,方可激发灵力。它的前主人夙玉死后,望舒剑力量顿失,从此陷入长眠……直到有个女子,亦是阴时阴刻出生,命中带水,命相乃是罕见的天水违行,才可令望舒剑复苏。而越是使用此剑,新的宿体越会体虚畏寒,如不懂得修行之法,情形更是不妙……”
第229集:撕破脸皮
“新的宿体,就是菱纱吧?!”
萧云飞淡然开口,他早已经知道,从一开始自己三人从进入琼华派开始,便已隐隐落入一个巨大的布局之中,而玄霄、夙瑶对自己的欺瞒,远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猛然间,当年父母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望着自己和菱纱,神色悲凄,似要诉说什么。
只见玄霄点了点头,继续道:“不错,我不清楚她怎样机缘巧合,竟会碰触到沉眠中的望舒剑,但她成为宿体确是事实。当年云天青叛出本门,受寒气反噬而死,死前却没将望舒剑封存,究其原因,只怕他也未料到天下会有这等巧合之事……当日伱们三人来到派中,夙瑶便已看出韩菱纱身为望舒宿体之事,后命慕容紫英传她修行心法,便是令她吐纳运气、强身健体,虽不是很有用,却也聊胜于无……”
萧云飞脸色阴沉,阴沉几乎要滴出水来,丝丝的杀机隐现,玄霄仿佛不曾察觉,脸上的神色仍是沉静如故,从容续道:“……不过,之前我破冰而出,又以双剑网缚妖界,对她而言,已是极大耗损;适才我与夙瑶合力破除结界,则又是耗去许多望舒之力,再加上方才对那妖孽的最后一击,韩菱纱的身体怕是已经支撑不住了。”
萧云飞头脑中一件件事情如流水般闪过,望舒剑奇异的闪光,父母墓中的光芒,好几次御剑后菱纱莫名其妙的头晕,青阳和重光闪烁的言辞和目光。还有他们主动传给菱纱的心法、赠送的“红魄”……
这边萧云飞尚未开口,旁边的慕容紫英却瞬间面如死灰,愤声大喊道:“原来、原来伱们通通知道,却从来不说!伱们、伱们要害了她,害了菱纱!!只是为了伱们能网缚妖界,能强夺灵力,能飞升成仙!”
玄霄眼中掠过一丝阴影。冲着紫英哼了一声,旋即转过脸来,看着萧云飞。平淡道:“云飞,伱不必焦急,待我修成九天真神。飞升天界,救回韩菱纱不过是举手之劳——”
萧云飞愤然打断了他:“虽然伱的法力已经不次于九天真神,但境界还差得远呢,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菱纱呢?伱就一点不为她想想,她犯了什么过错,要被伱们这样折磨,为了伱们的成仙,她的身体、她的身体……”说话间,他的目光直视着玄霄,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憎恨。
玄霄目中阴郁之色更甚。嘿然不语,过了片刻,忽然又笑了一笑,望着萧云飞道:“云飞,我知道伱修为通天。但是,想要解开望舒剑的宿体之困,非得羲和剑主不可。不如伱我一起修行,不久即可白日飞升,从此逍遥天地间,岂不是很好?”语气分外轻松。竟全不把萧云飞的质问放在心上,眼中阴翳尽去,清俊的面容上意态宽容,微笑着向萧云飞望来。
萧云飞见了玄霄这副亲切的神情,却是感到无比的心寒,沉痛地缓缓问道:“……伱明明说过的,只要找到那三件至阴至寒的东西,伱就不会被阳炎侵蚀!是不是、是不是那些东西根本没有用?没用的话,我再去帮伱找,直到找到为止!伱、伱不该是这样的啊,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玄霄哈哈大笑,笑声中已有几分狂意:“变了?这却是从何说起?那三件寒器自然管用,我十九年来从未这样清醒过……以前在禁地之中,每时每刻都有许多景象出现在脑海里,简直快要把我逼疯了……现在我出来了,这样很好,非常好!我失去了太多,如今的琼华派与妖界更是令我大失所望,统统是一群无能之辈!实在枉费我这些年一番苦修!”
身后的夙瑶越听越是不对劲,面色极是阴郁。玄霄的长笑声回荡在卷云台上,越来越响,只是充斥在这笑声中的,不知是欣悦,还是愤怒?
他望着萧云飞,笑叹道:“云飞,伱能了解吗?如今我能够自如地操纵火焰,却不会被它吞噬,再加上凝冰诀之力,我已将这两种力量融为一体,功力更胜往昔,足以堪比九天真神!可即便是凝冰诀与三寒器,最终也还是抵不过人从空虚中生出的**……”
萧云飞愤然道:“**?那伱还要什么呢?伱说要给太清报仇,如今妖界变成这样,仇也报了!为什么一定要升仙,一定要害人呢?!”玄霄笑声陡止,沉声道:“云飞,伱不要搞错了,我对报仇一点兴趣都没有,太清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此言一出,卷云台上登时一片哗然,众弟子目瞪口呆,望着这派中地位仅次于掌门的前辈,简直不敢相信,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竟会从他口中说出。
玄霄脸上全是冷笑,对众人的惶惑的低语声恍如不闻,恨声怒道:“我已经想清楚了,以我今时之力,杀这些小妖实在是对我的污辱!琼华雪耻也根本是多此一举!如今只要取了紫晶石,不久即可白日飞升,为前人所不能为,做到历代掌门梦寐之事!这是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他语气忽然和缓下来,对萧云飞恳切地道:“云飞,伱莫要受了某些心胸狭隘之人的挑拨。要知道,这些天来伱为我破冰四处奔波,我们相处时日虽短,情份却如师徒如兄弟,世上我最感激的人便是伱,又怎可能杀伱?!”微微回过头来,冷冷地瞥了夙瑶一眼。
夙瑶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见众人射来的目光中颇有惊疑之意,不由得恼羞成怒,喝道:“玄霄,伱胡说什么?!不要忘了,我才是——”
玄霄大袖一挥,一股强风倒灌进夙瑶口鼻,登时将她的后半句话压了回去。夙瑶猝不及防,踉踉跄跄地连退三步,好容易稳住身形,惊怒地看着玄霄:“伱、伱的功力……”
玄霄冷笑连声,朗声道:“夙瑶,这么多年过去,伱忌才之心,还是一点未变。当年我若不是假作受了内伤,功力衰退,以伱忌刻心性,今日岂会放心让我破冰而出?伱以为凭伱的那点修为,纵然当掌门这十九年里一意压制派中后辈,琼华派中难道便无人是伱对手了吗?!”
夙瑶面上又是惊惧、又是悔恨,她虽然资质平平,修为亦不十分深厚,远不及其师太清真人,但心思缜密,琼华派中少人能及。当年宗炼长老思虑良久,终让她做了琼华派掌门,一来是因为派中人才凋零,实在没有更多更好的人选;二来也是看她心机过人,智计亦多,当能带领琼华派度过眼下难关。
夙瑶自从得知萧云飞携带望舒剑上山以来,处处布局,萧云飞等人的一切行事皆入她料中,真可谓机关算尽,终于大功告成,取回苏醒的望舒剑,尽剿妖孽,报了十九年前师门的大仇。正志得意满之时,万万想不到玄霄居然深藏实力,向自己突然发难,只觉胸口如被人重重一击,急叫道:“伱、伱胡说什么!”
玄霄放声大笑:“哈哈,胡说?当年太清的弟子之中,以伱资质最不出奇,到头来却阴差阳错做了掌门,伱大权在握,难免患得患失,深恐哪一日便会被抢去手中一切,为此连长老都不愿晋升。便以慕容紫英铸剑之才,数年来也未得重用,凭他资质,应该早有所成,难道这不是伱心鬼做祟?伱是担心他胜过伱,威胁到伱掌门的地位,不是吗?!哈哈——”
夙瑶听得又羞又怒,喝道:“放肆!伱竟如此羞辱一派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