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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越是尊贵,便免不了卷入那些被称作权利*的漩涡,我将怀中的书盒抱紧,回想起自己旁敲侧击所打听的事情,朝堂中,皇帝年岁已十四,但是萧太后依旧垂帘听政不肯放权。
穷人的日子难过,可富贵的人日子依旧不太平。
自己的日子都过不好,又哪有心思去管他人的。
莫府的深门大院,对于我和娘,亦不知是怎样的祸福。
今日回府,破天荒的,一路的仆从再不对我视而不见,反而低着头俯身道:“四少爷好!”这样突变的态度让我有些受宠若惊,细细思索,似乎是莫无康这几日宿在我娘院中,我娘受了宠引得全府的下人的嘴脸都变了一个样子。
彼时,门外传来一阵马匹嘶鸣声,阵窸窣闹声的动静中伴随着一声熟悉的人语,是大太太的声音:“前日我回了一趟尚书府,你还记得三舅家的那位大姑娘?听说许了平阳王家的世子,定在冬至日完婚。”
“那位表姐可是许了正妃?”大姐莫安仪声音响了起来。
“正妃?你那庶出的表姐许了侧妃便是她修了几世的福气了,正妃哪里轮到她。前些日子倒是有不少夫人递了名帖给我为你说亲,瞧着那些个出生我都看不上,眼看安仪你年岁渐长,娘可愁得慌哦!”
莫安仪却是一脸不耐,“娘你尽说这些,那位大表姐可是十六岁才许的人家,你急什么!”
“哼,我不急,你那二姨娘偷偷去宫外给安媛找了教习嬷嬷,可是一门心思想要她入宫,你比安媛还大一岁,我不急谁急?”
瞧见她们越走越近的身影,我走到了一边,恭敬的弯着腰下来:“大太太好,大姐好。”
听见我的声音,大太太微微皱了眉头,大姐莫安仪偏过了头看着我:“你刚从太学回来,止昊呢?”
莫止昊从来都是丢下我先行,我如何知道他的行踪?但大姐如此问我只好老实回答:“五弟同三哥没有同我一道。”
我的话语刚落,内院的吴总管便是急匆匆的赶来对着大太太道:“夫人,夫人,今日五少爷下学回来到现在还没见着他的人影!我刚派人去了皇城瞧了一番也没有看到五少爷!”
大太太一听,脸上顿生怒气,她朝着我呵斥道:“你同止昊一同前去,竟然将他们丢在后头自己先行回来,真是苏诗妍的好儿子,还不赶快出去将止昊找回,若是找不回,你便跟你娘滚回平安镇上去!”
说着,大太太又转了身对着吴管家道:“还不快喊人去府外寻着!五少爷若是伤了一根毫毛有你们好看的!”
我还未解释是莫止昊丢下我先行跑了,便被吴管家以及身后的一群人给推出了莫府门外,而门口处,大太太气的一手扶着门栏,一手顺着胸口。
大太太心中一旦对我和娘产生了成见,我们如何做,在她的眼中皆是错,怪就怪在我们的出生和地位让她瞧不上眼。
京城之大,我如何能找得着莫止昊,大太太不过是正好寻着一个借口一阵发泄罢了,前面的吴管家已经行色匆匆的带着人上了街,想来也没我什么事。
这么想着我也就释然了,与其回莫府中瞧大太太的脸色,不如去街上溜达溜达,等吴总管把人找回找着再回去。
我的荷包中还存有这个月例的三两碎银,掂量之中听着碎银间碰撞的声响,我心中格外愉悦。
东大街还是热闹非凡,我来到了一家垂涎已久的食铺,称了几两果脯和干果包在上好的牛皮纸上,捻了一个放入口中,口齿间尽是干果的酸甜之味,坐在大街上,意犹未尽的吃完这些,我抬了抬头,在一旁的石桥下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画摊。
石桥边的石板道上人来人往,我的注意力却被他挂在柳树枝上的画像给一下子吸引了过去。
我站起了身子,望着他的摊位走去。
“小兄弟,前来买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卖画的中年大汉有些不修边幅,一边吆喝着,一边举着一个破旧的酒囊,出声之间,满身酒气扑来。
在我一旁围观的行人皆皆都捂着口鼻离了身去,我却伫足在一旁凝神望着他上面的一副百鬼夜行图。
画中是江南小镇的一景,桥下的河流碧波荡漾,桥上的夜空明月高悬,而石桥的两边灯笼高挂的富贵酒楼中昏暗的灯光中却是黑气弥漫,那觥筹交错的人群皆皆是鬼脸相对,而两边的石板地面,一面是昏暗的落影,一面是暗红的血迹。
我静静的扫向了这画的下端,柳三这两个字笔走龙蛇,似浮烟只需风一吹便能消散而去。
见我观详良久,这长着须虬的大汉走上了前,打了一个酒嗝对着我道:“小兄弟看上这副画?”说着,他竖起了一根指头,“只要一两,柳三真迹,只要一两白银。”
看到此物,我却有些震惊,不由的伸出了手摸了摸那副画最下面的柳三两个字,这才轻声开口:“这不是柳三真迹。”
大汉又打了一个酒嗝,盯着我看了一眼,“哎,小兄弟,是不是你觉得它只值一两银子,便误认为它是假货?卖画皆是卖的有缘人,你我有缘我便卖你一两白银,你我无缘我便卖你千两白银。”
我收回了手,却不理睬这大汉的疯言疯语,这便转身要离去。
可刚走,右手却被那大汉一把抓住,他放下了手中的酒囊,撩拨了脸庞的散发,眯着眼睛用大力翻开了我的手。
我顿时吓得一惊,慌忙挣脱开来,可这个大汉却是呵呵笑了起来:“小兄弟的手上有我似曾相识的茧子,也是学画之人?”
他如此说,我更是瞧了他一眼,便匆忙跑了开。
我知道他口中所说的柳三何人,朱扒皮爱极了造假,当年柳三的画在京中权贵间风靡一时时,他便搜刮了几幅了柳三的真迹,日□□着我临摹。
而这副百鬼夜行图我更是临摹了百遍,画断了数十支笔这才令他满意,领了一贯银钱回去。
匆匆跑开后,我摊开了手瞧了瞧食指间的茧子,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转了身那石桥下人似乎还在疯癫的卖画,我看了几眼便走远了。
东街热闹,经过一家店铺我想起娘身上穿着的衣物,掂了掂手中的余钱预备扯一匹新布回去,刚迈脚之际,忽然在巷口的深处看见了一辆分外熟悉的马车。
我疑惑之间,收了脚便往马车的方向走了过去,马车上宝蓝色的绸缎精致贵气,像极了我今日在宫门口见到的那辆马车。
马车上的人已空,惟留两匹鬃毛油亮的宝马在不安分的打着响鼻。
这赫连瑾来此地,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我挪动了脚步,心中有些好奇,正欲离开忽然眼前有道森亮的刀光闪过,我心中一惊,赶紧抬了头,便看见我巷口前方出现了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人,锋利的刀被他握在手中藏在了身后,此刻他正弓着腰顺着巷口墙角的砖墙旁朝着令一个路口迤迤走去。
我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妙,前方的身影太过鬼祟,刀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似乎在伺机而动,我屏了呼吸轻手轻脚的跟了过去,藏在了墙角处堆簇的竹杆旁,忽然眼前的刀光更甚,巷口的另一头又走来了一个穿着黑藏着刀剑的人。
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马车正前方的道路上却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而鬼祟的人影更是敛了身形猫着身子往前一步一步的挪去。
我暗道不好,便看见那穿着深衣蒙着面的两人“哗”的一下抽出了刀,二人对视了一眼便“啊”的一声挥刀冲出。
天子脚下,京城大街上居然有人敢公然行刺皇上,这简直是不要命了!
“保护公子!”赫连瑾的一旁的侍从瞬间抽刀,一手抗敌,一手将赫连瑾护在身后。
江湖人的招式我看不大懂,只觉得那蒙面的二人剑法太过阴狠,招招欲夺人生门,只对了几招,便见以守为主的侍卫受了伤,赫连瑾一下子失去了庇护整个人都暴露了出来。
其中的一个蒙面人见此,立即跨步而出,我见此,慌神之中伸出了双手将挡着我的长竹竿团抱着过去,走上了前,便是呼啦一声将手中数十根约有三丈长的竹竿齐数推了过去。
竹竿稀稀零零的滑落,暂时挡住了那几名刺客手中的刀,我冲了过去,一把拉过被竹竿砸中脑袋的赫连瑾,撒了腿就往巷口的另一条小道跑出。
“人跑了,还不快追!”身后的人挥着刀砍掉了落下的竹竿,一面大声的喊着一面欲追了上来,赫连瑾的两名的侍从强撑着身上的伤,提着手中的刀剑,即刻阻拦了他们追赶的动作。
第9章 女汉纸口口九
“人跑了,还不快追!”身后的人挥着刀砍掉了落下的竹竿,一面大声的喊着一面欲追了上来,赫连瑾的两名的侍从强撑着身上的伤,提着手中的刀剑阻拦了他们追赶的动作。
“你是何人?要带朕…我去何处?”身后的人急促的喘息声在我耳边响动,我没有应答的他的话,脚下的步伐不停,硬是将他往人流密集的大街上跑去,人越多,便越是安全。
终于在路口十字路口的巷道处停了下来,身旁的人还没来得急大口喘息,便是吃惊的大声道:“是你!”
我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倚在墙壁旁四处张望中十字路口处的人流,直到确定彻底甩了那些扛刀的家伙,我这才惊魂未定的松了一口气。
转过头,赫连瑾身上那贵气的玄色滚金边的锦袍染上了朱红色的血迹,赫连瑾镇定了片刻,微蹙着眉头望着我对着我道:“念在你今日你救了朕,你往日的那些事朕也便宽宏大量既往不咎了——”
没等他说完,我的视线落在远处却见到一个黑色的影子,瞬间伸出后一把捂着他的嘴巴将他往墙角处的木柱旁推去。
酒楼旁那木桩上悬挂而垂落的几站灯笼遮住了我们的身形,透过缝隙,我们望着收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