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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无康的言语低沉,话里行间却无不透露着对这个人的敬意。
我沉默,心中却想,这个人同我无半点交集,我又如何知道他所有的事?正嘀咕着,却听见莫无康开口,“这副画乃是我生辰之际,傅侍郎的儿子小傅大人所赠,这位小傅大人知我向来喜欢沈老先生的作品,送来这么一副市面上甚至孤僻的画卷予我,真是耐人寻味!”
莫无康一提傅绍言所送,顿时让我想起了当初在古玩店同傅绍言相见的场景。
送礼向来投其所好,许是怕是山水画见多了,换一种风格让你欣赏,又如何是耐人寻味了?我心中不大赞同莫无康的话,一心为着傅绍言辩解。且平日从来不正眼瞧我的莫无康竟然将他心爱的画卷同我一同分享,委实怪哉!
“赵太傅同我在朝中向来立场分明,你在宫中由他教习,少言多话,将那一手的鬼画符的字练练好,听到了没有!”莫无康似乎又变回了那个严厉的父亲,他视若珍宝般的将面前的画卷卷起,一边挥着手让我退下。
我领了意,这便躬着身子退下。
没走几步,莫无康又将我叫住,“此次你在宫中顶撞了皇上,明日赵太傅前去知晓此事,甚是丢我的脸面,三日内再抄十遍《朱子家训》,若是少一字,便是鞭笞一下!”
我听言连连点头,而背脊上已经愈合的伤也隐约透出一丝痛意。
朱子家训长约三丈,一百一十页,字小如蝇,每页汉字千余,而明日我便要在宫中留一宿,如何在三日之内完成?
想来想去,我连夜回到竹轩,铺上了宣纸,双手皆持笔,左手先写,右手便在令一张纸上临摹此字迹,如此左右开弓,足足写了三个多时辰,这才困倦的松了笔。
阿明起夜在屋外敲了敲门,打着哈欠道:“少爷,这都快天亮了,你赶紧睡吧!刚刚三姨娘屋子的晴姐姐要我同你说,三姨娘看见你屋子到现在都没熄灯,已经同宿在琼院的老爷求过情了,少爷你不用抄了!”
听到阿明如此说,我委实心花怒放,赶紧丢了笔,连衣服也不解,这便抱着枕头缩在了有地龙的床铺上,这枕边风这么好使,看来莫无康心中对娘也是有情分的,想到此,我心中也卸了一块石头,慢慢进入了梦乡。
只睡了一个时辰,我便被隔壁院的犬吠声吵醒,没几日便是除夕,太学早就停了,我外出之际莫止昊还在自己的屋子里睡的香甜,而经过三个莫止钧的房屋,却见他早已经起身对着窗捧书轻读。
忽然,莫止钧透过窗户注视我投过来的目光,他竟是松了手中书,将窗户关的死紧,一下子阻隔了我的视线。
我一愣,眨了眨眼快速的跨出了院落 。
今日去宫中的路并不顺畅,从朱雀大街出来走向闹市,很快便被前面一群人给堵住了路程。
马车停了下来,我掀开了车帘,探着身子向外看去,却见几位宫中侍卫的模样的人堵在了一个画摊面前。
我瞧着被围的人甚至眼熟,赶忙下了车也凑着热闹望去。
“各位官爷,小人乃是养家糊口的卖画之人,从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几位官爷是否抓错人了?”
那侍卫听言,将他画摊上的画随意的一番,立即厉声道:“没错,抓的就是你,卖柳三画之人!”
话毕,便不由分说将此人一拥而上,街道旁零散的摊贩见此动静,纷纷畏缩的躲到了一旁,那侍卫腰间的宫中令牌明晃夺目,不一会,那卖画之人便已经束手就擒。
我站在一旁,这才看清所抓之人,竟然是许久之前见过的那个劝我买画之人。
“等等,要抓我之前,请容许我再喝一口酒。”说着他便将手中酒囊中的酒一饮而尽,而擒着他的侍卫将他字摊上的画全数搜刮而尽,连同人一起带走。
直到他们走远,街上的这才恢复热闹,围观的路人交头接耳完毕后又融于了人流中,一切都变成了原样,就连刚刚那个画摊的空位不过在片刻之间又被另一个人所占领。
我疑惑中,又翻上了马车,脑海中却是闪现过刚刚那令牌上的图案,雕刻的乃是一只凤模样,在宫中能拿得出这样令牌的人,断然不是皇上,莫非是萧太后?
第23章 女汉纸口二三
我疑惑中,又翻上了马车,脑海中却是闪现过刚刚那令牌上的图案,雕刻的乃是一只金凤模样,在宫中能拿得出这样令牌的人,断然不是皇上,莫非是萧太后?
太后喜欢柳三的画,但为何要抓卖画的人?
皇族中人的心思真是难猜,我摇了摇头,从马车上下来,往福宁宫赶去。天气渐冷,偶尔见飘雪缓缓落下,空旷的宫道上来往的宫人步伐匆匆,我兀自迈着脚,踢踏着步伐。
朝中似乎已经散朝,远远的,能从看见从正大光明殿鱼贯而出的官员,人群中,一眼便能看见人群中那穿着黑色的绣着金龙王服的赫连瑾,他垂着衣袖站在台阶的风口处,身形不高,可立在台阶上,却将脊背挺的笔直。
我知道今日朝中,他定然会提起平阳王府中的事情,而然最终局势会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加快了步伐,往福宁宫赶去。
福宁宫的宫人早已熟记我的面孔,瞧见我赶来,便主动放了行,我却不进去,立在了福宁宫的门口等着赫连瑾。
外头的寒气太盛,我将手揣在衣袖中,望着天空稀稀落落的飘雪,脑海中却想起在高台上所见的一幕,萧太后一现身,众臣行礼,她身旁的帝王却像被刻意忽视了一般,就连金色的身影也变得黯然无光。
世人皆不是圣人,被这样对待,大抵心中皆有怨恨吧,倒是我昨日的那番话,对皇上来说,委实有些太过苛刻。
垂着头,我心中这样想着,却见熟悉的话音的从远方传来,静静的落入了耳畔。
“萧太后今日命臣等起草京中官员调动一事,且臣私下派人查探,发现萧侯爷近期派出了幕僚查探当年司马家一事,但臣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臣赶往当年司马家逃亡的故居时,意外的发现了太傅的人手——”
忽然,话音戛然而止,我竖着耳朵,却听见赫连瑾的责问: “你怎么会门口处等待?”
我抬头,一眼便看见了赫连瑾身边的傅绍言,他们一路走来,雪花早就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痕迹,而傅绍言墨黑色眉间,更是染了几片白雪,他停住了话,神色淡淡的望着我。
一看见他黑色如深潭的瞳孔,我很快垂下了视线,恭敬的回答着赫连瑾的问话:“刚刚看见皇上下朝,便想着在这宫门处等候着皇上。”
傅绍言却在此刻发了话,向来淡漠的神色却显露了难得的诧异之色:“原来,皇上钦点的侍读竟然是你!”
赫连瑾却是伸出了手,伸到我的面前,没等我反应,便是一把撸掉了我头上的雪花,收了手,便对着我道:“外面起风了,你们都随朕进屋说话!”
赫连瑾同傅绍言走在前头,眼看着他们要走远,我赶紧迈开了脚步,匆匆跟上,行走中,心绪却是在不停翻涌。
刚刚傅绍言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在朝中着实不起眼的傅家竟然是赫连瑾的人?迈进了太和殿,赫连瑾跨入了内阁换衣服,我同傅绍言立在大殿中等候着他。
外面的雪花越来越密集,不时有飞雪飘了进来,太和殿的小宫女们将殿内的两扇门都合了上,殿内一下子暖和了起来,而雪花,也只能透过镂花的窗户去看他们纷飞的身影。
“莫小公子的模样看起来了甚是眼熟,傅某总觉得,在什么地方似乎见过你?”突然,傅绍言出声打破了这屋子里的平静,他清冷的发问一下子让我的心猛然揪了起来。
没等我出声,他望着我突然恍然大悟了开来,“我想起来了,莫公子同我在古玩店有过一面之缘,但莫小公子自从进了莫家,整个人的穿着和气度都变了一个模样,我竟是一眼没认出来。”
我回望着他,瞧着他这般神色,心中不免还是一阵失落,他到底还是忘记了,其实,早在六年前我们就曾见过面。
我还深刻的记得,那也是一个下雪天。
我抿着唇望着他,脱口而出的竟是:“草民身份低微,傅大人一时没有认出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的话语刚落,傅绍言那冷漠的面容却是有了微微一丝动容,他的眼中闪烁了什么,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最终难得弯了唇角道:“看来,莫小公子心中怕是对我有几分怨气。”
怨气,怎么会有怨气呢?我刚想出口解释,却听见脚步声传来,赫连瑾换了一身墨灰色的锦袍落在了案几上的太师椅上。
他今日的气色似乎仍不好,神色也多忧虑,他对上傅绍言开口道:“你同朕所说的事,朕已经知晓,萧鸿既然已经开始觊觎朱雀印,司马家人的消息还是要尽快着手的好!”
傅绍言点头应下,接着又道:“前几日平阳王府的事情,萧太后在一旁提侯爷脱罪,此事怕是不太好办,且那凶手早就自尽在牢狱中,想要定侯爷的罪名更是难上加难,皇上切莫冲动!”
赫连瑾难得温顺的点了点头,继续吩咐道:“太后手中的那份官员调动,傅大人草拟之前,暗中送一份入福宁宫,桂公公是朕的人,你送来且不用避讳他!”
傅绍言听言,突然又踌躇开口,“平阳王今日在朝堂中控诉萧侯爷暗中买凶这件事,莫丞相却是难得没有为萧家的人辩护,臣怀疑丞相还有后手,皇上要多加小心。”
我一听,想起昨日莫无康对那血珊瑚的宝贝样,怕是他暗中同平阳王见了面,平阳王以贵礼封住了他的嘴,让他不插手此事,看来朝中人说丞相又奸又贪,这话是不无道理的。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傅绍言已经领命转身,临走前,他的视线掠过我,却没有在我身上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