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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雨飞眼中一下子射出凌厉的光来,沉声道:“你怎知她已离开了我,你又怎知她是为了什么?”中年文士道:“我也象你这般年轻过,你所经历的事,我样样都经历过。只需看你现在这消沉的样子,再想想在黄山那晚我看到的情形,自是不难猜出其中变故。”
萧雨飞变色道:“你说什么,我竟不明白。”中年文士道:“你别急,我自会慢慢告诉你。你虽是我仇人弟子,我却很钦重你的为人,所以不忍见你被一个女人误了终生。你先告诉我,她临走前,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萧雨飞见他神情郑重不似说笑,沉默了一下,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私事,不足为外人道。”中年文士也不介意,缓缓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无名寺那夜,她究竟身在何处?与何人在一起?又做了些什么事?”萧雨飞心中一跳,手中酒壶失手落在地上,跌得粉碎,颤声道:“你——”
中年文士道:“我所言之事,皆是我亲眼所见,信不信由你。你若不愿对我实言,我自也不必多管闲事。”萧雨飞犹豫了一阵,低声道:“她昨夜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书信。说她此前对我,皆是错爱,她和我在一起,越来越矛盾,越来越不快,她要和我从此一刀两断,相忘于江湖——”
中年文士道:“她信上所言,你可信么?”萧雨飞道:“我不信,我总觉得,她有些含糊其辞,似有什么隐衷。”
“你该相信她的话!”中年文士冷笑道:“她虽朝秦暮楚,用情不专,倒还敢作敢当。不错,她是有隐衷,只因她虽和你形影不离,却不知不觉被另一人所吸引,她的心已另有所属!”
萧雨飞颤声道:“谁,是谁?”脑中不自觉地闪过一幅幅画面:花溅泪几次遇险,都是那人舍命相救;那日半夜从梅月娇手中逃出,身上着的正是那人衣衫,而当晚她开始动摇,提出要他停止退亲;黄山苦竹溪畔,他无意中撞见,她和他正执手相对,默默相视——最让他心中刺痛的,却是月丽人打开那手中包裹,露出那银白两套内外衣衫,紧紧纠缠在一处——难道,她一直若即若离,忧郁不快,竟是内心深处,另有不可对人言的矛盾挣扎?
中年文士道:“这几个月来,除了你,她和谁走得最近,你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那天夜里,我追踪伤心客,行至半路,却见她也从一客栈中跟了出来,我二人一前一后跟着伤心客往天都峰而去。不料中途,伤心客有所察觉,竟趁着雷雨掩护失了踪迹。这时白无迹来了,我远远见他二人,在雨中对视,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你那花姑娘,竟主动上前一步用手中伞遮住他,与他肩并肩朝山下走去。我一时好奇,跟在他们身后,只见两人慢慢回了客栈,从窗口进了同一间房,连油灯都未点。我本欲守在外,看他们何时出来,忽见身边有江湖人士往无名寺奔去,说是无名寺中出了大事。我连忙跟着他们走了。后来天亮之时,我在无名寺外的一棵树上,见到了那一银一白两套内外衣衫。两人在那客栈之中做了些什么,自不消说了——”萧雨飞如堕冰窖之中,浑身冰冷:“不,不是,他们之间是——是清白的!”
中年文士看着他,眼中露出同情之色,道:“我知你若知晓真相,心里必会难过,何况这是他人私情,我又何必多管闲事,所以一直没对谁提起。只是今天恰巧见你在杭州城中东奔西跑,四处打听,好不失魂落魄,转念一想,必是她见异思迁,抛了你找那白无迹去了——如今江湖后起之秀,我能看得入眼的不多。我不想让你至今还蒙在鼓里,为她这样的女子自误青春!”
萧雨飞颤声道:“住口,你,你不要说了——就算你所说是实,也不能说明什么。她和他,都绝不是那样的人。”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道,她虽与他不致有逾矩之亲,但她对他,却未尝不曾动心。白无迹的神秘与孤傲,连他都惺惺相惜,她难道就不会由同情到关怀,由感动到爱慕?
中年文士眼中同情之色更浓,摇头叹道:“言已至此,信不信由你。你要掩耳盗铃,我也救你不得。你好自为之。”说罢,起身唤那小二过来:“这位公子爷要多少酒,你就给他多少酒,不得怠慢!”又抛下一锭银子,叹息着转身去了。
小二乖巧,连忙揣了银子,又下楼去取了几壶酒上来。却见萧雨飞怔怔坐在桌后,似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双眼发直神情怪异,心中骇然,竟连酒都不敢送过去了。
过了良久,萧雨飞慢慢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朝楼下走去,对周围的一切已视而不见,木然走进细雨之中,口中喃喃自语:“自入红尘百事乖,镜花水月总堪哀。借火取暖终不热,哪里去还哪里来——”
下午时分,冷香宫苏杭分舵。
舵主谢成泰正在书房阅看手下弟子送来的新情报。忽见窗外一道白光闪过,一阵幽香扑鼻而来,眼前已多了一个人。连忙起身行了一礼:“宫主!”花溅泪摆摆手,低声道:“谢叔叔不必多礼。今日我师兄可曾回来过?”
谢成泰道:“回来过,见宫主不在,又马上走了,说是一见宫主回来,叫属下马上派人去南宫世家通知他。”花溅泪道:“你不要通知他,从现在开始,我的行踪,除了我爹,你不得向任何人泄露。”谢成泰一愣,仍恭声道:“遵命!”
花溅泪道:“上个月的密报可曾送到?”谢成泰道:“十日前,上月密报就已从梅谷送出,不料途中遇到山洪冲毁了桥梁,信使又绕行了两日路程,连日来快马加鞭,昼夜不停,今早方到。”说罢,双手递过一份密封的信函。
花溅泪拆开后仔细看了两遍,从厚厚的信纸中抽出一页递于谢成泰:“蜀中分舵有两名弟子被聚雄会收买,幸被舵主及时查出才没有酿成事端。你也看看,切勿外传,小心提防聚雄会以同样手段,收买你舵中弟子!”其余的则当场化为灰烬。
谢成泰接过信函看了,道:“宫主放心,苏航分舵弟子,每一个人的身份来历属下都仔细查过。”花溅泪点头道:“你做事谨细,我很放心。但有消息,聚雄会总舵、聚雄山庄可能就设在苏州城郊百余里之外。离你这分舵最近,你可要多加小心。”谢成泰惊道:“聚雄山庄离苏州只不过百里之遥?属下马上安排几个得力弟子,到苏州一带摸摸情况。”
花溅泪道:“不必心急,小心打草惊蛇。这两日,我不在舵中住,我爹和我大哥就要到杭州了,我有要事和他们商量。他们人一到,你就在分舵后门上悬挂一盏红灯笼,我见了自然明白。另外,给我准备一套男人衣衫。”
夜暮降临,华灯初上。良宵院中,丝竹之声盈耳,伴随着迎来送往之声,好不热闹。
楼上一间香闺之中,媚娘浓妆艳抹,正奇怪地打量眼前这陌生的恩客。这客人出手阔绰,一来就挑中了她。进房之后却循规蹈矩,连她手指头也不曾动一下,只要了一桌丰盛的酒席,要她陪他小酌。她放出手段百般撩拨,客人却只是微笑,并不上手。到后来她已黔驴技穷,好生无趣。仔细打量那客人,难道他到这良宵院来,流水价地花银子,只是为了要她陪坐闲聊么?
这一细看,就看出了蹊跷,这客人虽长得浓眉大眼,却身段窈窕,举止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媚风流,耳朵上还有两个细小的耳洞,分明是个女子。媚娘笑道:“原来公子是消遣媚娘来了。”客人道:“此话怎讲?”媚娘道:“贱妾阅人无数,你是什么人,难道还逃得过我这双眼睛?”
客人也笑了:“不错,我本是个女子。”取下头上纱帽,露出满头青丝。再从发际边轻轻一揭,揭下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媚娘一下子惊呆了,她未料到这客人不但是个女子,还是个她生平仅见的绝色美人。只听那客人道:“数日前,有一位姓萧的公子来向你学过画眉,不知姑娘是否还记得他?”
媚娘的脸色变了:“你,你莫不是语儿姑娘?”客人道:“你怎知我的名字?”媚娘不答,仔细看了她半晌,长叹一声道:“难怪他肯为你如此费心,原来你竟如此之美!”
花溅泪道:“你既已知我身份,就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你不要叫,否则——”拿起一个厚厚的瓷盘,纤指轻动,犹如摘花瓣般将瓷盘一片片掰成大小如棋子般的碎片。
媚娘道:“姑娘不用吓唬我,我丝毫不会武功,你只需动动手指,我便只有束手待毙。不错,我在那日倒给萧公子的茶中,下了焚心断肠散之毒。我知道,他毒发之日,便是你来找我之时。”她神情平静,毫不慌张,继续道:“我也不妨对你直言,这良宵院乃聚雄会手下产业,这儿的鸨母龟公,实际都是聚雄会弟子。我和其他姐妹一样,都受他们控制。我本不肯害萧公子,但我若不害他,他们就会害我和我的家人。你若认为我错了,我该杀,只管动手便是。”
花溅泪未料她是如此坦白,默然半晌,道:“告辞!”起身欲走。“慢”,媚娘道:“萧公子现在情形如何?”花溅泪冷冷地看着她,道:“他现在情形如何,与你何干?你难道还在乎他的生死?”
媚娘眼中慢慢泛起了泪光,颤声道:“他是不是已经毒发了?是不是就要死了?”花溅泪见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丝毫不似伪装,心下暗暗奇怪:“你自己下的毒,你难道不知道后果?”
媚娘道:“他们当时说这毒不是太厉害,很容易解的,可后来我私下找人打听过,说这毒很厉害,绝对没有解药,不知是否当真?”花溅泪道:“不错。此毒乃毒中之王,的确无药可解。”媚娘怔怔地呆了一会儿,凄然笑道:“这几日我一直坐卧不安,就是想知道一个最后的答案!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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