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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的中年人默默地走过来,在萧雨飞身边坐下。茶倌立即过来沏上了一壶新茶。萧雨飞忽也对他产生了兴趣,含笑道:“请问大叔尊姓大名?在下如何称呼?”
落拓的中年人抬起头,温和地看着他:“别人都叫我伤心客。”花溅泪只觉他的语声虽平淡,却满含萧索之意。一抬头,目光正与那中年文士的目光相遇。中年文士装作若无其事地把目光移开。他莫非在跟踪伤心客?心中暗暗好奇,却不动声色,端起茶来一饮而尽。
茶倌立刻提着大水壶过来添水。也许是当了几十年茶倌,倒了几十年茶,他的手很稳,异常的稳,手腕一倾、一抬,滴水不漏地倒在杯中,刚好添满,一滴不多也一滴不少。花溅泪看着他的手,拿起茶壶看了看,又凑到鼻边闻了闻;一抬手将一壶茶全都倾在了地上。茶倌陪笑道:“怎么,这茶二位不满意么?”
花溅泪望着他,缓缓道:“你居然还能如此若无其事,好,很好!”茶倌道:“小人只不过做点小本生意,卖两碗茶养家糊口,有什么好不好?”
花溅泪道:“你想害我,可以用很多种方法,但我可以告诉你,下毒是最笨的一种,”她笑道:“我从吃奶的时候便开始吃药,到现在我吃的药比我吃的饭还多。我十岁时就会识别各种药物了,无论是补药,还是毒药。”茶倌面不改色地道:“好,小人记着了。下次小人一定换个方法试试。”花溅泪道:“你还有机会么?”
“我试试看!”茶倌忽一抬手,袖中滑出一柄精光四溢的峨嵋刺,直刺花溅泪“璇玑”穴。花溅泪犹如一朵轻云,连人带凳滑开七尺,从容避过。她真气流转,立时有清香溢出。茶倌手上功夫不错,花溅泪身法更妙。他刺得快,她躲得快;他刺得慢,她躲得慢,每一下都是轻轻松松、堪堪避过,游刃有余。转瞬间茶倌已刺出三十七剑。花溅泪却连手指头都未动一下。茶倌脸色已开始发青,汗水已开始滴落。她却仍是面含微笑,神色安然。
这茶棚中的过往路人多是刚从黄山大会过来的武林中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花溅泪的身手,眼中不由露出惊奇之色。连伤心客目中也露出赞叹之意。花溅泪身形过处,香风袅袅,不一会儿茶棚中已是幽香浮动。待刺出了第五十一剑,茶倌终于住了手,胸膛微微起浮,满头热汗。花溅泪同时停住了身形,连人带凳正好滑回萧雨飞身边,就好似根本未曾移动过一般,笑道:“如果你不想再出手,就把兵刃收起来,给我们换一壶好茶来。”
茶倌犹豫了一下,忽地足尖一点,往茶棚外飞掠而出。萧雨飞笑道:“茶钱都还未收,你就要走了么?”身形一晃,跟了上去。
那茶倌在林中跑了不过数十丈远,忽地停住身形,脸上露出惊恐之意,浑身颤抖,似乎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一般。他忽地倒转峨嵋刺,往心窝一送,扑地倒地,手足抽搐了一下,不再动弹。萧雨飞欲出手已是晚了一步。眼光一扫,只见一株大树上赫然嵌着一枚银光闪闪的银牌,正是谢谨蜂的必杀令。必杀之令,见者必死。
花溅泪也跟了过来,取下银牌,道:“看来,谢谨蜂就在附近。他明知我们在追查他,却故意跟着咱们,随时在暗中使坏。真想不通,他既已设计套住了你,只需藏在暗处不露面,待你期限一到,不费吹灰之力就可致你于死地,为何要故意暴露行踪?”
萧雨飞道:“他这是在和我们玩猫和老鼠的游戏。他明知这些手下不是我们的对手,却要我们随时处于紧张防备之中,片刻不得安宁。一旦我们稍有疏漏,他便会趁机偷袭。”
忽听身后有人道:“这茶倌也并非无名之辈,他本是蜀中唐门子弟,不知为何会入了聚雄会。” 却是伤心客,他关切地看着二人,道:“今后之路恐更不平,可要多加小心。”说罢身形一纵,往树林深处射去,转眼失了踪迹。
少倾,茶棚里的武林中人都围了过来。孟蝶衣一见那茶倌已是尸横于地,冷笑道:“萧雨飞,你口口声声说你双手绝不沾血腥,永不杀一人,没想到下起手来却是如此狠辣。”
萧雨飞想起她同时周旋于三个男人之间,面上却装得冰清玉洁,投靠了聚雄会不说还害了白无迹,心中对她实是厌恶之极,懒得向她解释,仿佛根本未曾听见她话,看都未看她一眼,牵着花溅泪的手往外走去。孟蝶衣脸上一红,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杀机。
程傲然道:“蝶妹,此人和白无迹那淫贼交好,人品卑下,自然是个口是心非的虚伪之徒。人在江湖,谁能保证永不杀人?他连智慧大师都敢杀,何况他人?”
萧雨飞仍当没有听见,和花溅泪回到茶棚,拿起行囊就要离开。眼前人影一闪,却是那中年文士。众人都赶去林中看热闹,他却一人留在茶棚中不紧不慢地品茶。此时见萧雨飞二人回来了,伤心客却不见了,顿时就变了脸色。他已全然没有了文士的弱态,目中精光四射,直逼萧雨飞道:“伤心客呢?他刚才跟上去和你们说了些什么?”
他口气很硬,似乎根本不容人不答。仿佛别人都是他奴仆,可以随意呵责,而别人老老实实回答是理所当然之事。萧雨飞最不喜这种盛气凌人之人,不答反问:“这与尊驾有何关系?”
“住口!”中年文士喝道:“我没时间和你磨蹭,快回答我的话。”花溅泪皱了皱眉,拉了拉萧雨飞的衣袖,低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不要树敌太多。那句话本没什么,告诉他也无妨。”
萧雨飞道:“他若好好问我,我告诉他也不打紧,他却这般骄横无礼,我就偏不告诉他。”他虽将声音压得很低,却故意要让那中年文士听见。中年文士缓缓道:“我知道你会几招花拳绣腿,但在我面前,你最好放老实点。你说了,我且饶你这次出言不逊;你若不说,嘿嘿——这只怕就由不得你了。”萧雨飞鼻中冷冷哼了一声,神情傲然,并不答言。
中年文士怒极反笑:“好,有种!亮出你的兵刃来,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武功。”说罢足尖一点,已掠到了棚外,负手而立。花溅泪见他只足尖轻点,连膝盖都似没有弯上一弯,人已到了棚外,显见武功甚高,脸色变了变,却又不能阻止萧雨飞应战,暗叹一声,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萧雨飞知道这中年文士的武功定然十分高强,自己未必有取胜的把握。却将腰间断肠剑取下,将剑拔出递于花溅泪,自己只拿着剑鞘走了出来。
中年文士讶然道:“你就用剑鞘?”萧雨飞道:“我们是在比武,又不是生死相搏,自是要讲个公平,我这断肠剑乃天下第一利器,我若用剑,未免在兵刃上占你便宜。”
中年文士冷笑道:“好一个狂妄的小子!”手中折扇一挥,向萧雨飞头顶击落。萧雨飞侧头避过,剑鞘往上一撩,划向中年文士的脉门。连程傲然在内的数十位武林中人谁不想见识一下萧雨飞的武功?全都围了过来,远远地观看。
中年文士左袖一拂,已将剑鞘荡开。萧雨飞这一招本就是虚招,一试之下,已明白这中年文士为何会如此狂傲了,只因他武功之高远在自己之上,尤其是内力深厚,远胜自己,甚至连父亲萧威海都未必是他对手。若非自己修习过护体神功,这一拂只怕就会气血翻腾。他实在想不出除了宋问心、姜太公、聚雄会主等人,谁在内功上能有如此造诣。
他剑鞘回转,手腕一翻,幻起满天剑影,夹着轻微的破空之声,连刺中年文士身上十余处要穴,同时展开身法,不与中年文士硬打硬拼。中年文士不由赞道:“好剑法,好身法。怪不得你这么狂妄,原来果真有两下子。”十几招下来,他忽地眉头一皱,惊讶地道:“相思断肠剑法?你居然使的是相思断肠剑法?你是谁?”
萧雨飞道:“我乃冷香宫门下弟子萧雨飞。”中年文士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原来你就是萧雨飞!看来你和伤心客一样,是刚为宋问心那贱人祝寿归来。”萧雨飞闻言大怒,叱道:“住口!你竟敢辱骂我师太?”
中年文士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仇恨之意。蓦地,笑声止住,冷冷地一字字道:“萧雨飞,你也不用等到明年二月初一了,早死早投胎,我今天就先结果了你!”话音一落,他的招式已变了。他的招式看上去并无神奇之处,乍看似是江湖中人人都会使的普通招式,但一到他手中施出,每一招都已化腐朽为神奇,只略作改动,便已厉害百倍。
萧雨飞只守不攻,虽仗着身法轻灵未曾遇险,却已呈败象。转眼又是数十招过去了,战局仍呈胶着之态。中年文士忽地一声清啸,身形一变,招式也随着再变。他的出招变得诡异之极,竟全然不似中原武功,快而准,狠而疾,加之他深厚的内力,萧雨飞只觉有一道大网将自己罩住,这网越收越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单论招式精妙,萧雨飞在中年文士之上,但若论内力修为,他却远远不如。他本有许多次可以接下中年文士的进招,也有许多次施出的妙着可以击中中年文士,无奈内力相去甚远,威力大减,都未对中年文士形成威胁。中年文士冷笑道:“你不必硬撑,现在你若肯马上向我跪下求饶,我还可饶你一命。”
萧雨飞咬牙道:“休想!”说话间,已连连遇险,幸而身法未乱,堪堪避过。花溅泪见他汗湿衣衫,情形危急,也拔出腰间相思剑的剑鞘,身形纵起,闪电般刺向中年文士胸前。
这一剑来势迅猛,中年文士不得不退了一步,手中折扇迎上剑鞘。花溅泪只觉一股强大的内力涌来,身形如风卷柳絮般一飘,将这内力化解了大半。有了花溅泪相助,场中形势立刻改观。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