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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再南下攻击武胜关和平靖关。到8月底,日军第十三师团突破于学忠、冯治安部的防线,六安、霍山失陷。
此时,五十九军正在信阳待命。
六安、霍山失守后,潢川、固始便失去屏障,暴露于日军炮口之下。这时第五战区代理司令长官白崇禧给张自忠打来电话:“荩忱兄吗?我是白崇禧。”
张自忠道:“啊,是白长官。我是张自忠。请你训示。”
白崇禧道:“日军第十三师团,已经突破我五十一军和七十七军的防线,攻占了六安和霍山。现日军第十师团向固始、潢川扑来。如果固始、潢川也被日寇占领,那平汉线被敌人截断,对我们极为不利,且威胁武汉,所以我命令你率领五十九军立即开赴潢川布防,阻敌西进,至少要坚持到9月18日,以掩护胡宗南等部在信阳、武胜关等地布防。”
“我立即率领五十九军驰往,保证把敌人阻在潢川以北。”
“荩忱兄,诸多拜托了。”白崇禧在电话中说。
张自忠放下电话,立即叫电话员接通了骑兵第十三旅的电话。他向旅长姚景川下达命令:“你马上率领全旅,飞骑赶到固始布防,阻住日军,以便使我军大部队赢得时间,赶赴潢川。”
姚景川奉命率领骑兵第十三旅飞骑赶往固始。但是,姚旅尚未赶到,固始便已告失守。日军第十师团在占领固始以后便沿着固潢公路,向潢川猛扑而来。
这个第十师团,正是在台儿庄战役中被中国军队打得七零八落、歼灭大部的矶谷师团。徐州会战后,日本第十师团得到补充,恢复编制。但原来的师长矶谷因为吃了败仗而被日军最高统帅部撤职,调到预备役。改任筱塚义男中将为第十师团师团长,下辖:第八旅团,旅团长冈田资少将;第三十三旅团,旅团长濑谷启少将。另外配属伪军刘桂堂部约3000人,总兵力2。8万人。
第七部分:徐州掩护突重围跃马潢川敌难越(2)
奉命迎战的张自忠部:
第二十七军团 军团长张自忠
副军团长李文田
参谋长张克侠
第五十九军 军长张自忠(兼)
第三十八师 师长黄维纲
第一一二旅 旅长李九思
第一一三旅 旅长李致远
第一一四旅 旅长董升堂
第一八○师 师长刘振三
第二十六旅 旅长张宗衡
第三十九旅 旅长安克敏
骑兵第十三旅 旅长姚景川
张自忠第二十七军团总兵力两万余人。
潢川是豫南的一座县城,位于信阳正东,是日军攻取信阳的必经之地。潢川一带一马平川,缺少屏障,易攻难守。显然,在此地设防仅仅守城和正面防御是不够的,还需要注意侧翼的安全,以防敌人迂回从侧后攻击或包围。
根据实地的情况,张自忠以一八○师独立第三十九旅安克敏部,正面固守潢川城;以独立第二十六旅张宗衡部守城东七里岗一线;以三十八师一一三旅推进至潢川以东之春和集,先头阻敌;以三十八师主力配置于城西二十里铺地区,担任预备队,防止日军沿河西上迂回潢川以西;以三十八师一部兵力对潢川西北息县方面实施警戒;军指挥部设于城西任大庄。
五十九军官兵多系山东、河北和豫北的子弟,对豫南、鄂东阴霾潮湿的气候很不适应,加上多日行军疲惫得很,身体抵抗力减弱,时值秋天又正是蚊虫肆虐的季节,所以患染恶性疟疾的官兵不少,军中医疗设备、药品均缺乏,尤其是治疗疟疾的特效药阿斯匹林极少,甚至奎宁丸也供应不够,以致每天都有官兵死亡,严重影响战斗力,连张自忠也染上疟疾。张自忠对官兵们这种困境,也是感到痛苦焦急万分,却没有办法。
9月7日,刚刚攻占固始的日军第十师团冈田支队,未加休整即马不停蹄地向西猖狂扑来,当天抵达潢川以东的春和集,便遭到三十八师一一三旅的迎头痛击,双方展开激战。这真可谓“冤家路窄”了。
这个日军第十师团第八旅团冈田资旅团长,在徐州突围中曾把三十八师一一二旅包围在车站内,他满以为那次是全歼一一二旅如探囊取物,谁知这支令日军谁碰上谁就会头痛的中国军队,在那样的劣势下,居然“遁地”而去,5000中国军人硬是在他的眼皮子下安然溜走,他连中国军人的一根头发都没逮着。事后把他和他的顶头上司、第十师团师团长筱塚义男气得几乎要剖腹自杀。
这次他率领的冈田支队扑向潢川,听说挡道的正是张自忠的五十九军。这位日军少将不由得仰天狂笑起来:“呀西,呀西。张自忠,我们又碰上了,上次你的部下从我手边逃掉!这次我绝不会再给你溜掉的机会了。”不过,他的大话说得太早了一点。张自忠趁日军阻于春和集之机,督令各部加紧赶筑防御工事,并给全军下达手谕,勉励官兵们要不惜一切牺牲,与阵地共存亡。
他还对守城的独立第三十九旅旅长安克敏说:“你要死守潢川,潢川就是你的棺材。”
安克敏向全旅转达了军团长的谕示后,命令把四门堵死,把桥梁拆除,以示与城共存亡的决心。
11日晚,冈田支队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突破了一一三旅的阵地,占领春和集,但次日又在黄冈寺遭到独立二十六旅的猛力抵抗,双方形成拉锯式争夺战。冈田支队伤亡惨重,已失去续攻能力,不得不停止攻击,在此等待师团主力到达。
14日,日军第十师团主力濑川支队(由第三十三旅团及师团炮兵主力组成)进至黄冈寺。
由于正面进攻难以奏效,日军改变战术,以小部兵力沿固潢公路作正面攻击;师团主力则沿淮河西窜,向潢川以北、以西迂回。
15日,日军攻陷潢川西北的息县城,并继续向罗山进犯,企图切断五十九军退路的信(阳)潢(川)公路,对五十九军形成前后夹击。
针对敌人新的动向,张自忠遂改变部署,命三十八师向西北方向出击,其中一路以一一二旅、一一四旅向占领息县之敌攻击;另一路以一一三旅二二三团向潢川以北十五里铺出击,阻止后续日军由此增援息县;以独立第二十六旅及一八○师直属部队为军预备队,配置于潢川;军指挥部由城西任六庄移至城南。
14日夜,三十八师兵分两路勇猛出击,息县方面战况尤为激烈,双方均伤亡惨重。就在这时,潢川正面日军在20多架飞机和强大炮火掩护下,向我发动猛烈攻势。张自忠将预备队投入战斗,依托潢川城东七里岗坚固阵地抗击日军攻击。双方激战两昼夜,战线呈对峙状态。这样,潢川东、西、北三面均发生激战,只有城南指挥部方向相对平静。
15日中午,突有日军骑兵一部向城南迂回,突袭五十九军指挥部。保卫指挥部的部队只一个手枪营,情况十分紧张。为保指挥中心的安全,有人建议把军部南移。张自忠深知,此时移动军部,不仅影响士气,且将失去守城部队的惟一退路,因而坚决不允。他一面指挥手枪营抵抗来袭之敌,一面调独立二十六旅六七八团赶来增援,经半天激战,终于将敌人击退。
第七部分:徐州掩护突重围跃马潢川敌难越(3)
日军连日进攻不能奏效,并且遭到惨重伤亡,难以前进一步。这对于日军第十师团来说,可以说是自台儿庄战役以来遭遇到的又一次严重挫折,筱塚、濑川、冈田都气得哇哇怪叫,他们都一致喊道:“张自忠、五十九军这块骨头咋这么难啃!?”再拼下去,说不定第十师团会又一次丧失战斗能力,筱塚有可能重蹈他的前任矶谷的下场。
恼羞成怒的筱塚,便不顾国际公约禁止使用化学武器的协定,竟惨无人道地大量施放毒瓦斯弹,导致我官兵大量伤亡。
16日清晨,七里岗阵地失守,日军开始攻击潢川城,战况急剧恶化。紧急关头,张自忠拒绝幕僚的极力劝阻,带领刘振三师长和军指挥部毅然进入潢川城督战,士气大增。
日军以密集炮火猛烈轰击潢川城,并以飞机向城内投掷毒气弹。全城伤亡不断增加。刘振三师长两次中毒昏迷。
张自忠命军需处迅速给守城官兵,每人发日光皂两块,白毛巾一条,以毛巾浸吸肥皂水遮掩口鼻,坚持战斗。同时,命黄维纲师长派出有力部队进出仁和集、双柳树、桃林、春和集,对敌实施袭扰,以牵制攻城之敌。
16日午后,日军第十师团集中几乎所有野炮和重炮,向潢川城发动几天来最为猛烈的轰击,毒气弹施放也增加数倍。炮击过后,以步兵发起冲锋,但都被我军击退。到17日中午,城北、城西两角均被敌炮摧毁,日军步兵蜂拥冲入城内。张自忠下令士兵上起刺刀,与敌展开街巷肉搏战,杀得昏天黑地,异常惨烈。
战斗最危急的时刻,一个营长企图逃跑,为部下发现,当即扭送军部。张自忠勃然大怒,命军法处立即将其处决。军法处执行后回报,张自忠仍怒气难平,恨恨地道:“我带兵多年,最痛恨、最瞧不起的就是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我的队伍里出了这种东西,太丢人了,枪毙他太便宜了。”
面对日军攻入城的险恶局面,张自忠一面组织敢死队发起进攻,将日军突破口堵住,将城内外日军分割成二,一面指挥官兵对冲入城内的日军全力歼灭。一番激战,终于将城外日军堵住,冲入城内的日军被我全歼。
小小的潢川城经过连日战火纷飞,几乎全毁,墙倒屋坍,烟火余烬,尸横累累,血迹斑斑,早已无复昔日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景象,给人的只有凄凉。军部指挥电台也被敌炮摧毁,使得与战区联络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