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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落到弗兰克放在音响边柜子上的枪。弗兰克赶紧把它藏进抽屉。
“很抱歉让你一进来就看到这个。”
“没关系。我从小就在武器中长大。”
弗兰克想象着海伦娜在内森·帕克家长大的情景,造化弄人,竟然赋予这个强硬的士兵两个女儿。
“我能想象。”
弗兰克扣起衬衫扣子,暗自庆幸双手有事可做。房间里出现这样一个女人,令弗兰克始料未及。他一直都在担心内森·帕克和瑞安·摩斯,他们有声音,有重量,在地上一踩一个脚印,身上藏着匕首,心里装着阴谋,随时等着出手打击。直到这之前,海伦娜都只是一个无声的存在。一个令人爱怜的悲情美女。弗兰克对她来这里的原因不感兴趣,只希望她不会带来什么麻烦。他有点粗暴地打破沉默。
第七个狂欢节(18)
“你来这里想必有理由。”
海伦娜·帕克的美目、秀发、脸庞和香水味使弗兰克不得不转身背朝着她,一边忙着把衬衫塞进长裤,仿佛想要避开她。他穿上外套,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当然。我想和你谈谈。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如果说还有人能帮助我的话。”
弗兰克转过身,已经戴上了一副墨镜,仿佛需要它来获得勇气。
“我的帮助?你住在美国最强大的人之一的家里,还需要我的帮助?”
“我不是住在我父亲的家里。我是我父亲家的一个囚犯。”海伦娜·帕克的脸上浮现一个苦笑。
“所以你才那么怕他吗?”
“我有很多理由惧怕内森·帕克。太多了。可是我并不是为我自己害怕……我是担心斯图亚特。”
“斯图亚特是你的儿子吗?”
海伦娜迟疑了一会儿。“我的儿子,也是我的难题。”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女人突然走上前伸手摘掉他的雷朋太阳镜。她深深看进他的眼睛,弗兰克觉得仿佛被比瑞安·摩斯的匕首还要锋利的东西刺中心脏。
“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敢和我父亲作对的人。要是有人能帮助我的话,那就是你了。”
弗兰克没来得及回答,电话又响了。他好像终于找到御敌的武器一样,宽慰地拿起无绳电话。
“喂?”
“我是尼古拉斯。我在楼下。”
“好,我马上下来。”
“我来得不是时候。”海伦娜叹了口气,把眼镜递给他。
“我现在有事要忙。我要忙到很迟时候,不知道……”
“你知道我住在哪里。你任何时候有空都可以来找我。夜里也行。”
“内森·帕克会愿意接待我这样的客人吗?”
“我父亲在巴黎。他去找大使,并为摩斯上校找一个律师。”停顿一下,“他带着斯图亚特做……做陪伴。所以我现在是一个人。”
弗兰克有那么一会儿,觉得她说“陪伴”的时候,意思可能是“人质”。
“好,不过我现在必须走了。我觉得最好不要让等我的人看到我们在一起。你能等两分钟再下楼吗?”
海伦娜点点头。他关门前,看到她明亮的眼睛,以及她那几乎不抱多少希望似的忧伤微笑。
弗兰克坐电梯下楼,看着镜子中人工光线下的自己。妻子的脸庞仍旧印在他心里。那里没有地方给别人,别的眼睛、别的头发、别的痛苦。并且,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想帮助任何人,因为也没有人能帮他什么忙。
他走出电梯,踏进穿过玻璃门照进圣罗马公园大理石门厅的太阳光。于勒已经在车里等他。他打开车门,看到后座上有一大叠报纸。最顶上那张有黑色的大标题:《我的名字是非人》,它直率地指着昨晚的玩笑。另外的标题想必也都大差不差。于勒看起来休息得不比他好多少。
“你好。”
“你好,尼克。抱歉让你等。”
“没关系。你和谁说过话了吗?”
“没有。我觉得你的部门的人不会看到我就高兴得跳起来,哪怕隆塞勒出于公事,希望我去做个简报。”
“你迟早要去露面。”
“当然。有不止一个理由得这么做。不过,现在我们还有些私事要忙。”
于勒发动汽车,沿着短短的车道开进广场,好在那里掉头。“我刚才到办公室去了一趟,我从桌子里拿走的东西之一是那盒原始录像带。我用一盘复制带换下了它。”
“他们会注意到吗?”
“我可以解释说是我搞错了。”于勒耸耸肩,“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他们发现我们有个线索却没有对他们说,那才要紧呢。”
他们开过圣罗马公园的玻璃门,弗兰克只看到上面倒映出湛蓝天空。他转头从后车窗看出去。汽车向右拐上戈罗弗莱路时,他依稀看到海伦娜·帕克离开大楼的倩影。
第七个狂欢节(19)
37
他们赶到吉罗姆·梅尔西耶在艾泽镇的房子时,后者正在花园里等他们。标志车刚开到,他就打开大门的遥控开关,门缓缓开启。他身后是一幢白色平房,有黑色屋顶和蓝色木百叶窗,房子隐隐带点普罗旺斯风格。这显然是幢朴素的房子,不过很牢固实用。
花园很大,简直是个小公园。房子后面,右边有一大丛松树,松树周围种了圈矮一点的冬青灌木。树丛末端是一些盛开的黄色和白色小花,花丛中有一棵正在长果子的柠檬树。整幢房子周围种了一圈月桂,它们爬上篱笆,爬到墙头,完全盖住了小路前方的房子。到处都是花床和开花的灌木,它们安排得很巧妙,突出了一片草坪,草坪上一条蜿蜒的石头小路连接着吉罗姆正站着的院子。这房子看起来安静、朴素又实在,舒适而不夸张,仿佛与蓝色海岸的风格融为一体。
于勒穿过大门朝右拐,把车停在木屋顶下,那里已经停了一辆小菲亚特,一辆大摩托车和一辆宝马摩托车。
吉罗姆迈着大大的步子朝他们走来。这是一个结实的男孩,一张脸尽管不英俊,却讨人喜欢,他像经常从事户外运动的人那样有晒得黝黑的皮肤。他们从他那结实的胳膊就能看出这一点。他穿着T恤衫、橄榄绿帆布宽松短裤,裤子上有大大的口袋,光脚穿了双黄色航海鞋,结实的胳膊上满是给太阳晒得褪色的汗毛。
“你好,尼古拉斯。”
“你好,吉罗姆。”男孩握了握警察总监的手,于勒朝同伴方向点点头。“这位不说话的先生是弗兰克·奥塔伯。他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
“哦,那么说真的有联邦调查局这回事啦?”吉罗姆伸出手,嘴里无声地吹了个口哨。“只有在电影上看到过!很高兴见到你。”
弗兰克和这个男孩握手时,本能地觉得放松。他看进他深深嵌在脸上的深色眼睛,这张脸因为晒太阳过多,长了不少雀斑。他直觉地感到,吉罗姆正是他们需要的人。他相信如果对他说明形势的严峻,他是不会泄露秘密的,不管他有没有能力帮他们解开秘密。
“对,我们是美国电影和风光的一个部分。现在我们也开展出口业务,比如我就到了这里。”
吉罗姆对此笑了起来,不过笑容掩盖不住他对这两个不速之客的好奇。他一边笑,一边仿佛还在等待下文。他可能猜到,这两个人以警察的身份而不是老朋友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谢谢你帮助我们。”
吉罗姆点了点头,又耸耸肩,表示“不必客气”,带着他们进屋。
“我现在没什么事。我正在编辑一些盗版玩意儿,简单得很,花不了多少工夫。我对这家伙从来没有隐瞒……”他用大拇指朝警察总监晃了晃。
“你说你父母都出门去了?”
“出门?都玩野了。老爸退休以后,他们两个人返老还童,发现生活还有的是乐子。他们现在正在度第10个蜜月,或者干着类似的事。他们上次打电话来时,说在罗马。他们明天大概会回来。”
他们沿着石头小路穿过充满生机的绿色草坪,走到侧房门口。那里有一个露台,还有个蓝色帆布屋顶,桌子上摆的很有可能是昨晚的晚餐残余。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我明白啦。”
吉罗姆顺着于勒的目光看去,耸耸肩。“几个朋友昨晚过来的,清洁女工今天没来。”
“是啊,几个朋友,我是个警察,难道看不出来这是两个人的晚餐桌吗?”
男孩无可奈何地摊开胳膊。
“听着,老朋友。我不喝酒,不抽烟,也不沉迷于人造天堂的诱惑。我就不能有点享受吗?”
他拉开木门,邀请他们进去。他跟着走进房间关上门。一进门,穿着单薄外套的于勒就哆嗦了一下。“这里真冷。”
吉罗姆指了指靠近花园的玻璃窗边的设备,两台空调正嗡嗡作响。
第七个狂欢节(20)
“机器对温度非常敏感,所以我只好开着空调。要是你的关节炎要发作的话,我可以借一件老爸的冬装给你。”
于勒猛地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到身边,他笑着搂了搂他的脑袋。
“要尊敬长辈,否则你会听到的是脖子被拧断的声音,而不是我的关节格格作响的声音。”
吉罗姆投降地举起胳膊。
“好吧,好吧,我认输。”
于勒松开他,男孩瘫倒在机器前一张有滑轮的皮椅上。他理了理弄乱的头发,招呼他们坐到两扇窗户中间的一张沙发上。他谴责地指指于勒,“别忘了我之所以投降,是因为担心你的高龄,所以不敢跟你来真的。”
于勒坐下,靠到椅子的软垫上,表现出喘不过气的样子。“谢天谢地,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觉得你对关节炎的预料没有说错……”
吉罗姆用椅子转了个圈,面对弗兰克和于勒。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
很好。弗兰克暗暗赞道。这孩子知道什么时候收住玩笑。
他更加相信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