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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下午才姗姗来迟。学生又气又急,便将他留下,好生教育一番,但酉时(下午五点)便让他回家了……至于他溺水之事,学生也是今早才知。”
他这话说的诚恳,表情凝重,但姜佩雯却从他投来的眼神中看见的阴毒和狠戾。
你这该死的人渣,还在这诡辩,老娘今儿不收拾你,老娘就白穿这么一回。
刘尘继续说着,他的脸上充满了沉重和心痛:“大人,学生受圣人熏陶,自认对得住天地,对的住自己的这颗良心!”
就在这时,姜佩雯忽然冷哼一声:“良心?我看是黑的吧!”
刘尘仿佛被踩了尾巴的兔子——跳的老高,他高声道:“哪来的小子再次胡言乱语,大人,学生这颗心对的住天,对的住地……”
“天地?你有本事把天老爷和土地爷叫出来给你作证!”姜佩雯冷笑道,“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若是这样嘴皮子一吧嗒就能作准,那我也可以说你无恶不作、奸人妻女、杀人抢劫……”
“你……你……”刘尘双眼瞪的老大,指着姜佩雯嘴唇直抖。
“有本事你叫两个活人来给你的人格做担保,别在这唧唧歪歪的耽搁大人宝贵的时间!”姜佩雯瞥了刘尘一眼道。
她话音刚落,衙门外便想起了一阵嗡嗡的低笑声。
徐明昊抱着胸站在堂外,斗笠下的眼睛淡淡瞅着堂上那慷慨激昂、步步紧逼的人儿,嘴角不由的抽了抽,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和……赞赏。
这丫头,倒有点小聪明!
“啪啪!”
蒲通判猛的拍了两下惊堂木,对着姜佩雯道:“姜文,本官没有问你,不准答话!若有下次,可别怪本官再让你尝一下板子的味道!”
万恶的封建主义,就知道打人板子。
姜佩雯动了动没有知觉的屁股,老实的闭上嘴。
刘尘被姜佩雯这两下抢白,再听到身后低低的私语声,眼中全是阴戾。
这小子,呆会出了衙门,爷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刘尘撇过头,正好对上歪着头,一脸挑衅看着他的姜佩雯。
顿时,他抬头望向蒲通判道:“禀告大人,学生德行如何姜家大少爷可以作证,学生在三陆书院执教多年,一直勤勤恳恳,从未有懈怠的一天……”
听着刘尘的滔滔不绝,姜佩雯缓缓的低下头,嘴角轻轻的勾了勾。
真乖!
她不过轻轻问了两句,自己就乖乖的把人吐出来了。
平白省了她不少功夫。
刘尘好不容易演讲完毕,挺着胸部背着手,骄傲的站在堂中,蔑视着跪在地上的姜佩雯,双眼尽是得意。
小子跟我斗,老爷我是秀才,有功名在身,认识的人不是家财万贯,就是学识渊博,就你这小瘪三,爷不把你整的哭爹喊娘,爷就不姓刘。
想到这,他轻轻的扫了眼姜佩雯,虽然瘦了点,脏了点,但洗洗干净,爷就勉为其难好好惩罚惩罚你……
这时,蒲通判对姜佩雯道:“姜文,刘尘的说辞你已听见,你可有什么话说?”
“大人,刘尘说的都是假话。”姜佩雯抬头道。
刘尘立马嚷道:“你胡……”
他话还未说完,姜佩雯便打断了他的话:“大人,小的有证据。”
蒲通判挑了挑眉:“你还有何证据,呈上来!”
“大人。”姜佩雯朗声道,“小侠死后,婶娘料理过侠弟的尸身,她曾告诉小的,侠弟的尸身上有些不寻常的伤害……”
说到这,她顿了顿,狠狠的对上刘尘那有些惊慌的眼神:“请大人差遣仵作查看!”
蒲通判扫了了眼刘尘,挥手命令衙役:“去把张侠的尸身带来。”
“是!”几名衙役应声而去。
“待仵作查明,再加上侠弟的信,大人便可看清这刘夫子的伪善、肮脏的真面目!”姜佩雯一脸的悲愤,“请大人为侠弟,为其他孩子申冤!”
一旁的刘尘听见还有一封信,顿时心头直跳,又是担忧又是害怕,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忙道:“大人,那张侠性子顽劣,就算有什么伤痕也不一定和学生有关,再说学生曾多次训斥他,说不定他因此怀恨在心,写信来诬陷……”
“砰!”蒲通判猛的拍了下惊堂木,厉喝道:“刘尘,是非黑白,本官自会判断!你若在这般随意肆扰喧哗,就算你有功名在身,本官也绝不轻饶!”
刘尘见状,急忙闭上嘴,强压住心里的惊慌。
“大人切勿听信此人胡言乱语!”姜佩雯悲喝道,“大人,侠弟信中将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经过写的清清楚楚,小的想他写这封信本意是不堪忍受那屈辱,想要写信揭发,却不曾想还未将信寄出便……”
说到这,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大人,这姓刘的口口声声说侠弟污蔑于他!但是大人,侠弟今年不过十一岁!十一岁啊!十一岁本是天真烂漫、心思单纯的年纪!试问这样一个孩子岂能有如此重的心思、狠毒的心肠,单单为了报复夫子的训斥便编造出这样一个骇人听闻的事情?刘夫子言辞凿凿,难不成你在十一岁时便这样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出色的头脑、如此歹毒的心肠?”
此言一出,堂上一片沉静,那刘尘涨红了脸,嘴唇直抖,站在堂上心急火燎,真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而衙门外却嗡嗡嗡的响成一片。
他们被姜佩雯吸引来,大多是因为有人击鼓鸣冤而来看热闹的,先听见姜佩雯所告之事,惊诧之余本觉得有些荒唐,心中还半信半疑。毕竟这年头是奉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年代,书院夫子这样的读书人在百姓眼中都是德高望重、受人尊敬的之人。
但这看了半响热闹,越看越不对劲,苦主的所言所指都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相反那刘夫子只知道说写不着边际的空话、发誓赌咒,却提不出半点可信的证据来,这一切怎么看都不像是诬告……
刹那间,衙门外的众人炸了锅,他们之中不乏有些中年人,有儿有女,一听之下纷纷担惊受怕,这刘夫子能做出如此禽兽之事,那其他人呢?
他们的孩子岂不是也有可能在某个地方受到或者曾经遭受如此遭遇。
阵阵议论声如同利剑一样传进刘尘的耳朵,让他的本来就有些慌乱的心更是惊慌不已,那张正气昂扬的脸也变了。
奸淫此事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重罪,还别说是奸淫男童,导致其死亡,这可是要拿命相填的重罪!
想到这,刘尘全然没了刚刚的气定神闲和慷慨激昂,张嘴便嚎道:“大人,学生冤枉啊!大人休要听这人强词夺理!”
蒲通判被他这如同鸭子的嚎叫声刺激的直皱眉,刚想去拍惊堂木,让他闭嘴,却听到姜佩雯问道:“我是不是强词夺理,这仵作一验便知,这人在做天在看,刘夫子做出如此恶行,就不怕今晚侠弟来找你叙旧?”
刘尘一听,顿时全身一个哆嗦,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大人,大人,此人恐吓学生!你要为学生做主!”
“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姜佩雯嗤笑道,“刘夫子,你没做过那龌龊事,怕什么?”
说到这,她朗声道:“大人,小的还有证据!”
蒲通判愣了愣道:“你还有证据?”
“启禀大人,是的。”姜佩雯忍住痛,从袖中掏出几张纸道,“大人,小的这还有几位受害学生的供词,小的依然请求大人承诺不会将这些名字公布出去!”
蒲通判眼睛闪了闪道:“好,本官答应你!”
“多谢大人。”姜佩雯将手中的证供交给旁边的衙役俯首道。
一旁的刘尘死死的盯着那几张纸,相信若不是在公堂,他肯定会冲上去将它们撕成碎片,烧成灰!
蒲通判细细的看着手中的证词,外面的嗡嗡声更加大了。
或许是刘尘的惊慌太过明显,让本来还在观望的人顿时呆不住了,特别是有孩子在三陆书院上学的,纷纷离开准备去书院接回自家孩子。
但离开的毕竟是少数,这闹嚷嚷的走了一批,反而吸引了更多的人来,衙门外顿时挤的人山人海,连捕快们带着姜卢两家之人来时都动用了棍棒才生生的开辟了一条路。
姜凌忠常年在外,家中除了姜佩渝都是女眷,不方便上堂,所以这次来的便是姜佩渝。而卢家来的人却是卢琳玉的堂叔卢家三老爷卢书宇。
姜佩渝穿着枣红色长袍,头戴玉冠,衣着装扮一如既往的精致,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但这位君子此时的脸色却极不好看。
“启禀大人,姜家大少爷姜佩渝和卢家三老爷卢书宇带到。”衙役拱手道。
“传。”
姜佩雯见两人进来,便垂下头,一动不动。
他现在这幅样子,相信姜佩渝再生几只眼睛都认不出来。
见到两人前来,一旁的刘尘大大的送了口气,冲上去一把揪住姜佩渝的手臂道:“姜兄,你要帮我作证,这人……这人污蔑我!说我侵犯学生,你要帮我……对了,一定要帮我!”
姜佩渝匆匆来此,并不知道事情发展到何种地步,他先向蒲通判行了礼,接着看了眼跪在一旁垂着头,脏兮兮的姜佩雯。
见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人,便暗自松了口气。
刘尘和姜家说实在的带着点亲,且刘尘此人善于溜须拍马,平时将姜佩渝拍的浑身舒舒坦坦的,所以两人关系倒还算得上不错。
对于刘尘那点小嗜好,他是知道的,但却没放在心上。
在他心里,玩弄几个穷人家的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可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闹到如此地步!
想到这他先皱着眉瞪了眼刘尘,便对着跪在地上的姜佩雯道:“你这刁民,为何随意污蔑我三陆书院名声?”
姜佩渝不算蠢,并没有明摆着为刘尘说话,只是将事情上升道三陆书院名声的地步,这样就算最后出了事,他也一样可以用不知道来将自己摘出去。
姜佩雯嘴角轻轻的勾了勾,自作聪明的狗东西,这点小聪明,姐早就料到了。
她并未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