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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六王爷身份不明时她都可以做出将她送与他为妾的决定,还别说现在猜到了他究竟是何人,就算不能肯定,但只是猜测,都足够姜家使出一切手段去巴结了。
皇上的亲弟弟,尊贵的六王爷,那可是一个格外肥胖的大腿。
想把她卖了去博得富贵?
把她当成了什么?
姜佩丽喋喋不休的说着,语气真诚,态度诚恳,直说的口干舌燥。
但抬起眼,对上的不是一副感动涕零的脸,而是一双乌黑冷然的眸子。
那双眸子就这样静静的盯自己,仿佛她说的这一切全是废话。
姜佩丽只觉得一股郁气猛的冲上心头,她是姜府的娇娇女,泾阳的贵女。自小到大只有别人巴结她,求她的份,何曾有她这样放下身段去说尽好话,对象还是这个她不屑、不齿的堂姐。
可偏偏,一向看不起的堂姐却仿佛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在这一瞬间,姜佩丽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是的,就是被侮辱了。
这种无视,这种冷漠,在她看来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望着那双清冷默然的眸子,姜佩丽的脸色越来越沉。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传来,两人回过头,便见到站在一侧的李妈妈跪在地上。
“三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是好歹对三小姐不敬,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说完,她双手按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头。
在姜家若说谁最了解姜老夫人,那自然非李妈妈莫属。因此姜老夫人让她跟随姜佩丽前来,她便知道姜老夫人要将姜佩雯带回姜家的决心。
就算自己再不愿、再愤怒,她从跟着姜佩丽出门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今儿不受点罪是不成的。
谁让她是下人呢,就算她做的太好,再讨主子欢心,那也是个下人。
所以当她见到姜佩丽脸色有变,便立马跪下请罪,因为她知道,若她想有好日子过,只有将姜佩雯顺利带回。
李妈妈的举动让姜佩丽回过神来,她拉下脸厉喝道:“这不长眼的狗奴才,祖母让你来接三姐回府,你却出言不逊,谁给你的胆子?啊!”
姜佩丽说的声言具厉,李妈妈的头埋的更低了:“是奴婢鬼迷心窍,是奴婢该死,三小姐你要罚要打,奴婢都甘愿领受,只求三小姐别再为了奴婢生气。”
说到这她抬起头,双眼满是悔恨:“三小姐,自从你走后,老夫人就时时刻刻念着你,担心你,你就别因为奴婢这张臭嘴而辜负老夫人的心意。”
“三姐,这狗奴才虽然可恶,但说的可是句句在理,你可是咱们姜家的嫡出小姐,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姜佩丽扫了眼四周,目光直直的看着姜佩雯道,“祖母这些天念着你,饭都没怎么吃,三姐,你就跟妹妹回去吧。”
姜佩雯在姜佩丽的注视中,嘴角忽然扬了扬,双手抱胸,悠悠的说道:“可是我觉得这里很好,在这里,我住的很舒服。”
姜佩丽闻言,脸上的真诚顿时垮成了碎片,心中的怒气再也憋不住了,她猛的站起身,沉着脸看着姜佩雯大声喝道:“姜佩雯!”
姜佩雯抬起手指钻了钻耳朵:“我在这,四妹不用喊这么大声,我听的见。”
“你这什么态度……”姜佩丽也顾不得装什么姐妹情深了,她只觉得心中的火腾腾腾的在胸口处越烧越烈。
见姜佩丽失了控,李妈妈暗叫糟糕,忙道:“四小姐,你别怪三小姐,这都是因为奴婢。”
说到这她膝行了几步,到了姜佩雯身前,一把抓住她的的裙摆道:“三小姐,奴婢该死,奴婢知错,你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心甘情愿,只求你消消气。三小姐,奴婢是真的知错啊……”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无比悔恨般的声嘶竭力。
若不是知道原委,若不是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怨恨,就连姜佩雯都要心软了。
李妈妈嚎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听到姜佩雯的回应,这才抬起头,没想到对上的却是一双带着乌黑发亮的眸子。
忽然间,她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到嘴边的话有些说不出了。
因为那双眼睛太清太亮,还带着嘲弄,带着冷意,那样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一场大戏,而戏里的丑角赫然是她——姜佩丽!
“姜佩雯!”姜佩雯眼中赤裸裸的无视让姜佩丽彻底怒了,“祖母已经不怪罪你了,而我亲自上来带你回府,你还想怎样?”
姜佩雯却没有发怒,她站起身扯了扯被李妈妈拉住的裙摆,好声好气的说道:“四妹,我没想怎样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是真心觉得在这里住着挺好的,真的,比珍珠还要真!”
“好?”姜佩丽冷哼一声,“就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的?姜佩雯,你别在这里装腔作势了,看在姐妹一场我劝你一句:今儿你乖乖的跟我回去,别想什么幺蛾子。要不然,惹恼了祖母,你这辈子也别想踏进姜家的门了,到时候你一个女子孤苦无依,我看你怎么过下去。”
说完她直直的瞪着姜佩雯,想从她眼里看到慌乱,看到不知所措。
可是看到的却是一张平静的脸。
忽然那张平静的脸笑了,笑的无比开怀,仿佛听见了一个荒诞的笑话般。
“四妹,当初是我自己要离开的,你忘了?”
姜佩丽顿时愣了。
在她呆愣的目光中,姜佩雯轻笑着坐下,那笑声不听以往的清脆,带着清冷,似乎还透着冰寒:“还有四妹,我这人性子执拗,说话做事都喜欢直来直去,这打了人一棒子又立马凑上来递颗糖果的事,在我看来特没意思。”
说到这,她指了指大门:“我这地方简陋,实在不方便款待四妹,你还是请回吧。”
这样被人近乎赶出去,姜佩丽顿时涨红了脸,手指着姜佩雯,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你别后悔!”
“后悔?我这人从来不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姜佩雯扫了眼姜佩丽冷笑道,“至于你,请回,不送!”
“你……你这个不识好歹得的东……”她刚说到这,忽然眉头一皱,双手捂住肚子,涨红的脸刷的一下发青。
“我……我一定将你的话如实告诉祖母,让她老人家……哎哟!”姜佩丽咬着牙怒斥着,可话还没说完便呻吟出声。
姜佩雯眨了眨眼,眉头一挑。
这模样,不会真闹肚子了吧?
仿佛在回答她的疑问一般,就在这时“噗噗”两声骤然响起,一股难言的恶臭顿时弥漫开来。
而姜佩丽的脸刹那间由青变红,最后涨成了紫色。
“唔……真臭。”姜佩雯捂住鼻子,摆了摆手,迅速的站起身后退好几步,“四妹,你不会吃错东西了吧?”
姜佩雯的表情更是刺激了姜佩丽,她扫了眼身后那几个躲得远远的,皱着眉的婢女,恼羞成怒的吼道:“你们还不快过来……”
也许是因为使了力气,“噗噗噗”的又是好几声,瞬间,更臭了……
姜佩丽顿时不敢说话了,捂着肚子,涨红了脸,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而这时跪在地上的李妈妈终于反应过来,急忙跳起来扶着姜佩丽,再瞪了眼后面的婢女:“还杵着干什么?快扶四小姐去回府。”
几个婢女这才争前恐后的凑上来,扶人的扶人,开门的开门,和姜佩丽一起踉踉跄跄的走了。
姜佩雯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道:“啊!四妹,我忘了,你刚坐的这椅子上,滴着我下午给树木施肥用的泔水……哎!都怪姐姐不下心,你记得回去把衣服洗洗啊!”
而这时,姜佩丽一只脚刚跨出门槛,听闻姜佩雯的话,只觉得脑子里一阵晕眩,身子一晃差点没吐出血来。
她捂着肚子,又“噗噗”的放出两个臭屁,恨恨的咬了咬牙,厉声道:“咱们走!”
望着那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听着不时传来的“噗噗”声,姜佩雯踱回椅子边,懒洋洋的坐下,右手食指在椅把上有一声没一声的敲着。
姜家!
——
太阳已经垂到了天边,只留下一片火红。
“阿雯,阿雯……”忽然一阵轻唤声响起。
姜佩雯抬起眼,正好看着在虚掩的门边探头探脑的薛正楠。
火红的夕阳,晕红的光亮透过斑驳的枝叶,照在那处于暗处的少女脸上,透出一种模糊的神秘和动人的美丽。
骤然间,薛正楠的心不争气的连跳几下。
“阿雯,刚……刚才……”
他虽然从小生长在道观,对宅门里妇人们的手段不是很清楚,但由刚才的言语中,从奴仆们的神情中,她也知道眼前的少女以前的日子过的并不好。
可是眼前的少女却平静的应对着,没有屈辱、没有痛苦,也没有怨恨,就这么平静的、悠然的应对着这一切,是怎样的经历才会让她甘愿抛弃姜家那富裕的生活,来到这个破落的小院。
他的心开始有些发疼,有些恼怒。
他心疼的是她,恼怒的是自己。
虽然买下了隔壁的院子,母亲也答应他可以自由出入,但在家中总有太多牵绊,他虽然时时刻刻想看着她,但却不行!他只能这样抽空来这里一趟,看她一眼,和她说几句话。
“哦,刚才家中堂妹来了。”姜佩雯轻轻的笑了笑,对于这个少年,她总有种弟弟般的喜爱。
看见她的笑容,薛正楠的心又开始疼了。
虽然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她笑的时候很好,但在这一刻,他有一种冲动,他想让她丢掉她脸上的笑容,哪怕是怒吼,哪怕是痛苦,他都觉得那样更好!
“阿雯,今天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薛正楠抿了抿嘴,“阿雯,再过几天,我便跟着母亲回去见师父了,只要见了师父,我便告诉母亲……你放心,我……我一定会护你周全,无论是谁,我都会护着你,有我在,你……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听着这近乎表白的话语,姜佩雯有些发怔。
前世,她不是没听人表白过,但从未有一人像这个少年般让她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