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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果你交稿交得很晚,审稿的人就不会有时间去看你的文章,你就可以原样发表了。一般来说没什么事情,但是像这种大事,肯定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过去。那些大人物不会容许我们这样做的,这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侵害。虽然第二天,没听说有人向报社施压,可是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还是为此付出了代价。”
“你不认为沃克的妻子有罪?”
“我怎么认为并不重要。我所知道的,只是所有的同事,包括我,都没有亲眼见过那些所谓的铁证。让我在意的是,似乎没有人关心这一点。麦卡锡主义已经消失十二年了,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们还是能看到它的影响。你的五分钟已经结束了,我不用给你指门在哪里吧?”
“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法继续开车,你没有客房吗?”
“我从不接待客人。村子北边有个汽车旅馆。”
“加油站的人跟我说旅馆离这儿有五十多英里,而且冬天一般还会关门。”
“他真是鬼话连篇,是他告诉你我的住处的?”
“我不会告诉别人我的信息来源的。”
莫顿又递给安德鲁一杯酒。
“我可以把沙发借给你。但是明天一早,在我起床之前,你最好能离开我的房子。”
“我还有其他关于莉莉安·沃克的问题想要问你。”
“我不会再跟你说什么了。我要睡了。”
本·莫顿打开了壁橱的门,扔了一床被子给安德鲁。
“我不会跟你说明天见,因为我起床的时候你应该已经不在了。”
他关掉灯上了二楼,卧室的门随后也关上了。
安德鲁独自一人坐在一楼,只有一点儿微弱的火光可以给他照明。他等到莫顿睡下,才走到窗户边的一张书桌处。
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桌上有一张莫顿的相片,上面的他大概只有二十几岁,旁边的男人应当是他的父亲。
“不要翻我的东西,要不我就把你赶出去。”
安德鲁苦笑了一下,躺到了沙发上。他打开了被子,听着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进入了梦乡。
有人抓着安德鲁的肩膀把他摇醒了。安德鲁睁开眼,却看见了莫顿的脸。
“你这个年纪竟然会做噩梦!你又没有参加过越战。”
安德鲁坐起身来,屋里的温度比之前下降了很多,可他还是一身冷汗。
“看来我还是应该为你做点儿什么,”莫顿继续说,“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谁?费格拉早就打电话通知过我你可能要来。如果你想做个好记者,就让我教你几招。我再往壁炉里添点儿柴,好让你再睡一会儿,我也不想再被你梦中的惨叫声吵醒了。”
“不用了,我要走了。”
“你走了,我要把剩下的事情告诉谁?”莫顿发起火来,“你从纽约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些问题,而你竟然现在就要走?你每天早上去报社的时候,难道没在进门处看见‘纽约时报’那四个字?你就没有感到一种使命感?”
“当然有,我每天都有这种感觉!”
“那就留下来,做一个合格的记者!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听我喋喋不休地给你讲所有事情,直到你无法忍受,自己选择离开;要么就是我被你问烦了,用球棒把你赶出去。但是你就是不能半途而废,才问了几个问题就要放弃!现在你可以问我有关莉莉安·沃克的问题了。”
“你为什么会怀疑她的罪名?”
“在我看来,她的罪行好像有点儿太严重了。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你的文章里为什么没有提到这一点?”
“一旦报社向你施压,让你不要再关注某个话题,那你就最好不要太固执。60年代的时候,我们还在用打字机,也不可能用网络让外界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关于这起事件,上头已经发了禁言令。实际上,我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能够支持自己的看法,而我当时一直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天亮之后,你跟我到后面的车库去一下,我好看看是不是还有当时的材料。不是因为我的记忆力退化了,只是因为时间太久了。”
“在你看来,莉莉安·沃克到底窃取了哪些材料?”
“这正是最大的谜团,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材料。政府说是一些关于我方军事基地在越南的部署位置的材料。但这就更奇怪了,莉莉安·沃克是个母亲,她没有理由让那些年轻的战士去送死。我经常在想幕后黑手是不是想对付她的丈夫。作为一个民主党人,沃克的右倾倾向太明显了,他的很多主张甚至和党派的根本路线相悖,而他和总统的友谊也招致了很多人的嫉恨。”
“你认为这是场阴谋?”
“我不能说这是我的看法,但这也不是不可能,有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好了,该我向你提一个问题了。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你怎么会突然对这件事感兴趣?”
“莉莉安·沃克的外孙女是我的朋友。她坚持要为外祖母洗清罪名。我还知道直到前几天,好像还有人在关注这件事。”
安德鲁之前把苏茜的那封信抄录了一份,现在他把这个副本递给了莫顿,并详细讲述了他和苏茜公寓里的两起入室盗窃案。
“原件有破损,我就抄了一份。”安德鲁说。
“这封信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莫顿边看边说,“你说你看了上百篇和此事有关的文章?”
“所有提到沃克的文章我都看了。”
“那有没有提到什么出国旅行或出差之类的事情?”
“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
“穿上你的外套,跟我去车库看看。”
莫顿拿起了书架上的一盏风灯,示意安德鲁和他一起过去。
他们穿过了一个满是冰霜的菜园,走进了一间车库。在安德鲁看来,这个车库甚至比莫顿的房子还要大。车库里有一辆老吉普,还有一堆木柴,最后面放着十几个铁质的箱子。
“我的职业生涯都在这些箱子里面了。要是这么看的话,人的一辈子也做不了什么,尤其是当我想到之前熬了不知道多少个通宵才写出这些东西,而它们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用处的时候。”本·莫顿叹了口气。
他打开了几个箱子,让安德鲁在一旁为他照明。最后他从里面取出了一份材料,把它拿回了房间。
两个人在桌旁坐了下来。莫顿往壁炉里添了些木柴,开始看他当时的笔记。
“你也帮我一起看吧,我记得里面应该有一份沃克的生平。”
安德鲁立即执行命令,但是莫顿的笔迹并不是很容易辨认。最后他还是找出了那份文件,把它递给了莫顿。
“看来我还没有老糊涂。”莫顿高兴地感慨道。
“你在说什么?”
“和你那份信件有关的东西。1956年沃克已经是议员了,而议员是不应该在冷战时期随便到柏林去的,除非有外交使命,而这种事很容易就能查到。但是你看看他的简历,如果你看得够仔细,应该会发现他从来没学过德语。那他为什么会在1956年到1959年间和这个朋友一直待在柏林?”
安德鲁立即很懊恼自己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些。
莫顿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旭日。
“要下雪了,”他观察着天色,“如果要回纽约的话,你最好立即动身。在这个地方,下雪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你可能会被困上好几天。带上这份材料,虽然里面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也许对你有用。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莫顿给安德鲁做了一个三明治,又给他灌了一壶热咖啡。
“你和加油站的那个人口中的本·莫顿很不一样。”
“你这么说是为了感谢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感谢的方式的确很特别,我的孩子。我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现在又回来度过余生。如果你已经游遍了世界,看过了你想看的东西,就会有一种叶落归根的愿望。我十七岁的时候,加油站的那个笨蛋坚信我和他的妹妹上床了。我出于自尊没有辩白。其实他的妹妹在这方面很是随便,镇上的男生也经常利用这一点,可是我从来没那么做过。而他几乎对村里和附近所有的男生都有敌意。”
莫顿把安德鲁送到汽车前。
“好好保管我给你的材料,仔细研究它,希望你用完后能把它寄还给我。”
安德鲁向他做了保证,然后就坐在了方向盘前。
“斯迪曼,你要小心。既然你的公寓遭遇了盗窃,就证明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也许有人不希望莉莉安·沃克的过去被挖掘出来。”
“为什么?你自己也说过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我认识一些检察官,他们也很清楚一些死刑犯是被冤枉的,不应该为此送命。但是他们却会百般阻挠别人查清事实,宁愿看着这些人在电椅上死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误和无能。虽然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但是一个被冤致死的参议员之妻可能还是会威胁到一些人的利益。”
“你怎么会肯定她已经死了?没有一家报纸说过她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后来的集体性沉默就证明了这一点,”莫顿回答道,“不管怎样,如果你要我帮忙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把号码写在了三明治的包装纸上面。最好晚上打,白天我一般不会在家。”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一定要跟你说清楚,”安德鲁说,“是我建议费格拉给你打电话的,让他通知你我会前来拜访,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无能的记者。”
安德鲁发动车子离开了,空中已经飘起了雪花。
车子在地平线上消失之后,莫顿回到了房间里,拿起了电话。
“他已经走了。”他对另一端说。
“他知道了什么?”
“看来他还不知道太多事情。但是他是个好记者,就算知道也不一定会说出来。”
“你看到那封信了吗?”
“他给我看过。”
“你可以把内容抄下来吗?”
“应该是由你把它抄下来,记住里面的内容并不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