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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昨日南晋擒获的那名北辽大将乃北辽皇帝最宠爱的公主的驸马,今日一早北辽便遣使递来降表,宁王已经代表曼陀接受了降表,并迫使北辽答应了割地赔偿等诸项交换条件。而肃王则按照昨晚与宁王的约定,率领一万亲兵和九万步兵向曼陀皇城兰京进发,占领曼陀皇宫,暂时接管曼陀政权。
“王爷,哈吉朗的棺椁已经按您的吩咐送往曼陀皇陵了。”王文轻道:“只是,曼陀的皇帝玉玺至今尚未找到,行宫、驿馆和哈吉朗的临时营帐都搜遍了,也讯问过哈吉朗的随侍,都说不知道玉玺下落。”
宁王浅浅一笑,道:“无妨,曼陀从此便是我南晋的属国,再无皇帝一说,那玉玺不过是一块没用的石头罢了,找来何用。”
这淡淡的一句话,出自他那样一个温润君子之口,却令听者如沐皇者之风,众人皆神色激昂,赞叹着南晋迎来了空前辽阔的疆土……童恩却肃然垂首,心中翻腾不休:韦承沂究竟与他那舅舅哈吉朗有何深仇大恨?居然要做的这么狠、这么绝?她忽然觉得自己从来都没真正认识了解过身边的这个男人……
宁王在驿站只休养了五天,肃王那边传来消息,一干曼陀皇族早已望风而逃,留了座空荡荡的皇宫给南晋,肃王已经率兵进驻了兰京,控制了曼陀政权。于是,宁王决定率大军向兰京进发。
这段日子,童恩一日沮丧过一日——宁王始终没有对她讲过一个字,根本是把她当做透明的!对她的体贴照料全不买账,对穆玲儿的殷勤举动却照单全收。童恩开始时有些体谅他心中的怨怼,毕竟她那夜奔的举动可能令他心存芥蒂,王爷面子上也会挂不住。但后来愈发觉得自己吃力不讨好,看到他对穆玲儿那副感谢感动的神色就气不打一处来,渐渐心里委屈的紧,索性也使起小性儿来——反正看宁王身体也没啥大碍,才不伺候他!老娘乐得清闲!
童恩一路赌气不理人,到了兰京,大军再度汇合,她索性跑去找陆凌霜,哪知陆凌霜已经回了南晋,童恩不愿在宁王身边被穆玲儿气,便赖在陆凌霜先前住的那间宫室里。如此一来,看在旁人眼里,便如同她又投奔回肃王身边一般,她又岂会想不到这层,可这倔脾气一上,管他别人怎么说!
宁王肃王大获全胜、并且将曼陀全部和北辽西部收归入南晋版图的消息传回南晋,举国上下一片欢腾,两位王爷的声望急剧高涨,而这场战役的策划者宁王更是受到了群臣的称颂,朝堂上各种歌功颂德的声音不绝,一致推举宁王继承大统。而之前小动作频频的大皇子此刻自知与宁王差距悬殊,索性调头支持肃王,联合先皇后段式一族的势力,向病榻上的高宗皇帝力荐肃王入主东宫。
与此同时,肃王和宁王两人似乎都极忙,一个忙着整饬曼陀政务、追缉逃亡的皇族、重新选拔任用官员、恢复百姓生产,一个忙着重整军队,监收布防北辽割让的三座城池。似乎这场仗便这样打完了,谁都不急于回朝……
曼陀皇宫中的氛围是诡异而安静的,宁王和肃王都异乎寻常的沉默着。童恩明白,无论这场仗中间的是非对错如何,无论在胜利面前谁的功劳更大,宁王终究是总指挥,为南晋夺得了史无前例最大版图,而且他还手握二十万南晋大军兵权,同时又收编了曼陀的十几万人马,摆在这号称四十万大军的庞大后盾前面的,无疑是通往那志高宝座的青云大道。因此,宁王的沉默,源于皇位已成他的囊中之物,他要做的,只是安静的等待结果的公布。而肃王的沉默,是否因为他已完全看清了局势,明白自己终究无缘皇位,无需再做其他徒劳的努力呢?
童恩与宁王的冷战就这样持续了大半个月。
“你怎么打算的?”一日傍晚,在园中偶遇童恩,肃王忍不住问了她一句。
虽然同住在曼陀皇宫中,童恩却整日窝在房间里写写画画,似乎在专注的搞什么大作,忙得不亦乐乎,谁也不搭理。今日难得出来给自己放放风,竟遇到了韦承渊,她大方的笑笑,洒脱道:“没啥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呗。”她一扬下巴,反问道:“四爷你呢?放弃了吗?”
韦承渊眸光一敛,淡淡道:“还未到最后一刻。”
童恩若有所悟的看着他,不自觉的皱了皱眉,难道肃王还有后招?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韦承渊似乎不愿将话题引到皇位之争上,他审视的看着童恩,直白问道:“为何你要躲着他?那个穆小姐却成日围着他转?难道你这个宁王妃不想当了?”
童恩撇撇嘴,自嘲道:“想啊!怎么不想当!那也要看人家还让不让我当啊……”话还未讲完,撕裂般的头痛又忽然袭来,童恩两手按着太阳穴,惨白着一张脸,嘴里还不忘颤颤巍巍道:“还有,谁……谁说我……躲着……他了!我是等……等他主动……来找我呢!”
韦承渊敏锐的觉察出她的不对劲,下意识伸手扶了一下,问道:“怎么了?可是身上哪里不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童恩摇摇头,鼻尖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疼痛散去后,长长舒了口气,道:“没事儿,没事儿,头疼而已,老毛病了!”
“可找大夫瞧过?”韦承渊问。
“找过,大夫说我没病呢!”童恩又撇了撇嘴,心中暗自感叹:四爷,这病根儿也有你一份儿原因呢!若不是童映瑶对你用情至深,而自己的情感却与身体的意志相违背,就不用受这份罪了!唉,这痛——恐怕将伴她终生吧……
“王爷!”忽然,一个清脆而熟悉的女子声音打断了童恩的思绪,她的心蓦的一紧,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淡粉色的身影追着一袭颀长青衫而去……
童恩皱着眉头、鼓着腮帮子、撅着嘴,就这样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
她眸中的落寞神情令韦承渊心底隐隐泛起酸痛,他轻轻放开了扶着童恩肩膀的手,哑声道:“要我去跟他解释吗?”
童恩抬头看看韦承渊,忽然被他眼中的情愫所感动,一股热流直涌进眼窝。她努力绽出一个笑容,生生忍住了欲滴的泪水,豪爽道:“用不着的,相爱的基础是互相信任,他若疑我,又岂止这一件,我反正已经是虱子多了不怕咬——那个穆玲儿整天装腔作势,不是他的菜!我赌他终归舍不下我!”
“这么自信?”韦承渊挑眉,以破天荒的戏谑语气道:“你何时变成一个烂赌徒了?说起话来也总是疯疯癫癫的,什么‘菜’?你莫不是受了他们的刺激变疯了?”
童恩被逗得噗嗤笑出声来,笑得泪珠都挤了出来。她抬手抹了下眼角,语气轻松道:“对了,四爷,我要把那件金丝软甲还给你,你等下,我这就去取。”王轻文前两日把软甲给她送来,问他怎么回事,他只说王爷吩咐的,并未交待其他话。童恩对着那金丝软甲发了半晌呆,决定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韦承渊神色复杂,沉声道:“送你的东西便是你的,无需还我。”
童恩摇摇头:“那软甲太过珍贵,放在我这里暴殄天物,还是还给四爷你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压缩、调整。
☆、胜负
高宗三十六年春,南晋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大事:二皇子睿王韦承渝忽然向垂危的高宗揭发,指证端王韦承液犯有僭越谋逆之罪,而宗人府果然从端王府中搜出了一件龙袍,还有其与先皇后段氏一族暗中筹谋推举肃王登基的往来信函!端王立即被幽禁宗人府,涉案的一干官员均被停职查办。
七日之后,高宗驾崩,遗诏传位于七皇子韦承沂。
南晋大军回朝,一路上三军缟素,人人不语,但将士们脸上的表情却是激动和兴奋的。
童恩和穆玲儿坐在同一辆马车里,两人彼此都将对方当做空气,各自从一侧车窗望着前方。
童恩苦恼着后面的路要怎么走——韦承沂真的当了皇帝,他可还会信守诺言只要她一人?当初爱得昏了头,再加上过于自信,没有认真想过往后。现在静下来细思,她若是独霸着他,即便他愿意,恐怕朝臣也不会答应!可让她跟别人共事一夫,她是打死也不干的!在江山和她之间,他又会怎么选呢?
童恩自嘲的摇了摇头,这个愚蠢的问题用脚趾头也能猜出答案啦!他费尽心思创出如今的局面,成功问鼎宝座,怎么会为了她这么一个身世不明的女人而放弃呢!也许,回到京城后,她唯一的出路就是——离开他。
童恩余光看向穆玲儿,见她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慨叹:看来当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穆大小姐千辛万苦的为宁王守了这么多年,说不定真的会得偿所愿呢……
热孝在身的两位皇子通身素白,骑着马并肩前行,很长一段时间里,谁都没有讲话。
父皇的死,对他们而言,并没有太大的打击。长久以来,高宗对子嗣并不十分亲近,皇子们幼时都随各自的母妃住,十四岁便出宫设府,见到高宗的机会都很少,父子亲情本就极淡,再加上近年来高宗又缠绵病榻,众人心中也早有准备。
“老七,你究竟为何要吞了曼陀?”忽然,韦承渊问了一句。
韦承沂侧头看了看这位曾经令他敬过也恨过兄长,如今还敢这样直呼他一声“老七”的,恐怕也只有四哥了,一时间,他心中五味杂陈,非嗔非喜,仰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为了替母妃报仇!也为了证明我的能力。”
韦承渊双眼望着前路,紧抿嘴唇,等着听韦承沂后面的话。
韦承沂放松缰绳,马儿减慢了速度。他良久不语,半晌,方道:“四哥,这些话,我这辈子只讲这一次,只讲给你。”
韦承渊侧头看着韦承沂,郑重道:“好。”
只听韦承沂道:“从我有记忆起,就没见过母妃展颜的模样,无人处,她总是独自落泪,那伤心欲绝的画面深深的烙在了我心底。在宫里,我从小便被其他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