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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对“血谷主人”与“玉面无敌”之间的真正关系,以及如何演变成目前这种态势,有如雾里看花,模糊不清,他只看到了一个表面的影子,其余仍然是一个猜不透的谜。
甘小梅止住悲啼,颓然地道:“家母去了!”
带雨梨花之容,倍觉楚楚动人。
甘小梅刚止住泪水,又告颗颗滚落。
“弟弟……”
随着这一声悲唤,她象一个无助的女孩子,扑向周靖怀中,周靖本能地张臂迎住,他没有软玉温香的感觉,因为悲哀的气氛己统治了一切。
甘小梅抽咽了一阵之后,轻轻挣出周靖的怀抱,粉面上飞起了两朵红晕。
周靖也在刹那之间,似乎领略到了某一种意味,俊面一阵灼热,心也在此刻剧烈地跳荡起来,他甚至不敢对她直视。
“弟弟,我……”
“姐姐有话但说无妨!”
“你让我叫你弟弟,永远的?”
“当然,我与义兄……”
“你不会遗弃我?”
“遗弃,什么意思?”
“比如说,有一天,你……你不再叫我姐姐,你远远地离开了……”
周靖若有所感地心头一震,道:“不会的!”
“你永远爱我?”
这句话低得几乎无法听清,螓首随着垂到胸前。
周靖冲口而出道:“我会的!”
话方出口,立感不安,他想到了未婚妻易秀云,虽然他俩因一场误会而决裂,但内心中那一份原始的情感与道义,并未消失,口头上,他不愿重修旧好,在潜意识中,一种愧疚的观念,使他常常不期然地想到她,也想到“圣剑飞虹”易斌临终的遗言。
他感到不安!
她觉得自己己陷入一种痛苦的矛盾情绪之中。
甘小梅抬起头来,眼中散发着万般情意,娇羞道:“弟弟,我们出谷吧!”
周靖愕然道:“什么,出谷?”
“是呀!”
“你不进去看看令堂大人?”
“不用!”
“为什么?”
“你不听见家母说的,一月之内,必须寻到家兄……”
说着,一副泫然欲泣之态。
周靖剑眉紧蹙,道:“这……”
“我们出去再谈!”
两人出了秘径,来到峰脚之下,周靖迫不及待地道:“姐姐,这件事的确棘手,如何向令堂交代呢?”
甘小梅凄然道:“我不知如何是好!”
“不如把实清向令堂禀陈?”
“家母……受不了这打击,她为了家兄而苟延生命……”
“我是否可以知道得稍多一点?”
甘小梅沉思了片刻,才点了点头道:“家母是个情海断肠人,遭遇奇惨,生趣早失,只是为了使‘血谷’一脉能延续下去,她苟延到了现在。她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家兄身上!”
“义兄甘江何以会离开‘血谷’?”
“这……我该怎么说才好,家丑不可外扬………”
“姐姐既有难言之隐,不说也罢!”
“不,我要告诉你,不过,我也是略知梗概,详情不甚了了,因为当时我尚在襁褓之中,只在事后隐约听到了一些……”
“如此说来,姐姐没有见过令尊之面?”
甘小梅粉面一惨,道:“没有!”
“这确是可悲之事……”
“血谷近五代以来,都身一脉单传,到家祖这一代,只生家母一个独女,为了持续传统,家父‘玉面无敌’甘祖年入赘‘血谷’,也就是当然的继承人……”
甘小梅话锋一顿,似在尽量思索往事,接下去又道:“事情发生在我出世之后,本谷有一件传派之宝,就是‘血心’……”
“哦!”
“血心一共两枚,由家父母各保有一枚,家父的一枚,突然失踪,后来却发现佩在我师姑‘七巧圣女’韩雯的身上……”
周靖聚精会神地倾听这一段既可谓之“血谷”家事,也可称为武林秘辛的故事。
甘小梅顿了一顿,又道:“家祖父认为家父与师姑有染,盛怒之下,把师姑‘七巧圣女’韩雯逐出谷外,家父年轻气盛,竟然不辞而别……”
“令尊与‘七巧圣女’韩雯之间,是否真的有某种关系存在呢?”
“这是一个谜!”
“双方都没有分辨?”
“没有!”
‘七巧圣女带走一枚‘血心’?”
“没有!已被家祖父追回,交与家母,家兄赠你的一枚,便是当年家父所有的那一枚……”
“令尊离谷之后,又与‘七巧圣女’结合………”
“令人不解的就是这点,‘七巧圣女’不知所终,而家父却与另外一个女人结了婚,也就是陪他同葬‘钓鱼矶’的那一个……
“令尊号称‘玉面无敌’,人才武功,必臻极致,与他结合的那女子必非常人,她是谁呢?”
“这……不知道!”
“谷中并未追求下落?”
“没有,那事之后,家祖父气愤而终,家祖母痛不欲生,迁怒所有的人,于是,所有门人,全被逐出谷外,家兄被视为家父的化身,不容于家祖母,家母只好把他送出谷外,他那时年未满十二,谷中很多武功,都未习练,所以功力平平……”
“哦!”
周靖恍然而悟,当日甘江被“盖世太保”洪一民毒害,他怀疑他身为“血谷”少主,何以如此不济,连自己所得的“玄龟神功”他都未曾具备,原来有这些原因在内,真是令人想象不到。
甘小梅泪痕满面地道:“弟弟,你可以想象得到这多年来,家母是在什么境况之下度过的了!”
“是的,伯母的确是世间的第一伤心人!”
“家祖母归天之后,家母成了当然的‘血谷主人’,她唯一的希望是能再见家父一面,同时寻回家兄,继掌‘血谷’,然而……造物主的安排的确太过残忍了!”
周靖黯然地点了点头,道:“有关‘黑箱’的事,又是如何……”
“黑箱是家父昔年闯荡江湖之时,随身所携的东西,本身并无特殊意义,只是家父曾获一部武林奇书,练就了盖世无敌的身手,他遭暗算之后,江湖中怀疑那本武林奇书必存放于‘黑箱’之中,是以才引起轩然巨波……”
“令尊据说己练就金刚不坏身法,竟然会遭暗算,的确不可思议?”
“这是我要尽我之力,必须要揭开的谜底,子不言父过,不管当年家父的行为如何,做子女者,岂有对父仇置之不顾的道理!”
“是的!”
突地,一幕往事,浮现周靖的脑际。
他想起了“一统会”总坛密谷精舍之中那神秘的妇人,她因了“血心’之故而救自己脱出地牢,她称甘江为孩子,她保存了空的“黑箱”,她曾说那对她意义很大,而“妙手书生斐庄”似乎也与“血谷”有所关联,他指示自己向那妇人求救……
难道那妇人会是……
心念未已,著听甘小梅喝斥一声:“什么人?”
疾逾电闪地扑了过去。
周靖方自一怔,暴喝之声传自数十丈之外,显然甘小梅己和来人交上了手,心中不由暗骇甘小梅的功力,数十丈外来人,自己一无所觉,她已发现,只在转眼之间,便己和来人照面,身法之快,的确是惊世骇俗。
就在此刻
一条人影,鬼魅般地出现在周靖身前,根本无法看出其所自来。
来的,赫然身一个头继青布的钉须治者。
周靖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头缠青布,说明了对方是“通天教”所属,以对方现身的情形而论,功力似乎不在“血女”甘小梅之下。
“通天教”众人包围枫林渡,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他们发觉追踪而至。
当下故作不识道:“阁下何方高人?”
红须者者桀桀一声怪笑道:“老夫‘通天教’四大护法之一‘红须客’邱金,你娃儿叫周靖不错吧?”
周靖不由一震,“逆旅怪客”曾说过“通天教”四大护法,每一个的功力都与他在伯仲之间,如此看来,自己绝对不是对方敌手,心里想,口里漫应道:“不错,周靖就是在下!”
“那好极了,老夫不虚此行!”
“阁下有何见教?”
“娃儿,识相的话,乖乖随老夫走……”
“如果不呢?”
“老夫只好动手带你走!”
周靖不由气住上冲,冷哼了一声道:“阁下认为在下如此不济?”
“小子,你不信尽可试试!”
周靖刷地掣下背上的“霸王鞭”,这鞭是他义父“霸工鞭”周公铎的遗物,平时他极少使用,现在大敌当前,他想一试他自己领悟的“血谷三绝招”化在鞭上施展,其威力当大于用肉掌施展。
“红须客”天金不屑地道:“小子,你真想要老夫费手脚?”
周靖一抖手中霸王鞭,道:“阁下大言不惭!”
远处,传来阵阵喝斥之声,夹以轰轰的掌凤声,显然甘小梅己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展开了全力的搏斗。
“红须客”丘金狞笑一声,伸手便抓,这一抓之势,看似缓慢,其实极快,一闪便已临身,而且中藏奇诡变化,令人防不胜防,接不胜接。
周靖猛一退身,手中鞭一抖,“一招残身”暴卷而出。
果然,这三绝招化在鞭上作用,威力奇强。
“红须客”邱金想不到对方会有这么凌厉狠辣的鞭招,忙不迭地收势弹退。
周靖冷冷地道:“如何?”
“红须客”邱金嘿的一声冷笑,双掌一划,一道撼山栗狱的劲气,排空猛卷而出,劲道之强,世无其匹。
劲风卷处,周靖飞栽一丈之外,口中忍不住闷哼一声,但他有“玄龟神功”护公,这一击并未使他受伤。
“红须客”邱金,一晃身数近前来,伸手便……
周靖电弹而起,“二招夺命”,疾展而出。
这一着,的确出人意料之外。
“红须客”邱金不由惊魂出窍,但他的身手确实不同凡响,在这变生突兀的千钧一发之际,身形电疾倒向侧方,似弩箭般外射出去,粟米之差,险些丧命鞭下。
周靖顿感到寒气攻心,这猝然一击